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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罢工中 作者:左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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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都累了,你早点休息。」既然她说不想见到他,他就拿了换洗衣物,准备到客房去睡,让妻子一个人静一静。他想等她气消了,就会收回这个冲动的决定。
她含着眼泪,望着他默默离开的身影,内心只有火上加油的愤慨……
看吧,他就是这样,总是做自己想做的,听自己想听的,经常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连她的愤怒也不当一回事。
过去她总认为他是因为工作忙碌而有些粗线条,心思不够细腻也情有可原。
但现在她明白那都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在乎、重视,心里大概只把她当成一个合格的管家,方便的床伴,以后还可以帮他生下子嗣,当他孩子的保母……
坏蛋!他真是个伪君子,骗了她四年还不够,如今阴谋被拆穿,还不肯干脆地放她走,是不是看准了她好欺负,可以乖乖供他使唤一辈子?
她泫然欲泣,满腹心酸,思及丈夫这些年里的所作所为,更是颤抖着肩膀,泪如泉涌,此时怎么想都觉得丈夫是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分子,再也不值得她半点付出和信任,甚至污染了过去那些美好记忆……
这夜她独自悲伤,却没有让自己哭得太过放纵,头昏眼肿,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要为那个男人浪费自己的感情,也不会继续当个逆来顺受的笨女人,任他搓圆捏扁。
她擦干泪水,决心要化悲愤为力量,抬头挺胸面对那个看扁她的男人。他或许可以阻止她离开,但休想管住她的心……
「老婆,你看我穿哪件比较好?」
一大清早,卓曜邦清俊的脸上挂着宜人的笑容,挑了两件西装去问梳妆柜前的老婆。
她放下梳子,回头看着那个一表人才,仪态翩翩的男人……
「你穿什么都好看。」她实话实说,说完便绕过他走出房外。
受到赞美的卓曜邦毫无喜悦之情,因为妻子平静的语气听起来像漠不关心的敷衍,加上那没什么起伏的表情,更让他知道这事态严重了。
过去她偶有呕气也从来没有「隔夜仇」,可是旭日已东升,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彷彿还要结冻几千年。
他换好衣服,走到饭厅,她正把加热好的牛奶端上桌……
幸好,老婆虽然不帮他挑衣服,少了点幸运的加持,不过还是有帮他准备爱妻早餐。
然而走近一看,桌上不似往常的色香味齐全,只摆了瓶果酱和半条全麦吐司,吐司还没烤过,跟她的表情一样冷。
「今天的早餐就吃这样?」四年来头一遭,他不习惯。
「不想吃算了,反正你看报纸也会饱。」她瞥了他一眼,淡淡讥讽,优雅地撕开吐司。
哼,还挑,要不是习惯成自然,她本来连牛奶都不想帮他热的。
卓曜邦闻言,马上收回正要拿报纸的动作,闭嘴喝牛奶,乖得像个怕被妈妈责骂的小孩。
老婆正在气头上,他最好少惹为妙……
「我打算出去工作。」她说。
「工作?」
「对,我要找份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她要赚钱养自己!意思就是不想让她养喽?那可不行——
「若唯,你如果缺钱就跟我说,不需要让自己那么辛苦。」他陪着笑脸,劝爱妻打消这个念头,阻止她有任何「向外发展」的可能。
「我现在不缺钱,只是以后不想再靠你吃穿。」她把话说得更白,虽然现在是「硬起来」地在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不是询问他意思。
从今天起,她要当梁若唯,做她自己,而不是一个处处替丈夫着想,以他的快乐的卓太太,所以她得开始学习独立,一步步走出他的「庇荫」,逐渐摆脱受他制约的生活模式。
「你出去工作,家里,怎么办?」一时想不出说服她的好理由,他恰巧挑了个最烂的。看他有多「憨厚」……
她杏眸一瞪,怒气填胸,就知道这男人根本把她当成免费的女仆!
