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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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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很快有了一个女娃娃。。。。。。
      我说,我们再生一个男娃娃吧。。。。。。
      他说,我们再来练一套剑法吧。。。。。。
      疏影,暗香。。。。。。
      梅英飘落,笑声盈耳。。。。。。
      “盈盈,盈盈,你是我的盈盈。。。。。。”
      他唤着我,手里牵了蹦蹦跳跳的相思,含笑向我走来。。。。。。
      却蓦地被一团冰冷的白雾阻隔,什么也看不到!
      我尚听到相思在哭叫:“娘亲,娘亲,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望,相思。。。。。。”
      我惊呼,疯了般抽打着马腹,奋力向前冲着,冲向那阻止我走向淳于望和相思的冰冷白雾,逼开
      一切困囿我的人或物。。。。。。
      胯下的马吃痛,也疯了般嘶鸣着,驮着我向前飞驰。
      隐隐听到有人在惊呼,有人在喊叫。
      那些柔然人好像说,前面是悬崖,悬崖。。。。。。
      悬崖。。。。。
      我早就走到绝壁悬崖边上了。
      无路可去,无路可退。只能往前冲。。。。。
      马儿发出长长的惨嘶时,我的身体忽然一松。
      我终于挣开那片困住我的小小空间,在冷冷的黑夜里飞了出去。
      满天星光落入眼睛,悬崖边有老梅巍峨,落英缤纷。
      我轻轻笑道:“阿望,看我的暗香剑法。” 

      尾声
      弘睿二年正月十七,大芮名将昭侯秦晚率军打破柔然军队,迫柔然人退至燕然山以北。正月二十
      ,秦晚率一支精兵追击柔然左贤王,随即与主力大军失去联系;数日后方有噩耗传来,秦晚及所
      部不幸陷入敌军重围,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大芮秦皇后本有重病缠身,闻知胞兄凶讯,大恸,遂薨于未央宫。
      芮帝司徒凌连失爱将爱妻,哀痛至极,为之辍朝七日。
      七日后重新上朝视事,朝臣惊见他们年轻的大芮皇帝已经两鬓斑白。
      据说,秦皇后或者昭侯秦晚之死,民间早有预兆。
      正月廿二那日,江南江北刮了一天一夜的暴风,三更之后,更有冰雹袭至,叮叮当当的在檐瓦上
      响了半夜。第二日天气放晴,云开日出,人们赫然发现,几乎在一夜之间,江南江北所有盛开的
      梅花俱已经被打得零落凋零,连花骨朵都不剩一个。
      狸山的梅林隐于山谷,但同样没能逃过那场劫难。
      冰雹落到屋顶的声音甚至把贪睡的相思豆惊醒了。
      她窝在父亲的怀里,闷闷地问道:“父王,那么大风,会把咱家梅花吹落吗?娘亲也该回来了吧
      ?再不回来,看不到梅花了。”
      淳于望已经整夜未眠,却道:”相思,她会回来的。“
      他亲亲女儿柔嫩的面颊,说到:“她不会舍得离开我们。无论她去了哪里,她总会回家”。
      相思便甜甜的一笑,蹭着父亲的脖子道:“嗯,我等娘亲回来。。。。。。一起看梅花。”
      淳于望抱着暖烘烘的小躯体,柔和一笑。
      天亮的时候冰雹终于住了。
      温香和软玉一打开他们的房门,然后齐齐发出惊呼。
      父女俩好像睡着,又好像根本没有睡着,听到她们的惊呼,立时坐起身。
      淳于望问:“出什么事了?”
