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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槌西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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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从跟前走过,罗哥张了张嘴喊道:“小姐!”
“啊?怎么了?”青儿停下奇怪地问着,挑起的眉头稍上正好有一抹泥巴。
其实罗哥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挠了挠头说:“您脸上有泥巴,嗯,洗洗吧。”
“啊?真的?”青儿惊叫一声,连忙趴到河边,透过水影印入眼的不仅只有眉稍那一抹,右脸颊上好似也有那么一抹可疑的东西。哗啦哗啦地掠起水,冰凉的溪水浸在脸上,青儿莫明地笑了,抬起头,露出白牙问罗哥:“还有脏的吗?”
面前那个少女明媚的笑脸耀眼极了,晃得罗哥都不敢睁开眼来,偏着头低缩着脖梗吭吭吧吧地回答:“没,没脏的了。”
“呵呵……”青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罗哥,觉得有意思极了,咯咯地笑了起来。伸手将罗哥脖子处的毛巾扯下来,在水里清洗了一下,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弟弟们走去。路过罗哥跟前的时候将那浸满溪水的毛巾使劲地朝罗哥一甩,咯咯地又笑了:“罗哥,你这个样子真逗!呵呵……”当罗哥抬起头来时青儿已经跑远了,小脚本踩在石头上开成一阵踢踢踏踏的小曲子。
等青儿回到宿营处小四清河早哭哑嗓子了,青儿又心疼又无耐,好不容易才将他哄乖。一家人围成堆坐在一起,啃着罗哥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干饼,突然青儿记起一些事来,就着溪水咽下干饼青儿问罗哥:“左丁和左卯呢?”
提起左丁和左卯罗哥低垂着头不言语了,他表婶韩氏接过去说:“左丁死了!”
青儿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了韩氏正抬起袖子抹眼泪,张张嘴:“那左卯呢?”
韩氏吸了吸鼻子回答:“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么乱,左丁被那个刀疤脸戳死的时候左卯就不见了。哥儿跟着土匪上山去了,我在那里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着。”
“你被土匪抓了?”对韩氏透露出来的信息,青儿吃惊极了。
不想罗哥却摇着头回答:“不是,我是跟在他们后头去山上的!”
“刚才听李老汉说,前天晚上去咱们村的那拨土匪被官兵端了窝了!”青儿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罗哥的话,周围就嚷嚷开了。前后连贯青儿想通了一件事,她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罗哥根本就不是以前在自己家里跋着腿儿干粗活的罗哥了,真的是又惊又奇:“你,你干的?”
看见罗哥傻傻地点了点头狄戌蹭地一下跳起来,一下子扑到罗哥的身上大声地叫着:“罗哥,你真厉害!把那么多的土匪都收拾了!哈哈,你真厉害!”
狄卫与清河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那样做,但是也受到了狄戌的情绪影响,纷纷地趴到罗哥的身上哈哈地捣起乱来。自从狄忠生病后几个小家伙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青儿也是一样,她没有伸手将不成体统的弟弟们从罗哥的身上扒下来,而是坐在一边由衷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路边来了一拨官兵,其中一人指名道姓地要找罗哥,罗哥见着那人非常高兴。看着抱着来人又蹦又跳的罗哥,青儿觉得新奇极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那种木木的罗哥会有这样的一面。
“陈让,这是我家小姐!”罗哥拉着那个官兵走到青儿面前介绍着。
那个陈让看见青儿很是一愣,然后傻笑着说:“狄小姐好!”
“好!”陈让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不知道为什么青儿莫明地感觉有些拘束。
“小姐,这是我以前的袍泽!”罗哥看了看两人笑呵呵地向青儿介绍着陈让。“算起来,陈让跟咱们还算是老乡呢!”
