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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雪漫-离歌(3部完整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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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打架。
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被打的人被一个人从后面死死地捂住了嘴,叫不出声,他嘴角在流血,胸口正被另一个人一脚狠命地踹过去,他连同身后的人被踹得退了好几步,眼里喷出的怒气像火一样燃烧。
我情不自禁地尖叫出声。
因为我认出来了,被打的不是别人,正是毒药。
下部 少年08
随着我的尖叫声,那几个男生停止了对他的殴打,把他像扔破皮球一样的,慢慢的,慢慢的扔到地上,然后,他们居然没有着急落荒而逃,而是摇摇晃晃的从后门走出来,好像刚刚干完一件美差那样。看得出来,他们也许只是打累了,而不是因为害怕。他们经过我身边,其中一个还不怀好意的吹了声口哨,唾沫星子差点飞到我脸上,恶心地让我想吐,我迅速的把我的武器——红围巾往上拉了拉,捂住了整张脸。等那帮人飞速地下了楼,我推开了教室的门,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半躺在那里,无声无息,让我完全摸不清他的状况。
“喂。”我蹲下,轻声唤他,“你没事吧?”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嘴角上的血迹仍在,眼睛却显得还算有神。我稍稍放心,从口袋里递给他餐巾纸,他却并不接,仿佛在等着我去替他擦拭。他眼睛里放射出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莫名的光,我不能控制地伸出我的手,胳膊却被他握停在半空中。
“马小卓。”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说,“你是何人?为何每次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
他的手是如此的有力,好像在跟我过招一般。我想抽出,却没有力气,或者说,全身都要了命的失去了所有力气。我不由自主的上下牙齿紧紧咬合,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启齿。
“问你话呢!”他咄咄逼人。
我终于吐出一个单薄的字:“不。”
他笑了:“暂且饶过你。等我恢复一下再慢慢审你。”说完,他终于放开我的胳膊。人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直了身子。
“不要紧。”他甩甩手臂,语气好像是在安慰我,“打架是家常便饭。”
“是被人打。”我的思维和口齿一同恢复清晰,立刻纠正他。
他没理我,而是背过身,拿出电话来打。
“快来接我。”他说,“大爷我被暗算了。大帮那个小狗日的,吃里扒外,你找人给我弄死他!”
趁着他打电话,我退到教室的门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向他要回小金佛。
“你要不还我,我就报警!”
“请你还给我吧,它对我一个同学很重要。”
“我很喜欢它,一直想买不到,要不你卖给我吧。”
好像每一个都很牵强——我还没得在心里整理出最佳答案,他已经收起电话,向我招手说:“eon!”
我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我当然不会过去,而且我讨厌并且鄙视他的口气。他居然在我面前卖弄起了英文。eon是他看过几个粗俗广告就可以随便乱用的?他知道EON究竟有几个意思?他是不是见谁都会招招手说“eon”呢?我想他应该明白,我和那些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如果他以为我和她们一样会乖乖受用,那他就是大错特错!
于是我站在门边,动也没动。
他歪着嘴笑了一下:“你想我了,是不是?”
我果断而飞快的摇头。
“七岁时我就知道,女生摇头代表着点头。”他捂住刚被狠踢过一脚估计还没缓过劲来的胸口,慢慢走到我面前,满意地欣赏着我脸上仍然没有褪去的红晕。
“还给我。”我说。
“什么?”
“小金佛。”我说,“食堂里那个。”
他好像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皱着眉问我:“是你的?”
“不。”我说。
他故意伸出他那只沾着血迹和地上的污垢的脏手,装作漫不经心的在我的红围巾上用力擦了擦,我一把把围巾扯掉,丢在地上,一股凛冽的冷气灌进我的脖子里,我禁不住全身一颤,潜伏的咳嗽就要呼之欲出,我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惊慌。他自以为了如指掌的压低声音盘问:“是不是——定情信物?”
“胡扯!”
“你能说长点的句子吗?”他忽然笑起来,“你跟一般小妞还真不一样,她们是明骚,你是——”
他把那个“是”拖的老长,指望我的脑子会自动填空,我才不会让他得逞。我仍然保持冷若冰霜的表情,对他充耳不闻。他知道我不上当,就顿了一下,自己解释起来:“她们是明明怕我,却要装出一幅不怕我的样子来,你是明明不怕我,却要装出一幅怕我的样子来,有趣。”
毒药,人如其名,我觉得我就快被他颠三倒四的烟雾弹催晕过去了,更何况我对他绕口令一样的句子丝毫不敢兴趣,于是我加快了我的语速地对他说道:“你要是不肯还,我会报警。”
“你说什么?”他好像被我的话惹怒了,更加上前一步,紧盯着我的眼睛,“你丫给我再说一遍!”
