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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千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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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善微微一怔,要让自己相信敬敏转性,还不如相信皇上遣了三宫六院,却也没多言“许是在庵里呆的时间久了,性子也淡泊了。”
尤氏点点头,又说起其他的,敬善却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想,敬敏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样。
☆、64六十四
敬善与尤氏有说有笑走进正厅;见李容夏徐嗣安,昭哥儿等人也刚走进正厅,道“见过父亲。”
显然徐嗣安喜欢女婿似乎比喜欢女儿还多。徐嗣安点了点头,“都在自己家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敬善往里一看,女眷差不多都到了;唯独没有远嫁的敬蕙;说到敬蕙也算好的了;平时性子软;关键时刻主意还真正;在二夫人躺在床上养病不管世事的时候;让老夫人给说了个差不多的亲事就嫁了出去,老夫人选的定是不会错,再不济也会比二夫人选的亲事强上十倍百倍。
敬善的目光移到敬敏身上;敬敏消瘦了许多,原本尖小的下巴显得更明显,多了几分西子之美,倒是让人不愿移了目光。
让敬善更不可思议的是敬敏对敬善笑了笑,满眼全是真诚,曾经敌视自己的那只刺猬像是脱去了全身的刺,说不出的友善,让人惊讶,敬善更多的感受是有些毛骨悚然。
因着都是自家的人便没有在厅里摆屏风,只是放了两张桌子,男眷女眷分坐两桌。敬善不好老是关注着敬敏,只好专心自己碗里的东西。
“三姐姐看起来倒是胖了些。”敬敏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敬善有些受宠若惊便道“许是这阵子吃的多了,也懒得走动,所以胖了。”
“我想定是姐夫待三姐姐好。”敬敏笑着,眼睛分外明亮,听不出也看不出半点讽刺之意,只是越是这样敬善心里越是害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么浅显的道理恐怕没人不懂。
饭桌上一派和睦气氛反而使着和睦中多了很多诡异。
敬善从未觉得一顿饭要多艰难,只不过今日这尤为艰难,面对着未知,摸不透的无论是谁都会有丝丝恐惧。
饭桌上二夫人还是老样子,恶言相对,不过对象却变了人,不是敬善,是尤氏。
“你多吃一些这个,活气补血,也好快些给我添个孙子。”二夫人夹起一块菜,放在尤氏的盘子里满脸的好心好意,尤氏也一脸笑着接过“谢谢母亲,不过母亲也多吃一些,有助于缓解气色,永葆青春。”
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是关怀备至,实则互相讽刺,敬善起初还很担忧尤氏,可是几个回合下来,敬善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似乎是二夫人越发的筋疲力尽,尤氏则游刃有余,敬善不得不佩服尤氏,能披着孝道的外衣,让你挑不出半点错来反击。
整个一顿饭,像是二夫人与尤氏的战场,主角敬敏倒成了陪衬,而她自己却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表情淡然,换做以前第一个不淡定的就是她。
敬善不相信,静心庵真的能让敬敏静心,无论放在谁身上,这一年在静心庵都不会安心,期待着一年后的卷土重来,何况是敬敏,而敬善心底又何尝不愿意相信敬敏是真的转性,只是愿意相信,与真去相信往往是两回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敬善也算结束了被折磨,与尤氏道个别准备去门口找等待自己的李容夏。
尤氏给敬善带上了不少的补品,笑着送敬善出门,不料敬敏等在门口,尤氏向来是个识趣的人,又不知敬敏从前的德行,便让两姐妹叙旧。
“听闻三姐姐要回府了,我便前来相送,与姐姐说几句贴心话。”敬敏笑得一脸无害,无比真诚,任谁都会放下戒心,只是敬善一想重新接受敬敏时就会想到她从前的行径,还有那件被剪破的礼服。
“五妹妹既然已经回府,就不要让父亲再为你操心,寻一门上等的亲事也嫁了。”敬善这话发自真心,半点没有掺假。
敬敏一脸感动,眼窝子里还流出两滴泪珠,敬善连忙递上丝帕,免得好像自己欺人太甚一般,只是明明感情不佳,却要演的姐妹情深着实令敬善难受。
敬敏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满脸受教,“妹妹这一年里也想了很多,当初是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被送去寺庙反省,姐姐放心,以后妹妹绝不让父亲再为妹妹操心。”
敬善笑了笑,看了一眼门外的李容夏,似乎等了好长时间,不免着急道“改日再聊,妹妹回罢。”
敬善转身要走,却被敬敏拉住手,敬敏笑着上前,在敬善耳边道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当初是妹妹傻,年轻气盛,才着了姐姐那宽容大度的道,如今妹妹明白了,也想通了何必跟父亲作对让他老人家操心,以后还要烦劳姐姐多为妹妹操些心了。”敬敏手上一用力,敬善感到丝丝疼痛,脸上没有不可置信的表情,敬善早就想到,哪有那么多浪子回头,敬善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我倒是愿意为妹妹担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
敬敏脸上一闪而过的憎恨消失,身影消失在回廊之中。
马车一路平稳,敬善心中却是浪涛翻滚,始终平静不下来,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腕,轻揉着,白皙手腕上出现一片微红,李容夏问道“这是怎么了?”
