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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情深莫问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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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较容易。”

兰嬷嬷听了心惊胆寒,“小姐,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这些?万一那人的官位很大,老爷、夫人的仇不就难报了?”

“就算拼了命也要报!奶娘,我没跟您说是不想让您操心,您一人忙兰香苑的事也够累了,其他的事我来烦就好。”莫愁就是怕她会这样,因此宁可摆在心里也不愿说。

“小姐,莫非——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有了凶手的消息,她怎能不急。

“奶娘,您要沉住气,等了十二年总算有点眉目,可别冲动坏了事,这事我心里有数就好,您别多问。”她已张好网,就等猎物一一掉下来。

“可是——”

莫愁佯装呵欠连连,“我好困——奶娘,我要睡了,晚安,明天见。”

她倒向床上,闭上眼,像倦极似的熟睡了。

“这孩子的心思就是让人猜不透,唉!菩萨保佑,等平安无事的报完仇后,希望小姐能嫁个好婆家,她受太多苦了。”

兰嬷嬷帮她盖妥被子,灭了烛火,轻轻掩上门。

黑暗之中,床榻上门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

黑衣人翻进一座宅邸,很快的找到隐藏自己的角落。

在这样清冷的夜晚,即使是守卫的人也起了睡意,靠着墙角偷偷打盹。

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般,自由的进出,这里的环境对他而言就像自家一样。

黑衣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外,他眼中燃着两簇火炬,直瞪着那扇门,仿佛恨不能将它烧穿个洞。

瑟瑟的冷风像钻子般刺进他的骨髓,但他仍是浑然未觉。

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纤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好几次他都想闯进屋,一剑刺死此刻躺在床上的人,痛快的结束那人的性命。

但转念一想,死对他大仁慈了!十二年椎心刺骨、隐姓埋名的痛苦不是杀了他就能抵消的。宋泉安,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喀!”门锁开启的声音虽极轻,还是让他听见了。

黑衣人闪进树后,阴影成功的遮掩住凹凸玲珑的曲线,面纱上的黑瞳光芒四耀,在寒夜中却是不带暖意。

今晚的不速之客显然是名女子。

蹑手蹑脚出来的是名妇人,不是宋泉安的夫人姜氏还会有谁,她匆匆掩好衣衫,往里头张望下才合上门。

瞧她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举止,活像是要去私会情郎的模样,否则有谁会舍得在这样的夜里从被窝中钻出来。

黑衣人无声的跟随着她,进了后院;姜氏左顾右盼后,见没有人发现,才上前敲了敲房门。

才敲两下,门便开了条缝,一只手探出来将她拉进屋。

“干什么这么急?我不是来了吗?”姜氏压低的浪笑声令人作呕。总要等那老头喝下的药生效才能来。”

“我是怕你不来了,我想死你了,先亲一口。”男人粗哑的呻吟声难以入耳,说完,静默一阵,细微的喘息声流泄出门外。

屋里点着烛火,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情,看情形姜氏并不怕奸情被识破。

黑衣人将纸窗戳破,透过洞孔,屋里的两人正狂野的纠缠在一起,当男人的脸翻正,他的身份已无庸置疑,正是宋泉安信任有加的师爷,好个肥水不落外人田,这段奸情想必行之有年,竟然没被宋泉安发觉。

她尴尬的移开眼,不确定是要留还是要走,听到两人发出的声响,令她全身躁热起来。

里头翻云覆雨一阵后,嘈杂声都没有了,她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我再也受不了了,他还真以为知县这位子是他卖命挣来的,要不是我大哥赏给他,现在怕只有在路边当乞丐的命;哼!居然敢凶我,他不过是个粗鲁的莽夫罢了。”江氏挨在情夫胸前大吐苦水的哭诉。“当初瞎了眼才会嫁给他,我真是后悔死了,他根本是中看不中用。”

“我知道你委屈,但像宋泉安这种替死鬼哪里找,为了十二年前的事,还有知府大人的顶戴,你要多多忍耐。”师爷能言善道的扑熄她满腔的不满。

十二年前?黑衣人脚底生起一股凉意,他说的可是十二年前赈银失窃的事?