“陈将军也是西河人?”听到老乡二字,青儿拘谨的心情也没有了。
“小姐谬赞了,将军一词陈让不敢当!”陈让后退一步拱手谦虚着。
“罗哥,你以前也是将军吗?”狄戌见着一个身穿甲胄的人与罗哥勾肩搭背,使劲地从姐姐腰侧挤进来,抬起头眨着眼努力地求证着。
不等罗哥回答,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是,罗哥不仅是一个将军,而且还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哇!真的吗?真的吗?”狄戌也不管来人是谁,熟还是不熟,一听到他的答案早就将姐姐教他的礼数忘得没边了。
罗哥与陈让听到这个声音,都以一个标准的军仪姿势转过身来,然后整齐地下拜:“杨将军!”
青见着面的男子大约有六尺有余,浓眉大眼,高鼻梁,长长的黑发从后脑勺飘到肩两侧,那硬棒棒的甲胄在他一动一间磨擦着叮叮地响。看见他在看自己,青儿伸手在那甲片上戳了戳,眨着眼问:“你穿这个不难受吗?”
“啊?哈哈哈!要不要你也穿着试试?”杨将军的声音哄亮极了,震飞了河边树林里的小鸟,震颤了青儿稚嫩的心房。
青儿颤崴崴地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狄戌又从青儿的腰侧钻了出来,伸手在杨将军的甲胄上摸了又摸,惊叹道:“可真漂亮!”爱不失手地摸了又摸,根本就舍不得撒手,转过头来看着青儿说:“姐姐,真的好漂亮!比我梦里梦的还要漂亮!”
狄戌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丢脸死了,青儿脸一红将他扯回来:“戌弟,不得无礼!”朝翱翔着嘴满不高兴的狄戌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一步在杨将军的身边蹲下:“弟弟年幼无知,望将军赦其无状之罪!”
“小姐,起来!”罗哥朝韩氏使使眼色,青儿被韩氏扶起,罗哥笑着与青儿介绍:“将军,这是我家小姐。小姐,这位就是上骑都尉杨将军!”
“啊!啊!您是杨家将里的杨将军吗?”最先跳起来仍旧是狄戌,只见他扯着杨将军的袖子高叫着。
“本将,正是!”对于眼前这个跳着脚问自己的小男子,杨文广莫明地喜欢。
狄戌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蹦回到姐姐跟前,一把搂住姐姐的腰大声地笑起来:“姐,真的是呢!我没有做梦对不对?”
“戌弟!”对这个山猴子似的弟弟,青儿实在没辙了。
青儿的声严令辞也不能让狄戌消停下来,只见他搂着狄青儿的腰又叫又笑地,然后将清河从地上捞起高高地抛了起来,疯了似地一个劲地高兴着。“哈哈,太好了,姐,姐,我要告诉爹爹,我见着杨家将了!我见着那个传说中的将家将了!”
“弟弟无礼,将军莫要怪罪!”青儿扶着额着无奈地笑着与杨将军道着歉。
狄戌在那里又蹦又跳,众人都知道这个身穿甲胄的将军是赫有名的杨家将了,他们更知道正是这个杨将军将那些天杀的土匪给铲除的。每个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兴奋,都纷纷前来参拜杨将军。受着众人的膜拜杨将军眼中充满热泪,搀起就近的一个老汉,对众人说:“文广只受先祖英名庇佑,得天下百姓高抬,受之实在有愧!”
“杨将军是我们的恩人哪!”
“亏得杨将军将那些天杀的土匪剿灭啊!”
“没有那些土匪,我们又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
“杨将军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哪!”
老百姓都从四面八方过来了,或快或慢地跪了下来,不停地朝杨文广磕着头。
狄戌站在边上看着众人不停地叩拜着杨文广,他大声地对青儿说:“姐,我长大了,也要做杨将军这样的英雄!”孩子气地宣言得到了青儿鼓励的眼神,他大着胆子跑到杨文广的跟前,拉着杨文广的手大声地朝他说:“杨将军,我长大了,我也要当你这样的英雄!”
此刻的气氛已经变得比夏日的骄阳还要热烈,比那火堆里冒着火星子的柴火还要炙热,杨文广心中的血也沸腾了!伸手将狄戌捉起来大声地说着:“好!”
