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灭杀魔王的圣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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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还一切的罪过，消除一切的污秽，哟——”

可爱的嘴唇纺织着的，是精灵语中最为上级的古代精灵语。

那副姿态，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凭依了似的。

“……咕、唔……！”

神人的口中泄漏出苦痛的声音。

从她的指尖释放出来的苍白色的火焰，灼烧着肌肤，烤焦了皮肉。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难以想象的剧痛，喉咙深处迸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激烈的耳鸣。头盖里散发着火花。全身的毛孔排出了大量的汗，筋肉中传出骨头崩溃了般的声音。

“尘归尘，土归土！祓除黑暗的火焰啊，将诅咒燃烧殆尽吧！”

瞬间，刻在神人胸前的，被剧烈地点燃了。

“————！”

无声的咆哮。

在中途切断的意识的一角——感觉到右手传来了微弱的痛感。

（——难道……说，艾斯特的精灵刻印……！？）

在视野的边缘，目击到精灵刻印发出光辉的瞬间——

神人的意识中断，堕入到黑暗之中。




第六章　圣剑的记忆
无时无刻，都总有在无底的黑暗中堕落的感觉。

在粘稠的黑暗当中，神人张开了眼。

没有时间的感觉。就连持续下落的时间已经几个小时，还是区区几秒，都无法判断。

在那当中，可以看到一把被黑暗所吞没，挥动着的剑。

那是刻有精灵语的铭言的，美丽的剑。

看到那把剑的时候，全身的细胞一下子觉醒了。

（——艾斯特！）

从直感上确信。

用手拂开重重粘稠的黑暗，靠近了剑。

但是，在就在握住剑柄的瞬间。

剑放出激烈的闪光，弹开了神人伸出去的手。

“什么！？”

指尖传来锐利的疼痛。

这意味着明确的拒绝。

“艾斯特，为什么？”

“——神人，我不可以成为你的剑”

“艾斯特，到底怎么了！？”

“——我回想起来了。绝对不可饶恕的，我的罪”

“罪？”

那是与这把闪耀着美丽光辉的白银之剑，看上去完全不沾边的词语。

“我，不想重滔覆辙。所以——”

“……什……么……？”

庞大的记忆的奔流传来。

（……这是，艾斯特的记忆吗！？）

◇

那是在遥远的过去。

大陆还被划分为若干小国，经常发生战乱的时代。

传说的圣剑与一名少女的故事。

阿蕾西亚o依朵莉丝——那名少女，在边境的无名小村庄中出生、成长。

有着值得夸耀的眩目金发，相貌颇为可爱的牧羊女。

她本应该普通地生活，普通地恋爱，得到普通的幸福。

那名少女被称之为圣女，是她十四岁时的事。

在山中收集薪柴的她，在古老的祠堂中发现一把剑。

数百年间，都没有人能将其拔起的，圣剑。

在不知道里面封印着强大精灵的情况下，她将手伸向了剑。

那个瞬间，伴随着眩目的光辉，剑的精灵现身了。

“你是谁？”

面对询问的少女，剑精灵答道。

“我是你的剑。我的全部将献给作为契约者的你”

少女并不知道，为什么传说的剑精灵会选择平凡的牧羊女作为契约者。可是，少女天真地接受了那份契约。

少女仅仅是，觉得寂寞了。

剑精灵没有任何感情，只服从作为契约者的少女。

她并不是普通的精灵，似乎是为了过去所发生的战争而创造出来的精灵兵器。

所以感情是不需要的，她冷冷地说明。

不过，作为普通的牧羊女生活着的少女，不明白那么难懂的事。

那些事怎样都好——

对少女来说，这是第一次得到女性的朋友，只需要高兴就可以了。

“你的名字是？”

“我的真名以人类的语言无法发声，用精灵语来说是”（注：虽然有边界线、终结者等意思不过很明显TerminusoEst这单词其实是抄自某本科幻小说的）

“TerminusoEst……太长了，所以就艾斯特吧”