      温香惶惑答道:“没。。。。。。没什么,只是落了些梅花。”
      淳于望急忙披衣出去看时,已经呆住了。
      秦晚曾经说,除非有一日,江南江北的梅花落尽,才是她的死期。
      他想,那是她给他和相思的希望,他也愿意一直盛载这这样的希望。
      毕竟,此时正当梅花盛开的季节,江南江北梅花落尽,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奇事。
      可眼前,真的已经梅花落尽。
      甚至连一个花骨朵都看不到了。
      他脚下仿佛是虚的,小心翼翼的踩着那些落花,慢慢在梅林里走着,希望看到哪株梅花还在盛放
      。
      哪怕只是一枝,哪怕只是一朵。
      总比一无所有好,总比满怀绝望好。
      来回走了几遍,他渐渐的不敢再往后面找了,也再也不敢往地下踩了。
      满园落花,红的,白的、粉的、绿的。。。。。。
      寒蕊犹在,纤纤如玉,如同无数妙龄之际陨逝的芳魂。
      他不敢去踩。
      这时他听到相思的惊呼,居然满是惊喜。
      接着是沈小枫在唤:“轸王,轸王殿下!”
      是她吗?
      是她回来了吗?
      “晚晚!”
      他心头一抽,飞奔了过去。
      没有秦晚。
      却有一株看着陌生却异常眼熟的朱砂梅,正在漫天落花里绽放。
      铁骨铮铮,满枝缀玉,朵朵玲珑剔透,殷红如血,居然开的如火如荼。
      竟是那株自六年前秦晚失踪后再也不曾开花的百年老梅。
      似在一夕间敛了所有落梅的华彩,将最美好的春日韶光盛在他们的面前。
      相思问道:“父王,老梅开花了,娘亲该回来了吧。”
      淳于望轻轻抚着花瓣,如同抚着伊人灵秀的面庞。
      他柔声道:“对,她会回来,我们等她。” 


      番外一 西风出尽帝宫春

      弘睿五年,春天
      靳大有提着灯笼,引着司徒凌来到未央宫钱,摆手止住了欧诺个人的通禀。
      司徒凌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阶下,出神的望着映在宫纱上的婀娜身影。
      她正在灯下,教一个小小的男孩儿认字。
      男孩儿很调皮,念几个字,便会拉着母亲说话,不时咯咯地笑起来。
      他的母亲却很安静,也不发怒,也不生气,待他笑完了,便摸摸他的头,继续温温柔柔的教他认
      字。
      靳大有见司徒凌看的出神,赔笑道:“皇上,要不,咱进去看看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皇后应该也
      挺牵挂皇上的,昨儿送东西过来,她问了好几次皇上的病情,听说一夜还是会咳几遍,满脸的愁
      容。”
      司徒凌摇头道:“不用了,咱们走吧!”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低低叹道:“当年的秦晚若有素素的一半温婉安静,朕和她,都不至于会走
      到那一步。”
      靳大有道:“昭懿皇后从小当男孩儿养着,性子难免桀骜不驯些。其实皇上已经留了很多余地,
      只是昭懿皇后再不肯回头。”
      司徒凌道:“她那里还肯回头?仅素素一事,便足以让她切齿痛恨,何况我们之间还有那么
      多。。。。。。那么多条人命。。。。。。”
      靳大有叹道:“她当日先逼皇上立誓不再插手秦家之事,一转头就将素素许给孝烈帝,手段何等
      决绝?皇上因此买醉,误将她的侄女当做她,也不算的什么大错吧?其实如今这位皇后的性情贞
      静的很,若不是有孕,其实到也惹不出多大的乱子来。”
      司徒凌不禁有回头往窗边看了一眼,低声道:“其实她们姑侄长得挺像的,尤其是那身段。。。。。。
      ”
      靳大有便不说话。
      司徒凌极少临幸妃嫔,甚至极少留宿中宫,但他常常这样走到未央宫前,隔着窗纱静静的看着素
      素,久久不肯离去。
      难道,就是因为隔着窗纱,素素的身影更像秦晚?
      又或者,他在想象着,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秦晚也会这样数年如一日的养育着他们的孩子,等
      待他的到来?
