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情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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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没有成功，郭玫瑰实在是太疯狂了，他突然将方向盘一扭，面包车拖着风声在公路上划出一个大大的S型，车里所有的人都倒向一边，而郭玫瑰自己则仍然在怪笑。

“嘿嘿嘿，怎么样，大乌龟小乌龟，爽不爽啊，要不要再玩一次？”

二叔脸都吓青了，急忙摆手。

“不要，不要玩了。”说着话，二叔又抖起横肉，凶狠地一拳击在李哥脸上，“你他妈有病，想死自己跳车，别他妈连累我。”

李哥被打得鼻血长流，眼圈也紫了，可在二叔面前，他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郭玫瑰的车速更快了。

“你们要狗咬狗，等下车再咬也不晚，现在你们是想要命啊，还是想要钱啊？”

“要命，要命！可是……我们身上真没有那么多现金。”

“没钱啊？没钱好办啊……没钱就拿喜儿抵债吧！”

“喜儿？”

二叔愣住了，想了半天，这才把目光转到身边灵灵的身上。灵灵仍然低着头，面无表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二叔有点明白过来了，脸色几次变幻。

“老弟，她是我侄女，我得带她回家，她爸爸还在家等他呢！你年纪小，不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情，他爸爸为了他都急疯了，天天以泪洗脸啊！”

“哈哈哈哈哈！”

听到二叔颇有感情的对白，郭玫瑰狂笑，笑得车子在路上又晃了几次。

“操你个老乌龟，单老肥什么时候这么重感情了？以泪洗脸？哈哈哈，他哭的不是女儿，而是黄货吧？”

“黄货？”

“别他妈以为我是傻子，单老肥现在急疯了我信，他丢了一百多万的黄货，不急才怪。”

“兄弟，黄货是你拿的吧？”

二叔终于全明白了，眼前这个开车的男人才是正主，特意来救灵灵的。二叔沉下脸，眼睛里闪着凶光，他已经得到命令，必须把灵灵安全地带回去问话。

郭玫瑰此时已经把面包车开到极速，车子两边的景色如闪电般后退，四个轮子都开始发抖。

“老乌龟，我最后一次问你，想要命还是想要人？要命，我放你们下去，要人，大家一起玩完，少他妈和我扯没有用的。”

“我……我不会把灵灵交给你。”

二叔咬咬牙，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气，决定冒一次险。

“OK，那大家一起死吧！”

郭玫瑰毫不犹豫地迎接挑战。此时车子已经驶到城市的郊区，公路两边都是庄稼地，庄稼地与公路之间有一米深的水沟，郭玫瑰把方向盘稍微拨动，面包车就以近180迈的速度悍然冲向水沟。

这个时候，时间好像放慢了，车子里面的人几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到。眼看着水沟一米一米地靠近，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像得到，车子在高速下如果冲进水沟里，结局会有多少的悲惨。

“我交，我交人，灵灵交给你，快刹车。”

就在最惊险的关头，二叔投降了，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谁都不想死。他扯着嗓子，惊恐地向郭玫瑰撕吼。

“吱嘎……”

“砰！”

郭玫瑰突然踩下刹车，同时自己快速地向一侧伏下身，车轮在公路上拖出四道长长的印痕，好像被某种重物撞在车头一样，在距离水沟仅仅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陡然停止。

因为郭玫瑰已经伏在车座上，所以没有受到惯性的影响，但是车后座的三个人就没这么走运了。他们猛地倒扑向前面，越过郭玫瑰，头部撞在汽车挡风玻璃上。灵灵由于身体瘦弱，体重较轻，所以受惯性的影响相对较小，只撞在软皮包裹的操纵台上。

挡风玻璃粉碎状破裂开来，二叔和李哥的头上流出浓浓的血浆，人都昏了过去。灵灵也受到不伤的伤势，瘫软在前座和后座之间。

郭玫瑰冷着脸起身下车，拉开后排座的车门，把二叔和李哥都拖出来扔到公路上。他再次回到驾驶位置，看了看灵灵，觉得她伤势问题不大，这才重新启动车子，调转车头，向市区的方向扬长而去。

