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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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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疼了吗?”见她脸色有异,他以为是因为刚才撞到马鞍的关系。

“嗯?不是……”她抿了抿唇。“其实……其实我也不晓得那个亲戚住在哪里,因为……因为……因为我爹还没讲完就断气了!”成天咒自己爹死,她真是不孝。

艰难地想出个理由,虽然好像有点牵强,但也只有硬著头皮了。

“这样……”他沉吟。“名字呢?你知晓他们的名字吗?”他需要更多线索才能让她找著亲人。

容湛语听得出他有些为难,但是——

“我不知道。”她的良心……都揪在一起了。

见她摇了头,尉迟昭眉间有了褶痕。他并非不愿带著她慢慢找,只是他现在有要事在身,必须先去一趟玉泉庄;道上的江湖人士都已经往洛阳赶,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庄内现在又不安稳,小姑娘跟著他,实在不太方便,但又不能放她单独一人……若有什麽危险,也可能会拖累她……

见他不语,她心急道:“你要丢下我吗?你要丢下我吗?我会很乖的!不给你添麻烦,你让我跟你去,好不好!?”

她弯身扯著马头上的缰绳,急促的心跳连接到他掌中,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害怕被丢下的恐慌。

尉迟昭睇著那双抓得紧紧的白玉小手,想她家中惨遭变故,顿失依靠,好不容易有人能陪伴她,要是再被抛下,她可能会很伤心……

她还这麽小,怎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离弃?

默思良久,他轻启唇:

“我不会丢下你。”他语调放得极柔:“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听话,好吗?”他微笑道。

不管现在情况如何,他是忍不下心丢下她,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容湛语闻言,险些从马上跳起来欢呼了!

“我听!我一定听话!你是好人!你真是个大大大好人!”她兴奋地红了脸蛋,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心里想着:等去过了玉泉庄,她一定要诚实地面对他,然後好好跟他道谢。

他头一次被人当面这麽大力赞扬,斗笠之下的面容有些发热。

不知该如何应对,在迷雾般的面纱下,他无声地扬起唇瓣。他的笑,就犹如他的声、他的人,那般深醉,那样雅柔。

她看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她确确实实在面纱扬起时看到他有著笑意的唇。

呼吸停了下,胸中的鼓噪变得又急又大。她的脸更红,像是熟透了。

怎麽回事呢?她的心跳好快。

“若快点,後天中午就能到达玉泉庄了。”他轻声说道。

“嗯!”她绽出甜美笑靥应著,手心却微微发汗。

走在前面的尉迟昭始终没发现,他身後的小人儿,一直一直压著自己胸口。

第三章

洛阳玉泉庄

占地辽阔,门禁森严,这是玉泉庄给人的一贯印象。

屹立近五十载,庄内有弟子百名,威名远播,就算不是江湖中人,也大多耳闻过这响亮的称号。

容湛语沿著大门旁的梁柱抬高头看,只觉得脖子像要断掉似;自己站在门前,渺小得像只蚂蚁,她怀疑,怎麽有人能推开这麽重的门板?

这玉泉庄,是被窃贼光顾很多次吗?不然围墙怎盖得这麽高?要是轻功差些,又想偷入庄,大概爬也爬死了。

尉迟昭微弯身,对她温和地低语:“咱们要进去了。”

她先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要特地说这句话,而後才想到,他是顾及她到了陌生看起来略显沉寂的庞大庄园心里会有所恐惧。

紧瞅著他上前敲门的身影,一股暖流不觉在心口扩散。

“若不是把我当孩子,才不会管我吧?”她小声地喃语。她是很感激他如此细心啦,但总有种他不是对著的真正她关怀的。

等真相大白那天,他还会费神理会满口谎话的她吗?

