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曲浮世的尘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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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总不可能为了记者那些不积德的嘴而真的把我的好兄弟拒之门外，何况王瑞恩今天的心情一定不好，这种时候，最需要我陪着他了（……）。
“你想好了方若绮要演什么角色没有？”对于方若绮，我只有静观其变，毕竟我并不了解这个女生。她的演技确实十分出众，甚至比起席若云也要略胜一筹，只是一个仍处于学生时代的人，演技到达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寒心。
在这个圈子里，有野心又有实力的人，很难预测到她的将来究竟会变成怎样，不过必然是两个极端，要么就一下子被大众捧上天，要么就一下子被妒才的人雪藏到地底永不翻身。

　“我实在想不出可以给方若绮安排什么角色，她的演技非常不错，让她演一个路人似乎有些太过？”王瑞恩微微蹙眉，可以看得出他很在意方若绮的事。
我看向窗外，雨打在玻璃上，形成细密的痕迹，朦胧之中看见有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在林荫道上行走。我想了想，说：“方若绮不是对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么，你安排她做古芊菁的替补吧，也让那个古芊菁好好学习一下。”古芊菁那股天生的气焰也是该找个机会好好消灭一下，看方若绮的样子家境应该很普通，用来打击古芊菁那骄傲的气焰最适合不过。古芊菁不是一向自视甚高么，弄得自己未出道就如同天后一样的架势，现在让一个平凡的女生做她的替补，也正好能让她看清自己究竟处在什么位置。
古芊菁没了她那个做导演的老爸，什么也不是。

“就按你说的那样去安排吧。”王瑞恩接受了我的建议，他的心情似乎因为方若绮角色一事的解决而好转，他顺着我看向窗外的视线看去，突然发现了什么，停下车来，指着前方一个朦胧的倩影——
“方若绮。”
我凝神一看，还真的是她。王瑞恩的视力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媲美，隔着那么远也能分辨得出来。
方若绮没有打伞，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一只手拿着水桶一直朝我们的方向走来，她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头发也变得湿淋淋的，看起来就像一只落寞的白鸽。
王瑞恩解开了安全带，跑下车去，那个女孩看见王瑞恩的样子很是惊讶。我没有下车，这种英雄事情当然是交给王瑞恩去做。见他们说了两句，王瑞恩便接过方若绮手中的行李箱和她一起走了回来。
方若绮钻进车子，看见我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端坐在后座上，看起来很乖巧。
我主动把副驾驶座让出来给王瑞恩坐，接下来的路段还是由我来开车比较好，免得王瑞恩只顾着和方若绮讲话没注意到手里还握着个方向盘。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王瑞恩这不出闺阁的家伙也是该好好谈个恋爱了，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老惦记着初恋岂不是让人笑死？
只是他喜欢的对象是方若绮，我始终对这个女孩心存芥蒂。







第11章　第十一章
转机。——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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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走出学校的路上遇到了王瑞恩，他说顺路送我回民歌餐厅，我本来想拒绝，因为那车子里有黎华，那个男人过于的高高在上总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想了想，这个点数在车站一定很多人，遇到古芊菁的那群小跟班一定少不了一顿白眼，于是还是上了王瑞恩的车。
我在车上正襟危坐，衣服和头发上都是水，怕弄脏了王瑞恩的车。我对黎华点了点头，他从倒后镜那里撇了我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
天王果然如电视上见到的一般，神秘莫测。
王瑞恩对黎华说去民歌餐厅，黎华点了点头，朝民歌餐厅开去。

今天是明星艺校2000届毕业生回家的日子，也是我回民歌餐厅帮忙的日子。想想我一个寒假都没有回去过，呆在学校里看书，家里的家务事一定堆积如山，莫筱筠一定拿着鞭子站在门口欢乐地迎接我。
“方若绮，你在《明星志愿》里面做古芊菁的替补吧。”王瑞恩突然开口。
“……替补？”我愣了愣，这实在是一个很伤人的角色。
不，或者说是连角色也不能算。

本以为会被安排做一个小角色，没想到竟然会是替补。好不容易摆脱了古芊菁控制范围内的那所明星艺校，一转眼又要掉入她的魔掌。说是替补，大概是和做她的跟班没什么区别吧？
如果换做是别的艺人的那也就算了，我自觉得除了家世以外没什么东西比古芊菁差，进《明星志愿》剧组只能做个跑龙套的我也心甘情愿，那好歹也是一个独立的角色，不需要看古芊菁的眼色。
如今这算什么，平日被她侮辱还不够么，现在还要在剧组里对她惟命是从么？

