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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泪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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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豪门,您别为难二爷!如果,如果老爷您成全,小女子只想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侍候在二爷身边。求您别听二爷胡言,小女子真的别无非份之想!”
“你不要假正经装无辜了,如果你在鹏儿面前也是这样说,他如何不肯罢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将他哄得服服贴贴,老夫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曲展风沉声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手里抱的可是鹏儿的骨肉?可是我曲家血脉?”
云英咬紧牙关垂下了头。“说啊。”曲文鹏用手碰她:“告诉爹,这是我们的女儿!你一定要和我成亲!快说呀!”
“住口!”曲展风冷笑:“我是问她!我要她发誓,用这个刚刚出世的婴儿来发誓她讲的是真话!”
“我发誓!”曲文鹏说:“我们讲的都是真话!否则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逆子给我住口!”曲展风雷霆大怒。
云英泪眼婆娑,低泣不语。
“云英姑娘,我一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你可以走了!”
云英站起来,泪水成串。
“英姐你别走!”曲文鹏跪着爬到父亲脚边抱住他的双腿哀求:“爹,我求求你你别赶英姐走!我今后绝对不会沾染其他女人让您生气!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老实本份不再让您操心!爹,您千万别赶英姐走!千万别赶她走!”
“混帐!”曲展风一脚蹬开他,咬牙切齿道:“你明明知道她抱的就是别人的野种,你怎么就吃了称砣铁了心,如此地死心塌地!”
“爹,那不是野种,那是我心爱的女儿!从我知道有她的存在,我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急于盼她出世,急不可待想要给她父爱!我甚至一早就替她想好名字!我就是要她跟我来姓!我不要别人看不起她——她是我曲文鹏的女儿!”
曲展风怒道:“十七,你听听,你听听你儿子在说什么!”
十七姨无话可说的别过头去。
只是云英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嫁进曲家,没料到自己的委婉哀求也只会带给曲文鹏无尽的难堪和羞辱,于是她慢慢转身,想悄悄地一走了之。
“英姐你站住!”曲文鹏咬牙说:“爹,如果您不同意,孩儿我就进宫面圣,求得皇上指婚!到时,可由不得你来作主!”
“不知死活的畜牲!”曲展风举鞭怒吼:“你别想拿皇上压我!除非你求得皇上降旨,将我曲展风五马分尸!我在生一天,就不容许这个妓女进门!想去见皇上,还得看你今天有没有命爬出这个门槛!”曲展风疯狂地不择方向地挥舞皮鞭,说话之间,曲文鹏脸上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了。
“老爷,你别打你别打了!”二姨娘心善,早已哭出声来。
“你们谁都别拦!”曲文鹏咬紧牙关说:“爹,除非你今天把我打死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您喜欢打,您就打吧!我一定要娶英姐!”
“今天谁也不许求情!”曲展风厉声喝道:“我要看看他混世魔王是不是真的铜皮铁骨!就算今天把你活活打死,我也不会由着你为所欲为!”
曲文鹏握紧拳头不再出声,所有人都看着曲展风将近疯狂的举止。十七姨泣不成声地终于跪下来,家里丫头下人跟着跪成一片。云英抱在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她猛地回过头“扑通”一声跪下来:“曲老爷,我章云英这辈子如果再踏进曲家半步,青天在上,让我不得好死!求求你别打了,您别再打了!”
“云英姑娘,”二姨太拉起她:“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曲家。我们沈家在东北也算大户,可我嫁到曲家为妾,也常自惭身世卑微。何况是你呢?既使让你嫁进曲家,你又如何在世人和十七姨面前抬头做人呢?曲家是名门望族家世清白,鹏儿将来就是不娶皇亲贵族,也一定是名门千金啊!你别想啦,孩子。”
云英点点头,含泪一步一回头的离去。曲文鹏看着她凄哀的眼神,心里忧愤交加,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窗外一片银白,室内温暖如春,沾血的内衣已被换掉。外面鞭炮冲天,人们喜气洋洋地吃着团圆年饭,他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全身是火辣辣地痛。
十七姨坐在他的床边抽泣着。
“十七姨!”他虚弱的叫。
“鹏儿;你终于醒了!”十七姨收起眼泪骂:“你这逆子脾气这么倔,叫我这做娘的说你什么好呢?”