      靳大有突然想起,秦晚被册封为皇后后,两人虽然互不理睬,但是司徒凌也会每晚这样散着步,
      不知不觉间走到未央宫前,看向那紧闭的门窗。
      秦晚不爱说话,也不爱点灯,常常把下人都赶走,静静的立于窗边出神。
      偶尔有月光投过时,他们便能看清她的身形。
      单薄、瘦削,却挺直如雪地里的青松,偏又有着梅花般鲜妍的风姿,令人移不开眼光。
      而司徒凌每次看到她的时候,的确移不开目光。
      可他终究一手把她推上了不归路。
      她甚至比被他亲手射死的司徒永还要惨。
      尸骨无存。
      司徒凌曾下密旨,让杜得昌一定要找回秦晚的尸骨。
      北漠寒冷,又值冬天,即便隔得日子久些,多费些人力物力,想来还是能找得回来的。
      杜得昌为他办事向来尽心。
      再次大败柔然军后,他找到秦晚兵败之处,试图从那些成堆的尸骨中找出她来,却失败了。
      激战之中,成千的尸骨叠在一起,被上万的骑兵来回践踏,早已经面目模糊,手足难辨,后来还
      给冻作一处,被野兽雄鹰刨食充饥。。。。。。最终连柔然人或者芮人都分不出了,更别说从其中找出
      一个人来。
      杜得昌最终只给他带回了秦晚的承影剑,已经断了的承影剑。
      承影剑是他送给她的,为的是轻便、灵巧,适宜于女子使用。
      她极爱这剑。总会细心的扣上漂亮的剑穗,也算是极少流露出的女儿家心思。但是自从他令人毁
      去淳于望送她的剑穗后,她的剑柄上一直是光秃秃的,直到最后光秃秃的断作两截送回他的手边
      。
      收回所有的兵权,他的天下终于固若金汤。
      可他却大病了一场,自此再没有当年子牙山上那位大师兄的矫健风姿,当然也再也没有师弟或者
      师妹闯一堆祸后向他撒娇求助。
      子牙山上曾经的手足情深,后来回忆着,竟像是大梦一场。
      有时午夜梦回,他会失声唤一声“永师弟” 或一声 “晚晚”。
      他几乎不能相信,是他亲手杀了他那么娇憨的师弟和师妹。
      就为了。。。。。。他身下这个高高在上却冰冷坚硬的宝座吗?
      或许,是吧?
      或许,值得吧?
      更或许,他和他们一样,出来都是,身不由己!
      司徒凌低低的咳着,问向靳大有:“南梁可曾有密信来?“
      靳大有道:’有,摄政王淳于望于上月秘密离开雍都城,下落不明。如今的摄政王府,由一位姓
      秦的男子打理。“
      他静默片刻,低低道:“这人同样双腿残疾,又有一位姓沈的夫人,应该是秦彻吧?他告病还乡
      后,不到一年就病逝了。可到底朝中并没有人亲眼看着他病死,也不好开棺验尸,都是秦家下人
      回的话。”
      “即便是,又能怎么样?”司徒凌回头又看一眼中宫,说道:“秦家除了这个被逐出家门的皇后
      ,哪还有什么亲人?便是叛了大芮投了敌,也不能去掘秦家的祖坟,由他去吧!”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靳大有连声应着,又道:“说来这淳于望,奴才当年也见过,还
      真看不出他有这么大的能耐。看看,这才几年的功夫,居然成了南梁的摄政王了!如今他们的小
      皇帝才四五岁,能懂什么?李太后收外戚连累,如今已经吃斋念佛不理政事,这南梁的天下,岂
      不就是他的了?依奴婢看,当日荣王谋反被诛,承平帝年纪轻轻就病死,想来都是和这人有些关
      系。“
      这些话本不该是一个太监可以说的,但是长长久久跟在司徒凌身边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何况,身边有个不断找出话来说的人,虽然厌烦,可到底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他甚至顺着靳大有的话头问:“你有没有听说,那位摄政王曾在醉后扬言,总有一天要攻入北都
      ,屠尽大芮皇族。”
      靳大有怔了怔,“这倒没有听说,不过他执政后对大芮的态度的确不友好。不但不再提和亲的之
      事,几位将军甚至说他可能会对大芮用兵。”
      “哦!”