为了不留下踪迹，郭玫瑰将面包车丢弃在后街学院的操场上，然后背着灵灵回到家中。

用脚踢开门，郭玫瑰看到小田和吴大娘正在客厅里聊天。吴大娘聊得热火朝天，小田则显得心不在焉，他还惦记着郭玫瑰，担心着那笔巨款的出处。

看到郭玫瑰回来了，小田也顾不上吴大娘，急忙关切地迎上来。

“玫瑰哥，你回来了？”

“嗯，你稳当点，没事。吴大娘来了？”

郭玫瑰点点头，又向吴大娘打招呼。

吴大娘老脸带笑，她也是闲得发慌，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这才公平来和小田扯家常。

“小郭回来了？哎哟，怎么还背个姑娘？”

“哦，是个朋友，受了点伤！”

郭玫瑰一边说，一边把灵灵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又用手拨拉两下，也不见灵灵醒过来。

小田也紧张地望着灵灵。

“玫瑰哥，她怎么了？怎么不醒啊？”

“她受了点震荡，昏过去了，可能一会儿醒吧！”

“呵呵，小郭，小田，这个你们就没经验了。看老太太我的吧！”

吴大娘非常热心地伸手来帮忙，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把灵灵的头扶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大拇指使劲地掐灵灵的鼻下人中。吴大娘这招确实管用，刚一掐下去，灵灵立刻就“吭”地一声醒过来了。

第三十一章 凶者造访

　“哇，真醒了，醒了！”小田兴奋地大叫。

看到灵灵苏醒，郭玫瑰也松口气，他走到一边倒杯水，先是自己喝个光，这才又接一杯，转身给灵灵递过来。

“小姑娘，喝点水吧！”

郭玫瑰斜眼瞄向灵灵，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灵灵醒来之后，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没有反应，一切就好像上午她刚来到郭玫瑰家时一样。只不过这次更严重，她的粉脸更像雕刻，上面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似的。

吴大娘这时候奇怪起来了，看看灵灵，突然扯了扯郭玫瑰的袖子。

“小郭，这姑娘是从哪来的啊？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聋子吧？”

“大娘，她不是聋子，她假装听不见而已。”郭玫瑰耸耸肩膀。

“假装听不见？为什么啊？”

“伤心了，大娘，她伤心了。”

“伤心了？小郭，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你这可不对，我看这姑娘长得文静又秀气，肯定是位好姑娘，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吴大娘慈祥地责怪起郭玫瑰，她完全把郭玫瑰当自己儿子看，当儿子领回来一位漂亮的姑娘，任何一个母亲都免不了向某个方向假想。

郭玫瑰闻言苦笑。

“大娘，什么啊，不是我，我还是救她的呢！”

可是吴大娘还是不太相信郭玫瑰，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灵灵的后背，一只手拉起灵灵的玉手，把声音放得特别温柔。

“姑娘，你告诉大娘，是不是小郭欺负你了？没事，要是小郭欺负你，我帮你教训这个混小子。”

听到吴大娘的话，灵灵有反应了，她呆呆地转过头，看看吴大娘那张慈祥的面孔，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去世的母亲。灵灵突然张开双臂，扑上去死死地搂住吴大娘，放声大哭，估计她的哭声全公寓都能听到。

吴大娘也抱紧灵灵，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什么。

郭玫瑰和小田对视一眼，都很无奈，只能继续观察情况。

灵灵哭了很久很久，几乎是从天亮哭到天黑，反正郭玫瑰到家的时候就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到最后，灵灵眼泪都哭干了，这才渐渐地平息下来，娇躯轻轻抽搐，但双臂仍然搂着吴大娘不放。

郭玫瑰这时候用胳膊肘捅捅小田。

“哎。”

“啊？什么事，玫瑰哥。”

“你去隔壁给吴大爷做饭去，就说吴大娘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吴大娘为什么不回去？”

