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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黑路-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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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义拿着暂住证敲着桌面说:“你用的刀呢?”张永弟嘴唇左右蠕动后,便说:“我不是跟你说掉了……”莫义一拍桌子说:“你还不老实交待?”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张永弟脑里闪过了流传堪广歌谣:“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还好自己这只是小事,再见对方胸有成竹之样,便坦白交待了。
莫义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永弟说:“当时见到刀都是血,心比较慌,没想到自己当时是自卫,不用负责的,所以……”莫义盯着说:“哼哼,不是这样吧?”敲山震虎,张永弟连忙说:“哪里不是这样?”莫义说:“打电话叫那人把刀送过来?”张永弟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但他知道我的住处,要我去拿才行,不过,我当时交待他说一定要把刀给扔了,不知道他扔了没有?”莫义眯着眼说:“你真够聪明的。”又推着罗旺兴说:“好了,你去查查。”罗旺兴点头起身。
张永弟说:“警官,口供录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莫义说:“走?我们还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是自卫,另外,刀呢,私自拉客的罪呢?这些都没算呢?”张永弟叹气摇头说:“能不能倒杯水给我,口干得很?对了,私自拉客要罚多少钱呀?”莫义倒了水递上说:“不多,两千。”张永弟心想:“两千,可以买三辆二手的拉,难怪院子停了五六十辆车,都没人来领?”喝水后又说:“我能不能抽烟呀?”莫义点点头,自己点上一支说:“车子有没有发票,有没有牌?”张永弟吐着烟摇头说:“没有,那是跟人家打麻将,别人拿来抵的,是应该要他们赔?”莫义说:“无牌无证的黑车,还想让人家赔?”
这时,两个治安员带着两个人进来,张永弟一看,“游街示众!”这字眼一闪而过,两个人都在四十来岁年纪,像是建筑工地上民工的样,一高一矮,都鼻青脸肿,垂头佝背,衣褛裂条,让人剔了个赖痢头,像是几跎的小黑屎拉在头上,短小的碎发杂着血渍布满了头颈,胸前挂着厚皮纸牌,上面上下两行黑字写着:“我是小偷,我该死,死,死……”双手被牵着一条长绳,像是牵着两头黄牛。
张永弟只记得小时候农场保安曾捉住一个小偷,把他捆绑在菜市场的电线杠上,脖子上就挂着“我是小偷”的牌子,当街示众一天,可十多年没听闻再有此事发生了,捉到人都是直接往派出所里按,没想到今天在这能再次回顾。
一名治安员拍着两个人的脑袋,指着地下说:“蹲下。”两个人照做后,他又说:“他们在山田村撬门,被本地人捉住,给人家整成了这样,游了十多分钟的街,不过,还好没有像古代那样,装进猪笼里,再游街。”一名干警说:“本地人最恨这些小偷的,这次没把他们打个半死,算是运气好了,但还是要找山田村的人说说,下次如果捉到人,不能再这样干了,影响多不好。”另一名干警站起来说:“也是,国家都不给这样做了,他们还这样做,我们也不好处理,老根,你们押这两个人过去,你们起来。”
莫义站起来指着张永弟说:“你也起来,一起过去。”张永弟说:“那我打几个电话。”莫义拒绝的说:“中午再打,走。”张永弟心骂:“妈的,好像老子是真正犯罪了一样,打个电话也不给?”嘴上说:“那拿烟给我,总行吧。”莫义说:“拿吧。”
