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迹-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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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他们哥俩的事业都蒸蒸日上的时候，黄国庆却突然遭枪击身亡。这一噩耗，对黄国富打击无疑是太大了。伤痛之余他开始紧锣密鼓地调查黄国庆的死因，他不相信警察能为自己大哥的死做什么有用的事，他只相信自己。他暗下决心要找到那个杀害大哥的凶手，然后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丧兄之痛已经让黄国富失去了理智，他相信自己只要找到那个人，他就有办法让那个人死得很惨并且自己用不着负任何法律责任。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再也没有谁比自己更懂法了。

8月20日凌晨1时左右，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第一百二十二章　震惊辛店｛今日第二更，每日四更｝

　　　122。震惊辛店

城郊大旺村离城很近，村里有许多民房向外出租。菜贩子刘三儿一家就租住在村中杨得茂家私搭的违章平房里。往常因为清晨起得早，他们一家三口天一麻黑就睡了。可是那天晚上他有点拉肚子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后来他听到前窗口有人说话，接着就有人点炮仗“蹦蹦蹦蹦”几声响把他一下炸醒了。

刘三儿生气地骂了儿旬，觉得肚子里一阵咕咕乱叫，便索性披衣下床去屋外的公共厕所。他老婆说：“你拿着手电吧！外面黑。”

他答应了一声，便从枕头底下摸出手电筒，拉开门走出了屋外，开了院门走到院外，刚走了两步，他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他忙打开手电往地下一照，这一照吓得他“哇呀！”　一声，立刻魂飞魄散。只见手电光处有一个面色惨白的人倒在那里。那人大睁着两眼，嘴角往下淌着血，对刘三儿说：“救命……”

刘三儿胆小，觉得脚底下滑溜溜湿糊糊的，他拼命挣脱开那人抓住他裤脚的手，头发根竖着，一边往院里跑，一边亮开嗓门大声喊：“死人啦，快来人呀！”

院里院外的灯很快部亮了，房主杨得茂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吓了一跳，他趴在自家窗口探头出来大声问：“刘三儿，你他妈的嚷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刘三儿几步窜了过来，吓得脸色灰白地说：“哟，杨大叔，你快出门去看看，门口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死人！”

“啊！”杨得茂看刘三儿不像是开玩笑，心里一惊，慌忙跟他二十出头的儿子一起出门向院外走去。

这时候别院的人也都被吵醒了，看到老杨家门口的情形也都吓得够呛，纷纷又躲回到屋子里去了。杨得茂的儿子回头对杨得茂说：“爸，咱先别过去，先报警吧。”

杨得茂二话不说，赶紧进家拿起了电话……

凌晨四点多石霖从现场回到局里向纪东祥局长汇报情况：“城郊大旺村平房门前道旁发现一具男尸。根据现场报告，死者身上的东西都在，钱包、手机、脖子上的金链子等值钱的一东西都在，不像是图财害命。身中四弹，弹弹要命。现场无目击证人，只有租住在明号的外地卖菜民工刘三儿听到了枪响，当时他以为是有人在外面放炮。所幸死者身上有一盒尚未散发完的名片，可以确定死者名叫周新宏，经查为城北派出所辖区内的一个小混混。”

“三起持枪杀人案！连着三起持枪杀人案！这还了得？”公安局长纪东祥神情激动地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刑警队大队长江文军也在，他皱着眉头问石霖：“这起案子与8？13持枪杀人案和8？17案有关系吗？”　‘

石霖说：“目前还不能确定，从死者身上提取的弹头已送局检验科检验，估计结果快出来了。”

正说着，检验科技侦警李桶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怎么样？”一看李桶进来，纪局、江大队和石霖立刻围了上去。

李桶把报告单递给纪局，说：“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与8？17杀人案为同一支五连发猎枪所杀，但与8？13杀人案不同，8？13杀人案中死者身上的子弹是一支六四式手枪所发。”

江文军若有所思地推断说：“看来8？17案与此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极有可能。”石霖肯定地说。

纪局把化验单猛的往桌上一拍，愤怒的说：“这帮歹徒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在三天内持枪连杀两人！影响恶劣！他们的枪是从哪里来的？这几年我们辛店市好几起持枪杀人大案到今天也无法告破，这是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失职呀！无论如何，这个案子，你们一定要给我破出来。江文军、石霖你们做一下准备，今天我到省厅去汇报一下案情，等我回来，你们必需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出来，我就不信我纪东祥制不了这帮歹徒！”

56岁的公安局长纪东祥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市局刑警队。

可是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完，8月20日凌晨2时许，一辆白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来到位于城北世纪广场一家名叫“城市俱乐部”的娱乐场所附近，车停下来，从车里下来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黑衣，脸上戴着大墨镜的男人。

这时城市俱乐部里出来了一个大款模样的中年胖子，怀里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两个人调笑着朝一辆黑色尼桑轿车走过去。白色面包车上下来的两人飞快地朝胖子走去。胖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异常，刚一回头，矮个儿黑衣人已在他身上连发两枪，干娇百媚的没人儿冲蒙面人尖叫了一声，也被一枪击中。高个儿期胖子头部又连击三枪，然后两人迅速跑至白色面包车隐藏处，一溜烟开跑了

