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男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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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人生里，可怕的不是怀疑，而是，你的怀疑被一一印证。
　　以我一向的处世习惯，凡事我会隐忍的，但，看着病床上日渐衰弱的姥姥，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默默地傻等了，为着姥姥，更为着我自己，我决定再努力一把。
　　二
　　我真的没想跟任何人争夺什么，无论是苏姨也好、罗菲也好，可我发现一切不是我预想的轨迹运行时，我希望她们能给我个机会。
　　我在超美哥的家门口徘徊了两天。我之所以没有直接闯进去，是因为我看到了罗菲频繁进出的身影，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希望超美哥能出现，可没有。
　　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已经自私的把姥姥放到一边太久了。
　　我把自己毕生的耻辱心都放在了那一刻，我的手很沉，比两天没吃饭的两腿上楼时还沉，是罗菲开的门，她仿佛早料到我会来，没有一丝吃惊，只是低垂着眼皮满脸的鄙夷，我的心里很难受，也觉得自己很无耻，为什么？我不是发誓不走母亲的路吗？我不是发誓不追男人的吗？怎么就追到人家家里来了？
　　不，我不能低头，我可以不要这个男人，但我要知道他一去不复返的原因，这与爱与不爱无关，可对我的人生很重要。
　　罗菲最后还是显出很有教养、很大度的样子，把我让了进去，倒是苏姨，看到我时，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你怎么来了？”我敏感的听出，后面的三个字：竟胆敢！
　　默默地，苏姨递给我一封信，我的手有些抖，虚弱让我变得很脆弱，很快，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信纸上的字，也雾蒙一片了，本来我不想表现得这么楚楚可怜，可真的失控了。
　　“不，我一定要见超美哥一面，苏姨，求你了，几分钟也行。”
　　苏姨摇了摇头。我感到有些挺不住了，不能这样对我。
　　“我想见一下超美哥。”我仍在固执。
　　“不行。”苏姨说得更坚决。
　　在她们眼里，我俨然成了死缠烂打不知羞耻的人，是的，我就是。她们越鄙夷，我倒越坚定，仿佛已不是为了我的初衷，而仅仅是要争一口气而已。
　　“妈，我来告诉她吧。”罗菲不耐烦了。
　　妈，她已喊苏姨为妈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还是别闹了。”罗菲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在我的眼前一晃，下意识的，我伸过手去，罗菲的个子很高，她只稍稍一扬，我的努力就变成了一个难堪的抢夺。
　　“你有什么资格看我们的结婚证书？你是钟超美的什么人啊？你怎么不知天高地厚呢？妈，你看这乡下的小丫头，太不懂规矩了。”
　　“让我看一眼。”我还是不死心，因为看着罗菲平平坦坦的小腹，我认定，她是有说谎前科的。
　　“笑话，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是多余。”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如高贵的白天鹅般的梗着脖子背过身去。
　　三
　　“罗菲，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雪儿谈一谈。”
　　当苏姨确认罗菲带门出去后，慢慢走到我的跟前，我们四目相对，仿佛都要找出记忆中的那个曾经，我看到的，是一个苍白的、衰老的、无助的、甚至有些病态的苏姨，我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我，是否和我看到的一样？
　　突然，苏姨冲我跪了下来，这是我始料不及的，赶忙呼喊着拉她，可任我怎样的使劲，都是白费力气，苏姨就像一块磐石，牢牢地粘在了地上。
　　“雪儿，就算苏姨求你了，不要再找你超美哥了，你这么执著地找他，肯定有你的道理，但不管为什么，请你走吧。我是不会答应他到县城发展的，你钟大大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有记忆，当年离开那时，我就发过誓，有生之年永不踏进那县城一步，我恨那个地方，所以，我也不想超美跟那个地方再有什么瓜葛，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过份，请你离开超美，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你也看到了，他已经结婚，你再找他，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是受过被遗弃的苦的，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想你不会做自己痛恨那类人的。
　　罗菲是能给超美事业有所帮助的人，你能吗？他已经拍了两部电影了，其他的合约还在签署中，你把他拉到县城，只能毁了他的前程，我想，这也是你不愿看到的吧？”
　　“……”
　　她还在说着，每一个理由，都是我不可否认的，我不能、我不能！
　　我没再拉苏姨一把，我知道，她比我要坚强的多，她的身体虽然是跪姿，但她的心却是高高在上的。我踉跄地跑下楼去。
　　“站住。”
　　刚到单元楼门口，罗菲的喝止就截住了我的脚步。
　　“站住，不要再纠缠了，你以为钟超美会为了你一个乡下小丫头不顾一切？做梦吧。
