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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云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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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擎天陪了我们一夜,我让他回去休息。
“我再去看看凌姨。”
继父道:“有劳四少爷。”
擎天表示不用客气。
妈妈静静地躺着,任医生跟过来,告诫说客人必须平躺,头不可抬高,同时尽量少翻动,以免急性期内再出血。我们连连应是。
医生走后,我在妈妈窗边坐下,她胳膊上吊着点滴,还未醒,我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擎天说:“要不到美国去吧,或者欧洲、日本,哪里最好就去哪。”
继父点头:“我叫人去查。”
“我一个朋友待会儿过来,他在这方面有点名气。还有,我把原医生也叫来了。”
他们的家庭医生?
继父一听,连忙表示感谢。我刚要张口,擎天又道:“那么先照看着,我再去找任医生谈谈。”
两天后妈妈渐渐清醒的时间较多,我跟公司请了假,日夜守在她身边。妈妈不能动,擦身体、喂水饭、松尿管这些事情我都一手包办,虽则有护士在身边,但我愿意做这些事。
第248节:病起(3)
可一旦清醒久了妈妈就显得十分无聊,你想想,连侧个身都不让,看书看电视一概不允,就是探访的人数都得明确限定,只准做且唯一欢迎做的就是睡觉,然人岂能一天睡二十四小时且接下来又睡二十四小时的?于是乎妈妈自言自语开了:“我这病肯定没问题了。”
我帮她按摩着头部,一边注意着挂在床边同时打的两瓶药水。
“擎天这孩子不错,一天来个两三回呢。”
快滴完了,得记着按铃。
“每次他一来,护士小姐就出现了,可真像他小时候,走哪儿都有姑娘跟着。”
说曹操曹操到。“凌姨,好些了吗?”
“好好好,好多了。”妈妈终于抓住个肯跟她聊天的,使唤我:“穿云,倒茶去。”
擎天走过来仔细瞅瞅,“唔,可不是,比前两日有精神劲儿。”
我起身泡茶,妈妈病中,别说饮茶,便是喝白开水,也只能用管一口一口吸。但她是极怕怠客的,说不动我,就支使小翼回家中把好茶拿来,小翼又不懂,几乎抬过整只茶柜。我说她,妈妈却高兴的道:“得茶香,可解渴矣。”我白眼一翻,对小翼道:“干嘛不把那紫砂茶碗也搬齐?”
妈妈道:“妙极妙极。”
我皮笑肉不笑:“再摆上麻将一副,摸它八圈可好?”
妈妈拊掌:“穿云你怎知晓?昔日汝外婆病重,精神恍惚,亲人女儿全认不出一个,把麻将放到她眼前,却一认一个准。”
好吧,我甘拜下风。
……
大红袍在沸水中翻滚,护士小姐果然出现:“病人该换吊瓶了。”
我站在那儿憋笑。门前走来两个身影,我定睛一看,笑容来不及收敛:“姬先生,云守。”
“我们来看阿姨。”
御宫云守从来只叫我妈阿姨,她站在姬擎宇身后,穿着套装,应该是刚下班。
“请进。”(奇*书*网。整*理*提*供)
“大哥。”擎天迎上,姬擎宇点点头,看我一眼,走到病床前。
我跟过去,对于他的到来,有不真实之感。
第249节:病起(4)
好吧,即使近日确实变得跟他熟了点儿,额外加上我家跟他家算较熟,可是,擎天也就算了,他……还不至于到探病的程度吧?
“大少爷,”妈妈抬起手指一指旁边沙发,“快请坐。”
我是不是该狗腿的上前帮忙掸灰尘?
