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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悍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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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饶命啊!
“你敢叫我少夫人?”她挑高柳眉,杏唇噘起,大有几分地痞流氓的狠样。
不想活了吗?才说完而已,他马上就忘了?
“我……”他要怎么称呼她才好?
“啐!算了,饶你一回,若有下次……”她横眉竖目地瞪著他。
下人的头摇得好似博浪鼓,就盼她能放他一马;他上有高堂、下有幼子,别要他的命,他只是一时口拙,不知该怎么称呼她而已。
“思。”她点了点头,才要松开却蓦地想起自个儿拉住他的用意。“等等,你知道你家少爷在哪里吗?”
虽说辜在渊若是在府里,八成都会待在自个儿的院落,但他现下不见得是在府里,而且就算他真的在府里,也不见得会乖乖地待在自个儿的院落,等著她登堂人室向他问个明白。
他肯定会逃的,是不?
在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後,他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像儿时一般……啐!今非错,自然不怕她登堂问罪。
“少爷……应该在後院。”他颤巍巍地道。
“是吗?”她眯起细长的美眸。
真的在後院?他真的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来?
他明知道她一定会来的,居然还这么带种地窝在他的院落等著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分明是故意引她来的,是不?
“真的,少爷今儿个都待在後院,就连用膳都是在後院,哪儿都没去。”
秦沃雪微恼地抿紧唇,松开抓在他臂上的手,柳眉微锁。
既是故意引她前来,说不准就是要趁这机会将她囚在这里……他说了今儿个要来接她,可他没来,当她想了一整个上午,思忖著他的性子到底有了怎样的变化,却蓦然发现居然没有半个客人上门。
等到晌午时,她忍不住到街上抓个眼熟的人问,才知道原来是他在搞鬼。
他居然要他人不准上她的铺子……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分明是想气死她!
不管了,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秦沃雪打定主意,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蓦地停下。
不对!她若真的去找他,岂不是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她怎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得冷静下来才成,与其贸然前去,同他唇枪舌剑,倒不如回头再想想。
不过是逞口舌之能,谁都做得到,可她不爱此道。
还是先回去吧……她睇著通往後院的小径,眉头微微地锁起,却又蓦地苦笑出声。
唉!两小无猜哪,还是打儿时便定下的婚约,为何事情到了最後,竟是这种结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少,少夫人?”
她怒目探去。“你还没滚啊?居然还叫我少夫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居然没将她的话给听进心底!
“我正想问可不可以走啊……”她虽是放了他,可谁知道她待会儿会不会又回头一把扯住他?要是她一回头发现他不见了,到时候一状告到少爷跟前,他岂不是吃不完兜著走?
“我走!”她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啐,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过去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现下的他已经不再是她最爱的男人,而是她最厌恶的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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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沃雪窝在铺子里的贵妃椅上,瞅著外头灰蒙蒙的天色,不禁打了个呵欠,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今儿个,肯定又不会有人上门了……
当然不只是因为一连数日的绵绵阴雨,而是因为那个浑身铜臭味的混蛋男人!
他了不起,有这么大的势力,真令她这最热门的地段成了刑房,没人愿意驻足。
哼!卑鄙。
不但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还不来找她……分明是要激她,就等著她受不住了,然而裙摆一撩,上门找碴去。
呸!他错了,她秦沃雪可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别以为她会傻傻地跑去兴师问罪;她不急,她可以跟他耗下去,等著明儿个天气转好,她便上街揽客去,就不信找不著一个不怕他的客人。
好!就等明儿个天气放晴。
只是……绵绵细雨一连下了多日,天上的云重得彷若要掉到地上,这感觉说有多闷就有多闷,闷得她连动都不想动,就连脑子也不想动了……她快要浑身无力了,怎么这场雨还在下?
唉!索性放轻松,好好思忖要怎么对付他。
反正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她窝在这儿舒服得很,再窝个一两天也成,待她想清楚要怎么对付他,他就死定了……
门板咿呀一声,有人自门外走了进来。
她是听见了,可她的眼皮沉重得很,很勉强地只能掀开一点点,正巧见著那人的下半身。
是他?
这腿长、这裤子……好啊!反倒是他沉不住气了,是不?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教她倏地飞跳起身,对著眼前的男人厉声骂道:“你这个混蛋!怎么,知道我骨头硬,硬到不会向你低头,你就自动找上门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亲自出马,我便会傻傻地跟著你回去,我跟你之间再无情分可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後,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听清楚了没?”
