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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长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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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吟的没落境况也在预料之中。整个国家都风雨飘摇,京城纵然有灵兽加护,也不可能独保。
才踏入城门数步,斜里便杀出一队车马,拦下了他们。
为首的是个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双目眯成一条缝隙,笑得十分温和。
洛自醉自眼角瞄见宫琛一付要笑不笑的神色,明白来者不善,心中暗暗防备起来。
“谢大人一大早的便要出城么?”宫琛笑眯眯地作揖。
这位谢大人显然不将他放在眼中,径直跳下马,走到洛自醉马前拱手行礼,笑着道:“这位想必就是特使大人,洛四公子罢。下官是礼部侍郎,奉汝王、景王两位殿下之命,在此迎接大人,请大人下榻京西行馆。”
果然是有备而来。洛自醉看着他身后的几列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的兵卫,心中不禁冷笑。倘若他不去,他们还想强迫他去不成?
“多谢两位殿下的好意。”
他怎么可能入那龙潭虎穴?
“怎么,特使大人已经决定下榻云王殿下准备的行馆了么?”言语中颇有几分不满之意。
洛自醉含笑摇摇首,道:“殿下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准备住在行宫。”
礼部侍郎愣了愣,想是没料到洛自醉提出要住进皇族才能入住的行宫。他张开口,似是想要婉言提醒身份的差距,但又一时不好开口,于是眼神瞟向了宫琛。
洛自醉扬起眉,维持着礼节性的沉默。
宫琛微抿着唇,直接忽略了对方频频送来的殷切目光。
一阵难堪的静默之后,礼部侍郎大人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大人,这行宫……”
倏地,洛自醉身后的一名侍卫高高举起刀鞘,满面怒容地道:“尔等要阻拦到何时?这便是汝王和景王殿下的待客之道?!”
“确实是下官失礼了,可……”
“好大的胆子!我溪豫桓王殿下连行宫也住不得么!”
礼部侍郎有些惊讶地瞄了洛自醉一眼,急忙半跪下作揖赔礼:“不敢,不敢……殿下,请。”
宫琛显然也有些意外,望了望洛自醉,随而笑了起来。
“不劳烦谢大人了,有宫大人在便可。”洛自醉仍旧和颜悦色,看前方让了路,立即拨马前行。
位于角吟内城北侧的行宫已经荒废多年,即便最近已经修缮过了,宫殿阁楼仍然陈旧不堪。
桓王殿下自行选了座偏僻的小宫殿住下了。
选定居所后,他便很安闲地坐在长廊上,品着香茗,翻着书。
“四公子……殿下,您何时被封作皇族?为何不曾提醒下官……”宫琛立在他身侧,问道。
洛自醉抬首,轻轻一笑:“事出突然,何况我也不愿接受,所以不曾告诉大人。”
“突然?”
“临行前晚,陛下强行加封的。”
强行封王这等事,也只有那位才做得出。当时,他到御书房仅仅是为了辞行,哪料后亟琰瞧也不瞧,径直将一张诏书丢过来,大声宣布封他为王。他震惊无比,一时竟愣住了,连圣旨都未能接稳。
清醒些后,他觉得众位大臣一定不会同意。他洛自醉虽与后亟琰相交甚久,但毕竟没有足以异姓封王的功绩。他们不可能承认他。
然而,他显然忽略了一点——这是溪豫,溪豫的宫廷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同在御书房的诸位重臣也有些惊讶,而后,很快便恢复平常,十分热烈地响应陛下的决定。他们和清宁陛下一样,完全无视当事人欲言又止的神色,兴高采烈地表示赞同。仿佛溪豫多了一位皇族就是天大的喜事。
他错估了后亟琰的影响力……
垂眸微笑着,洛自醉呷了口茶。后亟琰应该早便有此打算罢。为了护得他周全,让他成为溪豫皇室是最为妥当的法子。
“因此,宫大人大可不必太过担心我的安危。请转告云王殿下,陛下们应该已经动身了,半个月后就会到角吟。”
“是,下官立刻禀告。”
“宫大人不必拘束,我比较习惯各位称我为‘四公子’。”
“那么,如四公子所愿。在下告辞。”
放下书,洛自醉望向长廊外。
池塘中白莲朵朵,开得正盛。池塘边杨柳依依,风姿绰约。
“裴庄主,别来无恙?”