“呵呵，吴大娘倒是想回去，有人不让啊！”

郭玫瑰用下巴努向沙发上的灵灵，脸上带着轻笑。小田翻了翻白眼，真是败给郭玫瑰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开玩笑。

连吴大娘都嗔怪着瞪了郭玫瑰一眼。

“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郭玫瑰家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小田也没多想，转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门这一打开不要紧，小田整个人立刻就僵住了，脸上也不由得抽动几下。

在小田的面前，公寓的走廊里，少说站着七八个男人，天都黑了，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墨镜。最前面的男人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的，看样子年纪得有四十多岁，虽然他正看着小田在笑，可他的笑容可怕比可爱多一些。

“请问，这里是郭毅的家吗？”

胖子说话还挺有礼貌，就是声音有点哑，眼睛里闪着一种很刺人的光。

“是……是，你，你找谁？”小田紧张得说话都结巴。

“他是找我的。”

郭玫瑰在小田的身后突然沉声替胖子回答。

小田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郭玫瑰刚才脸上的轻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冷峻中又带着一点凌人的盛气。同时沙发上的灵灵突然停止抽泣，整个人使劲向吴大娘的怀里躲，好像恨不得能钻进她的肚子里，娇躯颤抖得更厉害。

听到郭玫瑰的话，胖子扯动一下嘴角，像笑又像呲牙，他伸出一只胖手，将小田轻轻拨向一边，让他能直视郭玫瑰。

“你就是郭毅？”

“是！”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但是我会猜。”

“哦？那你猜猜看。”

“我猜你是单金武，或者叫你单老肥。”

“呵呵，哈哈哈！”

胖子这回真是在笑，不过他的笑声很奇怪，笑起来更像是说话，每一个字都笑得很清楚，让人听着全身都不舒服。

胖子笑的时候，他身后带来的人昂首挺胸走进郭玫瑰的家，还把小田粗暴地推开，这些人分站成两行，中间留出一条过道，胖子背着手大摇大摆地顺着这条过道，走到了郭玫瑰面前。

“你认识我就行，郭毅，或者叫你郭玫瑰。切，好端端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叫玫瑰？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这样，你把货和人还给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交你这个兄弟，怎么样？能干出这些事，你也算人才。”

听到单老肥的话，郭玫瑰只是扬扬眉毛，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到沙发旁边，拍拍吴大娘的肩膀。

“大娘，我这里有点事，你先回去吧！吴大爷应该也饿了，你得回去给他做饭。”

“小郭，你这……”

吴大娘活了这么多年，当然能看出来这些来的男人不像好东西，她很担心郭玫瑰。

“我没事，你回去吧！”郭玫瑰笑着摇摇头。

“那，那我先回去了。”

吴大娘这才轻轻地放开灵灵，站起身慢慢地走出郭玫瑰的家，脸上还有一层忧色。

“小田，你也去帮吴大娘做饭。”

郭玫瑰又回头吩咐小田。

小田闻言愣了愣，然后使劲坚决地摇摇头。

“我不去，这是我家，我就在这里呆着。”

“我他妈让你去帮吴大娘做饭，你听没听到？”郭玫瑰的脸色突然沉下来。

第三十二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听到了，但是我不去。玫瑰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小田头一次这么倔强，敢不听郭玫瑰的话，而且还毅然地转身走进厨房里。他也不是什么做饭，而是在厨房里偷偷地向外瞄。

郭玫瑰皱了皱眉，也不再多说小田，他坐到沙发上，用力地握住灵灵的手。吴大娘一走，灵灵正找不到可以依靠的目标，她始终背对着单老肥和那些男人，长长的秀发垂下来挡住自己的脸，把头深埋在郭玫瑰的怀里。

郭玫瑰搂着灵灵的娇躯，坦然望向单老肥。

“你想谈人和货是吧？好，我和你谈。第一，货确实到过我手，不过现在已经变成钱了；第二，人也在这儿，你也看到了，灵灵就在这儿，但是走不走是她的事，由她自己来决定。”