“报警。”我只重复了最关键的两个字,不知为何,看着他略显抓狂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掩藏不住的得意表情进一步惹怒了他,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来一样东西,用它抵着我的腰部,咬牙切齿地说:“你尝过被一把刀捅进身体的滋味么,我的女英雄。”
言语间,他已经用了力。
我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又好像不是很确切,是春天在老家,放满水的灌溉渠旁,赤脚奔跑时脚趾刮到的路边的草叶,那样柔柔的痒痛。
哦,原来被刀抵住的滋味也不过如此。我的心绪开始要命地游离,我竟然想起了她来,不知当年的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思忖和感受呢?
“你在想什么?”他好奇地探身,我已经闻到他的鼻息,我的后背贴着墙,前面是他的刀,我索性迎着他的目光,甚至带着微笑,且闭着双眼。
不知道这充满挑衅的受死表情会不会反而激起他的嗜血细胞,让他真的一不留神向我扎来呢?
可是奇怪的是,我真的不怕,一点也不怕。内心对她的怀念和怜惜浇灭了我对死亡的恐惧,哪怕是面对冷酷的刀尖。但是,我无比后悔的想:我真的不应该救他。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这个混帐,不仅是欠扁,早就该去死,不是吗?
我和他继续对视。一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甚至也许是好几分钟过去了。
“哈哈。”他终于自我解嘲地短促的笑了笑,把刀灵巧地收回他的口袋,脸凑到我的脸上。可是,他却刹那间转变了姿势,歪过头低下身。他的呼吸仿佛凝固在我的脖子上,还有他嘴角的血迹。
他是想要做什么?
那一瞬间,我承认我有些灵魂出窍。所谓的大脑一片空白就是如此吧?我很久没有被人这样亲近。这让我不禁想起年幼时粗鲁的搂过我的一个和我同年的小女孩。她喜欢吃冰淇淋,就住在我家对门。我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我只记得她的眼神,以及从她嘴里吐出的恶毒的字眼:“林果果,妓女。”我觉得我从没想起过她,是因为我想离一切的“恶”远一些,远一些,再远一些。
他充满热气的呼气钻进我的脖子里,顺着我的脖子,游移而下。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才清醒过来:他是要侵犯我!
我全身一紧,用力眨了眨眼。却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把头移开,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很快明白的是,那不是挑衅——而是一种嘲讽。
他压根没有想侵犯我。只是享受我的害怕和紧张,如此而已。
我的瞠目结舌里,他退后了一步,对我挥了挥手,露出了像一个半夜飞车劫持女工的抢包贼那样的胜利微笑,飞快地冲出了教室。
我没有犯傻,连于安朵的伞也顾不上捡,就跟着他拼命往下冲,可是当我一口气跑到操场时,操场上却空无一人。不远处施工的一块地面上,泥潭里有一滴滴水珠溅起。我才想起自己暴露在雨水里。雨开始下得迅疾,我的目的完全没达到,却又莫名其妙地被羞辱,雨点的冰凉让我内心的沮丧显得更加的一泻千里。我紧紧的捏着我的拳头,恨不得把自己打昏过去就算。我怎么可以这么无知,怎么就忘掉了公车上的一幕,怎么可以指望一个混蛋可以发一次善心。如果我有他那把刀,我一定把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割出一道血口子,来帮自己永远记住今天犯下的愚蠢错误。当然,我更想的时,抓住他,扇他一记耳光,然后,用一根毒针密密地缝上他那张无比罪恶的嘴。可我赤手空拳,冷的发抖,想得再毒也没有用。当我淋着雨,一步一步挨到技校大门口的时候,却忽然见到一辆破旧无比,又脏得好像被泥水洗过的小车,一阵东倒西歪的狂飚,接着,在我面前猛地一横。
刹车停住,后面的车门打开,只看到一只伸出的手,还有那该死的声音:“想要你的东西,上车!”
或许从小,我就是一直喜欢冒险的女生。以前的我循规道矩,只是因为我没有冒险的机会而已。当我坐在车上,被迫紧靠着毒药,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却又莫名其妙地蠢蠢欲动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一个自己对自己的评价。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有点搞。
毒药又戴上了他的帽子,前面开车的人也戴着一顶跟他一模一样的帽子。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们都很沉默,气氛显得诡异。车子开出去好远才听到前面的人说话,竟是个女的,只是声线有些粗。
她冷冷地说:“你怎么没被打死?”
