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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课教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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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时我那个数学老师哪里会教数学啊,他自己都没搞通!英语老师又跟我过不去,有一次上课还把我赶出去了。我呢,他妈的出去就出去,我就在外面小树林里呆了一节课……”
“上二中,班主任想培养我,让我当学习委员,结果后来让他失望,主要是我那时太不懂事……读完大学,他们问我分哪里去,我说我还是回老家,于是我回了这个中学,我在这里教书是很认真的,经常打夜工刻试卷啦……”
“有一年县里搞评教评学,最后全县选出二十个老师决赛,我抽签抽了第一个,这是顶不好的位置,结果我得了一等奖。”
“在分部干了一学期,钱都分给弟兄们了,大家所得还是可以的吧!”
小任听宁校长发了一番感慨,他很想听听施校长对他有没有什么表示,但宁校长竟没提这方面的话头,小任也只好不作声。
孤男寡女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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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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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好象看见他始终一个人站在干干的操场上,春去秋来,学生在他周围走来走去,却没一个人理他……
小任不能忍受这种感觉,他把笑脸迎向每一个人……
星期五下午学校放了学生,等学生们全*,校园里是一副空荡荡的凄凉景象,教师们也在纷纷收拾准备离去。只有小任不忍,离别对他来说是那样的残酷,小任要拼命留住……他兴致极好地拿着一副球拍到处找人打球。
他先找李敏老师,李敏老师说要回家,他接着找梅小红,梅小红也说要回去,他再去找千惠,千惠没理他。那些男教师们更不用说,看他拿着球拍都笑着直摇头,小任只好在走廊上干站了一会儿,忽然看见张欣老师从面前走过,小任急急忙忙喊:
“张欣老师,打球吧,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呢,又没事可做。”
张欣老师迟疑了一下,居然伸手接了拍子,小任猝不及防,大吃一惊:他原以为张欣老师是会拒绝的,现在弄巧成拙了。小任有些不自然地跟着张欣老师走到石棉瓦棚子下的木球台边,两个安好网子,这就乒乓地打了起来,打了好一会儿,两人居然都没有开口说话。
张欣忽然开口说:
“你接球的时候把拍子往下压一压,免得球飞出去。”
小任就把拍子往下压一压。
张欣又说:
“攻球的时候,要注意侧身,只要侧过来就好攻球了。”
小任就侧身攻球,这样两个练了一会儿,小任急不可待地提出打二十一个,张欣说:“打就打嘛。”
小任咬牙切齿地开始了发他的下旋球,他自以为很旋,张欣一接过来,小任就有点慌:原来他的旋球一点都不旋。他勉强推挡回去,张欣起板就扣,扣中了!小任一脸沮丧。
这时学校的老师都走得差不多了,校园里静静的,静得让人发毛,只有池塘水反映着春天的篱墙。
千惠老师穿着她那件风衣,从那边走过来,肩上挎着一个小包,她招呼张欣说:
“张欣,走吧。”
张欣说:“你先走吧。”
千惠老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看见小任在那里呆站着,她就转身走了。张欣接着跟小任打球,空气更安静了,校园里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别人了,确实一个人也没有了。小任的脸上有点不自然起来,他真的希望能有一个人来,解除这种安静,那该多好啊!
他看了一眼张欣,发现她一点事也没有,还在那里认真地打着球,没有收手的意思,小任就更加不自然了。他想把力气用在打球上,结果动作就有些僵硬变形,屡屡失分,他的姿态也潇洒不起来了。后来变得只在那里跑来跑去地拣球,张欣扣球的动作越来越大力,越来越凶狠,好象尽展她刚性的一面一样。
小任擦着额上的汗水,气息也粗了。
第一局小任输了,输得很惨。两人又开打第二局,张欣打了一会儿,开口问他:
“什么时候把你写的小说给我看看?”
“谁说我写小说啦?”
“宁校长说的。”
“他吹的,别信他。”
“既然写了,给别人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那小说不叫小说,完全是胡编乱造。”
这回张欣老师没吭声,好象在想着别的什么。小任其实是很想有人谈谈他的小说的,他便又接着说:
“再说,我觉得你也不是喜欢看小说的人,看小说的人都是象我这样,恍恍惚惚的。”
“是写小说的人才这样恍恍惚惚的吧。”
“你的乒乓球打得挺好的了。”
“我以前参加过县里的比赛,可惜没把握好机会。”
“我们学校的男教师里面,谁打球最厉害?”
“可能是平泽贵老师吧,石华老师的削球很不错,你和宁校长打球时我告诉你,你就攻他的左手,你攻他的左手,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说分部刚成立时是让你当校务委员,你没有去。”
“我才不想去呢,我不愿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他这种人怎么了?”