这次既没有现场目击者，也没有人听到明显的枪声

正当省厅刑警总队按照刑侦惯例，指导辛店市对黄国庆被杀及几起涉黑杀人案进行大海捞针般的侦破、寻找罪犯、实施正面突破时，辛店市又连接发生了几起性质这么恶劣的连环枪杀案。一时间朝野震惊，人心隍惶。省公安厅厅长卫国华紧急召集各路人员商议对策，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怎么会这样！辛店市的治安怎么如此混乱不堪！”在省厅召集的紧急会议上，厅长卫国华拍案大怒，他瞪着辛店市公安局长纪东祥嚷，“我已经59岁了，难道还要让我这个在公安干线干了近40年的老头子在临退休时接受撤职的处分吗？”。

纪东祥被老上级说得又羞又愧，脸涨得通红，咬着牙一句话也不为自己分辨。在他看来，确实是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好才使得辛店市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么多大事。江文军也坐在会议室里，他也沉着脸一言不发。

“在这样严酷的事实面前你们是怎么想的！”卫国华质问，“我们拿着人民给的工资，却不能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那人家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省厅吴副厅长不忍地看着被厅长当众训得脸红脖子粗的纪东祥，清了一下嗓子，说了句公道话：“其实辛店市的情况一直就不安定，这在老纪调去之前就是那样了，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公安的同志。我们面临种种的困难，而且困难还很大。据我所知许多同志一直是很努力的，今天这个事情我想不会是突发事件，一定是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暗流在行动。”

卫厅长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沉着脸放低了声音说：“我早就知道辛店市黑恶势力比较猖撅，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猖撅到这种地步！一定要彻查。我命令，从今天开始，省厅一切部门为辛店的连环枪杀案开绿灯，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尽早破了这个案子。”卫厅长说到这里，看了纪东祥一眼，缓和了一下口气补充说：“老纪，我刚才说话重了一些，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纪东祥苦笑一下说：“那哪会。”

卫厅长说：“待会儿散会后你和小江留下来，吴副厅长你也稍微留一下，我们一起讨论讨论具体的方案。”　省公安厅会议的结果，大家都把辛店市反黑势力的矛头指向了天地集团。大家一致认为，以往的种种事实表明，天地集团是辛店市最大的黑帮团伙，要想把辛店市的黑恶势力全部清除，首先必需铲除支撑天地集团存在的幕后黑手。而已被枪杀的天地集团的总经理黄国庆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头目而已。在这个风光无限的团体里面，不知道藏污纳苟着多少暗中从事非法活动的犯罪分子。

会后纪东祥局长和江文军大队长留了下来。

卫厅长问：“对这几起案子你们采取了什么行动吗？案子具体是由谁负责的？”

纪东祥说：“已经采取了‘两线出击’的办法。我们已经意识到以前对于辛店市黑恶势力的屡次打击，都有就案论案、避重就轻的现象存在，这一次我们会把这几起案件联系起来考虑，把证据收集得充分一些，不让人再钻我们的空子。几个案子的具体负责人都是石霖同志，这个同志破过许多大案，有丰富的实践经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往昔与现今｛今日第三更，每日四更｝

　　　123。往昔与现今

卫厅长点头赞许说：“好，我支持这么办。你告诉我什么叫‘两线出击’的办法？”

江文军说：“是这样，一个公开办法，一个秘密办法。”

“哦？’’吴副厅长感兴趣地看着江文军。

“公开办法是我们遵照省厅的指示，对我市几起涉黑杀人案实施正面突破，寻找罪犯。”

“秘密办法是什么？”

“秘密办法就是选一名最可靠的侦查员，单枪匹马地打人黑势力的内部，获取重要线索和黑社会的活动规律及内部的组织情况。”

“有可靠人选吗？”卫厅长关心地问。

“有了。”纪东祥局长说，“我们已经派杜一鸣同志做这件事”。

卫厅长点着头说：“好，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再也不能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这个情况，我们必须对我们的同志负责。”

“您放心吧，厅长。”纪东祥局长认真地说。

黄国庆的意外身亡对黄家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尤其是对于老头子黄春光。他自认从小就对这个大儿子所欠甚多，当年他们夫妇到农村下放，就把才刚一岁多的黄国庆寄养在一个亲戚家里，直到孩子九岁多了，他们才得以回到孩子身边，但是那时黄国庆已经跟做父母的人亲不起来了。

二十多年来，黄春光凭着自己的小心翼翼、从不放过工作中哪怕很小的一个机会，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普通的政法干部成为今天堂堂一个大省的检察院副院长，这其中的艰辛和酸苦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黄春光记得自己曾经一心想弥补在大儿子黄国庆身上所欠下的关爱，但是这个孩子不争气，三个孩子中，他从小就喜欢与人争执，好勇斗狠。黄春光和妻子周云一直都迁就他，甚至包庇他纵容他，但这不仅没能使黄国庆改变他对生活的态度，相反，他变得更加有恃无恐起来，那是个特别容易冲动的，让人永远也操不完心的孩子。

