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在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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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第六节

　　　　起初的婚姻生活，是新奇而刺激的。可是渐渐的，彼此有了工作，所有的激情与甜蜜都在柴米油盐中一点点儿地被冲淡，生活变得平静而乏味。除了几个纪念日能找回上学时那种恋爱的感觉外，林行书和苏卿都开始发觉，原来婚姻，并非想象中那般美好。两个人相看一生，那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乏味的生活，总让人觉得空虚和寂寞。了无生趣的日子下一颗不断跳动的心，总是难以平复下来。

　　　　所以，林行书没日没夜地加班，苏卿从一个场地换到另一个场地地跳舞。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有空的时候两人一聚，保持着那份新鲜感，总比腻在一起很快散失兴致要好。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的心里就没有彼此，他们如此也不过是想不那么快厌倦彼此而已。

　　　　今日两人都难得休息，相约一起度过美好的一天。回到家后，苏卿在厨房拿着本菜谱学做菜，林行书趴在窗子上开始擦玻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苏卿把在夜场听到的黄『色』笑话说给林行书听，笑声充斥在温暖的空气里，其乐融融。

　　　　电话铃声在空旷的客厅乍响，吓得林行书差点从窗子上滑出去。他急忙下来去接电话，苏卿跑出来问他什么事儿，林行书的脸沉下来，转身就进屋子里收捡东西。

　　　　“公司里要派人出差，让我马上去。”林行书说道。

　　　　“你是设计师啊，又不是跑业务的，干吗让你去啊？”

　　　　“我是新人。”林行书淡淡地说。苏卿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甘和愤怒，安慰道：“那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到了那儿给我打个电话。”

　　　　“好。”

　　　　林行书一走，苏卿顿时觉得没了意思，手上还拿着菜谱和胡萝卜，呆站在原地。每次都是这样，两人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日子不过片刻，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工作应酬给生生打断。苏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脱掉围裙，给孙染打电话。

　　　　孙染那边各种电器交杂的响声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电话被猛地挂断。不一会儿，孙染发了一个地址给苏卿，苏卿换了身衣服就朝那儿赶去。

　　　　“哇，孙染，你真要开琴行啊？你也太雷厉风行了吧。不错不错真不错……”苏卿在施工场地转了几圈，啧啧称赞。虽然才换的衣服就落了一身灰，却也没阻挡住苏卿的热情。蹲在左边看看，又跑到右边『摸』『摸』，不时还对施工工人加上几句自己的要求，十足女老板的样子。

　　　　孙染和旁边一个头儿样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拉着苏卿出来了，没让她在里面继续搅局。

　　　　“今天你怎么会来我这儿，你不是说要陪林行书？”孙染拿出镜子照了照，用纸巾轻轻扫掉脸上细微的灰尘。

　　　　“他出差去了。”

　　　　“你应该死活拉着不让他去的，这才是你的风格。”孙染收回镜子，拿出粉扑补妆。

第七节

　　　　第七节

　　　　“那是以前啦！现在我们都是奔波生活的人了，哪能这么任『性』。最初结婚那会儿我拦过他一次，后来害他丢了工作，一个月都没理我。”苏卿老气横秋地说，“对了，孙染，你开这琴行要多少钱啊？”

　　　　“不多。”

　　　　“你又没工作，你哪来的钱？”苏卿担忧地问。

　　　　“谁说我没工作？”孙染拿眼斜她，“我的工作就是做‘三儿’，你忘记了？”

　　　　“这也不能做一辈子啊。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孙染冲她笑笑，没有回答。补妆完毕，拉起她就去买衣服。两年没有一起逛街了，再次回到当初她们常去的那条街时才发现已变了样貌。孙染悻悻地围着突起的高楼转了一圈，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地任时光冲刷，孙染惆怅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不过两年，日新月异的变化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她与他之间，亦不过如此。摧毁与重塑，不过一念间，却要经历太长时间的洗刷。

　　　　孙染没了兴致逛街，与苏卿在咖啡吧里聊了会儿就各奔东西。孙染做事情喜欢亲力亲为，去乐器厂看货，看着那些崭新的乐器，心境开朗起来。而苏卿不想有太多停下来思考的时间，她一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于是一连接了好几个白天的活动，跳完以后时间刚好，又回到夜场继续工作。只有这样，她才能忘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梦；只有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放下所有的浮夸和幻想，这才是真正的婚姻生活，这才是她所追求的未来。

　　　　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林行书突然回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就看到林行书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一桌子的烟蒂和烟雾缭绕的房间让苏卿猛呛了几口。她擦干眼角的泪滴走过去抱住他，低声问道：“行书，怎么了？”

　　　　“我被辞了。”

　　　　“为什么啊？这做得好好的怎么又被辞了？你不是才出差回来的吗？”

　　　　林行书没有回答，按熄烟，推开苏卿就往外走。苏卿看他的样子，也不敢过多言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林行书看了一眼身后的苏卿，她年轻的面庞上满是担忧。