柳树下,一身灰袍的裴瑞抱剑斜倚,微微一笑:“殿下好眼力。”
“一路多谢庄主了。若非庄主一直暗中相助,我便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了。”
“四公子言过了,在下也没帮上什么忙,溪豫骑卫营果然名不虚传。”
洛自醉斟了一杯茶,作邀请状。
裴瑞直起身,慢步走过来。
“不过,庄主与他们……”毕竟是师门训出的杀手,那些人应当能认出他的暗器。
裴瑞坐下来,端起茶盏,不以为意地笑道:“在下早就叛出师门。当初会被收养也不过是拥有做兵器的资质罢了,原本就没有太深的情谊。”
“叛出?五年前么?”洛自醉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五年前的事情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裴瑞抬眼望着他,笑道:“先前觉得汝王和景王应当是值得合作之人,与云王殿下一战后,觉得这位殿下才有帝王之相,因此便退出同盟了。”
“从此与朝廷再无瓜葛么?”
“是。不过,若是四公子有难,尽管吩咐就是。”
江湖侠士果然最重恩义。不过,五年前,这恩义已经是他们欠下的了。洛自醉浅浅地弯起唇:“那时庄主救了我们二人,如今再度蒙恩,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裴瑞低低地笑出声来,顿了顿,道:“在下只愿早日见到四公子与云王殿下同立于献辰之端。”
洛自醉略怔了怔,随而笑了。
“庄主要在献辰停留么?留宿行宫如何?”
“多谢四公子美意,在下有事在身,须得继续东行。”
“这些天日夜兼程,歇息一晚也好恢复。”
“不必了。四公子多加小心,在下告辞。”
放下茶盏,人已无踪迹。洛自醉仍然垂着眸,品着茶。丝丝凉风拂过,他瞧了瞧身旁的书,却没有伸手碰触的意思,反露出个苦笑来。
将近午时的时候,洛自醉回到寝殿内,准备好了纸墨,正要作画,忽闻外头侍卫传报。
“殿下,汝王、景王两位殿下请您过府赴宴。”
意料中事,他们可比云王殿下急切多了。洛自醉微哂,放下手中的笔:“应当由我去拜访他们二位才是。请信使进来罢。”
“是!”
进来的信使十分面熟,就是早晨那位礼部侍郎。与初见时相较,他收敛了不少,甚至略有些小心翼翼。
“下官冒昧,打扰了殿下的雅兴。殿下远道而来,我家两位殿下欲尽地主之谊,请您过王府一同用午膳。”
自称地主,真是毫不客气。洛自醉侧过身来,笑望着他:“多谢两位殿下。”
“那么,请殿下这便出发罢,下官已经准备了马车。”
骑卫营侍卫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洛自醉跟前:“我家殿下惯常骑马。”
“……那……”
瞧对方似乎十分为难,洛自醉笑道:“既然已经准备了马车,还是坐车罢。”
“殿下不是不喜欢坐车么?”
