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澄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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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潇莹雪孩子气般地点点头：“这是我自己发明出来的一个典故，黑羽就是黑色的乌鸦羽毛，黑色的羽毛充斥了整片天地，但是在黑色羽毛之后的天空，却是清澄得没有一丝杂质，就像是刚刚被过滤干净的液体一样，我的世界都是黑色的羽毛，现在，还看不见那些黑色的羽毛后面有一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觉得我的世界就是这样，我一定要拉着什么，才能穿过那些黑色的羽毛，穿越到后面最最清澄的天地之中去。”潇莹雪的目光遥遥地望着远方：“现在的沐铭就是这样。”
　　沐铭觉得，对潇莹雪的理解，永远停留在外围，根本无法触及到核心。
　　“沐铭现在就感觉站在有很多出口的殿堂之上吧，你看不清每一条路通往哪里，整个殿堂，都是灰白的。”
　　“不。”沐铭摇了摇头：“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迷茫的是你，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知道，就算不在昨天，也会发生在未来的某一天。”
　　“那么今后，你还会肆无忌惮地发誓，你是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好人吗？”潇莹雪问。
　　“会。”
　　到了学校门口，来上学的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校门，潇莹雪没有跟沐铭一起走进去，一到大门口，就走到了沐铭前面，然后转过身来：“沐铭要考什么样的大学呢？”
　　沐铭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潇莹雪笑了，然后转身，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
　　迟早有一天，现在还在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到人海之中，四处流浪。
　　这几天，韩煜宸的态度领沐铭张口结舌，简直无从预料：韩煜宸真的答应跟潘羽交往了，平日里，就是一直“Chricy；Chricy”地叫着，潘羽也只允许韩煜宸一个人叫她的英文名，不得不承认，韩煜宸跟潘羽两个人，真是天作之合，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沐铭就是觉得两人身上的气质十分契合。
　　然而，潇莹雪最近也开始跟自己走得非常近，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晚上的疯狂，很多人不知道沐铭和潇莹雪究竟有什么交集，怎么就走到一起了，沐铭也不说，那种事情，打死也不能说出来，就算是没有说，现在班级里面已经是抑制不住各种七嘴八舌，水面貌似平静，水底下其实已经暗流千倾，潇莹雪本人并不在意，实际上她身上的各种新闻从来没有少过，只是她一直泰然处之。
　　韩煜宸跟潘羽更是高调，直接闹得整个学校，甚至整个办公室人尽皆知，老师们也是看在韩煜宸是好学生的份上，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煜宸现在马上从宿舍里面的一具僵尸变成了情场得意之人，沐铭虽然稍微低调，却也瞒不过宿舍众位的法眼，两人“事业”的如日中天，让周扬眼红不已，马绪表面整日里献身于游戏之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习惯背对着别人咬牙切齿。
　　韩煜宸哄起人来甚是有一套，这一点连沐铭都自愧不如，当然，潘羽的爽朗也是重要的因素，只要见了韩煜宸每天的一颦一笑，潘羽便抑制不住地掏钱出来请韩煜宸吃大餐，韩煜宸整整一个学期，几乎就没在学校食堂吃过几次，每次都被潘羽强行拉着去外面吃各种好吃的东西。
　　沐铭也没闲着，虽然跟潇莹雪没有正式交往，但是怎么都微微有了一点苗头，时不时会跟潇莹雪一起去吃饭，潇莹雪也从来不推辞，而且跟潇莹雪去逛街，自己买东西给她，潇莹雪也从来不矫情，每次只要潇莹雪接受了自己的东西，沐铭就觉得一种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开家长会的时候，沐铭想把潇莹雪介绍给蒋华，这种念头一时间占了上风，但是最后还是担心潇莹雪不习惯，毕竟两人还没有正式交往，实在没有现在就见双方父母的必要。
　　看见沐铭在犹豫的样子，周扬偷偷躲在一边窃笑：“紧张什么？潇莹雪那么好的媳妇，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沐铭狠狠看了周扬一眼，周扬马上正经了。
　　沐铭照例送蒋华到学校门口，看着蒋华上了她的车，沐铭在考虑，要不要真的跟潇莹雪交往试试看看，如果真的跟潇莹雪交往了，下次开家长会，就把潇莹雪介绍给蒋华，蒋华并不知道潇莹雪跟某一件杀人案件有关联，而且死者是她的前男友，而且就算知道，她的性格也不会不接受潇莹雪，毕竟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
