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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妖儿--国色无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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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放在石桌上的东西是个木雕人偶,依稀辨去,该是个女子,只是面目不清,脸蛋上也被刻刀雕磨得凹凸不平,倒像是个麻子,看那木雕女子的发饰好像和自己是一样的,难道段逸琪雕的是她?
  
  “真是个丑姑娘……”无双看着木雕,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对段逸琪种种无礼的举动倒也释然了几分,潜意识里反而觉得有趣,他是怎么想到的?可别人送礼不都该是送些精巧别致的东西的吗,最起码这木雕人样子也得看起来有几分像她才是啊,段逸琪啊段逸琪,你嘴里喊着无双妹妹,可手里出来的东西怎么这般的名不副实呢?
  无双将他的这番心意收在了怀中,正想离去,却听后面草丛中发出一阵窸窣声响。
  
  “别动!”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喝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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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琉璃景墨 。。。 
 
 
  那人喊着“别动”,一边缓缓朝无双走来,她的脸色煞白,借着月光也看到了脚底下正在慢慢向她游来的一条小蛇。
  
  她最害怕这种软体动物,尤其是蛇,别说看到,就是脑海中一想起,都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此时的无双仿佛被念了咒一般,定定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那少年从一旁捡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轻步向前走去,树枝横在小蛇的面前,挡住了它向前的去路。小蛇停了一停,那少年却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猛地挑起,扔到了一边的草丛中。
  
  “别怕,我已经把它赶走了。”他扔开了树枝,柔声安慰着微微颤着身子的无双。
  “多谢……你了……”还好月色之下光线不明,要不然无双惊魂未定,一脸惨白的窘样便都被这少年看了去了。
  
  半晌,回过神来,才看清了面前这少年的样貌。面容清峻,棱角分明,一眼看去端的是清正刚毅之色,举手投足之间没有段逸琪那般的游戏风流,隐隐透着一股贵气。
  
  “天气渐暖,已是夏天了,蛇虫鼠蚁自然出没的多了一些,记得下一次天黑的时候,别靠着草边树下走就是了。”
  “哦……”无双应着,对眼前这人也不由产生了好奇。看他的形容举止、衣着打扮定不是府中的下人,但有身份的公子和段家族中的其他子弟今日她也在墨云轩中见过了。
  
  他也仿佛看出了无双的疑惑,指着花园的西北方向,那边有几株木槿树,言道:“我和段家是表亲,暂住在那边的琉璃苑中,平时很少出来。姑娘也是客人吧?”
  “恩,”无双点点头,“我是少夫人的妹妹,叫无双。”下意识的,无双礼节性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想要和“救命恩人”握一握手,那少年愣了一愣,对她的这个举动仿佛十分意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双手伸也不是,放也不是。
  
  无双嘻嘻一笑,这才反应过来古代男女大防,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把手给别人呢?不过今日早上段逸琪的“强握”却是另一回事了。
  
  “你一个人住在那里吗?”无双也指着琉璃苑的方向问道。
  “是啊,我这个人喜欢清静,平时也不爱出门。不过若是有客前来,景墨也是十分欢迎的。”
  无双会心一笑,夜色渐浓,他们两个就站在这里也不太像话,她又道了一声谢便匆匆告辞了。
  
  “姐姐,景墨是什么人?是段家的表亲吗?”无双和心梅并头躺在床上,心梅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听到景墨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怔了一怔,侧脸望向无双:“你怎么想起问他?是什么人跟你提起的?”
  
  无双见心梅神色肃然,心想以前看过许多书中写侯门王府中隐秘最多,各种风流秘事,阴谋权术层出不穷,这个景墨莫非就是靖国公府中的那颗地雷?
  
  “其实也没什么,”心梅说道,“他和逸风三兄妹是姑表之亲。因为……因为家中出了些变故,公公才将他接到府中。双儿,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平素也不常出来,最烦人前去扰他,若是没什么事,还是避开些的好。”
  
  第二日一早,无双才到墨云轩,身边的那张位子上早已坐着一个人,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无双,昨天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无双从怀中掏出那个木雕的人像丢还给他:“这是谁啊,你送一个不相干的人给我做什么?”
  段逸琪见她不喜,急道:“怎么不相干?我雕的明明是你啊。”他将木雕翻转过来,只见背上刻着歪歪斜斜的三个大字“沈无双”。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木雕说道:“哪里像我?这眉眼,这鼻梁,还有这满脸的麻子,可有半分像我的?”
  “我只是手艺不精,但已经尽力了,无双妹子,我可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雕成的呀。”段逸琪语声恳切,想他一个世家公子要花心思做这么一样东西,确实也不容易。
  
  无双还是将木雕人收在了怀中,毕竟也是人家一番心意。段逸琪见她肯受,喜而忘形之下,便要将手摸上无双的脸蛋。
  
  “段逸琪,”她一把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笑说,“我虽收了你的东西,但那只是对你表示的礼貌,若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可绝不会客气。”
  