但姬擎宇并未坐下,他先将病床四周仪器扫视了一圈,然后略略俯身,妈妈一动不动看着他,他一笑之后落座。
云守说话:“阿姨,以前感冒都很少生一个,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
妈妈说:“是啊,我跟穿云都是天罡星,不该有大病才对。”
“天罡星?”云守眨眼。我插道:“别听她的,一个人哪可能不生病。”
擎天在一旁附和:“是嘛,上次在普罗旺斯——”
我踩他一脚,一边若无其事的笑。
姬大少望望我们两个,云守一双美眸也直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打转,我正打算解释在下一时神经抽搐,她掩嘴笑了:“我从未见过四少在女人面前如此模样。”
擎天哈了一声:“因为她根本不是女人嘛!”
我哼哼,暗地里摩着拳擦着掌,妈妈突然道:“大少爷真像阿霄。”
我们全看向她,她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却没继续开口。
我可不想让她多动脑细胞,笑问:“这可是顶头上司来了,该泡什么茶好哇?”
“哦,找那个青竹筒,那里面的茶好。”
“哪个青竹筒?”
妈妈侧头指挥,这个那个,那个这个。
“哇,好东西,”我找着,“啥时候的古董吧?”
“比你年纪大。”妈说。
擎天趁我没留神顺走,“滑不溜丢的,竟跟绿玉差不多。”
我说:“快拿回来。”
“等等。”他停住,朝空中甩了两把。
“别玩了,我要泡茶。”
“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竹筒?”他说。
“你见过的东西多了,”我说,“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见呢。”
他将竹筒翻来倒去的看,“对,你瞧,我真见过,这底下有四个字——‘宜、其、室、家’——咦,不对啊,似乎不是这四个字才对?”
第250节:病起(5)
“怎么不对了,”我一把抢过,“放在家里面装东西,正是宜家宜室,妈,哦?”
妈点头,“不过,这竹筒确实有两个。”
“嘎?”
“当年好玩,看到竹子好,叫你爸砍了一段给我做竹筒,”妈说,“但开始都做坏了,最后成品只剩俩,我想着吧,一个给你爸一个自己留着,谁料想被阿霄先看见了,他说做得不错拿走玩,我不好拒绝,所以——”
“对,那我一定是小时候在家见过。”擎天说。
“你真的见过?”妈妈问。
擎天点头。
妈妈却摇头:“那是我们都还没结婚时的事,到擎天你出生,都过了多少年了,阿霄不会留着这种小玩意的。”
“凌姨,我真有印象。”
妈妈笑道:“是,也有可能他没丢,在哪个旮旯窝里被好动的小小四少爷翻到了。”
“才不呐,被我爸珍而重之的放在保险箱里,我还奇怪过,这个东西放在那干什么,钻石打的也不至于吧?”
像某根神经被拨动了一下,我下意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好了,喝茶罢。”
下午妈妈略略睡了一会儿,我也靠在她床头打瞌,迷糊中似乎有人给我盖被子,我迷糊睁眼,却是妈妈努力将一层毯子披到我身上。
“醒了?”我问,半边身子是木的。
“嗯。”
“不是说了你别乱动。”我把毯子折起放在一旁。
她说:“别感冒了。”
“知道。”我习惯性抬头看水瓶,低头看尿袋,一个满的,一个空的,似乎无事。又问:“头还痛不痛?”
“挺好。”
我笑:“看来恢复得很好。”
她说是呀,可以出院了吧?
我故作严肃的摇头,一定要满十五天,复诊之后没事。
她掰着指头数,这才过一半不到呢。
我说才一周就无聊了?
妈妈突然说要不你唱歌给我听吧。
我说我唱歌不好听,要听的话,可以放碟。
她不以为然:“谁想听那个呀!”
第251节:病起(6)
我说:“可干嘛要我唱啊。”
她说:“你随便唱呗,小时候你多爱唱呀,拉着你爸跟我不准做别的事,还要把能叫的都叫来,可爱现了。”
我断然否认:“什么时候的事,一点不记得了。”
然后小翼过来,陪妈妈说了会话,我在旁边上下矛盾:到底要不要唱啊,妈妈是病人,应该以满足病人要求为重吧?可是,这里是医院,别人会不会告我一个魔音穿耳?