　　他想现在就对潇莹雪说，正走着，忽然看见了潘羽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看样子像是她的母亲，年纪差不多有三十多岁，长相并不出众，但是穿着很有品位，而且都是名牌货，然而，潘羽的表情很臭，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看得出来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沐铭无意中听见了她的母亲说了几句话。
　　“那个人不可能是什么贵公子，看眼神就知道，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而且，你还要……”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潘羽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耐烦。
　　沐铭走进了学校，两个人被自己的背影狠狠甩在了后面，潘羽好像也没看见沐铭。
　　她们是在说韩煜宸吧。
　　

第二十章　被封锁的短信

　沐铭虽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沐铭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躲不过周扬的“法眼”，周扬在一边，窃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了：“韩煜宸那具僵尸能追到潘羽，我也就认了，我是真的真的不信你这家伙能追到班长。”
　　沐铭狠狠斜了周扬一眼，周扬马上就像是被冰封起来一般，全身麻木，旁边的马绪也开始接话了：“别这么说，沐铭还没发大招呢，沐铭一发大招，铁定把那个潇莹雪追到手。”
　　“得了，你也别嘚瑟，人家潇莹雪是年级第二，沐铭才多少啊？沐铭，上次月考又跌了几名啊？”周扬幸灾乐祸的声音又飘了起来。
　　“怎么说都还是得比你的高吧。”沐铭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但是心里早就燃起了一团火焰，恨不得像手撕鬼子一样把周扬撕了。
　　周扬随便拿起桌子上面的一块压缩饼干放到了嘴巴里面：“我上次只是栽在物理上面，等下学期分了班，那还不得是我的天下？”
　　沐铭笑了一声，那声音极其诡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地理一样没及格，好歹我还70多分。”
　　“那是因为本少爷谦让嘛，看你地理那么多次都没考过什么高分，稍微让你一下。”
　　“你这破嘴，不当相声演员可惜了。”沐铭念叨。
　　马绪转过身来：“说真的，沐铭，你真的要去追你们那个年级第二的班长？我可告诉你了，高中谈恋爱，就像是打游击，你没有韩煜宸那具僵尸那样的成绩，是打不赢的，墨家创始人墨子不是经常说那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哪跟哪啊？”周扬甩过去一个不堪的脸色：“你历史跟体育老师学的吧。”
　　“反正我分班以后是绝对不学文科的，那东西矫情，现在背个古诗就背得我够头疼的。”马绪走到了电脑面前，准备开始一天的“战斗”。
　　沐铭赶紧趁这个空档逃离这个奇葩汇聚的寝室，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然异常想念韩煜宸，韩煜宸虽然**了一点，但是至少比周扬和马绪稍微不奇葩一点，但是最近韩煜宸跟潘羽在一起以后，不回宿舍的时间更是多了，尽管如此，韩煜宸本人还是十分低调的，某日他与潘羽一起去学校附近那家号称天价的牛排餐厅大吃特吃，刚好被周扬撞见了，周扬回到宿舍，正准备宣传韩煜宸的绯闻，结果韩煜宸刚好回来了，周扬便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问：“去吃东西了？吃了什么？”
　　结果，韩煜宸只是平淡地看了周扬一眼，像是看那些超市里面打折的商品：“只是跟Chricy一起随便吃了一点。”
　　当时，周扬的嘴巴就张大了，他们一起吃那顿，怎么说都是上百吧，而且说Chricy竟然可以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就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一样，他跟潘羽的交往速度就像是闪电一样，没几天竟然就已经发展得那么火热，学生时代的八卦大抵如此，有的时候表面上一片平静，结果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好几对背着老师的眼皮子走在一起了，只有那些准时掌握潮流八卦的人才能准确，即使，快速捕获这类信息，将来定然是准备成为新闻工作者的人才，比如齐思婷。
　　从那以后，周扬对韩煜宸的温情与敬意与日俱增，恨不得在寝室的时候，也把压缩饼干当成牛腰子肉。
　　潘羽也是个有良心的人，都已经跟韩煜宸走在一起了，还是像个出门在外的乖乖女一样每天给妈妈发短信汇报行踪，只是潘羽发短信的对象成了沐铭，每到那个点，沐铭的手机就会自己亮起来，然后显示潘羽的短信，内容每天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自己又跟韩煜宸去哪里吃大餐了，那家餐厅的老板怎么样。沐铭看了，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去吃东西，不都应该是男生请客吗？但是因为餐厅都是韩煜宸介绍了，潘羽便自然而然编了一个理由“为了回报介绍餐厅的功劳”，于是每次都是潘羽在仗义请客，沐铭只能草草地回应一句：“好吧，玩得快乐。”
　　同样的短信回得多了，也就失去了新鲜感，但是沐铭还是在不遗余力地回着短信。
　　每次回完短信，沐铭都会躺在床上，然后长长呼一口气。