  段逸琪出生的时候,靖国公段桓正奉了皇命在外督军,那时候何夫人身怀六甲也一起随在军中。
  段逸琪一落地,便是掉在了军营里,不知为何整整啼哭了三日三夜没有停歇,直把段桓和何夫人急得团团直转。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时,门外来了一个自称“神算子”,名唤莫不晓之人,他说天下之事,他莫有不知。看了一眼逸琪,便说这孩子命理属水,是个多情之人,只能养在院宅之中,和女子呆在一处才能长保平安。至于刀枪剑戟,金戈铁马是最为忌讳的,要远远离开,否则便会折寿。
  
  段桓是个极其相信命理之说的人,听了莫不晓的话后,连夜便派人将小公子送回了京都府中老太太房里,果然哭声便止住了。
  正因如此,段逸琪从小便在丫鬟、婆子堆中长大,极是喜爱女子,对父亲又敬又怕,能躲则躲,也因着老太太的溺爱,才养成了他从小任性妄为的性子来。
  
  可偏偏对无双的话,他却听得进的很,她一说,抬起的手便怏怏垂了下去,可眼角的柔情笑意却仍是消散不去。
  平先生在上面拖声拖腔地讲着课,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着实无聊的紧,可今天的段逸琪却格外的认真,不仅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听着,还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连平先生也赞了几句,对他刮目相看。
  
  连着几日,段逸琪每日都按时到了墨云轩。平先生大概在段老太太面前夸赞了逸琪这几日的变化,老太太高兴得笑着直咧嘴,拉着逸琪在怀里亲近了半日。
  
  这日午后,张太医循例来给心梅诊脉。自得知自己有了身子之后,心梅更是呆在屋中不敢随意出去。她本就身子虚弱,昨日里又见了些淡淡的血迹,张太医进来的时候,心梅便躺在床上,隔着白纱帐,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张太医在心梅的腕上搭脉问诊,一手捋着半长胡须,浓眉微蹙。
  “少夫人近来可有不适?”
  心梅答道:“多数的时候总是呆在屋子里,前几日小腹隐隐有些胀痛,还感有些腰酸,不知可有大碍?”
  “少夫人放宽心思,多顾着自己的身子便好。”
  
  “张太医,母子可都大安?”待到他起身,何夫人坐在一旁问道。
  “夫人,到外间说话。”张太医望了一眼床上的心梅,神色有些凝重。
  
  到了外面,他才道:“夫人,在下不敢隐瞒,少夫人的身子实在虚弱的很,她本就气血两亏,怀上这个孩子已是不易。如今,我诊着她的脉,虚浮无力,只怕……”
  何夫人听他欲言又止,但言下之意却已是再明白不过,便急道:“张太医,心梅进门这么久才好不容易怀上这个孩子,如今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可盼着这个重孙的出世,你是杏林国手,可一定要想办法替她保住这个孩子啊!”
  
  “夫人言重,在下再给少夫人开上几副安神保胎的药调理。这段日子尤为重要,要小心照顾着,但能不能保住,还是要看少夫人的造化了。”
  “那就劳烦张太医了,只是先别和老太太说起,若是问起,还请太医说一切都好,免得她老人家忧心烦思。”
  
  无双站在门后,也听到了张太医说的这番话,心中一阵揪疼。姐姐的体质,这几日隐隐显出的症状,都似乎预示着和这个孩子的福缘不深,她是那样欣喜的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出世。这是她和段府最为密切的一条纽带,无双不敢想象,若是这条纽带断裂之后,心梅该如何承受?
  
  众人散了之后,李嬷嬷忙着给心梅煎药,秋晴和冬云伺候着心梅躺下休息,无双怀着心事,又不愿留在屋里扰着姐姐休息,便带着菱香出去散散。
  
  走着走着,映入眼帘的是朵朵洁白的木槿花,清风吹过,便溢出淡淡的花香,偶尔几瓣飘落在肩头,柔软无暇。
  “小姐,你瞧那边。”顺着菱香的手指望去,木槿花旁的琉璃苑中,一个穿着淡青衫子的少年正在舞剑,衣袂翩翩,身姿轻盈,剑花挽起之处,落英缤纷。
  回头看去,目光正落在无双的身上,不语,却仿佛熟识一般,清峻的脸上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琉璃苑,那舞剑的少年可不就是那天夜晚替他赶蛇的景墨吗?
  阳光之下,少年的脸庞望去更是线条分明,只是却透着一股和他年纪并不相符的老成,如同一把剑、一张弓,小小的少年身上,令人感到的是一种仿佛经历了磨难一般的坚硬。
  景墨喜欢蹙眉,眉头一皱起来,就仿佛藏着化不开的心事。只不过今天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也是一般的蹙眉而立。
  
  “你有心事?”景墨问道。
  “你怎么知道?”无双仰起脸问他。
  他淡淡一笑:“你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谁看了都会知道。”
  “你说我,可你自己不也是皱着眉头吗?”突然之间,无双很想伸出手来把他的眉头熨一熨。
  