“爹呢?我爹呢?”
“你爹气得病倒了,一天一夜水米不进,无论是坐是卧都睁大眼睛泪流满面。这些年;我从未见他哭过,从未见过他这样伤心。别人家里欢天喜地过新年;我们家里死气沉沉守着除夕。连下人都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惊动你爹。鹏儿,你还想将这个家弄成什么样子?你不肯罢休,不会是存心跟你爹唱反调,才一定要娶云英姑娘吧?”
“鹏儿虽然胡闹,却也知道礼义廉耻孝为先,怎么会存心气爹?为英姐这事,鹏儿已经苦苦哀求三年。他还是不由分说不讲半点道理,鹏儿每次见他生气,几乎就想妥协,”曲文鹏叹气说:“其实这些年我和英姐同处一室,却能守之以礼并不像外面传闻。她温柔,善良,她的每一句温言软语或是一个柔和的眼神,都可以安抚我焦虑暴躁的情绪,我就是这样依赖她!这些年不是她劝着我,我都不知自己会闯出什么弥天大祸。我要跟她成亲,是因为每个男人都会对她的美貌生出非份之想,因为她生的这个孩子没爹!我不想别人看她的笑话骂她淫贱,我一定要尽我所能保护她!十七姨,英姐是因为我才被小日本玷污,她怕我去闯祸怕我斗不过日本人斗不过老佛爷,为了爹和您为了我们曲家着想甚至不敢告诉我让我去替她报仇出气!这些年她跟着我只是知道处处为我着想,常常是忍气吞声并没有狐假虎威,这样善良的女人,鹏儿要几世积福才能修到!你们开口就是嫌弃她的出身不好,如果她出生富贵能保护自己,还能委屈自己放下尊严来求你们给她一席容身之地吗?”
“你似乎因为对她的知遇之恩有以身相许之嫌哪?”十七姨笑了起来。
“鹏儿承认还小,的确不懂男女之间情情爱爱,但鹏儿没理由看着她在烟花之地随波逐流任由她去自生自灭!一个真心关怀鹏儿爱着鹏儿的女人,鹏儿若是放弃,只怕懂事之后,却要后悔一生啊!”
“娘知道你目空一切眼高于顶,能真心看上一个女人,眼光绝不会错。”十七姨长叹道:“但是你也要为她着想,以她这样的身份嫁进曲家,将来难免有官场应酬,别人异样的眼光她怎能忍受?那些官太太商太太一人一口唾沫,都将淹得她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
“英姐不喜欢应酬,我才不稀罕带她去见些什么无聊的人。”曲文鹏露齿一笑:“十七姨,你这样说,是答应鹏儿了吗?”
“爷!”王朝敲门进来,端碗药汤站在门口:“你好点没有?”
“好多了,过来端给我喝。”曲文鹏喉枯舌焦,伸手接碗。
王朝缩一下手,站着不动。
“怎么啦,过来呀。”曲文鹏几乎是抢过药碗,一口气喝完后浑身舒坦,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减轻许多:“朝哥;我饿死了,快去再端一碗来。”
“这是跌打损伤药呢,”王朝难看地笑:“你以为是人参补品?”
“药能煮出这么好味道来?看来是我太饿了。”
“这药是姚信在方家老字号铺抓的,不但活血止痛,亦可强身健体。”王朝低下头去:“药方阿信给了小柱子。你每天早晚得喝。千万别忘了。”
“阿信也来过吗?”
“他担心得不得了,又没时间守在这里。”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曲文鹏笑了笑:“明天就大年初一了,烟馆可以关上三五天,赌场你和阿信轮流看着。天寒地冻的,码头上兄弟能抽出来的全部放假。另外支取八千两银,额外补贴当班弟兄。另外一些小事,不必告诉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二爷。你放心养伤,遇到困难,我会再来找你。”王朝垂手而立。
“你怎么啦?这样拘束?像根木头一样!”曲文鹏望着他笑说:“我记得上一次挨打,你还将我抱在膝上,替我擦药揉屁股呢!”
