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碧落云殇-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姬子沐忽然问:“你可知他是几时生人——你可知洛洛是几时生人?”
这原是两个问题,亦璃却未察觉,只答道:“四寅之时!”
“可知其中的典故?”
“回岳父大人,洛儿曾提过一次,昨日,泠然也曾提及,说是四寅之时金、火过重——”
“你父皇未对你言过?”
端王姬泉涸同轩亦璃走在后,晖官儿拉着明官儿跑在前头。
那晖官儿显然是随了父亲的性子,姬泉涸背着弓箭,手里提着两只野兔,口若悬河的同亦璃闲扯。亦璃一味揣摩着姬子沐那些明灭难辨的话,只他三言我一句的勉强应答。
“老爷子吃长素,你同我往前山吃饭,一会儿六弟也来。六弟说,同你是生死之交,也难怪他昨日要回护你了!你怎么就着了道儿?你们南炎人真是的,将我们的圣物剥了皮做衣裳。”
亦璃忙将致歉的话说了一遍,到得前山,错落着几处房舍,又遇着瑞王姬御风,言谈中又提及火狐之事,亦璃诚惶诚恐又是自责一番。
庄子的名篇,轩宇槐在亦璃小时便命他诵读牢记,到得此间,琢磨起来,这姬家兄弟的名字或是典出《逍遥游》,或是源于《大宗师》,皆是内篇庄周遗作。
端王行三,瑞王行五,一母所出,却性格迥异,显然,姬家没什么秘密,兄弟二人都知道亦璃因何而来。
端王姬泉涸性子直,喋喋不休一大堆话,总之是,老皇不管事了,新皇帝还不算恶毒,亦璃求老皇也没啥用处。
亦璃早耳闻端王是东赤的主战派,巴不得战事起,好领兵建功。
“轩亦璃,我看你是要无功而返。洛瑶的婚事,老七自有主意,否则怎么会回绝了建威侯的求亲。”
洛瑶,便是泠然也不曾说起洛儿的闺名。洛瑶,姬洛瑶,洛水瑶莲。寒冬时节才绽放的水中芙蕖。
瑞王姬御风有书卷气,并非腐儒,他揣测圣意,有心要暗示亦璃,却不愿被端王识破。
“炎太子有博学之名,于《易》可有独辟蹊径的见解?”
亦璃不知这一文一武两兄弟是不是老皇帝为他设置的第二道考题,先是稚童,再是这纠缠不休的二人。可他不敢露出丁点儿怠慢。“瑞王谬赞,亦璃学识浅薄。”
“太子名讳中同音的离卦,做何解?”
端王在一旁接口道:“洛瑶喜欢摆弄龟甲,占卜问卦,难不成轩亦璃研习了易经,洛瑶就答应随他南去?”
“三哥说笑了!太子,请教!”
亦璃只觉得对方问题太过浅显,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谨慎应对:“离,利贞,亨!意为利于坚守正道,必定亨通。”
“象辞何云?”
“《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承蒙赐教!”姬御风含笑拱手,唤了那两个孩子近前,“方才太子殿下所言,可知晓?”
亦璃这才觉察那唤作明官儿的孩子适才并非认生而不同他说话,而是口不能言。此刻听了姬御风的问话,只点点头,并不作答。晖官儿对曰:“五叔说的,皇祖也说过,弟弟的名字就是出自这个。我的名字是出自《易经》未济卦,君子之光,其晖吉也!昊哥哥的名字出自《诗经》,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还有——”
姬宇晖还有再说,被姬御风打断:“晖官儿学问长进了,跟着皇祖受益非浅。”显然,一番心思,轩亦璃那里,只作了耳旁风。他只得又道:“晖官儿今年几岁了?”
“五叔,您什么记性?侄儿同昭哥哥不是同岁么?五叔,你几时把昭哥哥带上山来玩儿?”
姬御风诺一句:“是了,晖官儿也是八岁了!明官儿几岁了?”
“弟弟三岁了!”