      司徒凌并不放在心上。
      没有挚爱的亲人相伴,却能有个致命的仇人虎视眈眈,或许更能让他活的像一个人,而不只是被
      供于高处独享香火却也独享孤寂的神祗。
      他负手望着当空皓月,慢慢的皱起了眉。
      “淳于望不想为晚晚报仇雪恨了吗?为什么离开雍都这么久?” 


      番外二 暗香疏影,寻取旧时约

      “加油!加油!”
      几个乡间小童在榆树下面拍着手,仰望着树上的女子。
      一只灰扑扑的手伸出,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袖子晃了一下,已够着了树梢上的纸鸢,一把抓
      在手中,重心却已不稳,砰地摔到了地上。
      “太好喽,拿到了,拿到了!”
      小童上前,从女子手中夺过纸鸢,呼啦一下全跑开了。
      女子揉着自己的腰站起,倒也没有受伤。只是转眼看到小童们走开,顿时急了,赶着他们飞奔过
      去,叫道:“等等我呀,等等我。。。。。。”
      她跑得快了,便能看出腿有些跛,身体也不那么平稳。但是她自己并不在意,往村口赶得飞快,
      气喘吁吁的奔到那群小童前,擦着汗水向他们笑道:“我以前也放过纸鸢。”
      小童不屑的啐一口,说道:“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记得放过纸鸢?”
      “可我就是记得啊!”
      女子脏污得已经看不出原来肤色的脸上便有些茫然,忽见纸鸢已接好了线,重新飞上了天空,顿
      时眼睛亮了,连连拍手叫好。小童们也不理她。
      好一会儿,看小童们玩的有点腻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手中牵着线的那女童身边,问道:“可以
      给我放一会儿吗?”
      女童向后退一步,扁了扁嘴。
      旁边便有男童冲过来,将她猛地推个趔趄,骂道“你一个傻女人,别来碰我们!这么脏!滚,快
      滚!”
      女子退了几步,挠了挠蓬着的乱发,眼底又是茫然。
      身畔忽然有很好听的声音问道:“你以前放的纸鸢是什么样子的?”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俊秀的白衣男子站在前方,眼睛亮的出奇,却又像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快
      要漫过长长的眼睫涌出来。
      他旁边还站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却和村里别的女童全然不同的美丽精致,也正仰着头望向她
      ,水汪汪的眼睛像要说话一样,可女子却不晓得她想说什么。
      她只认得他们旁边站着的是本村的一个长者。
      那长者正和那男子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好像是那边山里有谁捡到的,看着是个
      女人,就救了下来,想养好伤卖给村子里的单身汉做老婆。谁知这个女子脑筋不好,力气却大,
      见人想占她便宜,把人打了一顿就跑出来。先在山里住过几个月,后来就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她
      不伤人畜,自己做了弹弓在山里打小兽飞鸟吃,所以就由她住下来了。诺,就住在那边山脚下的
      小岩洞里。”
      在说她妈?
      她还是茫然。
      那白衣男子又向她走近了一步,洁净的手快要碰到她了。
      他们的衣服和村里所有人穿的都不一样,即便她没有见过,也晓得他们更珍贵。想起村里小童嫌
      恶得连衣角都不让她碰,她退了两步,有些不安的望向他。
      那男子看着她那双分明有着极美好形状的眼睛,更加柔和地问道:“还记得吗?你以前放的纸鸢
      ,是什么模样?”
      她竟真的记得。
      她比划给他们看:“这么样的一只大蝴蝶,后面拖着个小蝴蝶。小蝴蝶粘得得不牢,常常。。。。。。
      常常一个人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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