「我会找帮佣来家里打扫,三餐可以在外头解决,反正你很少在家吃饭,影响应该不大。」她早就想好应对之策,尽量保持平和的口吻,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很在乎他这个人的想法。从今以后,她要学着「淡化」他的存在感,把这个男人从心里慢慢移除。
「谁说的!我……我每天都要吃完早餐才出门,有时候也会回家吃晚饭,而且我喜欢吃家常菜。」他心虚又心慌地强调,在阻止妻子弃他于不顾的同时,才发现自己的立场有够薄弱,过去实在太疏忽家庭了。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个会做饭的帮佣。」她四两拨千斤,回答得很干脆。
「若唯,你明知我需要的人是你。」他凝神注视,动之以情,温柔的目光深情款款地对那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温柔带电得彷彿要揉进她的灵魂……
「让我搬出去。」她清醒地主张,不会再轻易受他迷惑。
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笨下去,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魅力失效,卓曜邦心头一惊,恐慌地发现妻子真的下定决定要离他而去,头也不回——
「绝对不行!这件事别再提了。」他面色一凛,态度比她更强硬,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她这个「不智」的决定,一想到没有她的日子,他真的会推失去理智,感觉非常抓狂。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低头吃早餐,无言地咀嚼着嘴里食物,以及内心的痛楚。
沉默的早餐,两个人对坐无言,全都不好过……
他咽下有史以来最干涩的一片吐司,配上一杯无味的牛奶。
「我去上班了。」
「嗯。」她轻应着,表情也没抬头。
他穿上外套,提着公文包走向大门,这回当然没人送,而好笑的是他居然还习惯性在回头,奢望自己会看见一张娇灿如花的笑脸,站在门边对他挥手说再见,轻轻送上一个吻……
怪得了谁,全是他自找的。
他关上大门,带着满心懊悔离开家门。
今天的气温,似乎比气象局预报的还冷上一些……
中午,他又接到一通吴姮媗的电话,酒醒的她似乎想起自己昨晚的失态,急忙打电话来向他道歉,娇滴滴的声音里听得出她有被原谅的自信。
「阿邦,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消气?我昨天真的是喝多了,不是故意的……阿邦,你到底有没在听人家说话嘛?」等不到回音,她仍是嗲声嗲气地喊他,根本不晓得他已经气到快马手机给捏碎了。
「吴姮媗!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我太太……」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斯文,怒不可遏地轰了她一顿,警告她如果再出现在他们夫妻俩面前时,他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让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接下来只能清闲到帮蚊子、苍蝇设计房子。
如果她还听得懂人话,最好记清楚他们俩早就互不相干了!
第五章
半个月过去了,卓家那股沁透人心的寒流仍然滞留原地,迟迟没过境,甚至有越来越加剧的趋势,特别是在家里真的多了一个钟点佣人忙进忙出后,卓曜邦再也不能把她的话当成一时冲动的情绪性言词。
她是来真的!正用一种称不上激烈,却非常坚定的步调展现她的叛逆,一改过去好说话的形象,按照自己的方法,一点一滴切割两人原本密不可分的生活形态。
梁若唯现在几乎每天都跟丈夫一样早出晚归,不是因为已经找到工作,而是无法待在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空间里,脑中总会跳出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压迫她郁闷的心脏。于是在丈夫出门后,她也会跟着到外头找工作,做点其他事情消磨掉时间,直到晚上才回家休息,期望自己最好可以累得一觉到天亮,什么都不去想。
这个晚上,卓曜邦没应酬,她比丈夫还晚回到家,大概已经是九点半。
他等得心急,正想问她去哪儿——
「你剪头发了!」他惊讶地看着她。原来及腰的长发,只剩下不到肩膀的长度,感觉焕然一新,更显年轻俏丽。
他难以形容心里的震撼,那感觉象是她已经毫不留恋地斩断对他的所有感情与牵挂,准备和他一刀两断。
「不行吗?」她冷淡地看着他,想起当年因为他一句赞美,就决定把头发留得更长,更加宝贝的那股傻劲,现在一口气剪掉还真是痛快!
不过在看着他的这个当下,她居然有点担心他的评价是好还是坏……会不会输给那个长发飘逸的女人……
「不,这发型很好看,很适合你,不过为什么突然想把头发剪短?」他对妻子的新发型没有意见,可是对她剪头发的原因感到很惶恐。
「看腻了。」她潇洒地丢下一句,讲完就回房。
其实她今天去面试,回程路过一家美发沙龙,店里正在举行帮癌症病友募集真发,制作成假发的活动。她最近心烦透了,刚好想换个新发型,于是没考虑多久,便决定剪去一头相随多年的乌黑长发。
但是她才没义务向他多作解释咧!现在她做什么都不会再跟他报告,反正他从来没听进多少。只不过听到他的正面评价,她心里还是很不中用的觉得有点开心……唉,爱他太久、太深了,一下子要戒掉谈何容易。
看腻了?!卓曜邦忧心忡忡地看着越来越不像他老婆的老婆,觉得她那句话根本是针对他说的。这半个月里她就是一副看腻他的样子,脸上不是冷漠就是愁闷,甚至整天都没跟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沉默寡言的程度简直快要逼疯他。
虽然她没再提起要搬出去住的事,但他感觉得出来,她的心已经对他筑起了一道高墙,存心要把他隔绝在外。无奈他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她心防的方法,越是想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就逃得更远、更快,害他只能在墙外苦苦徘徊,望而兴叹……
原来女人一呕起气来,真不是闹着玩的。
深夜里,他从书房里出来,准备回客房就寝,看到厨房的灯亮着,下意识地走过去,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厨房里,梁若唯拿着一个马克杯,站在打开的厨柜下,愣愣地望着柜子里摆放的一罐阿华田,怅然若失的表情就跟半个月前站在院子仰望着屋子一样。
她放下马克杯,踮起脚尖,伸手想去取下那罐被推到后面的阿华田……
站在角落的卓曜邦见状,考虑着要不要出手帮忙,却怕她会不高兴他的靠近。
这时,她的手已碰到罐子了,但下一秒又突然收手,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红了眼眶。因为就在那么短短的几秒间,她想起曾被他抱住的甜蜜,却也同时想到这厨柜的高度是为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量身打造的,所以她老是勾不着……
她悲从中来,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想到这些琐事而鼻酸难过,现在住在这屋子里,分分秒秒都像折磨,每一处她曾努力适应、习惯的不方便,如今全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让她没办法平心静气,更惨的是出了门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苦,就怕连累那些关心她的人也替她操心。
一个人呆坐在外头,她才惊醒地发现,当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你过得很快乐的时候,你竟然没有伤心的权利,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以哭,要忍住!
