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在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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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染随手捡起一个靠垫就朝他砸过去。

　　　　脸皮厚的见过，但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他堪称第一人。

第一百二十二节

　　　　第一百二十二节

　　　　这边，路南旧搬到孙染家里以后，天天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一刻也没消停过。而另一边，则是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生气。静谧的空气里只有自己的呼吸缓慢地在回响。

　　　　李小姿不在的这段时间，郭东林想了很多事情，从当年与她的相识，到后来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婚姻。他承认自己是有错的。两年前毕竟是他不对在先。李小姿的『性』格，他一直都了解。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从小的娇生惯养，让她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容易做出过激的行为。她那样就像是一个孩童被抢去了玩具，她不是大哭大闹，就是用最直接的手段抢回来，丝毫不会在意是否这个手段会伤害到别人。

　　　　比如这一次的怀孕。

　　　　或许真是因为李小姿太想改善两人之前的关系了，所以她才会用这样的办法欺骗他。而且，如果她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她大可以在他还没有离开前就找人做了。以郭东林与李小姿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觉得，李小姿的怀孕也许只是意外，而她不过是想利用这样的意外来挽回自己的婚姻而已。

　　　　郭东林见过孙染以后，突然意识到，没有了他的生活，她依然过的很好。就像李小姿曾说的那样，就算他永远活在过去，那个人，也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把他彻底地抛在了过去。

　　　　生活却是要向前看的，他与李小姿，两人始终是夫妻。

　　　　郭东林决定做一次退让。

　　　　他一个电话，愣是把远在上海的李小姿给叫了回来。

　　　　他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搓着手对李小姿说道：“小姿，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不肯离婚，我也不想了。你把孩子打掉，这个生命的诞生是不会幸福的。我们好好过日子，别再闹了吧。”

　　　　李小姿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做梦！”

　　　　“你打掉孩子，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办法宽容到为别的男人养孩子。”看到李小姿盛气凌人的气势，郭东林的声音也一下子提高起来。

　　　　“这个孩子是我的，不是你郭东林的。你没有资格让我打掉他！”孩子的到来，带给李小姿太多的悲伤，但也有着欢乐。这个是流淌在她骨肉里的生命，快四个月的相处，已经让她与孩子之间有了感情，她怎么可能会去打掉。

　　　　郭东林叹气道：“你是真不想挽回我们的婚姻了吗？”

　　　　“有你这样用这种扼杀新生命的方式来挽回婚姻的人吗？当初知道我怀孕的时候，你怎么说怎么做的？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

　　　　“那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别人的。”郭东林有些激动，“如果你执意要生下来，那我们还是离婚吧。”

　　　　李小姿噌地站起来：“郭东林，你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你还是男人吗？”

　　　　“李小姿，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生存底线。孩子是我的底线。我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我不能接受我老婆养的是别人的孩子。”

第一百二十三节

　　　　第一百二十三节

　　　　“这个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告诉你郭东林，要想我把孩子打了，没门儿。要想离婚，也没门儿。我、不、同、意！”

　　　　谈判失败。李小姿愤怒地摔门而去，郭东林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真的要这样下去了吗？是不是他们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李小姿直接住回了娘家。郭东林一连几天都状态不好，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就回家。有时很讨厌回去，他就在路边一直逛一直逛，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深夜了感到疲惫才打车回家。

　　　　“郭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啊？好久不见了。”郭东林在广场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行人匆匆而过，一个沙哑的女声忽地从身后响了起来。他回过头，就看到苏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同样也是一脸的疲惫。

　　　　这城市真小，到哪儿都容易遇到。

　　　　“嗯，是苏卿啊。好久不见了，最近都还好吗？”郭东林起身笑道。

　　　　苏卿摇摇头：“不好。”

　　　　“我也是。”

　　　　“老师，您是为了姿姐的事情么？”李小姿和郭东林闹不和的传闻，苏卿是知道的。

　　　　“嗯。”

　　　　“你们怎么了？”

　　　　“一言难尽。”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家。”

　　　　“好。”

　　　　于是，郭东林和苏卿就在附近的一家茶室坐下。

　　　　郭东林太需要倾诉了，长期的沉默憋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几近让他崩溃。

　　　　他把这些年与李小姿之间的生活，毫无保留地统统说了出来，包括，她用别人的孩子欺骗他的事情。

　　　　苏卿听到这里，瞳孔紧缩，心口一阵战栗。心想这个孩子会不会是林行书的？就李小姿和林行书现在的关系，很有可能就是了。

　　　　两人聊得很投机，郭东林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顿时轻松了好多。两人相约明日同一时刻同一地点见，之后就各自回家睡觉了。在往后的几天，郭东林和苏卿天天如此，聊完了各自的悲剧婚姻，又聊到其他。苏卿现在辞了工作在家待着，有空的时候，郭东林就会开车去接她，两人出去吃顿饭。