张永弟他们松了手铐,被关进一间三十平方的铁栅房,里面已有一个中年人,张永弟靠着墙坐下想:“都差不多都二十分钟了,赵权这王八还不来?这些警察也是,伤也不给我治一下。”气恼的用手拍了一下地板,随后掏出烟来。
两个混混相对一眼,一个打了哈欠便上前说:“大哥,给支烟吧?”张永弟递了烟盒过去说:“你们是什么事?”他接过匆忙的点上,深吸了一口,才说:“就是打架,大哥是在哪混呀?”张永弟说:“勇唐,你们呢?”他说:“在山田,我叫火腿,他叫豆子,不知大哥……”张永弟说:“我叫破烂。”
两人想不起附近的村有这号人物,豆子还着烟说:“多谢!看大哥一点都不怕,所里有人吧?”张永弟接过烟,笑着说:“我那是自卫,有什么好怕?”火腿点头说:“大哥能抽得起这样的烟,混得一定不错?”“挺细心么?”张永弟心想,嘴上说:“马马虎虎了。”火腿半跪着说:“如果大哥出去,能不能顺便也捎带我们出去,我们可以给大哥五百抽烟,大哥有什么事需要到我们的,我们一定帮忙。”
张永弟愕然,没料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再次打量对方,见左手臂静脉上六七个针孔点,立即回绝说:“不好意思,这个忙我无能为力。”火腿焦急说:“大哥是嫌钱少?我们暂时只有这么多钱,要不……”张永弟立即打断说:“不是,是我实在没这能力,你们难道没跟老大么?”豆子说:“跟是有跟,但这事是我们自己搞的,没有一两千块……”就此停顿,张永弟明白,如果小弟自己搞的事,被捉了,要保是要拿钱孝敬老大的,毕竟老大也要用钱疏通关系,有些人,老大还不一定保。
张永弟说:“一两千块钱,你们还借不到呀?”火腿说:“有段时间出了点事,也借了不少钱,还没还完,现在是找不到人借的拉?不然,我们也不会求大哥你帮忙了?”张永弟心说:“是吸毒吸完了吧?”嘴说:“我是没办法的,不用再说了。”
“张永弟,出来,你可以走了。”罗旺兴叫着,张永弟心喊:“来得真及时,不然这两个人死缠烂打,自己还真不知要怎么对付?”豆子两人忙抓住张永弟衣服说:“大哥,求求你了。”张永弟推着手说:“不好意思。”又把烟扔给了他们说:“拿着抽吧。”两人沮丧的望着离去。
五分钟后,张永弟坐上赵权的车离开了派出所,张永弟问:“刚才在办公室跟你说笑的那个是副所长吧?”赵权点头说:“是他,你怎么去拉客,缺钱花啊?”张永弟只好解释顺路才顺便拉的客,最后说:“妈的,等会回去,我整死他们。”赵权破口大骂:“整个屁,现在明哥和丰哥都在顺意餐厅等你,看这事他们怎么说?”张永弟脑筋一转说:“是不是那些人求上明哥他们了?”赵权说:“还用说,人家的保护费是白交的?不过,明哥应该让他们赔你的车钱吧?唉,真不知怎么说你,这小钱?名叔还说你聪明……”说到这,摇摇头,张永弟只能讪笑,然后说:“我哪知道,唉,运气也是衰!”……
走进顺意餐厅的包厢,罪魁祸首的胖子站在明哥丰哥的旁边,明春,疯子,猫眼……六七号人坐在另一头,眼里全是敬畏,张永弟不由想起昔日受辱的画面,但面不改色恭敬的叫着:“明哥,丰哥。”说完又怒瞪着胖子,胖子颤惊的低下头。
赵权说了拉客的原因,黄国明说:“破烂呀,如果今天他们冲进超市,你知道要损失多少?要怎么样跟名叔交待?”张永弟才想起家乐超市有着名叔的股份,“还好,庆幸没有发生,今天这事呢?是你不懂规矩,他们也不认识你,也不能全怪他们,那几个人也伤得不轻,都转到医院去了,另外,你今天也算是打出了名声,相信勇唐以后没有人不会不知道你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他们呢?愿意拿出八百块钱赔你,这个事就算平了,你不准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不然……胖子,倒茶赔礼。”
胖子端上茶尴尬的说:“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张永弟暗骂:“因祸得福,狗屁?如果不是老子身手好,现在躺在医院就是我了。”不甘心又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小弟呢?只能接过胖子的茶一饮而尽了,胖子递的钱也不算一下,就往口袋里揣。