“就是在电影拍摄的时候，如果古芊菁有什么拍的不好的镜头，你负责她的补拍。”王瑞恩淡淡地说。
王瑞恩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的难受，他又没亲眼见证过我和古芊菁的战争。哦不，准确的说是——
她负责战争，我做炮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古芊菁的演技评级只有C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再说那个C也是拿钱买回来的，要是没有钱她大概连大学也不能毕业。我也明白王瑞恩的苦心，他是一个很敬业很认真的演员，做了导演大概也是如此，自然不会希望古芊菁的演技拉低了他的电影水平，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绝招吧。让我做古芊菁的替补，既弥补了古芊菁演技的缺憾，又能满足我进剧组的心愿，真可谓一箭双雕。
可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做。
这样就等于给他人做嫁衣。用古芊菁的外表，内在却是我的演技，大众自然也不会知道有一个方若绮，记住的只会是古芊菁。
怎么办。
接受，还是不接受？
接受了，看古芊菁的脸色那是必然的。不接受，自己大概会被留级，古芊菁也会继续吩咐学校那边盯着我，估计等到我八十岁了都毕业不了，也不能进演艺圈。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我咬了咬牙，“什么时候去剧组报到？”
王瑞恩笑了，似乎为了我的答应开心，“下个星期。”
“我会准时到的。”

我不能让古芊菁得逞，一旦留级，我就要离演艺圈更远，离童靖阳更远，何时才能洗去我身上的屈辱，何时才能了却自己的心愿？
事到如今，我进入演艺圈虽然多了一分想要找寻对自己演技肯定的理由，但最多的还是希望见到童靖阳。
见到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见到你过得不好，我也安心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何为单纯？——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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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餐厅。我对这个地方印象不深，只是听高明权提起过几次，从来没有涉足过。一是因为里面闲杂人太多，我的出现很容易引起踩踏事件；二是因为林立翔是从这个地方出身，据说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唱歌。他在的地方，我不愿意去，嫌脏。
突然想起林立翔这个男人，没想到他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厉害，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对待了他一把。他就变成了岳行空手中的一颗弃子，就此淡出了演艺圈一年，听说最近准备转行做经纪人？
不管怎样也无所谓，反正以林立翔现在的人气，想重拾光彩几乎不可能。早就不再是我的对手了。

我在民歌餐厅的对面马路停了车，王瑞恩下车从尾箱处把方若绮的行李箱拿了出来，方若绮轻声说了谢谢，然后见王瑞恩叮嘱了方若绮几句，才重新回到车里。
不用幻想王瑞恩是在叮嘱方若绮赶紧回家洗澡免得感冒，他没那么温柔，以我和他那么多年交情，我病了他也只会叫我冲个冷水澡以毒攻毒。八成是在叮嘱方若绮回家要好好看剧本。
只不过这一幕要是被记者拍到，又少不了一阵子的八卦新闻，《昔日影帝情定新人，王瑞恩也有动心一日》。这标题要煽情有多煽情。
我从驾驶座上挪到了副驾驶座，把王瑞恩的爱车还给他。
王瑞恩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错，一路上还开了摇滚乐，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趁此机会，我终于把我憋了好几年的心里话对他说了出口——
“瑞恩啊……”
王瑞恩突然寒颤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声音太过柔软，他用他那寒冷的眼刀扫视我，“有什么话直说。”
“今天你做饭吧……”　
王瑞恩一惊，和拐弯处的一辆车擦边而过，他思量了半分，终于妥协，“那你洗碗。”
“嗯，你洗衣服。”我乐了，于是爽快地答应。王瑞恩的厨艺其实很好的，他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家里什么都是自己干。只不过后来我妈时常把他接过来家里住，久而久之王瑞恩就形成了过来我家蹭饭的习惯，以至于到了演艺圈后这个做饭的工作就嫁接到了我的身上。
王瑞恩一挑眉，“黎华你太懒了，一会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我苦恼地敲了敲额角，“上次去菜市场一毛钱没花结果就买了一车子菜，至今还没吃完……”我看着马路边上有几个老太太在摆摊卖青菜，叹了口气，说：“卖菜的叔叔阿姨生活也挺不容易的，老是收别人送的东西多不好意思……”
王瑞恩把车开得像F1赛车，我真怕他会突然来个刹车失灵一车两命，他打断我，拿出杀手锏，“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席若云过来照顾你饮食起居。”
我怏怏闭嘴没再说下去，每次王瑞恩没话反击我的时候就会搬出席若云，谁叫有一次王瑞恩没打电话给我就直接冲上我家，那天我刚好病了，席若云围着围裙给我做了顿满汉全席，正端着碗拿着勺子坐在我床边像个老妈子似的哄我吃饭……这一幕刚好被王瑞恩看见。他丫的还没有立刻就离开我家，反而毫不客气地动起筷子，之后他每次上来都会带上一台做饭机器——席若云。这也就算了，席若云是我难得不讨厌的女人，整天看着也没什么，主要是王瑞恩会吃着吃着突然端起碗哄我家那只三米高的啤啤熊布娃娃吃饭……然后席若云就会羞红了脸往我怀里钻。
想起来都要命。
我实在是接受不了那种日子了，之后我三跪九拜答应了王瑞恩等他转行做导演以后当他的御用男主角，他才肯善罢甘休。