　　钟超美注定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回归县城？那只不过是他对童年少年过往的一种祭奠方式，他一定会回来的。其实，当初他说喜欢你时，我就知道，你们长不了，我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我是大度的，我曾想就给你们想要的所谓爱情，但你接住了吗？没有，本来我只想要婚姻，没想到，如今，他连爱情也一起给我了。”
　　她耸耸肩，做无辜状：“我从未死皮赖脸乞求过，是他自己送来的。”
　　“是吗，我不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只是你们不告诉我而已。因为，我听到过你们在天台上的谈话，那天，你撒谎了。你的话，不可信。”我拼命的摇着头，把本来就眩晕的头摇的更是天旋地转。
　　“哈哈，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本来还不想骂你，是你自找的，明知人家有未婚妻还死命纠缠、偷听，今天是报应到了。他的地位，要你干吗？他对那个要了他父亲命的地方和他妈妈一样痛恨，和你好？他只不过想复仇找不到出口，而你是送上门的宣泄渠道而已。”
　　“不是、不是、不是。”我要崩溃了，我知道她说的全是谎言，全是。
　　“不是？不管是家世、长相、工作，哪一样你配得上他？哪一样你又比得过我？你觉得凭你小时侯认识他，他就会对你另有一番情意？做梦吧小侉妮，他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你这个更加倒霉的人，能让他忘记他心里那些不能释怀的人生挫败感。走吧，离得远远的，别说他，就是这个城市，你都不配呆。”说完，罗菲用她那蹭亮的小棉黑靴，嘟嘟的敲打着楼梯，拾级而去了。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不，我要撑住，我一定不要在这个大都市的高傲女人面前倒下，那样，她也许会立即转身，在我的身上恨恨地踏上一脚也不可知，我努力地睁着眼睛、扶住墙。
　　那个保证让我不受伤害的人，你在哪？被你的母亲，一个长辈伤害倒也罢了，还要被你的“真正”的妻子伤害。
　　我是你的谁？我在你的感情生活里究竟算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你是要试探我到底有多坚强、还是要真实的置我于死地？
　　我那么、那么地仰慕你、对你念念不忘、死心塌地的爱你，可你居然用一张纸，就把我打发了，一向坚定果敢的你啊，这行武的美男之身，转的真是好潇洒，真是武林至尊高手，连绝情，也要让伤心的我赞叹！
　　钟超美，你走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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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但愿笑着死去
更新时间2013…9…11　23：31：09　　字数：3721

　一
　　“寒梅：对不起，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留在省城，请你忘记我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好好的生活，祝你幸福！钟超美”坐在回程的火车上，我将钟超美留给我的这张薄薄的纸片，展开、然后两手合起紧紧攥住；再展开、再两手合起紧紧攥住，如此反复，不知有多少次，每一次重新展开前，都希望那张纸发生魔法般的转变：寒梅，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很快就会回来，放心。
　　不幸的是，那纸马上就要被我揉烂了，上面的字，毫无改变，依然冷酷、依然无情！
　　罗菲说得对，我是在做梦，这残酷的梦是该醒的时候了，如果说罗菲是在耍手腕、是在为得到钟超美而不择手段的话，那他钟超美的人到哪去了？他可是个大活人啊，难道就任她摆布不成？况且，那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钟超美亲手写上去的啊！
　　是了，是苏姨，超美哥是极其孝顺的，他是不会坐视苏姨伤心欲绝的。连我这么个与她不相干的人，苏姨都要跪地乞求，对超美哥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我真的很难想象。
　　既然钟超美选择了他母亲以及他母亲给她安排的生活，我不会再纠缠了，我不要超美哥为难，我不能看他伤心，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乞怜相，我也不会拿怀孕来说事，我不要再动摇这木已成舟的事实。
　　其实，有些事我应该早就明白，从我还是个孩子时苏姨就禁止我和超美哥相认，她甚至骗超美哥说雪儿已夭亡，我想不是苏姨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他要防微杜渐，是要阻断超美哥重回县城的哪怕一丝牵连。
　　其实也怨我自己，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我可以、我可以得到这个我梦想的男人，他对我也抱着同样的期望，我们可以不顾一切，在县城实现我们传承传统武术的愿望，然，梦总归是梦，有时候外表越坚强的男人，内心越脆弱，苏姨，仍然是超美哥的主宰。
　　来时聚集的勇气被彻底击垮，我是那么一无是处，不堪一击！超美哥是我心中不落的太阳，他时时事事伴我成长，我为什么不让他作为一个理想，永远活在我的美梦里？我为什么这么贪婪？我为什么要和他相认？我为什么想占有他的爱进而要占有他的身体？
　　“占有”呵！我是何等的幼稚，在男女的性关系上，“占有”这个词，是独属于雄性的，对女人来说，从来就不会有所谓的“占有”，只会有被动的接受和被占有，控制、支配、权利这些行于上风的功能性词汇，统统是为男人特设的。
　　我觉得此行我是在自取其辱，我让梦境变成现实，残酷的无法收拾的现实。我丢了我的梦、我丢了我的自信、我丢了我自己。
　　我心目中的巨塔一个个塌了，这倒下的塔，使瓦砾满地，挡着我，让我每迈一步，就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我要退缩了，没有再迈前的勇气了。