敬善笑着“没什么,不过是碰了一下,没那么娇贵。”李容夏狐疑的看了敬善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讲到敬敏“倒是敏姐儿像是转了性一般。”
敬善看了看李容夏那双澄澈却看不到底的眼,没有理解他的话,说是讽刺,却看不出丝毫不对,说是夸奖又不像,敬善只好淡淡地“嗯。”了一句。
李容夏见敬善不感兴趣,便讲起别的“这次见敬昭,他似乎比上次更艰难了。”
敬善微微一怔,起初没反应过来李容夏的话,后才想到敬昭是要参加殿试了,这时候李容夏说这话恐怕十有□是失败,敬善抓住李容夏的手问道“这怎么说?”要知道敬昭身边的人除了徐嗣安没有任何人比李容夏更了解这科举上的事情,李容夏握住敬善的手,似有安抚之意“敬昭在这方面确实天分不足,后天努力有余,跟你大哥徐敬礼比起来要差很多,恐怕与头甲三名无缘,也就是中等而已。”
敬善有些泄气,问道“这话可对哥哥说过?”李容夏轻轻摇头“这话是我与岳父大人说的,岳父大人也有同感,但却没透露给敬昭,若是说了恐怕会更糟糕,人各有命,并不是只有读书才有出路,要知道有多少头名三甲都像你大哥现在这样默默无闻。”
说到徐敬礼不得不说是屈才,空有一肚子墨水,却没有地方可用,单看着徐嗣宜曾经是太子党的人皇帝也不会复用,再有才也不能犯了皇帝的忌讳。
敬善叹气“只怕哥哥是承受不了罢。”
李容夏却不赞同敬善的话,继续道“这便是你的短浅了,读书不过是谋个出路,但会那死文章在朝堂上是没有用的,要我说敬昭将来必有大成。”
敬善皱眉,似有不解,李容夏耐心道“如今多得是酸臭的读书人,满嘴的仁义道德,有时很难派上用场,敬昭为人心思如何恐怕只有你最清楚,并不是个痴笨任人宰割的,有时候需要的便是他那股子狠劲,忍耐,与狡黠。”
敬善恍然大悟,敬昭如何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但看他在二夫人手下那几年,不过十岁,忍耐力超乎一般成人,再看他处理事情,素娘等事情,倒是有几分心狠手辣,下手麻利的模样,要知道朝堂上老狐狸可不少,敬昭这样的人反而比那些太过正直的书呆子好打混的多。
敬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容夏,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呢?朝堂上的事李容夏从来都是只字不提,反而更愿意与敬善下下棋谈谈诗,做些风雅韵事,倒真真的让人看不透。
“我脸上是有东西么,让娘子这般瞧着?”李容夏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敬善张张嘴,伸手在李容夏脸上揩了下,“有点脏。”
然后老实的转回脸,心里嘀咕着,难不成是假装闭眼,这都看得见?