她……为什麽要在意这些?反正等她玩完了回家,就得跟他分道扬镳了,就算他对她多生气,或者态度会变化又如何?他们两人终究碰不著面了啊。

垂低眼,这个突然涌上的想法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如果……如果到时她说,想和他重新作好朋友,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呢……

“小十,来吧。”

尉迟昭轻软的嗓音将她的魂魄唤了回来。她抬起头,才发现那关得好紧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而他正站在守卫身旁向她招手。

瞠著眸,她忘了眨。

不会吧?这玉泉庄,连守门的都会武功吗?她错愕自己怎会没听到开门的声音,更惊讶那没有表情又很像僵尸的门口守卫一看就知道底子扎实。

要无声无息地推开那巨沉的门,功夫底子绝不会马虎。这种人,被派来守门?

这就是名满天下的玉族宗派,能和她容家“四方镖局”相抗衡的厉害武庄?

可……可是,她家镖局的门僮和仆役只会扎马步啊。

一点都不公平,根本犯规!难怪江湖上每个人都景仰他们、敬畏他们,而把她容家排在後面!

“小十?”尉迟昭回头,看见她还呆站在原地。

“来、来了!”她应一声,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才踏进门槛,身後的大门就被关上。容湛语望著眼前遥望无际、一层过一层的庭园,再抬首看深锁的漆红门板,涌起某种陷入被人无形掌控的窒息压迫中。

气流混沌得几乎教她难以呼吸,总觉得,看不到的暗处好像有几十双眼睛在盯著他们。诡异的感受,彷佛跨进了险恶的森然陷阱。

抬起手,她抓住了尉迟昭的衣袍。

正往前走的他微微一怔,低垂下首,见她咬著粉唇,神色有异。

“怎麽了?”他低低轻问,语气中透出柔和关切。

容湛语摇了摇头,睇到站在前面带路的人正转过来看著她,好像在打量些什麽,让她很讨厌,而且不能忍受。身子一缩,她就问到尉迟昭身後,小手还是抓著他深蓝色的袍子,心中才比较踏实些。

尉迟昭当然也察觉到这庄中不寻常的气氛,看她偎著自己,似乎不愿放手,他略略思索,从包袱里拿出路上备的一顶小布帽。

他轻柔地帮她戴上,然後拉低了些,稍微遮住她的大眼,也盖住了其他人直射向她的视线。

她一楞,摸著自己头上的布帽,仰高了脸凝视著他。

斗笠之下,她看不真切,但是……她就是可以感觉到──

他……好像在对著她笑……

是这麽的……温柔呢。

移开放在她脸上的目光,尉迟昭没有拨掉她的手,只是朝那带路的男子拱拳。

“失礼了。”他用著少见的沉稳语调说道。

男子没有表情的点头,而後才又移动脚步。

容湛语就这样抓著尉迟昭的衣袍跟著走,觉得他传递过来的温度,虽然那麽淡、那麽难以察觉,但却好暖。

心头上烧烧热热的,她紧紧地握住手心中的衣摆,拉下帽沿,她红嫩的唇无法克制地漾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玉泉庄虽没有雕梁画楝,但是面积深广,厢房与厢房之间,弯著长长的回廊,又有大小庭园相隔,跨过拱门後的景色也是大同小异,若无人带路,铁定难以分辨东南西北。

两人被带到像是偏厅的房间里,尉迟昭微感疑惑,正待询问,却发现那带路的男子已转过身离去。

“他带咱们到这里来做什麽?”容湛语看到那人走了,便出声问道。

没有招呼,也没有人接应,更遑论对客人最起码的奉茶。把他们丢在这里,这就是名庄的待客之道?

他侧过首,低声道:“可能大庄主有事,分不开身,所以让我们在这里候著。”

那还是可以给一杯茶啊!她皱起眉,只觉对方的态度非常不尊重。

是因为自恃甚高吗?所以不理他们?还是有其它理由?