黄国丰拿出一盒录相带给赵权说:“这是超市拍下的,我拿了回来,你拿过去看,虽然有点模糊,但真的很精彩,破烂真是很厉害,看完了再给名叔欣赏欣赏,刚才警察到超市去要这带子,我比他先了一步,他找我要,我说不小心掉了,好了,事情解决了,走吧,我还要回去睡一觉,困死了。”
待他们出门后,明春拥上来竖着拇指说:“那带子我也看了,了不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张永弟笑笑,又说:“权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上药水了。”赵权拍着带子说:“去吧,给这么多人围攻,才受这点伤,我还真是期待!”张永弟说:“权哥看完了,能否也给我看看?”赵权伸着懒腰说:“当然可以了,我在彩凤楼等你,上好药
一一七章
老吊他们百般无聊在租房楼下的市多店等着,见到明春送张永弟回来,便一拥而上,大家关心的问:“没事吧?”张永弟抬着手说:“没事,就伤了一点皮。”老吊说:“接到你的留言,我是慌得要命,赶紧拿上刀就跑,半路正好碰到麻子,过去就见你给警察带走了,后来明春让我们不用担心,回来等你。”张记弟拍拍肩笑,又望向麻子脸,麻子脸说:“永哥,你的刀,我给老吊了。”老吊说:“我帮你洗好了,正放在屋里。”张永弟点头说:“你们几个叫什么?”麻子脸说:“我叫麻子,这是小K,马达,红中。”张永弟拍着麻子说:“今天你还不错,留你们的Calls机号码下来,说不定以后还有事要你们做。”
麻子欣喜的连忙跟老板拿笔,张永弟走上前说:“老板,拿三包云烟。”然后拿两包给麻子说:“拿去抽。”麻子推脱的说:“不用了,昨天的事我们还没谢你呢,怎么……”张永弟拿过纸条,硬塞说:“不要说这些了,叫你拿住就拿住,罗罗嗦嗦干嘛,老吊,我们走。”向楼上走去,红中靠过来说:“想不到永哥这么大方?”马达握着手说:“如果他开口收我们做马仔就好了,进去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不知道,我们以后有事了,是不是还可以找他?”
小K说:“应该可以吧,你看,以前没帮他做事,他都帮忙,何况今天麻子帮了他,麻子,刚才你不知道跟他要手机号码?”麻子拆着烟说:“人家愿不愿意先?我们又不是人家马仔,朋友更算不上,如果他不给,关系不是搞僵了,老吊他们熟一点,我们跟他们要不是好?妈的,如果我有他那样的身手,哪还老是受人家的气?”马达说:“不然人家怎么一下子就上台了,我们却还要去偷去抢。”
张永弟换了衣服,道本述源后,老吊摇头说:“你也是笨了,人家拉客的不是上车就收钱,就是开到一半停车收钱,哪里像你这样拉到地方才收,给多事的治安队的看到,马上就把你车扣住。”张永弟想到自己坐过摩托车的确是这样,说:“我如果懂,还会出这事?原来你们发的牌,就是‘明记’两个字而已,下次到干宋看一下,别的摩托车是挂什么牌?”黎老说:“什么记都有,不过,也有些摩托车是没挂牌的,现在不能找他们报仇,的确太可惜了,他妈的,他们给的那八百块,也就刚好赔你的车而已。”黄海说:“那还能怎么样?老大的都出面了,有什么办法?不过,以后破烂再去拉客,也没人敢说了。”
张永弟摇头点上烟说:“傻逼才去拉了,面子都丢光了,以后有什么小便宜的,我都不捡了,妈的,命都差点没了。”又拿钱出来说:“你们下午再帮我搞一辆回来,还没骑两个星期,车就爆了,真够快的!”老吊接过钱说:“那晚上瘦马请客,那你还去不去?”张永弟摆手说:“不去了,这一手的红药水,多难看,别人还以为我摔车呢?不过,贱民今天能来,还是挺不错?”老吊说:“那也是丰哥去,他也才去,那你不打算对他……”张永弟说:“看看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老吊点上烟说:“烽炮的马子今天自己回来了。”张永弟皱起眉说:“回来了?还没玩上一个星期呢?她不是没有请假就跟烽炮走了么,不像阿志马子是请假两天,要赶回厂上班,难道烽炮他们出事了?”老吊摇头苦笑的说:“是烽炮赶她回来的,烽炮在那边又抠了一个发廊妹,说是长得比她靓。”黄海笑的说:“烽炮一直就想抠个靓的到发廊做,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不过,烽炮这样搞,我和阿志的马子又不知会怎么想?不知又要废多少口水去安慰她们了?”黎老弹着烟说:“烽炮也是笨,不懂哄小瑞回来上班,一只脚踏两只船,两边都有钱拿,不是更爽?”黄海说:“我看他肯定是试过的了,不过没成功罢了。”
