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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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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货公司的人思想禁锢教条死板,加上商业中心转移,内外因素加起来,百货大楼死火就是必然的了。

阮桂婵听得连连点头。方坚又分析说,按这个发展趋势看,国营商业迟早都会搞不下去,早走早着,迟走训(睡)唔着,现在趁后生有精力去搏,乱世出英雄,说不定会搏到发达。

阮桂婵笑着说,发达我不敢奢望,能够揾两餐就可以了。

方坚指了指店內挂满的高档入时的时裝说,我看市里也没几家像你这么有眼光的,你不发达谁发达?

正说着,见几个年青顾客走了进来,踏进店来就直奔昨天才进回来的那几套衣裙。为不妨得阮桂婵做生意,方坚便走回自己的店去。

方坚和阮桂婵自己做老板,欧巷还有一个欧灿辉做大排档老板,收买佬陈满的儿子陈昊天更厉害,当上了电缆厂厂长,有对欧巷这几家情况耳熟能详的街坊邻里便发议论,说风水轮流转,而今轮到欧巷的后生发达。欧巷内头欧宅的欧海亮,当了一家规模很大的合资企业总经理,揸私家车车出车入。巷口的方清,每天都是穿着笔挺的西装上班,在金龙见着的方清,必是打了领带的,一看就是气宇轩昂,励精图治的人。老话说后生可畏,他们碰上好时代、好年境,真是命中注定他们发达。

方清也听到了这些闲扯,有时客气谦让了几句,内心却波澜起伏。他知道自己外面风光,实际危情四伏。金龙现在状况和刚承包时相比,经营差得远了,这三年可以说既成功又失败。说成功是头两年还赚了一大笔,说失败是不能善始善终,后来的经营管理每况愈下,人心散涣,可以说在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眼看三年承包期行将届满,方清忧心忡忡,便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满怀忧虑的还有方清的父亲方树开。他最近专门出了一趟远门,去了佛山的干休所,专门探望老朋友、清源市前副市长罗佑才。糖厂即将进入破产清算,他也和职工一样不用回去上班。说起来还有五、六年才能享受退休,难道这几年就在家躺着过日子?他苦思冥想,到底让他想起了老罗,便专程往佛山跑了一趟。

当年父亲在国民党兵枪下救出老罗,自己在文革中救过老罗,方树开明白,老罗其实是方家的靠山大树。只是没想到这次找老罗却是空手而归,徒增烦恼。

老罗见了方树开,高兴得连手也颠抖起来。他在两年前中风,抢救过来就坐上了轮椅,说话也不利索了,但脑子还好用,思维很清晰。热情招待方树开吃过饭,听方树开说了近况就明白方树开的苦恼,便对方树开说,你当了这么多年国家干部,也明白这几年的政治经济形势,不改革不行啊,但改革就要付出代价,就像我们东纵当年北撤山东,大踏步后退就是为了大踏步前进,我们不是很快打回广东了嘛,用了还不到三年时间呢。

方树开心里苦笑。人老话多,这些离休老家伙提起过去的事话更多,眉飞色舞的,但他脸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表情,因为他明白,这些老人虽然生活起居得到很好的照顾,但探访交谈的人越来越少,晚年孤寂最伤心,这时你就要让他说个痛快。

老罗又说起健康话题。他淳淳叮嘱方树开要注意身体,注意运动,还要注意定期体检。他的体会当然很多,而且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刊。最后的意见,就是建议方树开不要想得太多,趁着这个机会安心退下来,有规律地开展体育活动锻炼身体,艰苦奋斗了几十年,也可以趁着身体还可以,那就外出旅游,看看祖国的锦绣江山,享受人生。

方树开此行的一个目的,是想借老罗的力找门路调离糖厂。他知道厂的头头们也正在各方活动,赶在正式破产前脱离糖厂这个苦海。但他失望了,老罗虽已离休,这些政策也知道得很清楚,干部从破产企业调走几乎是凤毛麟角的现象——干部可以调动,工人怎么办?工人不造反才怪呢,上级领导才不会那么傻,做广东人称为捉虫入屎忽(屁股)的蠢事。