“累吗?”尉迟昭缓语,似是一点也不在意这种小事。

“不会。”容湛语回他个笑,仍旧依赖地抓著他衣服。“咱们什麽时候能走?”那个无缘的夫婿她没兴趣看了,这庄里这麽奇怪,她不想待。

他敛眸,“如果能问到三师兄的下落,咱们就走;如果不能,那麽……”

“要留下来?”好像会作恶梦。

“如果庄主答允。”他面对讲她,“你不喜欢,是不是?”他垂低眼,瞅着她紧抓不放的小手。

“我——”她鼓著颊,想讲一大堆对这里不好的观感,但一思及他希望自己能听话,又将满腹批评吞了下去。“你留,我也留。”她定定地望著他的白面纱,晶眸澄净。

尉迟昭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轻怔了下,只觉她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让他甚感讶异。如祥扫描,Snow校对

他们两人一路同行,朝夕相处,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孤苦无依的她,很容易将他影射成家人……或者她的个性本就如此乖巧吧。他忖度。

两人就在厅里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终於有人出现。

“尉迟公子,别来无恙?”一名身著白色衣袍的男子,从门外而进。

他面容俊逸、玉树临风,加以儒雅的气息,俨然是一位翩翩公子。

“玉公子。”尉迟昭从椅上站起身,朝他拱手回应。

玉公子?容湛语张大了眼,从帽子下偷看那尔雅微笑的白衣男人。

“自上次杭州一别,有三年没见了吧?”那白衣男子,也就是玉龙,道:“家父不巧有事,所以不方便见客,不过他吩咐了,要我好好款待尉迟公子。”他笑,只粗略解释他的姗姗来迟,挥起袍摆落坐在主位。

款待?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是谁把他们丢在这偏厅不闻不问的?有事不会早点派人通知?这麽大个庄,人都死光啦?一旁的容湛语在心里咕哝。

尉迟昭并未多加联想,他温言:“庄主的盛情,尉迟昭心领。其实在下这次前来,是有要事想请问。”

“哦?”玉龙挑高朗眉,“有什麽事尽管说,本人必当知无不言。”他抚著乾净下巴。

“不知道玉公子是否知晓我三师兄的下落?”

“三师兄?”玉龙侧首思考了下,恍然击了个掌笑道:“你是说常常拿柄扇摇来摇去的那一位?”

他轻愣,点头逍:“正是。”

“怎麽,发生了什麽事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家师月前曾嘱咐三师兄上玉泉庄办事,但在中途却突然失去了联系,所以在下前来,是希望能寻到他。”尉迟昭低柔的话语里多了丝忧虑。

“这样……”玉龙垂低一双狭长的眼眸,“原来如此。你们师兄弟情谊更深,连一向极少下山见人的你都为了此事奔波。”他呵呵笑。

容湛语闻言,一股莫名的怒气陡升。虽然他是笑著说这话,但不知为何,听进耳里却有种讽刺的意味。

是多心?

尉迟昭的态度依旧温雅,没有半分起伏。“请问玉公子,是否曾见过我三师兄上庄拜见?”

玉龙勾起唇,“这个嘛……若要从大门进玉泉庄,必得先经门仆通报,就我的记忆里,并无你三师兄的大名。”他的笑眼猛然尖锐,“不过,若是他没走大门,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什麽!他说这话什麽意思?在影射尉迟昭的师兄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吗?简直是在污辱人!容湛语死命地瞪著他,差点就要破口大骂。

爹不是说,玉泉庄是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派吗?还说里面的人都是些仁人君子,可她怎麽认为不是那麽一回事?

是武林中人都瞎了眼,怕事不敢说实话,还是传闻有误?抑或者,这玉泉庄压根就表里不一?

爹那老糊涂、浆糊脑,肯定也只是听人说说,就这麽随便把她嫁出门,还说是为她好!要她相信他的眼光!?

她忧心地往身旁望去,只见尉迟昭静默地站立著,她无法知悉他隐藏在覆面白纱之下的任何思绪。

心里著急,她伸手扯著他的衣袖轻轻地摇晃。

他顿住,缓慢地垂首,看见她抿著嘴皱眉,那褶痕,添了好多愁。

她……是什担心他?一个小姑娘,能体会到他没有刚露的心里感受?

