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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鹰戏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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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鹰悠哉地对小丁浅浅一笑,然后收扇,不慌不忙同超坊主问好。

赵大深也含笑回礼。“宁公子真给我赵某面子,今日我赵某娶妻,得宁公子大驾光临,坊内登时气派不少——”

“赵兄客气了。”宁时鹰微笑,眼底带着三分邪气。“但不知龙凤坊坊主可愿与小辈切磋赌技?”

赵大深难掩傲气。“我怕江湖人士会嘲笑赵某欺负从不涉足赌坊的宁公子。”

“难不成,赵坊主怕输?”

赵大深哈哈大笑。“我既然敢开赌坊,岂有怕输的道理?”

“那么,我们就来赌一把吧!”

赵大深狂妄道:“赌注任我开?”

宁特鹰点头轻道:“没错。”

“即使我要宁国府的地契?”他随口试试。

不料宁时鹰一口答应。“那也行!”

一旁的丁邦急嚷道:“少爷,您疯啦?!您要气死老爷啊?!”

赵大深哈哈大笑。“宁公子果然气度非凡。我赵某其实早该进洞房了,现在也只好让美娇娘先等着喽……”

宁时鹰随即和赵大深坐上赌桌。

他们身旁挤满了看好戏的人群,包括白芯心在内,全屏息看他们厮杀。

这时,宁时鹰忽然开口。“赵兄,晚辈很好奇,您是怎么追求到白姑娘的?”

坊内众人闲言,不约而同掩嘴窃笑。

谁不知道,赵大深是凭白父积欠赌债而强要了他女儿抵债,根本不是什么光采的事;然而众人也只是笑,不敢明说。

只有白芯心颇觉不甘,冲上对宁时鹰道:“什么追求?呸!是他诈赌赢了爹,逼爹交出姊姊的,要不就凭他那肮脏相,也配娶我姊姊?”

赵大深一听之下,登时羞愤得满脸通红。

宁时鹰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嘲讽地笑笑。“呃——原来如此——”他啧啧摇头:“赵坊主可真是”聪明“过人了。”

坊内宾客再也忍不住,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赵大深恼羞成怒地对白芯心气吼。“你给我安分点,否则我撵你出去。”

“撵我出去?您舍得?您不是说我姊姊若不肯牺牲嫁你,你就改拉我过门抵债吗?”

才十四岁的白芯心此话一出,众人不林不对赵大深连小女孩也要染指,不住摇头嗤笑。

赵大深无力辩驳,只好转移众人的话题地催促宁时鹰。“宁公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要准备什么?”他潇洒挥扇道:“可以请坊主解释|Qī|shu|ωang|一下天九牌的游戏规则吗?”

“你不知道?!”赵大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人也诧异的喧哗起来。

接着,宁时鹰又说了令众人更惊骇的话。“别说规则,我连看都没看过呢!”

刹那间,赵大深忽然觉得这宁时鹰头脑可能有问题。“你连见都没见过,竟然还找我挑战?”

丁邦的额头早冒汗了。少爷虽然天生资质过人,但是——

只见宁时鹰仍是不慌不忙地绽开他那迷死人的风流微笑。“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

放心?这可是关系着宁国府的存亡啊!

丁邦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夜变得更深更沈。

白衣蝶静静坐了好几个时辰了,喜房内桌上的蜡烛都快要燃尽了。

白衣蝶有些儿沈不住气,她想快将这一切了断,包括她的生命。她不要这样忐忑等着,这只会更加折磨人。

每多等一刻,她的勇气使少了几分,想逃的念头便更急切。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忽然,门被推开了。

她的心惊得几乎要停了。尽管她的身子骨颤抖不已,她仍努力强装镇定。

这一刻终于来了。

她听着赵大深阖上门,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她。

每靠近一步,她的心便揪紧一分,惶恐也多加一分。老天!她真的能承受即将发生的事吗?她或许该咬舌自尽。

赵大深终于站定在她面前。

他伸出手来掀她的盖头了。红色流苏缓缓被揭起,她紧握着怀中暗藏的匕首,准备伺机而动。

然而作梦也想不到,她看见了……

记忆中那对温柔的星眸,和那坏坏的微笑。

刹那间她又惊又喜,矛盾得忘了言语。半晌才叫道:“宁时鹰?!”