　　　　林行书苦笑了一下，脑海里闪现出差时中年女人充满**的脸。让他觉得莫名地恶心。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工作以来，常常会有女上司明里暗里地表示愿意包养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创造独处的机会。不管是结婚的老女人想要找一个情人，还是未婚的大龄剩女想要得到生理满足，林行书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即使出众的长相帮了他不少忙，但是，他却并不想成为别的女人的附庸。

　　　　他没有做小白脸的觉悟和打算。

　　　　所以，他只有不断地换工作来改变现状。

　　　　本以为这份工作能持久下去，想不到，还是这个模样，难道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牢笼了吗？

第八节

　　　　第八节

　　　　林行书坐在烧烤摊位上沉闷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苏卿知道他心情不好，这已经是五个月来第三份工作了。每份工作他都做不长，林行书也从来不解释他被辞的原因。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过。苏卿猜想，肯定是在工作中触到了他最后的底线，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她也不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喝。平日里聒噪的苏卿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受挫时，选择了与她『性』格完全相反的方式来安慰他。

　　　　当林行书喝得烂醉如泥时，苏卿才扶着他往家走。看着林行书憔悴的样子，苏卿一阵心疼，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掉。

　　　　苏卿虽然『性』格简单，但却一直都是个独立自负的女子。无论曾经遇到过多大的困难，她都没有向身边的朋友求助过。

　　　　而现在，为了林行书她却拨通了李小姿的电话。

　　　　“姿姐，行书他被辞退了。”苏卿哽咽道。

　　　　“你想让我帮他找个工作吧。”李小姿不屑地说，“苏卿，林行书被辞得太快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他自己的问题？”

　　　　“我有想过的，姿姐，行书是个很骄傲很骄傲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虽然他没说为什么总是辞职，但是我知道，行书的工作能力其实是很强的。”

　　　　在苏卿的感情问题上，李小姿其实和孙染持一样的态度，林行书配不上苏卿。

　　　　苏卿可以为了他放弃梦想做个世俗的女人，可是，林行书却不会。他总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似的，谁也看不起，谁都不如他。以前上学那会儿，就老在人前摆架子。李小姿见一次骂一次。

　　　　苏卿虽然和李小姿关系好，但从来也没求过她什么。这一次，竟然为了林行书来求她，这让她大为光火，怒骂道：“我就说你们这些玩艺术的都是感情用事的疯子。玩气质？玩个『性』？要玩就别出来混社会！大家谁也不是你，会宠着他让着他。他算老几？这么点儿事就天塌下来似的，他还是男人吗，要女人出面帮他？”

　　　　“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没让我找你的，我是自个儿这么想的，和他没关系。”

　　　　“行了，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你让他来我这儿，不过就是吃定了我不会辞了他。不看僧面我也得看佛面不是？苏卿啊苏卿，我还不了解你？！”

　　　　“姿姐，我就希望这次你帮帮我。行书他真的没你想得那么差。他以前还是学生会『主席』呢！”

　　　　“他坐上『主席』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脸？你们这些整天做白日梦的小姑娘看见长得帅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他做『主席』还不是……”

　　　　“姿姐，不是这样的啦！”孙染赶紧打断李小姿的数落。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这都几点了还不睡，明天让他来我这儿，我看看给他做个什么吧。”李小姿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在面对孙染以外的人时，李小姿那股子天生的自信又恢复过来，豪爽中的霸气丝毫不减。

第九节

　　　　第九节

　　　　第二天醒来后，苏卿原本以为要花很大工夫才能劝说林行书去李小姿那儿上班。想不到，他却很听话地按照苏卿给他的地址去李小姿的公司了，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这让她很是意外，激动地小跑下去给他买来豆浆油条，好好打扮一番才让他出去。

　　　　事实上，苏卿却不知道，林行书之所以会同意的原因，不过正好是李小姿不待见他，所以，他不用担心会出现过去的情况而已。

　　　　李小姿的父亲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后来有钱了就涉及旅游业和娱乐业，凭着广阔的人脉，这些年捞了不少钱。李小姿被他安排接手一个旗下的小公司，公司年初才成立算得上刚起步，正是用人的阶段。李小姿也不跟他客气，挥手就把他安排到最基层跑业务去了。

　　　　李小姿坐在办公室里气定神闲地喝茶，在她眼中，林行书就是那种以为有点才华就多么了不起似的。所以，她要的就是打磨林行书的傲气，让他知道这个社会出钱的才是爷。比他有才华的人多得是，别以为自己会画个画儿就多了不起似的。娶了苏卿不知道好好待她，整天让她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做朋友的都看不下去，他这个做老公的倒是不闻不问轻松得很。

　　　　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看到的来给别人的婚姻下定义，殊不知苏卿与林行书之间其实并非像外人想象的那样。

　　　　他不否认他是爱苏卿的，可是如今，苏卿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重压，压得他几近窒息。两人同时毕业，作为男人，他却越混越差，自尊心受到的打击已经把他对她的爱，冲得变了质。