她斥人如珠玉落磬,若不论所说的内容,倒还挺悦耳动听的。
只见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单手拍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这么大的过节,居然得落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
秦沃雪猛地抬头,掀不开眼皮的眼,方巧从眼缝中瞧见了来人的面容,蓦然瞪大了眼。
“萧大哥!”她霎时满脸通红。
哎呀,怎么会这么像?他没事和他打扮得如此相似作啥?她正累著,眼睛一时没睁亮,害她出了糗,直想挖个地洞把自个儿给埋进去。
“你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得罪你,教你气成这样?”萧侯献好笑地睇著她。
“呃……”她乾笑两声。“不谈那些,倒是你,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也真是的,没瞧清楚便开骂了……唉!得改,得改。
“你秦大千金在这儿开铺子,我岂能不知?今儿个忙里偷闲,特地来向你祝贺,谁知门才一开,客人没瞧见,倒是先敦你给骂得狗血淋头,”他笑睇著她,很自然地走到她方才歇著的贵妃椅坐下。
“啧,说到这件事,我就一肚子气。”她悻悻然地道。
若不是因为那个混蛋,她岂会胡乱开口?
啐!遇上他之後,她好不容易才养成的气质全破功了。
“到底是谁惹得你这般恼火?”知道她的性子不佳,然而这般毫不掩饰,倒还真是不多见呢。
“还不是……”话方要出口,她随即闷闷地闭上嘴。
唉!家务事哪里好意思告诉他,就算她得称他一声大哥,他也还是个外人啊。
再者,若真的告诉他,肯定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了?”
“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萧侯献挑起眉。“敢情你是不拿我当大哥看?”
“怎么会呢?”她呵呵笑著,和方才一副母夜叉的模样大相迳庭。“不过是一些琐碎之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在大内忙著,怎么有空跑到这儿来呢?”
“不欢迎我?”
“怎么会?”欢迎!她当然很欢迎,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在笑吗?“只是很意外你怎会突然跑来。”
“秦家就你这么一位千金,老师已故,就算再忙我也得抽点时间来探探你。”萧侯献俊逸的脸上有著悲伤。“你呢?这么随便就出阁了,居然也不同我说一声,好让我代表女方……”
“萧大哥,真是对不住,事情紧迫,是我没有设想周全。”不等他絮叨,她已主动认错。
赶紧出阁是怕有人破坏,所以不便通知任何人,然而……早知道一件婚事到最後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她就不该那么处心积虑地安排。
唉!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造化弄人啊!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呵呵。”她乾笑著。
哎呀!看来是瞒不过他了……可她真的不想告诉他,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事给闹大了。
“你这铺子里卖的全是上等货,大部分都是圣上御赐的,再加上掌柜的人是你,照道理讲,你这儿应该挤得水泄不通,怎会这般冷清?”萧侯献突地转移话题。
“大概是货色太好了,寻常百姓买不起吧。”她依旧微笑以对。
“沃雪,说这种话就太不像你的性子了。”他勾唇笑道。“你不会说出这种搪塞的话,再者汴京城里人人生活富裕,想要买下这些珍品倒也不是太难的事,怎会买不起?”
“呵呵。”她笑得有几分心虚,脑袋飞快地运转著,思忖著该怎么阻止他这般精准地揣测她的心思。
呜呜……他明明是武官,怎么脑袋却是这般灵活?
“再者,不过是筹备一场婚礼,岂会有你想下周全的地方?”他突地把话题一鹁。
“人生头一回,总是显得生疏嘛。”有谁头一回筹备自个儿的婚礼,便可以筹备得得心应手?她可是头一回出阁哩。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直想将自个儿嫁出去吧?”他才不管她到底说了什么,狠狠地一针见血,让她没有反击的机会。
“我为何要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你若是不赶紧嫁出去,就怕其他宗亲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咱们给凑成…对,到时候……”
秦沃雪抬眼睇著他半晌,无奈地眨了眨眼,蓦地笑出声来。
“唉!真是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她笑得很无奈,却也豁然得很。“你明明是在大内,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也好,把一切说清楚,也好过她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来搪塞他,她很懒得为了这等杂事动脑筋。
“因为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妹子,打从我认了你这个妹子後,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你的心思我更足了若指掌……”他顿了顿,又道:“对方就是你的青梅竹马?”
“嗯。”
“怎么著?他欺负你?”见她神色不对,他不禁微揽浓眉。
“也不是,但又可以算是,所以呢……”说是欺负,可又好像是她自找的,却又像是……这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该如何拿捏才好?
“我有不少时间可以听你慢慢地说,你慢慢地想吧。”他好整以暇地睐著她。
她瞅著他,心想:看样子他真的有不少时间可以同她耗,倘若她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肯定会赖著不走……
第五章
天色渐暗,已是掌灯时分,几道人影自大街跑进辜府,一路往後院狂奔,不一会儿便听见後院里传来恼怒的暴暍声。
“你说什么?!”