吃完晚饭又剩我们二人,我的思想斗争还没结束,猜妈妈是不是已经忘记她古怪的要求了,她又突兀地道:“你不唱给我听,那我来唱给你听吧。”
她唱的是一首很老的调子,有点像戏剧里的曲儿。说实话,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在我面前开口唱歌——当然照她说法也有可能小时候给我唱过摇篮曲,不过我没印象了,权当头一回吧。
“山青青
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
如悲啼
叹的是
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
一声声如颂如歌
如赞礼
赞的是
将军拔剑南天起
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我听了,良久问:“这是哪里的曲子?”
“小凤仙唱给蔡锷的。”
我说:“是云南的故事吧?”
她说:“是北京。”
“可我怎么记着像云南的?”
她说:“因为蔡锷当过云南总督。”
亏我自认中国史学得不错——我捶头,这脑筋乱得!我问:“从哪里学会唱的啊,我都不知道。”
她笑一笑不回答,我说:“等你好了教我。”
她说:“好。”
第252节:永别(1)
CHAPTER47 永别(上)
干爹来探病,责怪我们为什么没及早通知他。
我说:“是我糊涂了。”
他便不再多说,问了病情,护士来换针,戳了几次没戳进,我才发现原来妈妈手背已经扎得四处皆青。
干爹浓眉紧皱,“你怎么干活的?”
护士显得委屈,不是她技术不好,“病人皮肤薄,易肿。”
干爹看了眼正在沉睡的妈妈,压制脾气:“去找个熟练的来。”
还是不信任她。
护士小姐未敢多言,只有领命。
我帮妈妈把薄毯压严,瞅了眼她手背,轻轻放进毯里,然后示意干爹到一边坐。
“这么突然的病。”他说。
我递上茶,“也许她平日思虑事情过多。”
他默然。
我意识到这个话题恍若有指,便笑一笑道:“她现在好得多了,应该没事。”
他点点头。
我说:“父母在,不远游,经过这件事,我以后要多陪着她。”说到这儿又有些后怕:“还好这次我在……”
干爹说:“看得出来,她纵容你。”
“才不呢,是真正长大后,母亲才宽容起来。小时候管得可严,不许挑食,不许随便到别人家玩,碰到下雨天,散学时别人爸爸妈妈挤在门口来接,她从没来过;打了不许哭,越哭越要打——”
“之所以那时严厉,是宁愿我来骂你,而不愿别人有可挑剔我女儿之处。”
我一怔,“妈妈?”
她醒来,对干爹道:“沈哥来啦。”
干爹说:“是否吵醒你。”
“怎么会。”
“赶快把病好起来,什么都不要想,阿?”
妈妈说:“我还能想什么,整天睡觉。”
我跟干爹告状:“不是的,她呀,醒着就说个不停,还念着她的花没人料理,你说她管这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洛女,”干爹站在我这边:“你什么都不要管。”
妈妈笑看着我们一唱一和。
晚上护士帮妈妈换吊瓶的时候说今晚有流星。
“流星?”
“嗯,流星雨,应该很壮观吧。”她说,“要不要我将前面窗帘打开?”
我说:“这里能看得到吗?”
“可以的,新世纪以来肉眼可见的最大的流星雨,而且这是本院最好的房间,窗台这么广阔,一定能看到。”
“好哇,来,我来帮你。”
我们一人拉开一边。一直以来,为了让妈妈安静,窗帘很少有打开的时候,护士笑说:“可要好好许愿呐。”
第253节:永别(2)
继父与小翼提来晚餐。继父对妈妈说:“等你好了,我们回日本。”
妈妈咽下一口银耳羹,没有回答。
“你窗下那片含笑,如今都开了。”
妈妈震动。
我对继父亦刮目。
呵,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多么含蓄。
又多么浪漫。
稍晚时继父出去,我守上半夜,小翼守下半夜。十二时左右窗外突然一闪,啊,流星!