敬善与李容夏回了府就去给孙氏请安,到了正厅却见陈妈妈跪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满是泪痕,敬善皱眉,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见过母亲。”李容夏像是没看见地上跪着的人,直接道,孙氏勉强笑了笑,敬善也屈了屈膝,看了看孙氏又看了看陈妈妈。
“怎么没在院里到母亲这来了?”敬善话音刚落陈妈妈便哭了起来,“也不知我们侍琴是怎么惹了少奶奶不高兴,竟生病了也不给请大夫。”
敬善一怔,看孙氏脸色不悦,反问道“我何时不给侍琴请大夫?今一早也没人来禀说侍琴生了病,我又何从得知?”
李容夏接道“我与敬善回徐府的事情母亲是知道的,早上也并未听说此事。”
孙氏看了一眼陈妈妈问道,“说一说是怎么一回事?”
陈妈妈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道“早上侍琴发了高烧,我便去正房找少奶奶,谁知少奶奶一早就离开了,我便跟少奶奶房里的秋菊说,能不能先找大夫,秋菊却说她只管少奶奶屋里的事并不管屋以外的事要我自己看着办。”
敬善冷笑,“秋菊这话并没有说错,她只管我屋里的事,何况陈妈妈你是咱们院子的管事妈妈,你若说一句,大夫又怎么敢不来?”
陈妈妈眼珠子一转,哭了起来“没有少奶奶的话奴婢怎么敢越权?”
敬善心中冷笑,越权的事儿难不成你还干的少,现在瞧着是我碍着你了你便于我反击了。
“那现在侍琴可有看了大夫?”敬善假意关切道,瞧了李容夏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陈妈妈一怔“看了,是夫人刚找的。”
“那就好,陈妈妈也别伤心,我这就回去教训我屋里的丫头,那丫头估摸着是让我宠坏了。”笑着转向孙氏“那母亲我先回院子去瞧瞧侍琴。”
孙氏道“去罢。”
“陈妈妈不与我一同么?”敬善语气平缓却带着不能抗拒的力量,陈妈妈爬起来,跟着敬善一起推出正厅。
孙氏皱着眉头,问道“容夏,我是不是对敬善太过纵容,以致她性子太过高了?从嫁进来我便像是亲生闺女捧着,生怕亏待了,倒是让她身边的人都娇气了,到现在肚子也没有个信儿。”孙氏一股脑的嘟囔着,重点还在最后一句话,点着自己的儿子,谁料李容夏道“也只有母亲会相信那些下人那挑拨的法子,若侍琴真是病的不行,陈妈妈会耽搁这么久来找母亲?还有生子的事母亲莫要着急,敬善还小,再者母亲不也只有我一个儿子么?”说完便走出了正厅。
孙氏在后面叫着,“哎,儿大不由娘啊!”
☆、65六十五
陈妈妈小心翼翼地跟在敬善身后;不发一言,心里着实有些小担心,这是明着给少奶奶下绊呢,这少奶奶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要去探望侍琴?真是让人想不透。
敬善忽然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看见陈妈妈一副有些惶恐的脸,笑道“陈妈妈不会是太过担心侍琴也病了吧?”