“我倒是想帮你擦药,这不你已经长大了吗?”王朝说:“没事我下去了。”
“那好吧,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你娘。陪她老人家吃顿年饭。”曲文鹏叮嘱他说:“告诉阿信,凝香阁不可少人。一定记得告诉英姐。我没事!”
“我知道了。十七姨,奴才告退。”王朝抬头看了曲文鹏一眼,慢慢地退下。
“又不是打他,这样紧张干什么?”曲文鹏奇怪地说。
“那我也不阻你养伤了,这方方面面的大事小事,一刻也少不了你。”十七姨说:“至于你和云英姑娘的事,只要你不带回家来,就在外面安置她另立门户,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曲家会认的。你回去后可得好好安抚她——她一定是伤透心了!可这也是我瞒着你爹,作出的最大让步!”
“那鹏儿就替英姐多谢十七姨!你认了她,相信爹以后也会作出让步的。”曲文鹏咬着嘴唇点点头。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知道,这已经是母亲给他和云英的最大恩赐了。
十七姨见他伤感,便笑问:“哎,你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叫曲韵儿。云韵同音,本来我是打算和英姐成亲之后,再生个儿子就叫曲英儿,加起来就是云英的名字了。”曲文鹏说起女儿,脸上笑开了花:“十七姨,你昨天看见韵儿了吗?那真是长得可爱极了!所有人都说她长得特别像我呢!”
“这还值得高兴哪?”十七姨“扑哧”笑道:“看还把你乐成这样,人家这样说她,只不过是故意揭你疮疤!”
“不!”曲文鹏说:“十七姨,你不觉得吗?其实我和裕真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这目中无人的眼神,总是不甘寂寞,总想出去闯闯祸;还有这倔强的脾气,闯出祸来就算打死也不认输!我一直就有个直觉,裕真就是你大哥和玉格格的遗孤!您觉到吗,韵儿这眉宇之间,像极了你,就算长得像我,又有什么奇怪——”
“你在胡说什么!”十七姨变脸道:“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那个孩子真的是老姜头亲眼所见,被山本吉尤扔进火海!以后不准胡说!”
“那为什么所有出宫太监都死了,唯独老姜头活着回来,就看到那件事?”
“我看是你的心思太过缜密,以致于天马行空胡乱捏造!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叫祥婶端饭进来。”十七姨脸色十分难看。
曲文鹏知道再次掀起她的心头巨痛,也只好惶惶住口。
接下来的日子,曲文鹏只好在床上度过了,背上是新疮盖着旧疤,所幸脸上一鞭并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疤痕。仅仅十来天,曲文鹏便生龙活虎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昔的神采。
曲展风这次却病得不轻,庵庵一息地卧在病榻之上,尽管二姨和十七姨没说什么,可曲文鹏自己看了,内心也非常自责,于是遣走下人,亲自照顾父亲。就是端茶送药的琐碎小事,也是亲力为之。每天半夜起来,三更练功五更练刀,除此之外,更是衣不解带的侍候父亲左右。尽管他伤势早已恢复,可还是离不开祥婶的活血络筋强身健体汤,每天早晚必喝一碗已成习惯。
等到严冬之后春暖花开时节,曲展风病情才稍有好转。原先只是被这逆子所气,如今眼见逆子循规蹈矩百依百顺,日探冷暖夜提尿壶,早已神清气爽,二三个月下来,脸色日渐红润。
姚信几乎每天都来汇报一天的业绩和韵儿的成长情况,每次都讲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曲文鹏也很想回凝香阁去看看女儿,但每次一看到父亲冷硬而不苟言笑的脸,也只好打消此念,继续逆来顺受侍候在他的左右。
直到有一天,姚信在他耳边面色凝重地讲了几句话,曲文鹏听罢怒形于色,来不及跟父亲禀明事情始末,便带着姚信匆忙出门。
“逆子,我就知道他只有这点耐性!”曲展风望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曲文鹏站在乘风烟馆门外,望着进出不断的人流,皱紧了眉头。
“客人似乎比前几天还多,我就奇怪,”姚信说:“朝哥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要我来帮忙,反而把阿申阿正全都支去码头呢?”