毒药拍拍我的肩:“这位女侠救了我。”我让了一下,但很快发现这只是个像征性的动作,这个车真的很小,后面坐了我们两个,就再没什么空间可言。
女司机一张嘴比毒药还要毒:“常换女朋友本来没什么,可是换得一个比一个丑就是你的不是了。”
“喂,积点口德!”毒药说,“你男朋友秃成那样我都忍了。”
那女的哈哈笑:“秃我不管,有钱就行。”
“他有钱没用,你得把他的钱全骗过来。”毒药说,“不然你得意个啥。”
“他现在还有点用,等他再挣两年,”女的恬不知耻地答,“两年后钱挣够了,我杀了他,远走高飞,何乐不为?哈哈哈。”
“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么?”毒药忽然扭过头来问我。
我无心参与他们的打情骂俏,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杀人。”前面的人抢答说,“要是怕,妹妹请先下。”
“我要小金佛。”我对毒药说,“你要是给我,我就跟你去。如果不给,现在就让我下车。”
毒药好像在闭目养神,帽子一半盖住脸,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位。他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后仰着头,发出呼吸一样微弱的声音说:“不给,也不让下。”
我的手当机立断摸到车门的把手。只是车门已经被锁住了,我试着用手肘撞,门仍然安然无恙。我伸手摸了摸沾满泥浆的车窗玻璃,暗自思忖如果砸烂车窗不知合算不合算?这样想着我已经转过头来想寻找到坚硬到足够撞碎玻璃的东西。毒药坐直,帽子从他的头顶滑落,掉在地上,他没有捡起,而是慢慢俯身,逼近我的脸。这种感觉让我难以自持的想到刚刚他对我的非礼举动,我立刻伸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但是,我的力道太小了,我的手掌接触他的脸,几乎都没发出什么声响。打完后,我呼吸急促,死死的咬着嘴唇瞪着他,可这压根吓不倒他。他表现的和电视电影里所有的流氓一样,缓缓转过头来,然后毫无廉耻的笑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开车的女人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一边笑还一边抽空对我说:“第一次打耳光吗?手劲还需要多练练。”说罢,她用力捶了一下车喇叭,这辆怪车跟着发出一阵怪异的长鸣。
毒药倒是没有对这伤人自尊的讽刺进行一番发挥,而是将一个亮晶晶的弹簧匕首凭空一丢,在半空翻了个圈又被他牢牢握住,对我送过来:“我看,你需要工具。喏,来,接住它!”
他邪恶的眼光里掺着调戏的意味,大胆的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眼神,一把将刀夺过,开关轻轻一按,锋利的刀片就迫不及待的吐出。我毫不犹豫的一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不由自主的扑上去,另一手握刀,刀尖直指他的脖子。
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我推进后排座位的角落里,蜷着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像在拍大片,我们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
下部 少年09
“戳。”他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反而用鼓励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说,“对准了!对,就这样!用劲!”口气好像在指挥我杀一只鸡。他甚至故意伸长脖子,头都要顶到车顶了,脖子露出一大截粗粗的蓝色动脉给我看,只等着我放他的血。
我没有使劲,却也没有放开手里的刀。我想起一句非常俗的俗话,“死猪不怕开水烫”,原来就是这样。我不是嗜血狂,所以当然不会接受他的建议。但我保证,如果他再激我,我就算不戳他,也要让刀尖在他的脖子上刻下一个流血的叉!我又一次被自己被自己毒辣的想法震惊到了,握刀的手或许是肌肉紧张而有些颤抖,毒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我手里的刀,然后轻轻偏开他的头,用无比温柔地语气对着前排开车的那个人说:“老姐,我终于见到比你更生猛的女人了。”
老实说,我还是很感谢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台阶。
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住。开车的女人终于回过头来,她拧亮了车内的小灯,在暧昧的黄色光线下,戴着帽子的她也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女人的缘故,她的下巴显得比毒药的要柔和许多。
“你应该杀了他。”虽然帽檐太低,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的弧线告诉我她在微笑。这微笑来历不明,意味深长,谈不上友好也谈不上讽刺:“不然,死的就是你。想做女侠,心慈手软可不行。”
我没有吭声。
我在座位上坐好,捂住了我缺乏生气的脸。
我谁也不想理,就让我安静一会儿,不然,如果我真的杀了人,请不要怪我。
大约一刻钟后,车子停了下来。毒药先下车,从外面替我打开了车门,他拍了拍我:“马小卓,下来。”
我从没有想过,在江南,也会有这样的建筑。在此之前,我对我已经身处半年的这个城市的印象非常之有限。除了和颜舒舒一起去过的那个如同难民营一般人声鼎沸的商场,几条回镇上时必经的宽宽窄窄的马路,和大到我至今未能走遍每一个角落的天中,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我下了车,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前面不远处的毒药的家,居然是一座老式的带天井的房子。一个暗黄色的灯泡在大门前孤独的低垂着,被冷风吹得东飘西荡。我跟着毒药的脚步走到门前,抬头看到左上角暗铜色的门牌,13弄27号。在我好不容易辨别出这几个斑驳的字符之后,他已经把门打开了。
刚才一路的颠簸,车内的不良气体仍然残留在我的腹腔内。在他打开门的瞬间,我几乎有些晕眩和想要呕吐。而那个开车的女人,已经抢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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