“都是你有理,讨厌。”姜氏嗔骂道。

“还有,不要忘了玉儿,他虽然是咱们的亲骨肉,可是还不到让他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大人有交代,除非找到程家最后的余孽,斩草除根,不然事情随时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不能不防。”

黑衣人闻言全身一僵,他们还没放弃找寻?可真有耐心。

知府大人?如果推测无误,那人该是江苏知府姜朋奇,好个老奸巨猾的双面人,他真该被千刀万剐。

怕自己会因愤怒而吼出声,她赶紧咬住下唇,舌尖尝到了鲜血的腥味。没想到真的是他,亏爹爹还把他当作好友,对他推心置腹,谁知他竟会为了三十万两的赈银就这样出卖了爹爹。

爹、娘,你们死得好冤啊!

你们在天之灵一定也跟女儿一样不甘心吧!

一口气奔回“兰香苑”,莫愁揭下面巾,趴在榻上,双手抓着丝被,因啜泣而全身颤抖着,从喉迸出的哭声脆弱的像婴儿。

哭声持续了整夜,回荡在小楼中。

第三章

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

朱佑豪从未见过如此爱笑的姑娘,只见她始终挂着甜笑,生气盎然的让人嫉妒,柳眉下的大眼熠熠生辉,比阳光还亮眼。

“三爷,这就是咱们扬州最有名的‘瘦西湖’。”莫愁跑在前头向他直挥手,“两个大男人走路比姑娘家还慢,也不怕笑死人。”

她就是看不惯这对主仆动作特慢,走路像赛乌龟,扬州说大不大,但以他们的速度要游遍,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看得完,那要见到她的偶像要等到何时。

“瘦西湖”位于扬州西北郊,是一座南起虹桥,北抵蜀冈的湖泊,湖的四周聚集不少巨贾富豪建造的园林,湖面如镜,秀丽婉约,即使在入冬之际,也别有一番风情。.

朱佑豪总算赶上她,不计较她无礼的话。“咱们并不赶时间,当然要慢慢欣赏,仔细品味。你穿这么单薄不冷吗?把这件披风披上,别着凉了。”他见她总穿的简单,衣料也不保暖,便主动解下质轻却保暖的披风搭上她的肩。

那披风显然太长太大,一披在她身上便拖地了。

莫愁眼光一闪,将披风还给他,“不用了,我一点都不冷,披上它碍手碍脚的,搞不好还会被绊倒,多麻烦呀!”她本能的不想接受他的关心。

他的好意可惜人家不领情,朱佑豪觉得自己似乎和扬州水土不服,不然怎么连遭两名姑娘拒绝,只怕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得人缘。

瞧他盯着她发愣,莫愁索性牵着他的手走,他不急,她可急了。

“不要发呆了,咱们快走吧!要不然这‘瘦西湖’几天都逛不完。”那大手的厚实引起她心神一阵轻颤。

别胡思乱想,现在的你是无双,一位天真未凿的小姑娘,她暗忖着。

朱佑豪微愕后,也反握住她的小手,纵容的任她拖着,什么矜持、礼数,在无双身上是找不到,却也格外显得自然单纯。

“别急,我保证瘦西湖绝对不会跑掉。”他失笑的挪揄。

莫愁睥睨着他,对他的幽默感很不以为然。“三爷,你的话一点都不好笑,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想必阁下也听过吧!看你这样浪费金子、我看了都会心疼,你有时间耗,我可没有,还有许多计划等着我去做呢!”