曲文鹏哼道:“我就知道,几天不管着你们,都为所欲为了!”
掌柜的连忙放下算盘迎上来,躬身道:“二爷,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朝哥在仓库点货,小人马上叫他出来!”
“不用了!”曲文鹏看看帐本,重重地摔在桌上。掌柜的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曲文鹏掀帘进去,每个房间里都是乌烟瘴气,呛得他眼睛刺痛直想咳嗽。男男女女的烟客横横竖竖地倒在炕头,摇头晃脑地喷云吐雾,就连几个替客人装烟的打杂小厮,也摇摇晃晃如痴如醉地乐在其间。
曲文鹏重重摇头,走进后仓,仓库里满满的码了一屋子的货转不开身。忽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令他陡然间神清气爽精神倍增。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排金闪闪黄灿灿的鸦片膏子,曲文鹏迫不及待地用小指挖出一指甲放入鼻内,深深地吸了口气。
“二爷过来了?”王朝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
曲文鹏在仓库里转了一圈,面色越发凝重。姚信马马虎虎点了一下数量说:“朝哥,是我要二爷回来的。威廉先生说我们的鸦片销量太慢,可我发现生意又在直线上升。所以我就告诉了二爷,怎么我们去年还有这么多存贷吗?”
“哪里会是存货?”王朝说:“这些是我新入库的,不到一个月便会销售干净。以前一天只销一箱,现在一天能销十箱之多。也就是说,生意比往年要好几十倍!还有一些烟贩子也在这里拿货。”
“你给我住口!”曲文鹏怒道:“你知道我对鸦片一向深恶痛绝,去年经营一年,也只是限量销售。吸烟的人稍微戒毒,半月便可恢复健康!而我不在这三个月,你竟然把销量上升十倍之多!你不知道这样会弄出人命?你竟然还允许烟贩子在这里拿货,以转手高价诱骗一些无知市民,你太过份了!”
“二爷!”王朝擦擦冷汗,辩解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不是只为赚钱吗?你查过帐没有,鸦片营利极高,三个月赚到的一百万,我已经全部入了曲家帐房。我并没有中饱私囊!”
“三个月赚一百万?”曲文鹏有些吃惊,长叹道:“想不到林公禁烟五十年后,外国鸦片依然如此猖獗!王朝啊王朝,我们不是在赚钱,我们是在替洋人在我们中国记上又一笔骇人听闻的掠夺帐!你想过吗!”
“二爷……”
“你的这些货源都从哪里来?”
“是日本的山本将军,”王朝结结巴巴说:“他们给我的利润要比英国人高出两倍,而且货源充足……”
“不用说,日本人的鸦片也是你大开方便之门放他入关的!”曲文鹏恼道:“这个烟馆是英国人的,你怎么又同日本人勾勾搭搭呢?我一向不同日本人打交道的,这又怎么跟英国方面去交待?”
“山本将军说,他会跟英国人交待,那又是他们洋人之间的协约了……”
“放肆!”曲文鹏越听越火:“他们洋人之间的契约,无非是想着怎样在中国捞上一把!你怎么能姑息养奸助其不善呢?朝哥,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这些年,我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你!难道,竟然是我错看你了吗?”
“二爷!”王朝愧悔加交,重重地跪倒在地。
“爷!”姚信觉得他语气太重,劝阻道:“朝哥虽然有些小事没同你商量,但是,他也是为咱好呀。”
“他有为我们好吗?他真的有为我们想过吗?”曲文鹏越想越气:“不错,这个天下是我们三兄弟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但是我是主子,你们是奴才!将来这些卖国贼忘国奴的千古骂名,还得我一个人来背呀!你们是这样为我着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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