　　　　两个婚姻不幸福的人，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慰藉。与爱情无关，与友情也无关，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倾诉的伙伴而已。

　　　　孙染是以破坏别人的幸福为己任的。苏卿不可能去找她说什么，当初在孙染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林行书会爱她一生一世，现在呢？女孩子的虚荣心同时也让她对于自己婚姻的不幸难以启齿。

　　　　而且，苏卿没有孙染坚强，很多事情她做不到孙染那样的坚决和冷酷，她只想找一个与她同样对婚姻无能为力的人，仿佛只有这样看到别人身上的不幸，对比自己才会发觉其实自己很幸福。

　　　　而到了这样的时刻，苏卿其实才发现，平日里玩得再好的朋友，有些话，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们说出口。与不太相识的人之间的倾诉因为不用担心后果，所以真实。

第一百二十四节

　　　　第一百二十四节

　　　　所以，苏卿和郭东林无意中的相处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导致他们不幸福的俩人，正好是各自的伴侣。他们相互靠近，但是，他们也都明白，大家不过是太需要一个出口而已。他们之间是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郭东林说有一家日本料理店不错，要带苏卿去尝尝。苏卿难得兴致高昂，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和他一起出门。

　　　　坐在料理店的时候，苏卿的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心里面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在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李小姿携带一干友人来这里吃饭，与他们撞个正着。

　　　　苏卿和郭东林以前没多少接触的，现在竟然好到一起来吃饭了，而且，苏卿还是“盛装”。难道苏卿从上海回来后就和郭东林缠上了？郭东林是不是因为她才说出打掉孩子否则离婚的话？还是郭东林为了和苏卿在一起也开始找借口了？

　　　　李小姿站在两人的面前，等待解释。

　　　　苏卿对于林行书努力过，可是没有一点儿用。她去了上海，林行书直接买了机票把她又送了回来。他们在机场大吵了一架，苏卿愤怒地离开。就算是要努力，也是要相互的。林行书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就算在那儿死缠着他又有什么用？

　　　　林行书的心已经在李小姿那里了。他哪儿有工夫管她？

　　　　孙染的话，同时印证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女人之间的友谊，在男人面前总是土崩瓦解得很快的。

　　　　李小姿既然都把自己的老公给勾走了，她为什么不可以？除了没她钱多，她哪点比李小姿差了？

　　　　苏卿故意攀上郭东林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亲昵地啄了一下：“姿姐，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自己不会看吗？”

　　　　郭东林意外地看了看苏卿，并不喜欢她把他当做一个刺激李小姿的工具，而且，一旦激怒李小姿会，发生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看着李小姿愤怒地颤抖起来，苏卿感到一阵快慰。

　　　　李小姿不是那种隐忍的女人，但凡是激怒她的人，她从来不会对对方客气；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一样；尤其是，还涉及她的男人这件事情上。

　　　　李小姿一把抓住苏卿的头发，就狠狠地扇她巴掌。郭东林见状，急忙要把两人拉开，但是，李小姿抓的很紧。郭东林又怕太过用力了伤到她的胎儿，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掰开她的手。

　　　　苏卿为了摆脱头发的疼痛，朝着李小姿的肚子就把李小姿给猛推了出去。肚子是她的敏感地带，感受到腹部的压力，李小姿急忙松手，一个踉跄猛地跌倒在地，当下就捂着肚子尖叫起来：“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殷红的鲜血同时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出来。郭东林和苏卿大惊，急忙拨通了120，把她送往医院。

　　　　急诊室的门口，苏卿被吓得哭了起来。她没想过会这样的，没想过的。她只是出于本能想要推开李小姿，她看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第一百二十五节

　　　　第一百二十五节

　　　　郭东林在急诊室外也有些焦虑地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我们尽力了，孩子和大人，我们只能选择后者。”医生的官腔听起来像是地狱招魂的魔咒。

　　　　“那是不是就是说，她流产了？”苏卿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医生点了点头：“是。”

　　　　苏卿突然想到很多电视上常常演的故事，想到以前悄悄和李小姿做人流的事情：“那她以后还有机会怀孕吗？”

　　　　“恐怕很难了。她之前做过几次人流手术，本来就很容易流产。以后想怀孕，估计是不可能了。”