“我就是不想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小任不懂张欣何来对宁校长这么讨厌?大家是生活在一个小地方的人,彼此有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也许他们彼此都了解吧。只有他小任,因为刚落家不久,什么也不知道。
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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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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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会儿,小任沉默起来,两人有点无声无息的了。张欣关心地问:
“怎么?打得没信心了?不象刚开始那么积极呀。”
小任抹了一把汗,实际上,汗水把他的眼给弄模糊了,这个张欣,打起球来一点也不手软。张欣接着说:
“乡党校那里有一副很好的木制球台,我以前常去那里打。”
小任还是没说什么,他的情绪不知怎么掉入了低谷。原来他不知怎么结束这场打球了,眼看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一对孤男寡女的可怎么往下发展呀?张欣越放松小任就越紧张,加上他又打不赢她,只在跑来跑去地拣球的份儿,又打了一会儿,小任开口说:
“我们不打了吧。”
“好。”
两人下了网,收好球拍,一起离了学校,并肩走下学校的那个山坡。这次张欣没有推她那辆带小孩座椅的自行车,小任觉得与张欣老师同行不胜荣幸,心情正好呢,忽然张欣老师谆谆告诫他说:
“好些事情你不懂,在学校里你不要乱说乱言,免得坏了规矩。”
小任听不懂她的话,但却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强烈地反驳说:
“我觉得你们总是把极小的事情看得极大,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张欣一番好心没得到好报,她气恼地说:
“你说有什么事是极小的?”
她那刚性的一面也让小任惊讶,小任没想到对方也会突然生气,他愣了一下,含混地说:
“我觉得什么事都是极小的,现时代,哪有什么大事,不都是些极小的事吗?”
张欣冷冷地回答说:
“你这人就是怪怪的,处处跟别人不一样,这是不行的,别人就会说你有神经病。”
小任一听神经病这三个字,他就一股火冒上来,强辩道:
“我本来就有神经病,那又怎么样?!”
“我可没有神经病,我跟你不一样。”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同样相处吗?何必要划分得那么鲜明!模糊一点,不是很好吗?社会是有多样性的,不能被一种意志统治着……”
张欣实在不耐烦小任的书呆子气,她打断说: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你和我说这些就象跟小学生谈《红楼梦》。”
“谈谈有什么不好?”
小任虽见对方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但还是把嘴边的疑问说出来,好象故意刺她一般。他实在搞不懂对方为什么会发火,他觉得女人就是这样变来变去,捉摸不定,但他却从不去考虑来胧去脉。
两人之间走着走着,渐渐拉开了距离。这些距离是由陌生,和莫名其妙的提防造成的。两人各想各的,各自走了一会儿,大概张欣老师的怒气平息了,她开口说:
“你觉得跟我这种人说话是秀才遇着兵了吧?”
“没有,我刚才也不知讲了些什么,好象是各说各话,彼些的话都没听清。”
张欣不再说话。两人一起下山,朝前走了一程,然后到路边等中巴车。车来了,两人都上去,车内拥挤,两人就都站着。二十分钟后,两人在农机厂旁边下了。路边就是乡党校的院子,院子里安静得很。张欣转头问小任:
“进不进去打球?”
小任看了一眼乡党校的院子,这地方他没进去过,虽然他父亲也当过乡党校校长。
小任想到对方是有夫之妇,他紧张了一下,小心问:
“你认识这里面的人吗?”
张欣点点头。
小任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半天他说:
“算了吧。”
“那就算了吧!”
张欣不再说什么,转身就朝公路走去。她行事的风格是那样干脆与坚决,小任有点跟不上,他急忙跟着她一起走。好久无言,这次是小任先开口了:
“这次乒乓球赛,你在班上挑选了哪两个人?”
“女生郭晶莹,男生方武。”
“方武打球恐怕不行吧?”
“可不是吗!本来我看好的是池乔阳,但为了公平起见,我还是在班上搞了个选拔赛,池乔阳把所有的男生都打败了,偏偏最后是方武,方武上来把他打败了,我没有办法,只好让方武参加学校的比赛。”
“可能是他打累了,也有点掉以轻心。”
“嗯。”
“郭晶莹好象不错。”
“嗯,可以吧。”
“班上有几个语文不错的女生数学都很差,我真没办法。”
“这些女生,我告诉你,她们的上进心都是很强的,但上学期数学差得太多了,一考成绩差,二考成绩差,把她们的信心全都给考没了,这样自然就形成了偏科,你最关键的,是要帮她们把对数学的自信心竖立起来。”
“有时作业都不交,我不知该怎么办呢……”
“你想点办法啊!别老指望我。”
小任想说那些女孩子,他能怎么办啊?!但他没说,因为走到小任的家门口了,两人说了再见,就分手了。
孩子们是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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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是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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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在屋后又见到浦灵,她正在辅导她儿子的家庭作业,见到小任,笑着问:
“怎么样,和千惠老师?”