亦璃心里揣着的是姬子沐反复说起的四寅,不过是个生辰,有什么要紧。莫非是说,当日许婚给轩亦琛,是合过八字,同自己的合不上?在南炎纳洛儿为侧妃时,依的是她虚报的八字,自然是同亦璃的最堪匹配。
姬御风还要再言,却被姬泉涸觉出些意思,提醒道:“五弟,你学问好,也不必在远客面前显摆!只同他说些东赤风物,别再闹出昨日的笑话才是。至于其他,当讲不当讲,自有父皇定夺。”
姬御风尴尬一笑:“三哥教训的是!”此事唯有他二人常居山中,随在太上皇左右,因此才知晓。便是姬鲲鹏、姬泠然,也是被瞒得滴水不漏。
已是炊烟徐徐,林染霜霞醉,姬泠然也到得前山,径直问姬泉涸:“三哥,可是你传信给洛瑶?”
虽然姬泉涸矢口否认,亦璃同姬御风都瞧出他在撒谎。
“三哥,你养着信鸽——”
“六弟,你这新郎官不陪着新媳妇,难不成要吃鸽子?”
“三哥,若非你传信,洛瑶从来不往此间来,怎么我们前脚到,她便得了消息!”
亦璃立刻明白,洛儿自然是忧心他说服姬子沐,才匆忙赶来劝阻。
姬御风连忙打圆场:“咱们都来得,洛瑶也是父皇的女儿,哪里就来不得?来了就来了!晖官儿,你同明官儿往后山去,明官儿还没见过你姑姑呢!”
晖官儿显然对再走一趟山路甚为不满,嘴里嘀咕着,可姬御风已唤了内侍来伺候,将两个孩子驮在背上。
姬泉涸似要阻止,可张口之下还是忍了回去,只命内侍好生伺候着过去。
他二人适才明显有分歧,此刻又存着分默契,莫说亦璃瞧不明白,便是姬泠然也闹不清楚。
“朕来问你,这三年,宣了你多少次,都不肯踏这草舍半步,如今何故来了?”
姬洛瑶长跪在地,姬子沐也不让她起身,任由她跪答。
“父皇在此,儿臣哪里就来不得?”
“那先前,何故不来?”
“先前,六王兄还未大婚,父皇也时常回宫。”
“如今,何故来之?”
“儿臣愿长伴父皇左右,住到山中来!”
“朕百年之后,又该如何?”
“但求父皇将此宁静所在赐予儿臣,儿臣愿在此观月色,待晨风。”
“朕若信你这些话,当真是老糊涂了!”
“父皇明鉴,儿臣语出肺腑!”
“若有人生来便不得语,如何倾诉肺腑之言?”
姬洛瑶顿时哑口无言,为之一凛。
这样的反应落到姬子沐眼里,愈发恼怒:“泠然与鲲鹏深信不疑,尚情有可原。你却是宁愿那孩子生下来便死了。三年,你竟狠得下心,甚至不来瞧一眼。”
她无力辩解,也不想辩解,只听凭姬子沐责骂。
“当初是朕糊涂,就不该同你说那四寅之人、生子必贵的话,让你有借口向朕提出,要同这孩子断了干系。朕原是替你周全,怕你母子连心,不忍分离,才瞒着你皇兄,说这孩子生来便夭折了!却不料,你有所察觉,却假装不知!”
姬子沐说得激愤,咳嗽连连,却忽然收声不语。
等咳嗽声弱了,那曹内监才敢上前禀报:“太上皇,瑞王让人将两位皇孙又送过来了。”
姬洛瑶浑身一抖,耳听着一急一缓的脚步声,姬宇晖已跑了过来:“姑姑!你来了!”
姬子沐见她下意识的将脸别向另一侧,气得又是一阵咳嗽,好(shiqiao制作)半天才能言语:“晖官儿,把明官儿牵到你姑姑眼前,让她仔细瞧瞧!”
关于老皇帝之间结缘的陈旧番外
得来惊觉浮生梦
船行半日,就同海上风暴不期而遇,令得兴致勃勃而来的问道之人怅然慨叹。
闻得蓬莱仙山临海的一处崖壁上,有经年累月海浪冲刷出的一壁石花,像极了天然的棋局。后来愈说愈邪乎,甚至风传,谁若能解开那残局,便有机缘会得仙友,求得长生不老之术。
常喜也不知主子将这堆信口雌黄之言信进去多少,这启程的时辰是轩宇槐自己掐算的,说是出门大吉,达成所愿。他讨好的将这出门不顺的罪责揽到自己头上:“主子,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拿拂尘打扫之时,有尘埃落到主子那副龟甲上——求主子降罪。”
“罢了!你既知错,又自请处罚,便免了。”
船临时停靠在一处珊瑚岛,码头旁有简陋的茶棚供人休憩。
“各位客官请了!待这片雨云散了,就可起锚成行。”
常喜选个角落,拿绢子擦净了椅凳,却见轩宇槐站在一块礁石上远眺,船老板正同他说着什么。
“常喜,走!”