这个时候方树开就感到后悔,后悔老罗离休前想安排他进政府机关工作,他竟然谢绝了。那时他以为可以担任糖厂党支部书记,正做着当书记后撵走厂长而兼之的美梦,那梦后来破碎得很彻底,从此在工会主席的位置上再没动过窝。那时进了政府机关就好了,就算不提升,到后面还是衣食无忧的,不像现在在家干等糖厂处理的消息,心慌恐惶。

方树开回到家里,想起老罗的话,明白大势所趋,形势所逼,国营老企业负担重,不适应市场竞争,头头们担心头上的乌纱帽比担心经营管理还要多,不是贪污受贿挥霍公款,就是谨小慎微怕负责任错失商机,总之老的体制注定了老企业的颓败、消亡。

不过就算破产了,政府会对干部、职工妥善安置,拿一笔遣散补偿金,能找份工重新工作更好,找不到就熬七、八年敖到退休年龄,两个儿子都混得像个样子,日子也不会很难过。现在是在厂里混一天算一天,方树开恼火烦闷的,却是那个包养的二奶惹出的麻烦。

方树开包的二奶姜芸,虽然其貌不扬,却是有心计的人。钓到方树开这条“水鱼”(冤大头注),虽然不是什么有钱有权的人,但每月包了房租、水电开支,又另付一千元给她作“生活费”,有时撒撒娇让他买点衣服鞋子礼物,一年下来,方树开在姜芸身上花了近两万块钱。姜芸是吃这一行饭的,一个月赚两万块还差不多,一千来块算什么?所以背着方树开,她仍然出去坐台勾搭男人。开始还偷偷摸摸,后来就半公开了,不过在方树开面前自然不说实话,只说光坐台不陪客人上床的。

方树开明知她说假话,开头还觉窝火,姜芸就使小性子,拿方树开给钱太少挤兑他,又放出妩媚手段,方树开想到自己确是不能满足姜芸的金钱欲求,又舍不得姜芸的妖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就警告姜芸,不许她带野男人到出租屋。

有一晚跟头头们去吃饭,酒家老板给他们每人送了一盒月饼、一条香烟,因为和方树开是沙坊山区老乡,又拉着方树开悄悄说话,求方树开在厂长跟前帮忙说说好话,把糖厂头头在这间酒店用餐签下的一万多块钱结算兑现。

方树开满口答应,心里却想你这乡下佬拜错了门神,花上一千二千专门拜厂长,这钱可能会快点兑付出来。不过平白捞了一盒月饼和香烟,心里就想着把月饼留给姜芸,吃完饭才八点来钟,方树开拿着月饼和香烟直奔姜芸的处住。

不料用钥匙开不了铁门,门在里头锁死了。方树开用力打门,隔了好久,姜芸才来拉开木门,却隔着防盗铁门对他说,屋里有人,要他半个小时后再来。方树开恼了;才骂了一句;姜芸满脸惊惶之色;低声说是她的老家来人了;求方树开不要吵闹;最好第二天才见面,说着就关上屋门。

方树开无奈,悻悻离去,拿着香烟月饼回家。走了一半想想不妥,又走回头,在姜芸住处附近候了一会,见姜芸住的那幢楼常有人进出,却不能判定哪一个是从四楼姜芸屋里走出来的。怔怔的站了一会,还是打道回府,心里却积了一肚子火。

第二天一上班,方树开CALL姜芸,姜芸倒是很快复了电话,约他中午到她的处住。方树开却等不到中午,锁上办公室的门就离开工厂。

现在厂里处于停产状态,工人都放假回家,干部们还都上班,也不过是喝茶聊天看报纸,头头们也不常回来的。因为瘦死的骆骆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厂里变卖一些汽车、设备,又可以顶一阵子,所以办公室的人不但有工资领,有时还可以偷偷分一些钱,至于头头们私下拿了多少,也没哪个干部敢乱说话──头头一生气把你放下车间实际是下岗,你就只能干瞪眼,看着自己的钱包干瘪下去。