我去摇小翼,他没摇醒,妈妈倒是醒了,“帮我垫高枕头。”
我可不敢。流星一颗颗曳着尾巴划过天幕,那样绮丽的场景,我终是不忍,走到妈妈身前:“我来抱你。”
脱鞋上床,小心翼翼平抬起她整个上半身,鼻子兀地发酸,为着她只有这么轻,为着……这第一次抱她。
小时候她抱过我多少遍,儿女其实多不孝。
“看!”她说。
一道明亮的闪烁从天穹而来,光辉瞩目,不同于其他。
这一刹,不由自主许愿,请让妈妈恢复健康。
妈妈信基督教,第二天早上应她愿望,我第一次离开医院去教堂为她祈福。从本质上讲我是无神论者,但是跟着神父划十字的时候我想,要是妈妈得以痊愈,以后做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也不为过。
回院后妈妈在安静的睡着,继父与小翼守在她身边,我走过去帮她掩了掩被子,轻手轻脚到隔壁房,小翼跟着出来。
“姐——”他欲言又止地。
“怎么?”我换下鞋子,从饮水机里面摁水喝。
他朝门口看一眼。
“干嘛神神怪怪的,有事要说?”大概因为昨晚许愿,又代妈妈做了祷告,觉得神佑世人,从而变得更有信心一些,我的语气跟着放松。
“上午——”
“嗯哼。”
“上午——”
我扑哧一笑:“怎么了,上午到底干嘛,变结巴了?”
门外咳嗽一声。
小翼跳起来,匆匆往外走,我喂了一声,他没头没脑说了句:“你要相信爸爸。”
什么跟什么?我细想了一回,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水,不明白。
第254节:永别(3)
下午的时候发觉不对劲,相比前两日的精神勃勃,妈妈下午醒着的时候很少。我安慰自己这样更好,可是她一醒就喊头痛,我给她按摩,不停地按,以往这会让她稍微减轻痛苦,可她却不耐烦的推开了我。
一次两次,我心底一沉,忙叫任医生,他掀起妈妈眼皮看了看,匆匆对我道:“我重新配药水。”白袍带起一阵风走了。妈妈紧紧握住我的手,“穿云,给我打针安定。”
“不行,那会成瘾。”
任医生说过,安定是痛到不行才可使用的——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我不敢深想,一定不是复发,一定不是的!
忍住两臂酸疼,我说:“来,我再替你揉揉。”
她眉毛皱起,像极力忍耐。
我说:“等会儿任医生换一瓶药水就没事了。”
她终于减了减烦躁。
我不敢松懈的轻揉她头部,吃过午饭才离开的继父与小翼接到消息复回,继父深深望了妈两眼,转头去找任医生,小翼小心翼翼的握住妈一只手,语调颤抖:“妈妈她——”
“没事的,一定没事。”我说。
“可是姐,你流眼泪了。”
“才没。”我飞速用手背抹了把,满脸冰凉。
他递过来纸巾,我狠狠擦了,甩了两下手臂,接着按揉妈妈额头两边穴位。
任医生换过药,继父与他在廊上谈了很久,决定再做一次脑CT。我无异议,CT过程不长,我们三人坐在门口,我心里空荡荡的,像想了很多,又像什么也没想。
结果出来,任医生说CT图上并无大变,我们集体松口气,推着妈妈回房,经过相邻一个病室时外面堵满了人,里面传来阵阵哭声。我们慢慢经过,围众絮絮私语死人了,并看不见里头情形,心头却尤然升起一股悲凉。
晚上亲自动手煮了一点黑米粥,妈妈勉强吃下一些,食量较前日大为减少。我给她擦了脸和手,她精神看来不好,没说几句话,我照例守在她旁边。这次继父跟小翼也在另一张床上和衣而卧,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妈妈开始叫疼,好不容易哄下去,时间却是极短,我在椅上屁股没坐热,她又醒来。我低低说:“妈,不疼了,我给你揉揉,啊?”
第255节:永别(4)
妈妈瞪着我,眼神又根本不在我身上,只一个劲道:“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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