17岁那年他第一次被劳教，20岁那年他又因打架致人重伤被判入狱两年，出来后黄春光竭尽所能让他进入省高级法院当了一名普通职工。没想到从此以后他竟像变了一个人。要不是因为高法精简机构使他下了岗，黄春光毫不怀疑儿子在这一行会大有所为的。下岗之后黄国庆又与他往日的一帮朋友结为死党，这很让黄春光担了一阵子的心。

黄春光苦口婆心地劝过儿子，说自己老了，保护不了他多少年了，让他做些正经的事情，他真的希望这个大儿子能够像他的弟弟黄国富一样学业有成。黄国庆似乎真的被父亲打动了，竟然真的与他的朋友董彪和李海峻两人一起，合开了一个公司，取名叫天地贸易有限公司。

可是黄春光根本就不知道，黄国庆所开的公司名为—个合法的公司，实际上他一笔正经生意也不经营。黄国庆祟尚黑社会那一套，他与董彪和李海峻三人靠话开赌场抽赌头、替人讨债、绑架、收取保护费等手段，非法敛到了大量财富。

黄国庆在短短两年之内就敛到大量的财富之后，他没有用那笔钱肆意挥霍，而是做起了正当生意，但偶而也还用不法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他再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要他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那些不顺的事就自动被人摆平了。

这些年黄春光可没少替儿子担惊受怕，因为黄国庆手下的人动不动就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抓。只要他的人一被抓，他暗地里用父亲的影响及金钱买通放人，实在办不到了，就在监狱里将犯人保外就医。对这些黄春光从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心里知道二儿子一定能帮他处理好这些事。。

在黄国庆经营公司的这些年里，黄春光看到了金钱的魁力。他知道儿子用钱在省市各级公检法机构里拉扰了不少人为他办事，所以他的企业才得以如此如日中天，他还知道儿子在黑道上的威望也很高，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黄春光渐渐感受到了大儿子给他带来的好处，儿子出钱让他和老伴出国度假，出钱在沿海好几个大城市给他秘密买了大别墅。在他过55岁生日的时候还专门给他送了一辆美国进口的名牌车，那车虽然他从来都不坐，但他心里知道儿子是疼他的。

但是这一切突然在一夜之间都变了，儿子突然死了，他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一样，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感觉自己的好日子才剧刚开头，可是突然间一切都粉碎了。他感到愤怒、感到莫可名状的悲伤和痛楚，在儿子死后的几天之间，他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晚上7点15分，黄国富回到了父母的家中，哥哥死后的这些天，一家人不由自主地都回到了父母的家里。他径直来到饭厅，看到大家都死气沉沉在坐在饭桌旁，面对满桌的饭菜却无心品尝，只有刚刚四岁的小侄儿乐乐坐在他妈妈旁边，拿筷子使劲地把桌子敲得“叮当”响。“别闹了乐乐！”　黄国庆的遗蠕李莎心烦地训了儿子一句，她是一个模样周正新潮的少妇，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爸、妈、嫂子，我回来了。”黄国富尽力营造着轻松的气氛。

“坐下吃饭吧。”母亲周云说，“就等你一个人了。”大儿子的死也把她折磨得心都要碎了，周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番伤心的折腾，她的脸色更显苍白憔悻了。

黄国富依言坐在弟弟黄国海旁边，黄国海看了他一眼，往旁边让了一让，什么都没有说。

乐乐突然大声叫道：“妈妈，我要坐到叔叔那边去。”

“别闹了乐乐！”李莎哀怨地看了儿子一眼说。

“不嘛，我就要去。”乐乐执意要去，并且开始撇嘴了。

黄国富忙站起来笑道：“嫂子，让小家伙坐到我这里来吧。这几天没去幼儿园可别把他闷坏了。来吧乐乐，坐到叔叔这里来。”说着，他和黄国海一起动手把乐乐挪到自己和国海中间来坐下。

乐乐坐定后大声讨好地说：“叔叔真好。”

这句天真的话和天真的表情把一家人脸上的愁云暂时都驱散了，看着这可爱的孩子，一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没了，心酸的感觉又一下袭上了全家人的心。李莎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吃饭吧。”黄春光说。

“为什么不等爸爸回来一起吃？”乐乐突然大声质问。

黄春光拿筷子的手一下僵立在半空中不动了。

“妈妈不是总是必须等爸爸回来才能吃饭的吗？爷爷不是个好孩子。”

李莎的眼泪夺眶而出

“嫂子！”杭吴天叫。

李莎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对乐乐说：“乐乐不许这么没礼貌。爸爸出差了，今天不回家，所以不必等他了，咱们先吃吧。”

乐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嗲声嗲气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爷爷你吃吧，妈妈说可以吃了。”

一顿饭吃得索然寡味。吃完饭，李莎和周云带乐乐上楼玩去了，屋里留下父子三人。三个人来到客厅里坐下。杭春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