这一声好传了开来,人群里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人群中的青儿睁大着双眼紧张地看着那个被杨文广当球扔的弟弟,生怕杨文广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宝贝弟弟给扔了出来。
接下来罗哥与青儿大概地说了一下以往的经历,罗哥谢绝了杨文广招他回军营的请求,坚持着要遵守老狄忠的唯托照顾青儿。有了罗哥同行青儿心里头又有底了,将自己早先留下来的那些钱分了一些给顺子他们家,然后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一直北上——回家!
少小离家少小回
接下来的路并不平坦,他们一直沿着汾水北上,走到阳凉南关南五十里的霍邑的时候又出了事了。狄清河与狄卫双双出起水豆来,来热十分凶险,又是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地青儿真的是急得团团转。望着树影已经渐近东斜,青儿焦急地将头探出窗去,一个形色匆匆的男子带着提箱的老人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青儿一阵欢喜,顾不得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连忙向外走去。
“罗哥,你可回来了!小姐都快急死了!”青儿还没有走到门边,门外就响起了韩婶的声音。接着就是门被打开,罗哥首先进来,接着就是那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进了里面。
“把门关了,可不能见风!”青儿连忙将门关上,带着老人绕过屏风走到里间,老人坐下为狄卫、清河诊脉,青儿站在床边焦急地等待着。
这个老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给两兄弟看病了,摸了摸脉无力地叹了口气。
看着大夫的神情青儿身子一软,脑中一片空白。韩婶到是经事一些,伸手将瘫软下去的青儿扶起,连声劝慰着:“小姐,您别急!您别急啊!”
“崔老先生,您,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弟弟,我求求您了!老先生!”这个时候的青儿只是一个想要挽救自己弟弟性命的姐姐,脑子里只想着求这个老先生将弟弟救活,以往的那些作派一股脑地丢得没影了。
青儿哭得伤心,说得动情,医者父母心,崔老先生看了心中极为感动,可还是叹气道:“姑娘,你别这样。老夫已经尽力了!”
“不,您别这样说!您再想想办法,再想想!我的弟弟们不能有事,真的不能有事!老先生,求求您,求求您了!”青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地,秀美的脸儿上敷满了青丝,额头已经被青砖碰得通红。
“孩子,你起来!你……唉呀!”崔先生被青儿弄得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看了两眼床上不断呻呤的两个小东西,双手一摊只有叹气的份。
大夫如此样子更加剧了青儿心中的恐慌,伸手一把将狄戌拉下来:“戌弟,戌弟你也跪下,我们一起求求老先生。”
“先生,求求您了!”狄戌很听话地跪在青儿的身边,嘣嘣地就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罗哥与韩婶见两个主人家都跪下了,他们两个也都跪下请崔大夫必务再想想办法。
崔大夫大叹一口气道:“唉!我崔某人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也罢!我就看在你对你弟弟们的这份心意上,我就再尽尽力。”
“多谢老先生!多谢老先生!”
听着崔大夫的话青儿立马又朝他很磕了几个头,狄戌与罗哥他们也感恩戴德地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崔大夫拈着胡子无奈地笑笑,走到桌边坐下。桌子上早已有韩婶备好的文房四宝,那青紫墨磨得正好,崔大夫将那笔尖往上一放,那青紫的黑汁顺着白狐笔头就吸了上去。崔大夫刷刷地写了几笔,然后将方子交给罗哥,对着青儿说:“这个是外用的药,三碗煎两碗,用烧酒和了,拿着麻布擦身子用。”
“罗哥,现在就去抓药!”青儿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银子来递给罗哥,罗哥接下连忙就出门去。接过韩婶端来的盖碗,双手奉在崔大夫的面前。
崔大夫点了点头将盖碗接了过去,轻抿一口说:“刚才的那个只是外用药,能够对他们两个的症状进行一些缓解,这只是治标。若要治本还得开幅内服的方行,只是这内服的……我还得斟酌一二。”
青儿微微一笑朝韩婶使使眼色,韩婶连忙从后面拿出一个食盒来。青儿接了过来,将食盒放到崔大夫身边的茶桌上:“这是店家今天刚出锅的点心,老先生就将它拿回去给婶子们尝尝吧。”然后又从袖里掏出一小串的铜钱放到桌上,缅腆地说:“这是您今天的诊费。不多,您别嫌少!”