“喔!愿闻其详。”他挑眉问道,不信一个小姑娘有何伟大计划。

“我刚才说了,时间等于金钱,我要存很多很多银子,然后走遍天下,四处游历,增长见闻。”她边说黑瞳边流露出向往的神采。

朱佑豪心有戚戚焉,“咱们俩的志向倒真是不谋而合,不过,我以为姑娘家都希望能嫁个好婆家,做一名贤妻良母。”

他又再一次觉得无双和他的想法有几分相似之处,若将来愿望真能实现,他倒想有她为伴,日子肯定有趣多了。

莫愁扮个鬼脸,“我才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玩?一旦嫁了人,哪里也不能去,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在外头拋头露面?答案根本不用问,所以,我宁愿选择一辈子不嫁人。”

“那是因为你还未碰到心仪的男子,若是遇见了,你便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他俯视她的侧脸,细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桃花般的面颊因冷风而有些泛白,他不暇思索地将她拉进撑开的披风内,那动作出自本能,连他都未想过去探究原因。

“不可能,除非他愿意配合我,我才要嫁他,否则免谈。”她极力的假装不在乎,但鼻间闻着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味,令她昏眩,如此贴近的距离,使她想逃跑,但语气又不能有丝毫异样。

听着她不同于他人的见解,朱佑豪有些头大,“一个姑娘家终身不嫁,那可是会被当作异类,你爹娘会同意吗?”什么样的父母会养出这样“不凡”的女儿?

莫愁倏地变了脸,脚步颠簸一下,这些转变全落进他眼中。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难道——他想到此,内心五味杂陈,莫怪乎她总是独来独往,那灿烂夺目的笑容背后,究竟藏着多少心酸呢?这些天对她的表现,他显然要用另一种角度重新看待了。

她暗骂自己差劲的演技,“没有,我爹娘早就死了,好久没有想到他们,你突然问到他们,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啊!那就是“虹桥”,咱们快点过去;喂!席大哥,你快点好不好?可别跟丢了。”

席俊落后他们一大截,只是像影子般远远的保护,而不想加入。

站在形似长虹坠波的桥头上,除了能欣赏到整个瘦西湖外,湖畔生植的垂柳已不再青绿,游客也因气候转凉而减少。

“这地方我从小到大不知来过几回,就属春天时最美,下次你要来得选对季节,现在根本没啥看头。”她佯装想攀在桥边观看湖面,顺势从他的披风内钻出。

“你一个人怎么过活?又住在哪里?”朱佑豪可没让她那么好混过关,继续追问道。

莫愁睇着他,“我一个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多谢三爷的关心。”

朱佑豪只是静静地瞅着她,莫愁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半嗔的赏给他一记白眼。“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你这样盯着我看,会让我以为你喜欢我喔!”她为掩饰心中的不安,有一剎那不敢迎视他那黑不见底的眸子,她向来自视甚高的演技不可能就这样穿帮才对。

他一哂,“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愿意吗?我可以照顾你,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带你游遍四方。”

他真心的想要留下她,有她在身边,不需要刻意的去思考如何应付,小心提防对方的暗算,可以真正的卸下面真,将真实轻松的一面表现出来,再者,他不放心她一人过活。

莫愁撇撇唇,男人就是好色,见一个爱一个,才对莫愁说要纳她为妾,现下又看上年幼无知的无双,真是个大色鬼。

“我不要。”她想都不想的拒绝。“我可以照顾自己,不想靠别人。”

不会吧!他的魅力真这么差,一连遭到两次滑铁卢。

“咱们是朋友,不是吗?如果能彼此互相照愿,不是更好?”他不以为忤的游说,大概是见她年纪尚小,不想端出架子吓唬她,不似那晚被莫愁拒绝时,像被浇了盆冷水,又气又恼。

“嗯——我考虑、考虑再回答你。”她歪着头慎重的说。

朱佑豪不由得气馁,她还要考虑,这可是有损他的尊严,这种许多人都想要的机会,虽不要求这小丫头感激涕零的接受,好歹也要装出高兴的样子,瞧他长得也不赖,就算不像飐云那么俊美,也差不到哪里,可是在她面前竟然不吃香,真是令人大感挫折。

“哈啾!”冷风灌入鼻中,莫愁不雅的打了个喷嚏。

“你瞧你,不懂得照料好自己,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还不过来。”他偶尔会表现出专制的一面,见她在缩脖子,语气又硬了些。