“并不是艾斯特。TerminusoEst”

“不行哦，这样不是很难打招呼么。你的名字就叫艾斯特”

少女嘻嘻地微笑了，不停地摸着艾斯特的头。

“请别这样，主人”

艾斯特无表情地抗议了。

那是，救世的圣女与传说的圣剑的相遇。

无名的牧羊女，与传说的圣剑交换契约一事，传遍了国内。

民众将少女奉为了救世主。没有精灵使血统的少女，与传说的精灵契约这一事实——作为少女被当成圣女的理由，已经相当充分了。

在精灵使极度稀少的时代，人们都饱受野生精灵所带来的苦痛。

少女使用着强大剑精灵的力量，将各地的精灵镇压，或者说是讨伐。

人们都称赞着她，把少女称之为。

即使辛酸，即使痛苦，少女都以自己的笑容激励着人们。

不时，也有遭到妒忌，受到怨恨的时候。与此同时，以荣誉为目的而接近她的人也日渐增多。

即使如此，少女依然手持圣剑，持续奋战。

“主人，为什么你要为他们而战呢？”

某个时刻，剑精灵这样向她询问。

战斗的理由——对于身为精灵兵器的她来说，这是第一次生出的疑问。

“只有我才做得到嘛。所以要战斗”

“我不明白，但是，我是主人的剑，会遵循主人的命令”

“不要说那么悲伤的事，艾斯特。你是我仅仅一人的朋友啊”

“……朋友？”

“好了，该吃饭了。今天也烤了很美味的面包呢”

“说了多少次，人类的进食对我来说是不必要的”

“……一个人吃的话不是很寂寞么。一起来吃吧，呐？”

“……那是主人的命令的话”

剑精灵面无表情地点头。

可是，那张脸上可以看到困惑的表情。

那是微弱的，感情的片鳞。

针对拥有圣剑的少女的评论，终于在大陆中传播。

那时候，大陆正受到史上最恶的魔王的威胁。

虽然以大国为首多次编组了对魔王的讨伐军，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在由魔王麾下的精灵所指挥的军团面前，各国的军队不知被击败了多少次。

于是，人们把希望寄托在一名少女身上。

在年仅十四岁，尚未知晓恋爱之味的少女身上。

“艾斯特，我要战斗。为了世上饱受痛苦的人们”

“是。我是你的剑——一切如你所望”

然后，少女投身到血涂大地的战斗当中。

被后世被称为的剑精灵，见证着这一切。

决不能，从在那前方等待着的悲剧中，移开视线——

“——君、神人君！”

“唔……”

张开眼睛，映在神人眼里的是菲亚娜担心的表情。

“神人君，没问题吧？”

“我，失去意识了么……”

“嗯，只有几分钟”

“是吗……”

感觉上已经失去意识几个小时了，但那似乎是错觉。

在神人身旁，蕾夏气息荒乱地喘着气。

“神人大人的，破坏成功了”

“……真的？”

把手贴在敞开的胸前，烙印的痕迹确实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的，不过……”

蕾夏垂下视线低语着。

“神人大人的契约精灵，恐怕还没……”

“……”

神人把目光落在右手的精灵刻印上。

刚才还闪着光的精灵刻印，现在没有任何反应。

“艾斯特……”

“神人大人，在失去意识的期间，没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吗……”

神人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随即，猛地回想起来。

“……这么说来，看到艾斯特的记忆了”

沉没在没有一丝光明的黑暗中的剑。

抓住艾斯特时，她确实拒绝了神人。

那个时候，看到了她的记忆。

但是，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拒绝神人，现在还不清楚。

“绝对无法被饶恕的罪……吗”

……就是那个罪，将艾斯特束缚在黑暗当中吗。

“呜……”

这时。突然，蕾夏的身体倒在了床上。

“没事吧！？”