张永弟笑着说:“反正你跟烽炮也是一个心理,只不过没有老吊那样的手段罢了。”老吊晃着手指说:“破烂,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他和阿志也是带过,只不过带的女人聪明,他们又不肯辣手催花,最后人家就甩掉他们了,他们只好……”黄海推攘着说:“你敢讽刺我们是不是?”老吊笑着挡:“没有,没有……”黎老说:“其实人家一个月也有一千多一点,也就比小芬她们少几百块而已,但她们花销又没小芬她们多,阿海他们每月拿到钱也没比我们少多少。”黄海捶着肩说:“你还说风凉话,少六七百还不够多呀。”
原以为找到爱情,心甘情愿把辛辛苦苦的打工钱供给男人花,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抛弃”,嬉弄爱情,一向就是小混混的格调,小瑞那张向日葵脸一闪而过,张永弟摇头同情说:“那小瑞现在怎么样?”黎老无所谓的说:“失恋的人还能怎么样,哭过睡醒就好了,反正又不会自杀就对了。”
黎老如此断言,也是因为现在这社会已很少因失恋而自杀的,如此多爱情电视肥皂剧都理智的告诉大家:虽然失恋那种痛心的感觉会让人一时感到灰暗,甚至是绝望,但时间会淡平伤口,因失恋而自杀是最无知最愚蠢最让人嘲笑唾弃的,除了让你的亲人肝肠寸断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或许你所恋爱的对方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但很快就会消散,也许甚至是没有,还笑哼哼暗骂你傻瓜白痴,称叹自己魅力无穷,你觉得值么?
套句安慰话说:他(她)失去你,那是他(她)没眼光,是他(她)的损失,生命总是美好的,生活总是酸甜苦辣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谁能说第二春不更加灿烂光彩呢?【﹕。qisuu。】
张永弟摇头心想:“你这家伙肯定还没失恋过,说得这么轻巧,不过,他说得也对,自己当初也的确是哭过睡醒就挺过来了。”老吊接过说:“我们刚才碰到她,她也没跟我们怎么说话,只是边哭边跑骂烽炮不是人,然后我们给烽炮打电话,才知道她被甩了,也不知她现在是住在哪?”黎老说:“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要找人跑去安慰她呀?”
张永弟又问:“阿萌在这,那阿志是不是也抠了一个?”老吊摇头说:“他还没有抠到,正在进行中。”张永弟接着问:“那老关呢?”老吊说:“他把他马子放进了发廊,过得跟这边一样。”张永弟说:“看来,他们在那还是过得潇洒么,过几个月是应该没问题的拉。”老吊说:“也许吧,反正不好是会打电话回来的,走吧,十点半了,我们去吃饭。”
大家向夜市走去,见一家百货门店挤满了人,走近一看,三十岁的女店主正抓住一个女孩子的长发,正用力扇着耳光,拍着头脑,嘴里骂着:“叫你偷,叫你偷。”女孩子穿着白色短袖加天蓝牛仔裤,她低头挣扎哭泣着,男店主站一旁抽着烟,左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厂牌,右手边台上丢着一个长黑袋,正跟着一名夜市的保安说:“妈的,每次都丢东西,今天总算逮住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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