他轻轻拉她起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我早说过你不可以嫁。”

“可是……”

白衣蝶惊讶地见他自袖内抽出那张画押过的借据。

然后他忽地伸手探进她袖内,搜出那把匕首扔至地上。

他强硬地命令。“答应我,今后再不准轻贱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宁时鹰握住她的手。“因为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了。”

白衣蝶望着他的双眸,半信半疑地思考着他的话。

她轻轻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冷然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跟赵大深拿走这张借据的。总之借据在你手上,我的命就是你的。”

“你怀疑我?”宁时鹰立刻洞悉了她的疑虑。

他迅速地撕了那张借据。

白衣蝶睁大双眸,是自己误会他了?!

宁时鹰磊落笑道:“我不是拿它来要胁你的。”

“那么我就不懂了,平白无故地,你为何要帮我?”白衣蝶小心而防备地盯着他。

宁时鹰只觉好笑。“我帮你,难道不能只是因为想讨好你?”她对人可真没信心。

“讨好我?”

“是的——”

“为什么?”讨好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你不知道吗?”他反问道。

“不知道……”

她想问得更明白,宁时鹰却老兜着圈子敷衍她。

他狡猾地拉她过来,轻轻吻住她充满疑问的唇。

这一次,白衣蝶仍不知如何拒绝他的吻。

总是那么自然地就发生了,总是令她措手不及地任他摆布。

可是,她却喜欢他的吻。心头不但炽热难耐,身子也好似不自禁地融化在缠绵的吻中。

为什么?她心头又有了许多疑问。

为什么他三番两次吻她?

而自己又为何抗拒不了他的掠夺?

第3章

深夜,宁府客房内。

“姊,时鹰哥哥是不是喜欢你啊?”白芯心眨着慧黠早熟的双眸逼问姊姊。

白衣蝶正在梳理一头秀发,对着铜镜瞪了妹妹一眼轻斥。“别乱说!”

白芯心兴奋地踱到姊姊身边。“我哪有瞎说——”

她一脸崇拜的叙述赌坊的事。“他若不喜欢姊姊,怎么会闯进赌坊和”赵淫贼“挑战?”

“芯心!说话别这么难听!”

“赵大深本来就是个淫贼嘛唉呀姊姊,你好可惜,看不到赵大深输掉整间赌坊时的表情。”

“他输掉整间赌坊?赵大深不是很会赌吗?”

白芯心得意地侨笑。“可是时鹰哥哥比他更技高一筹,只学了半个时辰天九牌的玩法,竟然立即融会贯通,运用自如;而且他诓人当时真面不改色,骗得赵大深团团转。后来连赌坊都输掉时,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芯心比手划脚地道:“结果,时鹰哥哥就说,只要他肯放了姊姊,就一笔勾销。”

白芯心暖昧地撞了下姊姊肩膀。“我说姊姊,他是中意你的吧?”

白衣蝶不语,只是冷漠地梳着长发。

白芯心还是说个不停。“时鹰哥为了你,连宁国府的地契都拿出来下押了。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喜欢你?”

“他把地契拿出来押?”

“是啊!”不理会姊姊的讶异,白芯心继续眉飞色舞叙述。“我问他怎么认识姊姊的,姊姊平时很少上镇的啊?!但他不说清楚,只是冲着我神秘兮兮地笑,然后要我自己来问姊姊——”

“嗄?”糟糕。白衣蝶假装没听清楚,打算敷衍过去。

白芯心认真又耐心地追问。“姊,你怎么会认识时鹰哥哥的?”

“呃……”白衣蝶没答,脸先红了。

可恶!这宁时鹰好贼,害地应付这种尴尬的场面。她总不能对芯心说她是中了媚药,和他一夜缠绵才认识的吧?

“姊——你怎么光红着脸不说?”

白衣蝶放下梳子,起身去倒了杯茶给芯心。“你说了那么多话,该渴了吧?”