“主子?”
“想不到这无名的小岛上竟隐居着高人!朕曾往海蟾观去了数次,你可记得?”
“主子是说道士们口中那位成仙的真人海蟾子?弘道真君?”
轩宇槐兴致极高,朝着岛中炊烟起处前行。“先帝加封他为纯佑帝君,朕观先帝向海蟾子问道的笔记——出尘之人竟有惊世才具,能给为君者指点迷津。”
常喜后来打听才知,此岛便被海上渔民唤作海蟾岛。世人有不明白的事,都往岛上向那白须发的老道请教。无论来者贵贱,老道都一般看待。
主仆二人便在那几间不起眼的房舍住下,每日有道童奉上素食。等了几个晨昏,还不曾见到那传说中的高人。常喜寻了道人打听,才知还有一位海蟾子的忘年交来至岛上,同真人在静室辟谷修行。前十日,还送三顿胡麻汤进去,再十日,不过清晨奉点儿淡茶,这几日,只用递些晨露。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若非得如此才能换来道骨仙风、不死之身——轩宇槐也非全然不信,他曾在京中随几位修行的道长的辟谷,可到得后来,怎么也撑不住,腹中空时杂念更甚,好在常喜机灵,在他道袍的袖中缝了些肉脯。
白日无聊虚度,又几日,游方借宿的道士也同他们聊得熟了,说起来辟谷的居士。这贼老道也不知凭什么断言,只说,那居士同轩宇槐一样,通身贵气,简直贵不可言。
常喜心中暗斥他信口开河,想这九五至尊之贵,岂是凡夫俗子可同日而语的。
轩宇槐却不计较,他素来在修道人面前摆出虚怀若谷的姿态。“想来道长说的居士才当得起贵不可言四个字,晚生不过是个俗人。”
“大俗即大雅!居士过谦了。居士能侯在此处,想必同贫道存的一样念想。老道我原是往蓬莱仙山去的,可听船家说此岛叫海蟾岛——有这活神仙在此,哪里还去供死陶土?”
“道长是来问长生之术的?”
“居士所为何由?”
他想起出海前茶馆中卖艺人唱的小调:“汉武皇痛失爱妾,为寻李夫人亡魂到得蓬莱仙山,当真得会亡侣——”
道士将信将疑,可又不便驳他,只笑道:“那居士同那位辟谷的居士更神似了!我也是听闻,先前他同夫人曾一起来拜会过海蟾真人。见过的人言,真正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只是那位夫人命中有劫,难有寿数。如此,那居士便在这凶年来此,求真人为其化解。”
轩宇槐且把这话当作笑话听,就如同那汉武帝的故事一样,帝王要成就霸业,怎可有那许多的儿女情长。陈阿娇若非长公主之女,哪里就为后了,金屋藏娇的誓言与千金买来的相如赋,恐怕后者更接近于真实。李夫人不算冤,卫子夫与子同逝又如何?
又过了两日,还未等到真人出关,又有人上了岛上,东赤口音,与先前等候的人会合了。他二人都是那位居士的随从,虽急着有事禀报主人,却不敢造次。
那游方老道竟是个包打听,东拼西凑听来的散碎又同轩宇槐主仆二人唠叨。
说那居士的夫人已然亡故,诞下一女。
这一夜,海风呼啸整晚,轩宇槐起得晚了,出得门外,见一青衫男子正同为白眉道人辞行。道人肩上负着一金蟾,拿拂尘扫在青衫男子面庞,身形老迈,语声却苍劲:“得来惊觉浮生梦,云散虚空体自真。”
“是!弟子明白,这是她命中定数,弟子只当她已位列仙班,脱了尘世俗扰。只是这孩子生于四寅——”
“大道人情远,无为妙本基。世间无爱物,烦恼不相随。自有她一番造化,到她当悟未悟之时,你且问她,前世可是无过,此生当真无憾?”言毕,道人再不多语,青衫男子遂辞行而去。
却不知那游方道士几时站到身后,叹一声:“哎呀呀,了不得!”