神人马上抱起了她。

那因为疲劳而脱力的纤细身体就这样倚着神人。

“要到寝室去吗？”

“是、是的。似乎相当疲惫了……”

“仪式魔术消耗了不少体力呢。而且昨天才刚刚接受了精灵王的托宣”

“抱歉……都怪我……”

“不是的，我本来就是体弱的类型哦”

神人把慌忙摇头的蕾夏，放到床铺上。

“差不多是时候了呢。精灵姬的侧仕快来了”

“啊啊，我知道了”

神人点头回应，再度朝蕾夏低下了头。

“蕾夏，谢谢你了。这份恩情绝不会忘记”

“不，那种……”

“还会再见的。下次会作为的优胜者呢”

横躺着的蕾夏与菲亚娜紧紧地握手。

“是的。公开场合虽不能为特定国家的代表应援，不过我个人，会为前辈的队伍加油的”

从学院运抵克蕾尔房间的，是关于敌对队伍的最新资料。

“总之，有必要建立一个排除神人以外的战略呢……”

在无人的房间中，克蕾尔独自在那些资料前考虑战术。

“攻击手只有艾丽丝一个有点不妙呢。需要我前移兼任攻击手吗……”

在那之前，一直都以拥有压倒性实力的神人单独突前，其他四人担任支援的模式来组成队形。但是，在神人不能召唤出艾斯特的情况下，不可能再采用相同的战斗方式。

考虑至此，队形上只能让担任中卫兼指挥的克蕾尔转为前卫，与艾丽丝两人共同构筑战线。虽说这样突破力远远不如神人的一点攻击型，不过本来火属性和风属性的连携相性就很好，可以发出变幻多端的攻击。

“可是，这样后卫的菲亚娜就有点不安全呢”

并没有在学院里接受战斗训练的菲亚娜，其任务就是在后方进行支援演舞，增大契约精灵的力量。一直以来，都是由中卫的克蕾尔负责菲亚娜的护卫，可一旦克蕾尔压至前线的话，自然就没有余裕了。这么一来，要让担任狙击手兼支援炮台的莉丝蕾特单独保护她吗。

“……再作考虑吧”

克蕾尔把记录的纸张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啵……丢下床的纸张，被斯卡雷特燃成灰烬。

“无论怎样都不顺利呢”

无论哪个阵形都有长有短。找不到最好的答案。

“……只有这，不得不依赖神人和艾斯特呢”

克蕾尔叹了一口气，取来一份由学院提供的资料。

不能只考虑队伍的战术。毕竟是持续几天的战斗，不去分析对手的情报，找出弱点的话可不行。

（当然，最需要警戒的对手是——）

克蕾尔揭开资料的最上一页。

阿尔法斯教国代表队。

那个最强的剑舞姬所属的，的资料。

但是，那几乎完全是张白纸。就连所属成员的姓名都不清楚。

唯一可以把握其真正战力的，只有昨晚袭击克蕾尔她们的军用精灵使的少女，缪亚o阿莲斯塔尔。假设那个等级的精灵使还有三人的话，老实说，很难找到胜算。

“总而言之，这个先保留”

把那份资料放在一边，目光转向其他资料。

参加精灵剑舞祭的队伍总共二十四队。虽然原则上每个国家只有一个名额，不过像奥尔德西亚帝国那样拥有众多优秀精灵使的大国，可以拥有复数的队伍。

东方的库伊纳帝国和罗贝尔卡群岛国有两个名额。拥有三个名额的除了奥尔德西亚帝国还有神圣路基亚王国。

其中不得不警戒的队伍，有库伊纳帝国的，神圣路基亚帝国的，坐拥本次大会最年少的天才精灵使米拉o帕瑟特、罗莎贝尔公国的。

然后——

“——首位是，多拉贡尼亚龙公国的”