我沉默了一路，突然想起了什么，得瑟地问：“你刚才怎么不叫上方若绮过来一起吃饭？”
“……”
王瑞恩显然被我这摸不着边际的话吓着了，他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红晕，看起来真可爱，“我和她又不是很熟。”
“生米也有煮成熟饭的一天。”我颇有经验地说。
王瑞恩停了车，转过头认真地凝视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觉得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去你家很、危、险。”
“……”我伤心了，被最好的兄弟讽刺我不单纯。
静心一想，那个叫做方若绮的女孩子，真的很单纯么？如果一个真的单纯的女孩子，上次又怎么会流露出那种眼神？
也许是真的多心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的目标只会是你。——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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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民歌餐厅门口，果然如意料之中莫筱筠老早就站在那里等候。我提着行李走进去，餐厅里面的暖气让我的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莫筱筠回头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把行李放在地上，省的脏了地板。
我看见爸爸朝我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像是欢迎我回家的样子，不过在莫筱筠的眼神之下又走回了厨房。我也没有理会，反正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见，抱着行李就往房间走。
进入久没住过的房间，一股霉味。我咳了两声，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来，飞扬的灰尘形成一道奇异的光束。我把行李在角落里放下，于是拿起抹布开始搞卫生。我也没指望过莫筱筠会在我留校住宿的时候帮我清洁房间，按照她的性格，没有伺机把我这变成杂物房已是万幸。
我趴在地上擦地，手指被冻得冰凉。突然想起王瑞恩方才叮嘱我回到家以后要好好休息，免得感冒。虽然，我知道他这是怕我病了会影响电影拍摄进度。但是我当时真的受宠若惊，他是一个影帝，工作时候喜欢蹙眉头，看起来严肃的很，从没想过他在私底下会对一个见面不过两次的人这样友善。
相比之下，莫筱筠这个亲姐姐待我的“好”，真是不提也罢。

“大姐~！”
突然有道嘹亮的闯入我的耳朵，随后就是一个沉重的身体趴在了我的身上，我翻了个白眼，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关古威，而后心里一喜，把抹布丢给他，“帮我擦地。”
来得正好，不然我一个人搞卫生可能要搞到半夜。
关古威用手指捻起了抹布，看起来很不情愿地说：“人家回家放了东西就来找你，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怎么能叫我擦地板……”
我拿出另外一块抹布继续擦，镇定地问：“什么好消息？”关古威的好消息实在太多了，他在路边听到一个不错的弹唱歌手唱歌也能高兴半天。
“EAMI的映彤姐找我签约了！”关古威拿着抹布在我房里跳起了不知名的舞，整个房子都在震，他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仿佛整个房间都给他照亮了。
“EAMI是你的梦想，恭喜你。”我也笑了，打从心底地替他开心。关古威是我在明星艺校四年里除了温宁珊唯一敢和我打交道的人，他那开朗到不行的个性古芊菁也奈何不了他，成日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也让我在大学里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关古威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小孩，放假他就会来民歌餐厅唱歌赚学费，起初他唱的并不好，甚至有时候会因为紧张而走调，因此被客人唏嘘过很多回。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也不在乎别人笑他的梦想是唱片业巨子EAMI，他觉得只要自己坚信自己信念就没什么可动摇的。
如今他的歌艺进步多了，能歌善舞的，民歌餐厅里有很多小女生为他神魂颠倒。
或许，在四年大学我无人认可却能够一直走到毕业，很大原因是受了关古威阳光性格的影响。

“嘿嘿，大姐，要不要现在给你签个名？到时候等我红了很值钱的。”关古威笑得很奸诈，那两颗小虎牙和酒窝估计可以瞬间秒杀不少女生。
我也习惯了关古威这个样子，于是恭恭敬敬地掏出一张白纸给他签名，满足他现在快要爆棚的自信心。看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潇洒一挥签上关古威三个大字，最后还不忘再下面留下一个唇印，然后拥抱了我一把，“大姐你以后要发啦~”
“是是。”我无奈地配合着，将那张附有关古威唇印的纸压在我的抽屉底下，继续打扫卫生。
“话说大姐，你们有选上表演课的女生今天都去参加甄选了啊，结果怎么样？”关古威擦着地，突然问起。
“……”
我手指颤了颤，停止了动作。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哟不过大姐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没问题的。”关古威笑着继续说。
“……”我继续沉默。
“说吧，你是当女主角还是啥的啊？”
“……这次甄选的是女配角。”我幽幽说。
我不想让关古威知道我做了古芊菁替补的事，不是怕他会嘲笑我，而是因为我和他同样是应届毕业生，他以音乐专业全A的成绩进了EAMI，而我却以全科全A的成绩成了替补。这相较之下，关古威不会在意，我却觉得可耻。
或许当初我也和关古威一样一心一意地学音乐，而不是把大部分的实习时间都放在了戏剧上的话，今天也可以和他一起进EAMI。
只是，童靖阳也是比较喜欢戏剧的吧。

关古威的大脑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大概是除了乐理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意识到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一个劲往我伤口上戳，“诶，好像那个古芊菁也去了，大姐你成绩比她好，她肯定要被气死。”关古威真的没注意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说得越来越兴奋，“哈哈哈，气死她气死她，大学被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