“无妨。”只是不便于观看街景罢了。
“是。”
马车行驶时十分平稳,洛自醉靠在车内的软榻上,倒也舒坦。偶尔轻风吹过,掀起帘子一角,他便仔细观察街道两边的景物,以确定行进的方向和速度。
角吟似乎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街巷间虽然没多少人走动,人们脸上的神色却是平静的,仿佛都未察觉皇室之间燃起的战火。
据溪豫暗行使的消息,汝王和景王如今住在外城的别府中,已经许久未曾入过内城。他们一派的大臣在这几年也都渐渐往外城迁移,似乎想将内城设成一个瓮,将云王灵王派困于其中。当然,云王殿下已有防范,大概不会如他们所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了,洛自醉掸掸外袍,便听见礼部侍郎道:“殿下,请下车。”
他笑盈盈地撩起帘子,便瞥见两名华服男子自府邸内迎出来。
两人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之处,仔细看看,似乎也与先帝有少许相象。血缘的联系,绝大多数时候都体现在容貌上。
“本该由我来拜访两位,真是失礼了。”两位王爷亲迎,真是太抬举他了。
“哪里,殿下远来是客,理当由我们招待才是。”
“殿下,里面请。”
二十二年前,先帝杀尽血族登基,却唯独放过了这两个侄儿。当时,谁都认为这不过是他一时的念头,他可能随时会斩草除根。哪料到他自始至终都再未为难他们。不过,两兄弟仍然在战战兢兢中长大,也因此养成了阴晴不定、表里不一的性子。相较而言,在洛家和池阳宫内成长的帝无极无疑要幸运多了。
二人相互扶持到如今,应当是想为父报仇,夺回“应该属于”他们的皇位罢。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也不容许任何闪失。就算帝无极能够在仪式中胜出,成为天命之帝,他们之中的存活者也不会善罢甘休。
……战争,仍然无法避免。
尽管看得出堆满脸的笑容十分虚假,却依然无法看透他们心底在盘算些什么。
洛自醉望着两人如沐春风的模样,不免又想起池阳发生的旧事。
他们竟然能隐瞒先帝,插手池阳之事;竟然能威胁太子,收服大部分兵力;竟然能与江湖高手勾结,为害他国。
……那位隐藏着的高人又会是何方神圣?还有什么人是他们无法寻得的?
越过小花园,树林中露出一角屋檐。
此宫殿坐落在林中,与外界相隔,的确是个适合宴请的清静之地。
汝王和景王彬彬有礼地将贵客引入殿内。洛自醉也似乎已经放下戒心,毫不犹豫地随着他们进入殿中。
甫踏入门内,阵阵香风便扑面而来。
莺声燕语,姹紫嫣红。
洛自醉淡淡地笑着,巡视着环绕着三人宴席相互依偎着的或妖娆或艳丽或出尘的美人们,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几位美人立刻围了过来,媚眼如丝,娇声问候。
案几上盘盘珍馐,案几前数名罗衫半解、酥胸半露的美人,“色香味”俱全,真是感官享受的盛宴。
只可惜,此情此景见得太多,已经毫无感想了。
洛自醉无视美人们脉脉含情的目光,权当眼前都是些漂亮动物,自顾自地品尝着佳肴。
美人们自然不依不饶,贴得更近了,言语动作也都更加放肆。
洛自醉也任由她们去,仍然没有分散注意力的意思。
“殿下不喜欢么?”
“不,十分可口。”
闻言,汝王眯着双眼笑起来:“想必殿下在溪豫已经遍尝了美味佳肴,寡人真担心这些清粥小菜不合贵客的口味。”
“怎么会?两国的菜品各有所长,我都十分喜欢。他日两位殿下到了宫辞,我定要请两位也品品溪豫的名菜色。”
“呵呵,好啊。”
“殿下可要饮酒?”
“多谢景王殿下,我不擅长饮酒。”
“只一杯便可。行宴怎能不喝酒?来,来,尝尝我们献辰的美酒罢。”
“既然两位如此盛情,我便从命了。”洛自醉接过酒盅,一口饮尽。
汝王和景王大笑爽快,两人又各斟了一杯,起身劝酒。
洛自醉笑着端起酒盅,却并未饮下。
此酒味道甜美,比起溪豫宫廷秘藏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酒劲似乎大了不少。不过一杯而已,他已经微微有些头昏了。
汝王和景王倒也不再强行劝酒,笑着坐下,自斟自饮。
三人小宴,安静也不安静。洛自醉接过美人们递来的点心和水果,慢慢地品尝。既然他们如此有耐性,他自忖应当能奉陪下去。
酒宴过半,景王瞟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此番的使者竟然是殿下,小王与兄长都觉得有些意外。”
“是么?我也有些意外。”洛自醉笑回道,“不过,幸蒙三位陛下的信任,我自当不负所望。”
汝王轻笑不语。
“说起来,不知清宁陛下是否中意我们的贺礼?”