听到郭玫瑰的话，单老肥那张胖脸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

“货变成钱了？也行，你把钱还给我也行。灵灵，快点跟我回家。”单老肥先对郭玫瑰说，又冲着他怀里的灵灵沉声喝道。

“不好意思，钱已经花了。你今天能来找到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钱到了我的手里，肯定吐不出来了。灵灵，你愿意回家吗？”

郭玫瑰神情淡然，好像他干的所有事只是吃饭用筷子、拉屎用手纸这么简单，这么理所应当。

灵灵在郭玫瑰的怀里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她的头摇动两下，娇躯颤抖得更厉害。

单老肥露出恼火的表情，嘴里含糊着骂了一句，骂得什么也听不清；他现在已经没有耐心再陪郭玫瑰玩，冲身后的那些男人一挥手。

“去搜钱，把灵灵拉过来。”

那些带着墨镜的男人听到命令，立刻自动分成两伙，一伙准备在郭玫瑰家里大肆搜索，一伙冲到沙发前要把灵灵从郭玫瑰的怀里接出来。

“住手，我看谁敢动？”

突然间，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小田左手拎炒勺右手拎铲子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他站在那些即将要把家里搜个天翻地覆的人面前，看样子真是要玩命。

小田这一嗓子也真是够响，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一跳，连那些要来抢灵灵的人都愣住了。

这时郭玫瑰突然搂着灵灵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脸上蒙着一层阴冷的雾气，两只虎目中透着凶光。

“单老肥，这里是我的家。不管任何人想在这里闹事，都要先想清后果。”

“哈哈哈哈，后果？哈哈哈……后果……”

单老肥大笑，笑得非常猖狂，笑着笑着骤然又收起笑脸，神情也变得冰冷。

“郭玫瑰，你就是个老荣，别给脸不要脸。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人敢抗拒我的要求，想和我玩，你还差十几年火候。全部给我动手。”

单老肥的手下们此时不再犹豫，他们只遵从单老肥的话，两个人冲上去要抓住小田，还有几个人已经把手伸向了灵灵的肩膀。

“住手……”

“咣！”

又是一声怒吼，只不过这声怒吼比刚才小田那声要苍老很多，同时有人撞开了郭玫瑰家的房门。

房子里所有的人不由得转身望向门口，他们看到了极为惊奇的一幕。

这座公寓里所有的住户几乎都到齐了，他们就站在门外，眼睛都瞪得很大，里面还有怒火。每个人的手里还都有一些东西，有人拿菜刀，有人拿折叠椅，有人拿水管，还有人把自己家的煤气罐都抱来了。

小志的爸爸，一个比郭玫瑰还要壮实的男人大踏步地走进屋里，他手里拎的是一把宽背刀，他是杀猪的。小志爸爸拍拍郭玫瑰的肩膀，又指指自己，怒视着单老肥和他的手下们。

“郭毅是我兄弟，谁想动他，先来动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谁敢动小郭和小田，除非先他妈把我干掉。”在门外，小涛也拎着半截水管大声地吼道。

“小郭，你别怕，大家都支持你，打这些坏人。”说这话的是吴大娘，刚才那声苍老的怒吼也是她发出来的。

吴大娘在郭玫瑰屋里的时候，就看这些人不对头，她放心不下，离开郭玫瑰家后就把老邻居们聚到一起，说郭玫瑰可能有危险。于是，这些义愤填膺的邻居们，就操着各种家伙什来救驾。

“对对，我看谁他妈敢放肆。”

“小郭，我们是一家人。”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流氓都给我滚。”

一时间，公寓的走廊里喧嚣声一浪接一浪，这些邻居们豪气冲天，他们是这座城市里唯一不怕流氓的人。反正他们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流氓。

就连小志，这个八岁的小男孩，此时也来到单老肥面前，一双小眼睛怒视着他，小手里端着一把破旧的玩具枪。

单老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