方树开到了姜芸那里,原是想兴师问罪的,给姜芸花言巧语,又紧贴身子放出狐妖手段,

情不自禁拥着上床放了一股邪火,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却又给姜芸开口要钱引得烦燥起来。

姜芸说,昨晚来玩的那个姐妹的妈妈,说过几天回河南,姜芸想托她带两盒月饼、带一点钱回去。

方树开沉下脸来。他身上就带着早两天弄到的三千块钱,那是厂长把一笔钱作福利金划到工会账号,让他找个名堂做了手脚处理和头头们私分到手的。但他不想再给姜芸了,眼看着厂里混的好日子就快到了头,这钱是越来越不好弄了,已经把两万多块私房钱花在姜芸身上,眼看是个无底洞,方树开便不想再多掏腰包。

姜芸也沉下脸来。她早知道方树开不是个阔主儿,能搂一点就多搂一点,见这次上床也不奏效,便使开了小性子,转过脸不答理方树开。

方树开自觉无趣,只答应买月饼归他负责,对钱的事就闭口不提。他到方坚店里拿了两盒港产月饼,又挑了一大堆花花绿绿包装的糖果饼干,拿回去给了姜芸。见姜芸仍是洋洋不睬,方树开也生气了,放下东西一甩门就离开。

方坚的店铺生意红火,人们都知道这间先锋商場商品档次高,特意来挑选月饼购买的络绎不绝,人多挤得转不过身来,方坚忙得额上见汗,连嗓子也嘶哑了,连阮桂婵这时也在方坚店里帮忙收款,。见父亲说要送礼拿月饼,自是让父亲随意挑选、随意拿走。

姜芸自始对方树开便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体贴,方树开一生气,那个月就没有支付“生活费”,却又想着在她身上花了两万多块钱,心有不甘,便时时上去找姜芸打一炮。姜芸却是当他老公一般,要上床就上床,完了就开口讨要“生活费”,方树开便借口工厂不景气、还没发工资搪塞过去。

这一晚吃过晚饭,方树开到北江边散步走了一阵,碰见熟人聊了一阵,见天完全黑下来,便去姜芸处。他有锁匙,开了门便进屋,见客厅地上到处扔着衣服、乳罩、牛仔裤、三角裤,正诧异间,听得睡房里传出姜芸嘻笑声,接着便听得房里牛喘娇吁淫声不断。方树开脸色一变,快步走向敞开着门的睡房,见一个男人正赤条条的爬在姜芸身上,白白的屁股一耸一耸的正在用力纵送,给压在身下的姜芸眼里尽是媚笑,嘴里依依啊啊的淫声浪叫不断。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方树开大步跨进睡房,正想掀翻那个男人,那男人已自惊觉,直起身来,嘴里就喝道:滚!

方树开看那男人是个二十左右的年青人,满脸凶恶,姜芸忱边还放着一把带套的匕首,那男人吐出的字音是普通话,不禁吃了一惊,正犹疑间,那青年已伸手去拿匕首,吓得他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就逃了出去。

方树开心情奇坏心灰意冷,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姜芸。眼看到了月头,方树开也不去送钱缴纳房租,心想和姜芸一刀两断算了。不料有一个说普通话的人,直接打电话到厂里找他,要他赔六万块钱的“青春补偿费”给姜芸,还声言若不答允,就吵到厂里、家里,不但要让他身败名裂,还要打断他的两条狗腿。

方树开又惊又怒又怕,CALL姜芸却仍是那男人复机,口气蛮横恶煞,六万块钱一分也不能减,还订下三天期限,说方树开再不送钱就要付诸行动了。

那几天方树开如热窝上的蚂蚁,焦灼旁惶思虑万千,又是后悔又是着急,连白头发也冒出了十几根。他的私房钱还有一万五千多块,不要说没办法筹够六万,就是筹够了六万送去,难保他们以后不再故伎重演敲诈勒索。方树开无计可施,横下一条心,竟是拿了半边报纸包了三千五百元钱,便直接去了姜芸的住处。