“陛下很是喜欢。劳两位殿下费心了。”
话音未落,软绵绵的身体便粘了上来,洛自醉面不改色,微笑着望了一眼美人们玉手上托着的各式各样的礼盒。
“小小心意而已。”景王示意她们将礼盒打开。
宝玉、夜明珠、字画……雅俗一应俱全。
洛自醉抬首注视着两人,笑道:“两位殿下,我此行不过是传达三位陛下的旨意而已,自会尽份内之责。”
“小王和兄长的一片心意,望殿下能够笑纳。”
“我不过是一名使节罢了,难以收受如此重礼。”
“殿下还是收下罢,不然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这……”
汝王出声道:“请收下罢。行宫长年未经修缮,让殿下住在那等地方,是我们兄弟二人未尽到待客之礼的过错。这些权当歉意,望殿下见谅。”
“这……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礼盒都撤下了,美人们也都袅袅婷婷地起身退下了。
待到殿内就剩下他们三人,洛自醉要了一壶茶,一面斟茶一面淡淡地笑道:“两位殿下,鉴于献辰局势日益紧张,已容不得犹豫,三位陛下决定干预选择继任者。”
“不知陛下们要如何干预?”
“这还得待三位驾临献辰,与四位殿下商议后再做决定。”
“陛下们可有属意的法子?”
“景王殿下,圣意并非你我能够揣测的。”
景王摇首笑道:“殿下又作何想?”
“我虽受了时国师的委托,较为关注献辰之事,但终究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我从不多想份外之事。”
汝王笑出声来,喝了一大口酒,也未再有什么回应。
洛自醉只当使命已经完成,笑了笑。正待要告辞,乐声响起,几列舞姬翩翩旋转着入内。舞姿优美,从未见过,何况也已经失去了时机,他只能静静地欣赏了。
如此,午宴变成了晚宴,且一直持续到了戌时。
看这两位似乎还有兴趣继续,洛自醉起身告辞。对方礼节性地挽留了几番,便放他离开了。
回到马车里,洛自醉惊讶地发现,所谓的礼物中竟还有两位美人。思来想去,也不能就此将她们遣回去,只能暂且收着了。
待回到行宫,已经是亥时左右了。
在软榻上坐了半晌,却没有半分睡意。
洛自醉叹着气起身,独自到花园里走了走。
借着淡淡的月色,他穿行在树林中,许久才猛然醒觉,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
淡淡的失落令他心绪不宁,所以才在深夜徘徊。
罢了,既然他没有空暇来见他,便由他登门拜访罢。
回过神来,洛自醉望着树林深处的黑暗,皱了皱眉。总觉得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人的气息,隐藏着数不尽的危险——虽然应该无人敢来行宫刺杀,还是设一个阵势以防万一罢。
念头一起,他察看一番地形后,便开始布阵。
与重霂一起游历了五年,耳熏目染,多少也学了一点阵法。
“火、木……不……”
稍微复杂些的阵势就将他难住了,看来他果真没有设阵的才能。重霂说得不错,他不应该学设阵,学起来只会让自己觉得不如人而已。
“应该这么排才是……”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身后倏地响起轻笑声。
“不必勉强了,我早便设下阵了。”
洛自醉心头微微一动,停下动作。
“云王殿下夜访行宫,恐怕不太合礼数罢。”
背后的人仍旧笑着,气息愈来愈近。
洛自醉立起来,回首。
朦胧的月光中,如神祗般优雅迷人的男子带着微笑站在几步之外。他头上斜插着翡翠长簪,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肩上;双耳垂着细长的暗红色宝石坠子,随风轻微摆动着,与颈项上挂着的玉佩相映;着一身以深紫为底色,绣着浅紫色火焰章纹的外袍,华贵逼人。
不是昔日的小书童,而是献辰云王殿下。
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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