“少爷……”
下人们话不多说,双膝跪地,立即求饶。
“为何等到这时候才回报?”辜在渊重击由黑桧木制成的案桌,怒目瞪向跪著的下人。
“少爷,因为咱们以往都是这时候回报的,所以……”
“住口!你们到底有没有脑袋?”辜在渊气得额爆青筋,“此事非比寻常,难道你们不会分辨吗?真是一群饭桶!”
“少爷……”
一干人噤若寒蝉。
“滚!”他恼火得踹翻了一旁的椅子。“全都给我滚出去!”
闻言,那些人连滚带爬地逃离乌烟瘴气的後院花厅,就怕再不走,待会儿就没机会可走了。
“混帐东西!”他止不住地咆哮著。
可恶!秦沃雪居然光明正大地偷汉子,甚至还带著男人回家……她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要她乖乖地回头求他,有这么困难吗?
知道她是个硬骨头,根本不可能回头求他,他却想用当年她爹对付他的方式对付她,孰知她压根儿不为所动……可不是?她是个才女哪,风流放肆得很,一身傲骨,岂会为了五斗米折腰?
她毕竟不若他一身铜臭,手下有好几家商行的人得养……她爹捉准了他的弱点,藉著自个儿是个官,将他整得可狼狈了!这两年来他可说是苟延残喘,是凭著一口气才撑下来的。
这些事……她应该都知道吧?
他是她爹,她岂会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然而,她为何能在他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难道是他误会她了?倘若真是他误会她了,现下在她府上的男子又是谁?
一个已出阁的女子,岂能随便带著男人回家?
她安的是什么心?她到底要怎么整治他?想报复的人明明是他,为何受伤的人却是他?
那个男人是谁?她为何要带他回府?
辜在渊缓步走回案前,向来犀利的目光此时却有些涣散……他是不是该去秦府走一趟?
明明是要逼她回来的,为何事态却变成他得去秦府找她?
他可以不用在意的,但是……他却不能勉强自己不去在意。
当年,他都能不向秦裕德低头,为何他现下非得要对她低头?究竟是因为自个儿丢不起脸,还是因为……原因,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他早就知道她的性子,却未曾厌恶过她,他只是无法忍受她不羁的举止……倘若他真的可以弃她於不顾,他就不会答应娶她,就不会身不由己地把心都悬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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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千呼万唤始出来。”
“万里归心对月明。”秦沃雪笑得醉眼微眯,大口呷酒,又道:“咱们这回不吟对句,咱们来接句,我吟上句,你接下句。”
“不如让我吟上句,你接下句。”萧侯献也笑眯了眼,带著几分醉意。
“成!”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想也不想地道。
萧侯献颇为赞赏地睇她一眼,再道:“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了得!”
“简单!我告诉你,你难不了我。”
秦沃雪咯咯笑著,又斟了杯酒,压根儿没发觉外头来了不速之客。
辜在渊像是恶鬼般,一声不响地踏进秦府大厅,微饮阴惊的眸子瞪向正在吟诗作对的男女,
他们是在互诉衷情不成?
好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好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好不热情哪!
他恼火地往门板上一踹,发出刺耳巨响,教正坐在桌旁饮酒作乐的男女霎时回神,双双回眸睇著他。
“你来作啥?”她微醺地瞪著他。
哎哟!今儿个吹的到底是什么风?不但将萧大哥给吹来了,就连他也不小心地一并吹上门来。
“我来接你。”他沉声道,双眸直锁著她的绋红脸蛋。
她居然醉了……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然而大厅里怎会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倘若她真是醉了,眼前这男人要对她……她岂不是插翅也难飞?
“啐!你说要来接我,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直到今儿个才想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啐道,挥了挥手。“回去吧!这儿便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你请回吧!”
啐,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想带她走,就先整她一顿,发觉整不了她,所以逼不得已来向她低头了?
别傻了!谁说他来了,她便得跟著他一道走?他把她瞧扁了,她不吃这一套,她才不跟他走。
当初执意要嫁给他是她蠢、是她笨,现下她清醒多了,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让彼此都可以清静清静,难道这也不成?
“你忘记你已经出阁了?”他隐忍怒气,将目光缓缓地栘向她身旁的男人。
这男人究竟是谁?他知道她向来不拘小节,然而会干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也得瞧对方是谁……她跟他肯定是旧识。
只是,是什么样的旧识可以让她如此自在、快活?
“我出阁了又怎么样?我不都说了要休夫吗?”他的脑袋是坏了不成?到底要她说几遍呀?
“休夫?”萧侯献不解地睇向她,“沃雪,这是怎么…回事?”
“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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