那天方树开捱了一记耳光,答允了待下个月发工资再送一千元来,才算了结了这风流孶债,捂着热辣辣的脸腮离开的。想是那伙人看实在搾不出了,方树开又口气强硬,声言如再逼他,他也就顾不得了,迫得报警那就鱼死网破,大家一齐死,那伙人这才放过他。

方树开心里又气又恨。姜芸的几个老乡看似是亡命之徒,手玩匕首,孔武有力,那一记耳光打下来真的是疼痛不已。姜芸也在场的,却板着脸呆坐一旁,半句话也没有说。这婊子全没了以往的柔情蜜意,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这一年来方树开全心全意爱恋着她,再没招惹沾过別的女人,多年积攒的私房钱大半都花在她身上,这婊子竟是半点情义也不讲!真应了古人说话,婊子无情啊!



方树开在污烂女人身上吃了亏,现在又没有了公费**的特权,于是收起野马心猿,在家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在家时间多了,倒是留意了两个仔。方坚的门店经营势头很好,大仔方清承包的金龙酒家却不妙,想起方清承包金龙酒家眼看着就到承包期满,他关心儿子,便找着机会问了问。

方清平日和父亲甚少说公事,见父亲关心问起,便把大体情况说了。因为市饮服公司企业改革第一步效果非常明显,公司从严重亏损变为略有盈余,市财委对饮服公司第一轮改革的经验很重视,年近六旬的温主任亲自带着工作组到饮服公司蹲点,指导公司搞出新一轮承包方案。

方树开也是当干部的,知道市体改委最近发了一个文件,要求各条战线加快企业改革的步子,这份纲领性的指导文件,规划了体制改革的方针和多种草案,没有搞一刀切,要求各企业按实际出发,选择和制订适合企业实际的深化改革方案。儿子最近老是愁眉苦脸,不用说,必是为承包的事耽心。

原来方清承包了金龙酒家,这三年大约也赚了二十多万,眼看金龙酒家三年承包期行将届满,他便未雨筹谬,不但常约公司徐经理到酒家听取“汇报工作”,好酒好菜招待,而且隔三差两就到徐经理家里闲坐陪聊。自然,到徐经理家是不会空着手去的,不是提着时鲜水果,就是香烟或是靓茶叶。徐经理是来者不拒,心照不宣。

从徐经理口中,方清大体上摸清了新一轮承包方案的内容,其中有两项大的变动很引人注目,一是承包部门的职工,不管承包者留任与否,公司一律发150元的生活补贴,并且全额负担职工的社会养老金缴费;承包者可自行招聘员工、自定薪金报酬。也就是说,承包者和原职工实行双向造择、自由流动。另一项便是将金龙酒家和旅业合併招租,即是说,澳门人梁仕彬向方清所进的妙计,公司方面也考虑到了;租赁费则估计要四、五十万元/年,一定五年,抵押金起码要12万元。

方清不禁头疼起来。金龙大楼如果二楼改作餐厅,拆建、装修起码要五、六十万元,方清如何负担得起?而最令方清担忧的是,新方案将实行向社会公开招租,价高者得。

方清急忙去找彭其康。整天笑口常开的彭其康还是那样和蔼可亲,不过说起金龙的事,彭其康明确表示对继续搞金龙没有兴趣,还劝方清不要再搞金龙酒家,因为酒家门前那条金龙,已经两塑两毁,若把酒家搬上二楼,那条金龙就力不从心。风水讲究七字,金龙再塑已满七年,灵气已经不足,谁去做,我看凶多吉少,还是避之则吉。

方清一听就泄了气。风水这东西方清不怎么信,风水佬是骗徒居多──中山公园门前和公园围墙外一带,天天有好几个占卜算命的摆摊揾食,若真有这么灵验,这些人也不用日晒雨淋,蹲在路边等客上钓。

但彭其康不伸援手,方清凭一己之力,想来想去也支撑不起来,方清心里便对彭其康心生怨恨。彭其康这几年通过方清结识了不少局级人士,有两次还是要方清摸清对方住处,让方清从金龙拿了好烟好酒陪着上门拜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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