  他的星眸之间微微闪着一丝神采:“若是你愿意,倒可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无双摇了摇头,苦笑:“这忙你可帮不上,老天爷的意思谁也不知道,我只能暗暗祝祷祈求了。”
  “呵呵,你信天命?”景墨的眼神微凝,注视着无双,“京都紫云山顶有一块灵石,据说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时落下的,沾了仙气。传说若是能在十五月圆夜的子时三刻跪拜在灵石跟前,诚心许愿,便能成真。”
  
  “真有人去吗?”前世的无双毕竟是个企业精英,对神佛之说并不太信,但却也不排斥。
  “自然有,只不过紫云山山路狭窄陡峭,并不是那么好走,真正能坚持上去的人似乎也并不太多。只不过心诚则灵,或许能保佑你心愿成真。”
  
  无双想起刚才张太医说的话,心里便不由泛起酸楚,若是上天真的能够庇佑姐姐心梅顺利诞下麟儿,那要她去祈福祝祷又有何难?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
  
  两天后便是十五之夜,这日午后,无双便到约定的地方等候景墨。他早已备好了马车,两人一起往紫云山的方向赶去了。
  
  紫云山地处京都郊外,十分偏僻,无双下了马车,望着那条笔直陡峭的山道,心中微微发憷。
  “车行到这里便不能上去,若你真想上去,我们现在便要开始爬山了。”
  无双望着景墨,看他一脸郑重,不由问道:“我们?这么说,你也要和我一起爬上去?”
  “那是自然,难道让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上去不成?”说着,他便走到前面,开始向山上爬去。
  
  无双的心中一阵温暖,虽说她和景墨交情非深,但他一次次地挺身而出,站在她这个弱女子的身前,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就像是自己的哥哥一般,站在身边,保护着自己。
  
  她跟在那袭淡青衫子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缓缓向上爬去。偶尔他也会停下脚步看一看身后的无双,或者拉一把手,扶她一下,一条漫长曲折的山道,二人相扶相依走着,竟也并未觉得很累。
  
  今日靖国公府中来了一个戏班儿,过午后便在流云阁内搭开场子唱了起来。段老太太喜欢听戏,因此,每个月的十五便会请京都梨园春的角儿们到府里来唱上一回。
  老人家乐悠悠地端坐在亭阁之中,点了一出《乞巧》,一曲《仙缘》,随后朝何夫人道:“心梅总是呆在屋里也恐怕闷得慌,让她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吧。”
  何夫人干笑道:“老太太对她的疼爱,那孩子岂有不知道的?只是她如今有孕在身,张太医又交代了别到处走动,我是担心从卧梅居到这儿,虽说不远,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便就不好了。”
  段老太太点头道:“你果然是个心思细的,也罢,那就让她好生歇着,不去扰她了。”
  段逸琪左顾右盼,却没见着无双,便想要起身去找她。
  一旁逸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冷笑道:“二哥哥,你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找什么呢?你要找的人怕是早跟着别人出去了。”
  段逸琪面色一沉,拉过逸锦问:“她和谁出去了?”
  
  难怪早上下了学,他约她午后一起来流云阁听戏,连应都没应一声,只是敷衍着便匆匆走了;难怪他在这里等上了半晌,还是未见她的人影,可在这府中,她又能和谁一起出去?
  
  逸锦的脸色本来就冷冰冰的,如今更似镀上了一层霜一般,轻咬下唇,眼中是两道冷厉的目光,仿佛是不甘:“你想不到吧,这个沈无双可够有办法的,我可是亲眼瞧见,她和琉璃苑中的那个主子一起乘着马车出去了。”
  琉璃苑……
  她居然和景墨一起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过留声,雁过拔毛~~~~踩踩踏踏,留个花花草草妖儿感激不尽啦~~!




9

9、紫云灵石 。。。 
 
 
  紫云山越往上爬,越是陡峭,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最后的那段山路几乎是景墨拉着无双的手,艰难地爬上去的。
  然而山顶之处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刚刚入夜,漆黑的天幕中,一轮冰月当空悬挂,紫云山在明月的映射之下,笼着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那块灵石伫立在月光下的山峰之上,尊贵、高岸而圣洁。
  
  “到子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如先到一旁歇歇吧。”景墨指着一旁的空地,带无双坐了过去。
  长夜漫漫,明月如纱,两人除了聊天说话,似乎也没有别的消磨时间的事可做了。
  
  “月亮圆的时候,人们都说那是一家团聚的时候,只是两年来,我都只是孤零零一个人。”景墨望着一轮明月,突然心生感慨。
  “那你的家人呢?”无双问道,“我是说,你爹娘都不在了吗?”
  景墨苦笑着摇摇头:“那个家对我来说,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在那里,每天都只有冷冰冰的面孔和充满敌意的谄笑。有时候,我更情愿永远借着养病的理由,一个人呆在靖国公府中。”
  他的凄苦都写在了脸上,那是心寒之后的余悸,她的手轻轻握住了景墨的手,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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