　　　　苏卿顿时觉得“嗡”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是她害了李小姿，是她害了李小姿。

　　　　不管如今的她怎么怨恨李小姿，她也没想过会让她流产的，没想过的。

　　　　她亲手毁掉了一个新的生命。她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郭老师，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就只是想气气她，我没想过会让她流产的……我当时只是想推开她，我忘记姿姐怀孕了，我没想太多的，没有的……”苏卿像个丢失玩偶的孩子一般『迷』茫地靠在墙上喃喃地说道。郭东林走过去轻轻抱住她，“没事儿的，苏卿你先回家。这里交给我，没事儿的。”

　　　　郭东林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虽然他想要李小姿把孩子做掉和她重新开始，可是，孩子现在流产掉，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强烈的内疚感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坐在李小姿的病床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

　　　　“郭东林，我们离婚吧。”李小姿看着天花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手抚『摸』在肚子上。几个小时前，这里面还有一个新的生命存在，现在，她只觉得心灰意冷。

　　　　“孩子没了，你想去哪儿，想去找谁玩，我都已经不在乎了。我以为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你就会因为他而不忍心丢弃他。我们还能和好如初。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一个人……孩子是无辜的……我想要的都已经没有了，家，孩子，还有你。”

　　　　郭东林知道李小姿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些不理智的话，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这些话其实都会统统失效。郭东林叹气一声劝道：“小姿，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了。”

　　　　李小姿虚弱地扭过头，看着郭东林的目光里满是刻骨的恨。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郭东林的嘴张了张，知道李小姿现在情绪不稳定，于是只好先退出了房间，回家给她炖点喝的东西来。

　　　　李小姿让护士借她电话，躺在床上，她的话语里听不出悲乐：“林行书，我要你和苏卿马上离婚！”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很久：“姿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的孩子，没了。”李小姿握着电话的手突然收紧，“她必须为我孩子的死付出代价……”

第一百二十六节

　　　　第一百二十六节

　　　　李小姿住院以后郭东林每天都会来医院陪着她。看着李小姿整天一语不发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郭东林的愧疚感就越发的浓盛，挥之不去。

　　　　他倒宁可李小姿一哭二闹，也不愿意看到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模样。至少，她打他或者骂他，还能让他的心里稍微好过些。

　　　　孩子是无辜的，却因为大人之间的纠葛而失去了生命，更何况，医生说过李小姿将来想要怀孕是不可能的了。郭东林虽然不是女人，却也知道，这句话，对于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么的巨大。当一个女人想要做母亲的时候，上天却剥夺了她的这个权利，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平静接受的。

　　　　李小姿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或许当时他推开苏卿解释清楚，李小姿也就不会去打她，而苏卿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推开她……李小姿毕竟是他的老婆。虽然当年追她的动机不是因为爱她，可是，六年以来的婚姻生活，要说从来没有爱过她，对她没有一点儿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如今，逢场作戏导致的悲剧，郭东林必须承担下来。

　　　　“小姿，你看，你最爱吃长春路的馄饨我给你买来了，你吃点吧。”

　　　　“小姿，你看，你最喜欢这个颜『色』的『毛』巾了，我今天见到特地买给你的。”

　　　　“小姿，你看，这本书上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我读给你听吧……”

　　　　李小姿沉默地看着郭东林自从她流产后所做的一切。这是她曾爱过的男人，也是一次次伤害了她的男人。两年前的背叛让她伤透了心，可是，为了挽回他，她不惜做一个恶毒的女人也不让他离开自己。两年后，他再度背叛了她，现在导致的，是她失去了一个生长在骨肉里的生命。

　　　　她恨，恨他自私地一次次挑战她的爱情底线。

　　　　她也恨，恨自己，郭东林哪怕对她一丁点儿的好，就能让她柔软下来，不去计较他的所作所为。她对郭东林的爱恋和依赖，让她对他总是狠不下心来。

　　　　李小姿吃着郭东林喂过来的粥，说道：“郭东林，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现在正是离开我的最好机会，你何必天天来守着我？你大可去找你的新欢旧爱趁这个机会好好聚聚。”

　　　　郭东林的手滞了滞：“小姿，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李小姿冷笑：“你之前不也说过和我重新开始吗？现在呢？”

　　　　“你是我老婆，我知道我从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害了你，我才知道，其实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重要。我不能丢下你。”

　　　　李小姿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没有想过，原来在郭东林的心里她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也没有想过，孩子丢了，郭东林能够真正地翻然悔悟，发现她的好，愿意与她重新生活。

　　　　这样的转变，来得太快，太突兀，李小姿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在她看到彼此婚姻的末端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转折和曙光，怎能不激动？

第一百二十七节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