白芯心知道姊姊若不想说,打死地也不会说,她只好乖乖地接了那杯茶。“姊,时鹰哥哥要我们住下来,我们就别再回去了。”

白衣蝶摇摇头。“非亲非故,怎好打扰人家?”

“唉呀!不喜欢就叫”打扰“,喜欢就叫”荣幸“喽!”

白衣蝶瞪着妹妹。“你呀,就会占别人便宜。”

“姊,我们若回去,爹哪天又把你卖了怎么办?何况他每次喝醉就打我们,拿我们出气。现在时鹰哥哥想照顾我们,姊——留下来嘛……”

“可是——”她仍有顾虑。

白芯心撒娇地过去拉姊姊臂膀。“别可是了,姊!我真的好害怕回去。留下来嘛!”

白衣蝶拗不过她。“我会考虑考虑。”

“唉,别考虑了,时鹰哥哥才舍不得你走呢!”

“你别成天在那胡说!”她虽凶了白芯心,可是眼底却浮现满满的笑意。

芯心看姊姊的表情,她八成是同意了,于是高高兴兴地上床睡去了。

反而是白衣蝶枯坐烛前怔了大半天,了无睡意。

妹妹的话,在她心中起了涟漪,令她一颗心忽上忽下跳个不停,浮躁极了。

她是高兴的吧?!不过,她不敢放任自己尽情高兴。她怕宁时鹰并不似妹妹说的那么喜欢自己。

可是,若非如此,他怎么会三番两次吻自己呢?

然而,他并没有真正对她承诺过什么呀!

唉——白衣蝶摇摇头,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竟为了一点小事大半夜睡不着。

为了让头脑清静些,白衣蝶索性吹灭蜡烛步出房外。她在廊外转了几圈,随后踱进了花园。

绕了这么久,也不过只逛了宁国府一半。光是穿堂就有好几处,都摆设着昂贵的白玉花瓶或屏风。廊檐上雕琢着成排龙凤,显得异常精致。

而花园内,假山流水的布置巧夺天工,晚风拂过时,阵阵花香扑鼻。只是在月色下观赏,都可感受到它的美丽;倘若是在白天,不知会有多迷人。

白衣蝶忽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什么叫富贵逼人?她总算亲身经历了。

正沉思时,忽闻脚步声。她抬头看见迎面来了个人。

是早先见过、宁时鹰身旁的贴身小厮丁邦。

“白姑娘,这么晚还没歇息吗?”丁邦正想回下人房休息,却遇见白衣蝶。

“呃,我只是随便逛逛——”她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丁邦!”她指指前面她住的那一列回廊。“为什么那边的走廊都不点烛灯?”

“哦!”丁邦笑逍。“那是少爷住的地方,少爷知道飞蛾会扑火,因为怜蛾,所以不点灯。”

怜蛾?他也有这一面。

丁邦骄傲道:“只要姑娘细察就能发现,我们少爷其实很善良。”

白衣蝶微笑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去了。

隔日,曲龙镇内。

人人谈论著宁大少爷利用赌术抢亲之事。谈起宁老爷那聪明绝顶、行事不羁的大少爷宁时鹰,无不丽出钦羡之色。镇民的津津乐道,让龙凤赌坊坊主赵大深没脸出门,只有躲在家中生闷气。

他那垂涎了那么多年的美娇娘,好不容易到手,竟然未圆房就被宁时鹰抢走了。一夜之间,他成了曲龙镇的大笑话。

堂堂赌坊坊主,竟赌输门外汉宁时鹰!他真该羞愧的撞墙。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一来是他贪生怕死,二来是自那夜输给宁时鹰后,赌坊的生意竟忽地大好起来,蜂拥而入的赌客就差没把赌坊大门踏破。

因为大家都相信坊主赌技这么烂,他们赢钱的机会应该很高。

因此,赵大深的心情真可说是“悲喜交加”,只能说世事本来就是祸福相倚。

然而,宁时鹰抢亲这事,却也惹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毕竟有好多人因这事而“绿”了一张脸。

萧府当然至少有两张绿惨惨的脸萧老爷和萧怡红。

而宁府,则是一大早就有人已经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没错,那正是宁老爷。忧心的宁夫人则在一旁顺着他的背安抚他。

而宁时鹰呢,依然面无表情、不痛不痒地听训。

宁老爷双眸瞠得铜铃般大,斥喝连连。“荒唐!你什么不学,学人家拿地契去赌?不孝子!”