　　是的，我谁都不能伤害，那么，我是可以伤害自己的。
　　二
　　从省城回来，我身心疲惫，我不知道何去何从，除了姥姥，谁也不想见，任何声音都怕听，只想自己待着。
　　第三天，香禅来了：“到周杰那去一趟吧。”
　　“我暂时不想去。”我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他，告不告诉他我此行的种种，他知道后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我无法把握。
　　“周杰出事了，伤得很厉害，正躺在医院里。”
　　“什么？”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是喝醉酒摔的。”
　　“香禅，我不去行吗？”我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寒梅，本来周杰交待见了你一定不要说的，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好，怕你见不到钟超美伤心，在你去省城之前，周杰已经瞒着你，去了两趟省城了，苏姨、罗菲那，都吃软钉子，省队他也去了，没人知道钟超美现在人在哪？他甚至找到了钟超美拍电影所在的剧组，人家拒绝透漏任何信息。
　　那天，知道你第二天要去省城，他想在你之前再努力一把，所以，他头天夜里就搭车去了，没想到，车刚出县城，就翻到沟里了，周杰出事，都是为了你啊。”
　　看我愣神，香禅以为我还想推托，“东西我都买好了，你只管跟我跑趟腿。你的事，不说我也猜个七八分，信命吧，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回来咱俩慢慢聊，嗯？”
　　我感到我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缩紧，挤压得我要透不过气来：“伤哪了？严重不严重？”
　　“主要是头部，有脑震荡症状，面部也有外伤，寒梅，为了月芹嫂子，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到医院什么也别问，装不知道吧。”香禅不放心地交代着。
　　我的心中一阵伤感，看来我就是个灾星，任谁一沾我，就要倒霉。我拽起香禅，就向医院奔去。
　　周杰躺在病床上，创伤和绷带占据了脸的大部分，鼻翼掀开、嘴撕裂，我们进去时，月芹嫂子正用手捏着吸管给他喂米汁。
　　“怎么会这样？”看着那张曾经完美俊朗的脸，变成如此惨不忍睹，我鼻子发酸，嗓子发堵，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忍不住要发问。
　　“没事，多喝了两杯，掉沟里了。”周杰推开吸管，用惯常的俏皮眼神望着我，艰难的、口词不清但却显得很不以为然地说。
　　我心中越发难受，但又不能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一方面是为了他的惨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无处宣泄的哀痛。
　　“是啊，没事，寒梅，你是看他破相难受吧？嗨！他就是摔塌了鼻子、摔豁了嘴，也比我俊。”月芹嫂子爽朗的迎合着。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假装不经意的环视病房，“这病房挺干净的。”用手迅即将眼泪擦去。周杰真有福气，遇到了忘我爱他的月芹，我能去破坏这令我感动的氛围吗？我有资格去拿我的悲哀去扰乱别人的生活吗？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我知道周杰每说一句话，嘴都会钻心地痛，可他仍这么关注我们的事情，不，我不能再和他聊了，也不要让他这个样子再操心我的事了。
　　“电影可能还要拍一段时间，暂时回不来。”我只能撒谎了。
　　“超美走时不说就补几个镜头吗？怎么这么久？你见到他了？”周杰语中透出含混不清的兴奋。
　　“见了，他说比计划的要长一点。”
　　“哦，那就好。”周杰长长地舒了口气，放松地躺倒在了病床上。
　　我真的不敢呆下去了，我还没有足够的能量和勇气来谈论钟超美这个名字，连想与他有关的事物对我的神经都是一种刺激。
　　“过两天再来看你，嘴裂着，你也不方便讲话。”我要赶紧撤离，趁还没有露馅时。
　　“没事，看见你们来，他跟好人似的，我巴不得他的嘴一直裂着，省得他惹事。”我看到周杰瞪了月芹嫂一眼，心中又涌出一股愧疚。怨我、怨我，都怨我，我在心里呼喊着。
　　三
　　一直以来，超美哥的世界，就是我想要的世界，我被动的等待他随时给我创造、带来惊喜。这种强烈的心理依赖，造成我在失去他以后，觉得一生一世已经结束，等待我的，是未知的迷茫与孤独。
　　有一种痛失，从表面看你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没有缺少，可在内心的感受上，又确确实实有种被凌迟的感觉，那种痛由外部的削割，慢慢通过经脉，达到每一粒细胞、每一滴血液，凝结传达到我的心灵最深处。那种旋转着的疼痛，将心拧转、扭曲、碾碎，使我悴然倒地，继而被彻底摧毁。
　　“寒梅，知道吗？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是完美，你就是完美的化身。”这是钟超美曾经给我的甜言蜜语，我曾经心情大好地笑纳，其实，我早就该明白，我的生命历程中一直布满荆棘，从什么时候开始？还用想吗！如果说妈妈的突然离世、爸爸的悄然消失，是个开端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可曾有过完美？
　　我是多么的努力，让一切的不幸，沉郁心底，尽力不去翻动，我用笑脸，面对未来的一天天，每日，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即使眼前看到的是阴云密布的天空，我也用心情把它幻化成明丽晴天，我令自己相信，既然立世为人、既然还有明日复明日，就说明还有生命的希望在前面。
　　我，的确看到了、也等到了命运之神对我的眷顾，可，今天我才明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