陈妈妈道“回少奶奶,不过是有些担心,奴婢硬朗着呢。”
敬善继续道“我倒是怕陈妈妈病了,要不院子里该没有管事的主儿了。”说完转身继续走;陈妈妈却吓出一身冷汗,这摆明了是吓唬;却也真吓到了她。
陈妈妈跟着敬善一起进了正屋,敬善反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吩咐道“夏竹,你去瞧瞧侍琴。”话毕转向陈妈妈“陈妈妈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毕竟侍琴是下人,我不好亲自去看,夏竹是我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她去与我去是一样的。”敬善一句话倒是把这里头的利害关系讲明白了,侍琴在你那再娇贵,在我这也是下人,而秋菊与夏竹都是我身边最宠得人,由她们去看侍琴也算是侍琴的荣幸了。
陈妈妈笑道,“少奶奶这么做自然是妥当的,也就是少奶奶宅心仁厚,待下人好,以至于秋菊姑娘一直都是个直来直去的,虽说有些不合规矩,倒也是真性子。”陈妈妈也是个不愿认输的主儿,话里有话,点着敬善的下人恃宠而骄,也等着看敬善如何处罚秋菊。
敬善一笑,仿佛听见什么有趣的一般,“依我看不合规矩的是陈妈妈罢,陈妈妈虽管着院里的上上下下,大事小情,但秋菊毕竟是我屋里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陈妈妈就在我面前这么说我的丫鬟,可是守规矩?还是陈妈妈本就想教训一下我这个少奶奶对下人太过宽容,宠信了?难不成陈妈妈认为我是那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陈妈妈心道真是个厉嘴,反倒让人家将了一军,只能服软道“少奶奶这可是误会奴婢了,奴婢是喜欢秋菊姑娘,才道她是真性情的。”
秋菊在一旁本想插嘴,却被钱妈妈瞪了一眼,心里十分不服气也只好咽进肚子里。
“陈妈妈喜欢就好,若是陈妈妈一个不喜欢,指不定哪天秋菊就得被母亲罚了。”敬善话音刚落,夏竹便走了进来,道“少奶奶,侍琴姑娘着了点风寒,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喝完姜汤就好了。”姜汤两字咬的特别重。
敬善笑了笑,道“还是多注意一下,给侍琴熬些药罢,快些好,也免得陈妈妈担心,钱妈妈,你跟大夫说上一声还是开些药吧。”
不是喜欢装病么,那就让你多喝些药。
陈妈妈不好拒绝,只能道“谢少奶奶。“还带着满脸笑意。
“那陈妈妈去忙吧,我就不多留陈妈妈了。”敬善道,“夏竹,送陈妈妈出去。”
夏竹前脚送陈妈妈出门,秋菊后脚道“呸,真是个老狐狸。”
钱妈妈问道“少奶奶,邵婆子那里准备的如何了?”敬善道“大部分可以了,柱子现在也逐渐顶替了原来小厮的位置,容夏对他很是满意。”
钱妈妈点了点头,放心了许多,“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敬善近几日,日日派人去关心侍琴吃药,以免药汤浪费了都浇了花,药也不过是些补药,加了点口味太过苦涩的药材,倒是养的侍琴气色越来越好。
敬善给孙氏请过安,见孙氏讪讪然也不多留,一边走一边与柱子媳妇儿说话,柱子媳妇儿近日一脸喜气,柱子越发的受重视她这个媳妇儿也是脸上有光。
“还是少奶奶提拔,要不柱子也不能有今日。”柱子媳妇儿嘴向来又滑又甜,“也是你们家柱子争气。”敬善接了一句便转开话题,“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
柱子媳妇儿道“少奶奶放心好了,邵婆子全都是按照少奶奶吩咐的办事,把外院几个跟陈妈妈有关的小厮都安排到了别处,后院的丫鬟婆子也重新安排了一下,动作很小,等陈妈妈发现恐怕也是措手不及了。陈妈妈在外面的铺子奴婢也去查了,证据也拿到手了。”
敬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她放纵陈妈妈不过是为了多给邵婆子,柱子媳妇儿,一些时间来做自己交代的事,既然想斩草除根就不能留下后患,一次性把毒瘤全部清除。
敬善正想着,便听见陈妈妈在院子里吆喝道“少爷书房里一定要仔细收拾着,尤其是墙上那幅画,别碰坏了。”
陈妈妈见敬善,笑嘻嘻道“少奶奶。”
敬善问道“夫君书房挂了什么画这般珍贵?”本是玩笑,却不料陈妈妈道“不是什么名贵的画,是少爷年少时学丹青给大小姐画的。”敬善当然知道大小姐是谁,除了自己母亲,府里也没有人用这个称谓了。
陈妈妈问道“少奶奶不知道么?”敬善笑着“是那幅,夫君给我看过。”敬善连自己母亲的样子都不记得,又怎么能知道那幅画?
敬善心里有些忐忑,这画不知为何,李容夏从未跟自己提过。
陈妈妈看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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