他心中一动!不过很快地便把那不对劲感压下。

她只是敏感了点……别再想了。

容湛语见他不语,又朝他眨了眨眼。

他一愣,淡扬唇,柔和的笑意抹平了心底刚起的小小疙瘩。

对方予他不友善的难堪,就这样被掩盖消失。然後,他轻轻地拍了拍她头上的小布帽。

这是头一回,他对她表现出的亲昵举措,虽然像是在抚慰孩子,可是……呆呆地,她的眼眸就这样紧锁著他,忘了移开。

玉龙彷佛这时才发现尉迟昭旁边还站了个人。他审视著一身男装的少年,还有那一双之前被帽沿盖住的晶亮明瞳……是镶嵌在一张精致的美丽脸蛋上……他眯起眼。

“三师兄表面上虽是散漫了些,但他却是非常能够分辨何事该为、何事不该;玉公子的疑虑,我想应当是多心了。”尉迟昭不卑不亢,背脊挺地直直地,虽然是轻声细语,但话里的坚定却让人不能忽视。

这反应出乎玉龙预料,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愉悦地笑道:“甚是甚是!在下只是说笑罢了,尉迟公子可千万别介意!”

说笑?她怎麽一点都笑不出来?觑到玉龙好像有意无意地用眼角在瞄她,容湛语难掩厌恶地又躲到了尉迟昭身後。

玉龙眸底闪过一丝异芒,“敢问尉迟公子,你身後那名少年是?”

尉迟昭侧首望了下依在他身後的小脑袋。“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孩子,我带著她,是要帮她寻找亲人。”他诚实相告。

他一向磊落正直,让她女扮男装已是逼不得已,其馀的事,他觉得没必要隐瞒。

“孩子?”玉龙的唇角勾出议诮的弧度,不过也仅是一刹那。他没再追问,只接著笑道:“路程遥远,两位必定是累了。阿杜!”他扬声招来仆役。

“大少爷。一名同样也足没有表情的奴仆从外而走进,必恭必敬地低头。

“准备客房,让尉迟公子和小客人能好好休息。”玉龙说完,转而向两人站立的方向拱手,“尉迟公子,令师兄的下落在下无法帮上忙,不过,你若想探听消息,可将玉泉庄当作落脚之处,王某欢迎之至。”他微笑,好不客气。

“多谢。”尉迟昭温和道谢,然後轻弯身,低道:“走吧,小十。”他用著柔柔的声调,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容湛语回头望他,看到他好像朝她微微笑著,才放心地跨开步伐。

两人随著仆佣走出偏厅。

身後,则一双眼冷冷地看著他们。

※※※

下雨了。

滴滴答答地,从天空上、屋檐边掉落下来,看起来像是在哭。

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容湛语转而瞅向那始终静静坐在椅上的颀长身影。

好像一尊石像,好远。

这房间这麽大,他为什麽一定要坐那麽远呢?这样讲话不是很难听得到吗?

人家给了一间很够他们两个睡的房,她知道他不好说明,又寄人篱下,所以只能接受,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要避什麽嫌,他可不可以不要坐那麽远?

“刚刚那个人……我是说那个玉公子,是这庄里的大少爷吗?”她坐在床沿,两只小脚挂在边边晃呀晃,拉长了脖子对著另一边“喊话”。

尉迟昭本在闭目养神,听见她的问话,便答:“嗯,他名叫玉龙。”

他声调虽轻,却仍是清晰地传进了容湛语的耳朵。

玉龙?那他如果有弟弟,一定叫玉虎,然後以此类推,玉狼、王马、玉猫、玉狗……嘻!她连忙抬手盖住嘴,免得自己笑太大声。

啊哈!原来那人就是爹帮她选的夫婿。皮相是不错,但讲话的样子和态度都让人讨厌。这个玉泉庄也诡谲得紧。要她嫁到这里?此番见识过之後,更是万万不可能。

又是一阵沉默。她在心里叹口气,无聊地玩起自己手指,玩着玩玩着,一下就腻了,她偷眼瞧向尉迟昭,只见他仍是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正正定定,规规矩矩。

她的性情本就不定,而他总是那麽地安静,不觉勾起了她好多好多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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