“没什么进展。”
“他们说你正在和她发展呀,还喊她打乒乓球呢。”
小任不明白山上的事情怎么会传这么远?他呆了一下,想想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不妥的言行?然后他就尴尬地否认说:
“没有,她长得不好看。”
“哈哈……”
浦灵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小任也跟着笑了。浦灵问他那平时都在干什么呢?小任就回答说在打乒乓球,浦灵就哦了一声。
星期六小任在家学了一会儿英语,然后就骑车到中学本部去。本部离他家不远,就在平原上,离长江很近。小任来到中学,看见那笨拙可笑的大教学楼,安静地矗立在春日的阳光中。这所中学新建的时间不长,但经过合并,已经拥有一千二百名学生了。
学校有二栋教学楼,一栋学生宿舍,一栋教工舍,然后是礼堂,食堂,还有一个简易的足球场,规模是很大的了。小任认识这里的许多老师,有的是他以前的老师,有的则是他的小学初中同学。因为是星期六,校园里没几个人。
在六张水泥球桌旁,有一群附近的孩子在打乒乓球。小任要求加入一个,有一个分部的学生认出了他,就同意了他加入。这些孩子不是一个年级的,有的还在上小学,站着也比球台高不了多少。小任加入后颇占有些优势,他当了好一会儿皇上,直到中午才回家吃饭。
星期天下午,小任收拾好,就又朝学校走去,他在路边乘上了一辆中巴车,车子轻快地驶着,车上还有几个分部的学生,小任听见他们在叫他老师,他就朝他们点点头。
春天的巧手,已经近乎完美地装点了这里的山水,看了池塘边的一棵垂柳,已经有了一树新鲜的叶子,正柔嫩地在风中轻轻招摇,那风不叫风,只是洁净空气的一点涟漪,让人的皮肤和身心一同分离。
麦田更其茂盛,好象变成了墨绿色的海洋,小任看着这些美丽的景致,他的心就掠过一阵阵的焦急。小任是想写小说的,这种理想是多么地不现实啊!他不知人生的路该怎么去走,他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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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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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在六八八厂的道路边停下,小任和那几个学生跳下车,他还是低头走自己的路,忽然有一个学生轻声说:
“宁校长来了。”
小任没理,仍走他自己的,一辆摩托车紧挨着他停下,宁校长在头盔中一摆头,说:
“上来,我带你。”
小任受宠若惊,说:
“谢谢,”说着就爬上了摩托车后座。
宁校长把油门一催,摩托车穿过六八八厂的生活区,爬上了学校前面的那个大坡,这个大坡很陡,小任要求下来自己走上去,宁校长不让他下来,加大油门,轰上去了,进了学校。
小任进宿舍把东西放下,接着就走进了行政办公室。宁校长在那里擦着办公桌,小任给热水器加水,加完水,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开一本英语书看起来。
宁校长忽然说:
“小任,臧明贝现在是县教研室下面的仪器站的站长,你可以去找找他,把你的问题解决一下,你在我这里不是办法,也委屈你了。”
宁校长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小任想了又想,可他什么也想不出来,是不是脑子坏了?他脑子是空空的,他茫然地望着那个空荡的宇宙空间,在里面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宁校长望着他的两个眼睛上,那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明显在说着什么,可小任就是不懂,他真着急,可他就是不懂,他也不问。
他也不知怎么回答,他嘴里就嗯一声,毋宁说思考还不如说等待着宁校长接下来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想着心中的臧明贝老师的形象。
那形象在他心中是永不磨灭的。那是一个年青儒雅的老师,很有分寸,又有才华,爱好摄影,喜欢画画,小任常去找他问数学题目。当年小任所在的那个班是比较差的一个班级,班上都没有几个人搞学习了,但他常常还和臧明贝老师一起做数学题。
有一回晚自习学校断电了,他们还在烛光下讨论题目呢,这一幕刚好被巡查的施校长看见了,施校长就赞叹不已,对小任也就另眼相看了。这样的老师,当然在小任的心目中占有极大的位置,但小任自从十五年前离开这里,也是再也没有去看过臧明贝老师,他是太不善交往了。现在呢,他本可以去见他,但他怕见到他的恩师,那太难以面对了。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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