“这孩子!你看你……也罢,好,我收下!”崔大夫将那小串的铜钱收起,掂了掂说:“这,这也太多了点吧!”
“这是您应该得的,先生快且收下。”青儿起身双手放于腰右侧,左脚稍稍后撤,身子微微一蹲。“青儿父母皆亡,唯有三个弟弟与青儿相依为命,青儿别无他求,只求先生看在青儿对弟弟们一片爱护之心上,尽尽心力,救青儿弟弟们一命!”
青儿表情相当严肃,崔大夫显得有些尴尬,右手伸进袖筒里,捏着里面的钱串子不停地动着。好一阵子才稍觉得有些缓和,轻咳一声道:“这个,你放心。我为医者自当尽心!嗯,我还有一个师弟医术颇高,就在离这里不远处的浅水沟里。我,这就差人去请他过来,会同我一起给你弟弟诊治可否?”
“如此,有劳先生了!”这个崔大夫是这霍邑最好的郎中了,青儿一听还有一个医术比他还要高的人,立马笑逐颜开来。提来茶壶又给崔大夫续了一杯茶,将点心盘子递到崔大夫面前,笑着说:“这样,我们有马车,我让店家小二带着罗哥现在就去接您师弟成不?”
“哈哈……”青儿那点小心思崔大夫一眼就看透了,点指对着青儿笑笑,“好,就依你!”
听见崔大夫应允青儿欢喜得不得了,连忙催促韩婶去催罗哥快些回来。自己亲自跑到外面去找店小二,这个店家也是看着青儿主仆们可怜所以才留他们住下,听着两兄弟有救,二话不说就应下:“没问题!俺家婶子就是那里的人,偶熟悉!”
罗哥很快就被韩婶找回来了,放下药拉上店小二就按照崔大夫的指点去浅水沟了。崔大夫也没有走,到了小店的后厨亲自为两个兄弟看药。差不多在戍时初刻的时候罗哥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青儿看着这个青衣青冕的年轻人傻眼了,凑到崔大夫跟前磕巴了半天也没有好意思将嘴里的话给讲出来。
“这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谭渊!”崔大夫相当自豪地向青儿介绍着他的小师弟。
“啊?哦!谭大夫好!”青儿为自己以貌取人的举动而羞愧,朝来人轻轻地福了福身。
“小姐免礼!”谭渊的声音很好听,柔柔地、沉沉地给人的感觉很温和。
青儿抬起头来朝他笑笑,大方地说:“弟弟俩的性命就仰仗两们先生了!”说完再次深深一福。
这一夜很静,青儿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已经镇定,或者说已经麻木。缩在窗边的凳子上,将脑袋搁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睛一眨不眨。
韩婶拿着一件棉衣过来,轻轻地披在青儿的肩上:“小姐去歇会儿吧,不要熬坏了身子。”
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轻轻地摇了摇头,拢起衣裳站了起来朝里走去。掠开门帘子看到斜在椅子上的两人,青儿轻轻地将帘子放下,然后又轻轻地缩了回来。转过头对韩婶轻声地说:“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先去煎药!”
煎药很费时间,等青儿与韩婶端着药进来时,屋子里再次灯火通明了。谭渊与崔大夫齐齐地站在床边,不知道两个人在嘀咕些什么。青儿三步并两步跨过去,问:“怎么样?”
崔大夫带着笑脸转过身来,朝青儿笑着直点头。
青儿欣喜狂若,伸手捉住谭渊的袖子惊叫着:“谭先生,我弟弟没事了是吗?”
自古男女有别,像谭渊这些样的文人更是注重“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急急地将自己袖子从青儿的手中抽出,干咳起来。处于极度欢喜中的青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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