　　　　苏卿像个公主一样地存在，他只能宠着她，而不能把心中的黑暗与阴郁告诉她。天知道林行书把所有这一切都默默地承受下来，有多么地累。睡在枕边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她不会懂得他的隐忍和失望。

　　　　那些女人的威胁和手段、**和索取，远远地超过了林行书的承受范围。尤其是对于那些结了婚的女人，老公在家的时候一个样儿，老公不在时又是另外一个样儿。不止是男人会在外面觅新欢，其实女人也一样。

　　　　苏卿整天在男人堆里混迹，林行书常常就会想，会不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苏卿也和那些想要包了他的女人一样……

　　　　自从林行书来到李小姿的公司后，李小姿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被折腾得够戗，她像是为苏卿出了口恶气般，很是开心，也像是找到了生活的一点儿乐趣。以前李小姿随便说他几句他就反唇相讥暴跳如雷，现在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李小姿笑得嘴都合不拢。偶尔找个人欺压一下，其实也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可是，回到家以后，李小姿的笑容就会不自然地隐去。望着那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回到电视机前，让无聊的肥皂剧填充自己所有的思维。

第十节

　　　　第十节

　　　　每天都是如此。

　　　　李小姿回来，郭东林在书桌前批改学生的论文，他连头都不抬一下，只喊一句老婆，就没了下文。吃饭的时候，两人沉默地吃完，然后郭东林去洗碗，回到书房继续批改学生的论文或者看书。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对话和交流。她就想不通了，他哪来的那么多论文可以批？

　　　　两年了，无论李小姿做怎样的努力，回到家里，他一直都是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曾经的海誓山盟你侬我侬，终究没能走过两年前的那场变故。

　　　　郭东林依然与她生活在一起，可是，两个人之间不像夫妻更像是客人，一切都变得礼貌而疏离。这是她辛苦夺来的婚姻，却不是她想要的。

　　　　从前牵手看日落余晖，并肩照料关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这一战，她看似胜了，实际却输得一败涂地。这个家，已经不再是她曾用整个生命去热爱的那个家了。早已物是人非。

　　　　李小姿自暴自弃地把家里的碗全部摔得粉碎，郭东林从书房走出来，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厨房，动了动嘴角，又沉默着折回了书房。

　　　　李小姿愤怒地摔门而出，赌气一般地打通电话说道：“爸，我不想看见郭东林了，让他滚出去一段时间！”

　　　　李小姿把林行书派到外省工作两个月，美其名曰：磨炼他。

　　　　苏卿撇了撇嘴没表示反对，但还是对这么长时间有些不满。不过只表现在脸上没有说出来。苏卿喜怒哀乐全在一张脸上，李小姿自是能看得出来。她就是故意把林行书支开，想给她多介绍点男人认识认识。让她发现除了林行书这个不成器的，还有好多男人可供挑选。

　　　　在一天内见完第八个男人之后，苏卿实在招架不住了，求饶道：“姿姐，算我求求你了，算了吧，啊！我在夜场里见的男人多的是，不用你帮我介绍的。”

　　　　李小姿见她不合作，严肃道：“那不一样。整天去那些地方混的男人要不得，还是我给你介绍的好。”

　　　　“姿姐，你这什么逻辑啊？我很爱我家行书，我怎么能趁他不在就去相亲呢，更何况我是结了婚的人了。哪有人结婚还去相亲的？”苏卿继续不满地抱怨。

　　　　“你傻啊，我这是在帮你找后备资源。林行书要钱没钱，要本事儿没本事儿，爱个屁。你那爱值几个钱？还不如刚才那个，你看人怎么着也是证劵公司的部门经理，比林行书强多了。”

　　　　“姿姐，爱情是无价的！而且，刚才那个就没我家行书好看。”

　　　　“好看能当饭吃？”李小姿戳了戳苏卿的额头，“绣花枕头一包草。我劝你一句，林行书不可靠，要找就找个有经济实力的。门当户对。”

　　　　“我就要行书，不要别人！”

　　　　“你说你和孙染关系这么好，她那只认钱不认人的脾气你怎么一点儿没学到。”

第一十一节

　　　　第一十一节

　　　　“孙染是孙染，我是我。再说了，谁愿意要一个在夜场混的dancer啊，在那些人眼中，我们都是不干净的。还是行书好，他从来就没嫌弃过我。”

　　　　“他那是没有资格嫌弃。”

　　　　“姿姐，你当初嫁给郭老师的时候还不是我这样。你干吗老『逼』我嫁别人啊？我现在挺好的。”

　　　　李小姿听到苏卿突然提起郭东林神『色』便黯淡了，“我那时年轻不懂事儿。”

　　　　“现在你们感情也挺好的呀。”

　　　　“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和林行书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他现在对你，能有上学时那么好？”李小姿语带双关，把苏卿刚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