她实在不想和他太接近,于是摇摇可爱的小脑袋。“我没事,只是打个喷嚏而已,不要紧的。”

他动了怒,扣住她的手腕,使劲把将她拖进怀里,将披风自她头上盖下。

“三爷,你这人很霸道喔!”她忍不住闷在他怀中抗议,连头都不敢抬,怕露出满颊的桃红,虽然她在“兰香苑”长大,奇#書*網收集整理可是从未跟男人接触过,而在外面人人都当她是小妹妹,也很少有人存非份之想故意轻薄她,教她此刻怎能不如同惊弓之鸟。

“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就要这样。”他的掌心触到那腰际间的柔软,战栗一下,更有力的勾住,让她动弹不得。

莫愁不服的掀开披风,“我已经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冲口而出后,才猛地打住,她为何那么在意他的话?她可不能假戏真作呀!

朱佑豪凝视她白玉生晕的粉颊,笑谑的说:“你十八岁了,那敢情好,我就不必担心被人责骂吃你这根嫩草了。”

“你——大色狼,不跟你说话了。”她又盖上披风,气呼呼的嚷,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

“哈——你是头一个骂我大色狼的人。”他搂得更紧,决定不放过这有趣好玩的小东西。

※※※

当朱唇一点,完成最后的妆扮,镜中人由一名清嫩的俏佳人变为炙手可热的一代舞姬,那绝艳姿色就连芍药化也得失色三分。

莫愁坐在镜台前,霍地想起白天的点点滴滴,不禁噗哧一笑。

“想到什么那么好笑?”兰嬷嬷为她梳好髻,再戴上黄金发冠。

她笑而不答,完美的唇线依旧上扬。

“跟那位三爷有关?”终究她也是过来人。

“才不是。”莫愁心虚的低喃。

“奶娘看得出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兰嬷嬷单刀直入的点明。

“不是,奶娘,我没说喜欢他。”她否认得太快了。“我不能喜欢上任何人,一旦有了牵绊,,我所有的决心会因而动摇——”莫愁茫然的望向她,“不,我不能喜欢他,我不能。”

“我可怜的孩子。”她怜悯的低呼。

“我真的不能喜欢上他,可是——我快管不住自己了。”向来自制的心如脱缰的野马,再也难以掌控。

其实莫愁并不是没有察觉那刚发芽的情意,只是一直不愿去碰触它,多半出自于害怕。

她那欲哭无泪的神情像个迷路的孩子,走在弯弯曲曲的迷宫中,就是找不到出口,“奶娘,为什么我不是无双?我好羡慕她,她虽然没有家人,可是却很快乐,为什么我不能一直是她?”

“孩子,你得清醒一点,可别昏了头呀!”兰嬷嬷被她的话吓住了,深怕她真被压在心上的仇恨逼疯了,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莫愁只是征征的望着前方,灵魂像要越过她穿过不知名的世界。

“奶娘年纪大了,禁不起吓,你可别捉弄奶娘。”这可怎么办?她害怕的事发生了。“孩子,你醒一醒,小姐。”

她回过神,“奶娘,瞧您脸都变了,我没事,别怕。”方才在那一瞬间真有一股力量拉扯着她,令她差点迷失了自我。

“你这孩子想吓死人呀!胡说八道一遍,奶娘差点昏倒,好险。”语罢,兰嬷嬷赶紧拍拍胸脯压压惊。

莫愁吐吐舌尖,“下次不敢了,奶娘,您别生我的气。”她搂着兰嬷嬷的颈子甜甜的撒娇。

“好,我不气,打扮好的话该出去了,今天咱们有贵客上门。”

“贵客?宋玉?”她的双瞳如琉璃般闪耀,精神都来了。

“鱼已上钓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等的就是今天。

※※※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

朱佑豪来到著名的二十四桥旁,吟着唐代诗人杜牧的诗句,传说隋炀帝曾带二十四位宫女来此吹萧,因而得名。

数日来几乎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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