多拉贡尼亚是过去曾多次获得优胜的强国。

而且，利奥诺拉o兰开斯特的实力，克蕾尔自己也在旁亲眼目睹。

将袭击飞行艇的军用精灵消灭的、龙精灵的压倒性火力。

在学院提供的资料里，她的实力与等级AAA相当。

克蕾尔在学院中的评级是AA。艾丽丝也同样是AA，而莉丝蕾特是A。菲亚娜的等级则只有D。不过，本来菲亚娜的成绩就只是不公正入学时的记录。顺便一提，仅仅一人就将的四人压制住的薇尔莎莉亚o伊瓦，等级是AAA。

无论如何，这个评级只是学院的讲师根据综合情况作出的判断，并不能直接反映出作为精灵使的强大。比如说，莉丝蕾特的评级虽然要比克蕾尔低一级，但在平时争拗的战绩上还是五五开的。

“……姑且，还是进行妥当的评价吧”

利奥诺拉o兰开斯特是优秀的精灵使。这点毋庸置疑。

不过，在汇聚各国最为优秀的精灵使的上，迄今为止，在印象中确实仍不算是特别突出的存在。

可是，在关于利奥诺拉的资料里，记载着值得注意的事项。

那是，与她那因为特殊血统而得来的奇异能力——相关的记述。

在得以发挥那份能力的场合里利奥诺拉的评级，让克蕾尔睁大了眼。

“——等级S”

历史上，能获得这个称号的精灵使，屈指可数。近年来，只有年轻时的格蕾瓦斯o谢尔玛伊斯拥有等级SS的评价，但也是例外中的例外。

利奥诺拉在公开场合展现其异能的，似乎是十四岁的时候。在龙皇骑士团的入团试验中觉醒的她，在区区数分钟内就将其他的候补生全灭。

根据这份资料，看来并非是能动性的异能，而是近乎于暴走状态了——

“可以的话不希望与其对战呢”

克蕾尔深深地叹息，把阅读中的资料放到桌子上。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已经换回制服的神人回来了。

“神人……喂，等下，脚步晃来晃去的！”

克蕾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忙跑了过去。

“……解咒的仪式，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消耗体力”

神人保持穿着制服的姿态，倒在房间的床上。

“呢？”

“啊啊，全靠菲亚娜介绍的姬巫女，平安地破坏了”

神人露出胸前的伤痕——

“呜哇！”

“干嘛发出那么可爱的声音呐……”

“你、你怎么突然就脱了衣服啊！”

克蕾尔脸色通红地抱怨道。

略略瞄了下久经锻炼的腹肌……不知为何，心跳加快了。

“可是，艾斯特还——”

神人低垂着脸，左右摇了摇头。

“是吗……”

看着神人失落的样子，克蕾尔也心痛起来。

神人是强大的。那还是，同年代的学院生们远远不及的强大。

所以，不时会让人忘记。

他也和自己一样，是容易受伤的十六岁的少年。

克蕾尔砰地跳上床铺的一角，轻轻地靠近神人身边。

“没问题的，艾斯特肯定会回来的”

“克蕾尔……”

神人抬起头。

“……你啊，裤裤露出来了”

“……呃？呜啊啊、笨、笨蛋！变态！”

在响起舞会音乐的城堡的庭院里——

真红的假面少女伫立着。

“终于开始了呢，莲o阿修贝尔”

“啊啊”

背后，黑翼的天使舞落。

有着暗色的头发与黄昏色瞳孔的少女，暗精灵蕾斯蒂亚。

“看来神人熬过了你的试炼呢”

“那个剑精灵能抑制暗之力一事确实出乎意料。但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暂时性的应付方式。一度开启的，不会再恢复原状了”

莲o阿修贝尔冷酷地吐出这番话。

“他真的被暗所吞噬的话，不会对你的计划造成障碍吗？”

“如果那个男的只是这种程度的器，是不可能成为王牌的”

“准o备o好o成o为o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