当然,她最不想示弱的就是卓曜邦,因此在他面前,她一直很用力地忍下眼泪,将所有苦涩都积压在心底,不让他发现。唯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偷偷地放任一下真实的情绪……
后头,卓曜邦面带忧容,颦眉蹙额,眼见妻子的伤心,他想安慰却没脸走近,深知自己便是害她抑郁寡欢的罪魁祸首,也终于明白她那晚站在屋前的原因……
「我没办法再待在这里……伤害我的人就是你……」
想到她含泪嘶吼的控诉,他的心也像要碎裂似地扯痛。或许这半个月里他一直有将她的痛苦看在眼里,也晓得她在这屋子里承受的压力,只是因为害怕面对失去她的结果,迟迟不肯正视她一心求去的事实,假装不懂她的苦,骗自己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等时间一久,她会熬过,他们也会和好如初,重拾往日恩爱。
然而她此时的泪水,却又再一次指挥着他的自私与残忍……
他带着自责悄悄退离,心里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睡卧不宁的长夜,他心思烦乱,脑中不停想着她衷伤的神情、啜泣的声音,作了一个心痛的决定……
三天后,卓曜邦傍晚就把妻子CALL回家,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她摸不着头绪,挣扎了一下还是赶回家。
一进门,他猴急地将她拉进房——房里的衣物间。
「收东西。」
「啊!」她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想搬出去吗?现在马上收拾行李。」他拿出一只行李箱,放到她面前,要她赶紧收拾自己的衣物。
她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现在是要立刻赶她出去吗?!
好,他无情,她也是有骨气的!收就收……
她打开衣柜,胡乱把衣物扔进箱子里,余光瞥见他默默地走开,更火大地把衣服往箱子里扔,气他居然真的舍得让她走——虽然那是她要求的,但女人心里就是存在着这样一种矛盾又微妙的心里状态,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即使脑袋里知道再不应该,心里依然没办法完全照着理智走。
她想离开他是一回事,他不要她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还挑了一个家里最大的行李箱,这么急着赶她走,简直让她痛上加痛……
坏蛋!他也不想想这四年来是谁在替他洗衣煮饭,做牛做马,孝顺公婆,养育小——没小孩,好险还没生,不然亏更大!
她把行李箱塞得满满的,一屁股坐下去,拉上拉链,气呼呼地走出卧房。
「都收好了?」他站在门外,不想看着她收东西的样子,怕自己随时会后悔,改变这个好不容易作出的决定。
「好了。」她怒瞪他,往前走——
他很快地跟上,抢过她的行李箱往楼下走。
她跟在他身后出门,看到他把她的行李摆到轿车的后车厢。
「你干么?」她还以为他是急着要把她的行李扔出大门哩。
「我帮你找好了房子。」
什么?!房子……
「不需要,我自己会去找地方住。」虽然她也不知道临时要去哪儿落脚,但绝对不想住在他找的房子里。
「想搬出去就照我的话做,不然现在就进去。」他不假辞色,两条路让她选。
她嗔睨着他,满腔怒火地掉头离开——坐进副驾驶座。
哼,小女子能屈能伸,再听一次他的话算是给他留点面子,况且他会这么费心帮她找房子住,还亲自送她,应该是想把她送得远远的,以后眼不见为净吧!
很好,那正合她意!
卓曜邦扯唇一笑,坐进车子,发动引擎,驶离原地……
她望着后照镜里越来越小的房子,莫名的,这一刻的感觉五味杂陈。
住了那么久的地方,当年搬进来时欢天喜地,现在却是因为这种原因而离开,怎能不唏嘘……
她往身旁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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