“请教!”轩宇槐自然知道那负着金蟾的道人便是海蟾子本尊,可眼随拂尘想再窥仙容,却眼生浑沌,看不真切。果真无有仙缘?可见是修行有愧,他开始抱怨常喜多事,便是那肉脯坏了他的修行。这未脱五谷的俗胎自然没有仙缘。
游方老道诡异的一笑:“曾听先师言道,生于四寅之人,有天庇佑,若是——”
轩宇槐恨天不长眼,竟让他良机错失。
到得有一日,臣下自东赤而返:“陛下画像中人,依臣下看来,当是东赤万安帝姬子沐。”
捽引
《易》明夷——六二:明夷,夷于左股,用拯马壮,吉。
姬洛瑶直有所耳闻,那孩子是寄在三哥姬泉涸名下,姬泉涸妻妾甚多,儿女缘也绵长,多出个孩子不会有人怀疑。且他常居山中,随侍圣驾,他家的孩子由太上皇教导也是寻常。
晖官儿是个多嘴的孩子,也同她起过,明官儿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只对下棋有兴趣。
不会说话又如何,随着姬子沐,谁还能欺辱他不成?即便将来,三哥不是那种有胆量有心机要谋逆的人,那么,吃穿不愁,她实在没必要忧心。
这些话,他只消同自己说一次,便不再去多想,便可安然的任那孩子自生自灭。
只是,如今,避无可避,一双明澈的大眼,将她五味杂陈的心痛映照得分明,竟让她想起同那个男人的既往,用彼此的黑瞳为镜,去勾勒你的容颜。
她想说,她不在乎孩子的喜恶,不在乎这孩子用无视的眼神望着她。三岁的孩子,没有初见陌生人的疏离与畏惧,自然,也不可能去奢求他有晖官儿那样挥洒不尽的热情,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明官儿只是用无所谓的目光打量着她,不带一丝情绪。
好在有晖官儿的喧嚷,否则这样的静谧会令她窒息。
两个孩子向姬子沐、姬洛瑶分别见了礼。
“晖官儿,带明官儿去用晚膳,我同你姑姑有话要说。”
明官儿走得三步,却又回头看着姬洛瑶,直到晖官儿重新来拉,他还是定定的看着洛瑶。
如此的举动连姬子沐都有些诧异,走过去将明官儿抱起:“你认得她?”
洛瑶正站在屋前灯笼下,心中忐忑,她不信,所谓血浓于水会到如斯地步。
孩子挣扎着下来,挑帘进屋,片刻,再出来,手里拿着张绘在绢上的小像,虽不是惟妙惟肖,可相识的人一眼便认得出是姬洛瑶。
姬子沐细瞧了,问:“这是五叔给你的?”
明官儿点点头,走到近前,看了小像,又去看洛瑶,困惑与期待,眼里满是渴望。
洛瑶的眼再对上那童稚的双瞳,竟没有勇气上去承担一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三岁的孩子该是什么模样,这孩子为何如此瘦小。父皇吃长素,孩子莫非也是如此?他并非天聋,怎么就不能言语?她身上寒毒一直未尽,想来,还是她害了这无辜的孩子。
孩子哪里知晓她心中的纷乱杂绪,匆匆奔到姬子沐处,指指小像,又指指洛瑶,只盼有人给个答案。
“明官儿,皇祖夜里瞧不清。等明早太阳出来了,皇祖再同明官儿说,可好?”
明官儿不舍的看看洛瑶,姬子沐又道:“她不走的,明官儿心里想什么,自己同她说,好不好?”
明官儿艰涩却乖巧的点点头,姬子沐让曹内监来领走两个孩子。
姬子沐见洛瑶总算动容,倔强的忍着泪,却不再是适才那般冷漠神情。他指指石凳,让她坐下,方娓娓道来。
彼时姬洛瑶临盆时,端王姬泉涸府中一个侍妾恰病死了,便言称其死于难产,带到山里同太上皇作伴儿。
姬子沐原不想拘束这孩子,只望他无病无灾做个闲散宗室,安康一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