宁时鹰淡淡应道。“爹,我又没输。”

“混球!万一输了呢?难不成宁府就这样一夕之间毁在你这败家子手上?!”不禁为儿子的鲁莽捏把冷汗。

宁时鹰陈述事实。“爹,你息怒吧。放心!我啥也没输。”

“我问你,万一输了呢?你怎么向我交代?!”

“没有万一,因为根本没有发生——”

“你、你、你——”宁老爷指着地,气极地咳了起来。

宁夫人忙扶他至椅上坐下,一边回头斥责儿子。“鹰儿,你就少说几句,别顶撞你爹爹了!快向爹爹认错道歉就好了嘛——”

“我又没错——”宁时鹰固执地挺着身子。

“没错?”宁老爷立刻又气得要跳起来:“你忘了你未过门的妻子吗?这事传成这样,萧家问起来你要我怎么说?”

“照实说啊!”

“哼!照实说?说你贪图美色抢了白衣蝶回来。你有没有想过怡红听了会有多生气?”

宁时鹰直言道:“赵大深多行不义,逼人为妻,我救白姑娘免遭他毒手,也算是替天行道。”

“她是什么出身,需要你堂堂宁府的公子去赌坊救她?甚至拿地契去押注?她值得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吗?不过是个酒鬼的女儿。”

宁老爷高高在上的态度一向令宁时鹰反感。然而他也明白,要一向势利的父亲改变观念,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索性闭上嘴。

而宁老爷可还没教训完。“时鹰,你是被白衣蝶的美色给迷惑了吗?唉,你已经有怡红了,人家怡红长得也不差呀!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萧府。”

宁时鹰仍是面无表情。

宁老爷又道:“你快点请白姑娘走吧!免得意怡红生气。”

“不!我要留下她。”宁时鹰笃定一句。他不希望白衣蝶返回那没有温暖的酒鬼父亲身边。他对她背上那怵目惊心的鞭痕仍耿耿于怀。他想保护她,就算会得罪怡红也在所不惜。

宁老爷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他咆哮。“你留下她干么?你都要娶怡红了。”

“爹爹还不是娶了娘,又纳了一堆小妾?”他驳道。

“你、你——”一句话顶得他没话说。

宁夫人忙出来打圆场。“鹰儿,你就少耍嘴皮子了,把白姑娘送走吧。你不是自小就有十二金钗陪你吗?有了她们你还嫌不够?再不然这世上女人多的是,犯不着硬要留下这个白姑娘吧?”

宁时鹰傲然回道:“我既然救了她,就要救到底。总之,我是不会送她走的。”他心意已决。

说罢,他拂袖离去,丢下盛怒的父亲和焦虑的母亲。

走出内厅,宁时鹰踱向他住的明仁园。

经过回廊,他一眼瞧见正低头沉思的白衣蝶。她不知正俯望着什么,正看得出神。

凉风习习,吹得她衣袖飘飘。娉婷纤细的身子似柳叶一般单薄,惹人垂怜;黑亮直密的秀发柔柔垂落肩背。

淡眉忧眸、抿紧的唇,显示她似有重重心思藏于心内。

宁时鹰悄声走到白衣蝶身侧,她并未发觉。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才明白原来她是在看锦鱼。

“白姑娘喜欢哪一只?”

他忽的出声,惊得白衣蝶本能的跳起,转身防备的退了一大步,一时没站稳就往池内栽去。

“小心!”宁时鹰俐落地一把拉住她下坠的身子,顺势揽进怀中。

望着怀里的人儿,他不禁笑她:“怎么这样胆小?”眸内有着藏不住的宠爱。

原来是他!白衣蝶收神,尴尬地推开他站稳了身子。

宁时鹰笑问:“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

“是吗?我以为你肚子饿才猛盯着锦鱼瞧。”

白衣蝶斜瞪他一眼。“我只是看鱼儿游得那么自在,看得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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