　　一周又过完了，新的一周，沐铭走进教室的时候，竟觉得潇莹雪今日容光焕发，似乎比平日里更漂亮了，他坚信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潇莹雪这几日见到沐铭，都会主动上前交流学习，沐铭在暗自喜悦的同时，心中最邪恶的部分总是往上涌，很大程度上，这归因于那天晚上，想到这里，沐铭总是会脸红。这段时间跟潇莹雪相处，已经有很久没有跟别人再相处过了。
　　数学书上面的内容越来越难，潇莹雪每天晚上放学都会跟沐铭一起讨论习题，潇莹雪就坐在沐铭的旁边，身上散发出隐隐的柚子香水的香味，沐铭不知道她是喷了香水，还是自然的体香，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被齐思婷看见，然后齐思婷总是会撇撇嘴，然而，两人都不在意。
　　终于某一天，潇莹雪一如往常坐在沐铭身边认真地做着习题，教室里面只有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沐铭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到她的面前：“潇莹雪，你跟我交往吧。”
　　潇莹雪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异，手中还拿着笔，面前是习题，半晌，她露出微微的笑。
　　沐铭脸红得像是周扬那条红内裤一样，潇莹雪抬头看着沐铭，只是笑。
　　“薛涵之后，我不敢再跟任何人交往了……”她虽是笑着，但是声音中有洗却不掉的落寞。
　　沐铭觉得一阵心酸：“不会的，跟我在一起，你不要担心……”
　　而且……
　　“而且那天晚上那件事情，我们谁都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沐铭咬牙。
　　潇莹雪把双手放在腿上：“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明天，明天我给你回复。”她的脸上也泛出红晕来，随即，她不等沐铭回答，抬头问道：“你会喜欢我吗？其实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是，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漂亮……我第一次……我……”
　　沐铭正说着，门口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沐铭！”
　　沐铭吓了一跳，以为是齐思婷又假装回来拿东西，其实只是想挖掘两人的八卦而已，这种事情先前有过几次，还好两人都没什么出格或是敏感的举动，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程琳森，这可真是稀客。
　　潇莹雪忽然从座位上面站起来，拿着书包红着脸匆匆跑了出去，到了门口，低声说了句：“你们慢聊”之后就扬长而去。
　　“喂！”程琳森试着叫住她，但是潇莹雪没有停下来。她只好叹了口气：“只是想跟你聊聊，没想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沐铭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着：“才怪！”
　　程琳森脸色依旧那么苍白，穿着一件条纹的短袖，走进了教室，用一种丝毫没有忏悔之意的声音说道：“那既然这样，你现在有时间吧，我们聊聊。”
　　沐铭想拒绝，自己跟她还能有什么好聊的？但是出于礼貌，沐铭还是答应了：“走吧，反正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去吃点什么吧。”
　　“哦？这附近有竹筒饭这东西吗？”程琳森好奇地问道。
　　“没有……”
　　“我不想去食堂，买点东西去操场上面坐着吃吧，就是有很多人打篮球那里。”
　　沐铭点点头，然后程琳森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了，根本就没有跟沐铭说一句：“那我们走吧。”，沐铭只好尽力赶上她的脚步，一边还在想着，这就是她没有潇莹雪可爱的地方。
　　程琳森买东西的速度很快，几乎不用多想，马上三下五除二地在食堂拿了一盒寿司和糯米团子，沐铭也就不好意思还看半天，草草拿了一杯泡好的速溶咖啡。
　　程琳森似乎特别偏爱糯米这类东西，吃东西的时候，她说：“糯米是世界上最有少女情怀的食物，因为会散发出青春一般的清香。”
　　对于此神理论，沐铭只是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声：“嗯。”
　　两人坐到了篮球场旁边的台阶上面，这个台阶是平常看比赛的时候用的，刚好现在这个时间还有一些人在打篮球，两人就坐在边上，一边吃一边看了起来，打比赛的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些穿着篮球服的人还在练球，清一色全是男生。
　　“女生好像不是特别喜欢篮球。”沐铭说。
　　程琳森点点头：“我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反正我是对这东西没什么感觉，所有人围着一小个球抢来抢去，像跳梁小丑一样，而且还会出一身的汗，一身的臭味。”
　　“这就是你不喜欢篮球的原因？”
　　“不全是，还有很多。”程琳森眼睛看着远处那些打篮球的：“以前初中在我们那边曾经参加过篮球赛，但是才练了两天球就没练了，别人老是来挡着你，我是特别讨厌别人来碰我的，一个手指头也不行，更别说那种一头猛兽直接撞上来。”
　　沐铭噗嗤一笑：“我们寝室倒是有个哥们儿，爱篮球爱得不行，平时在宿舍就是尸体，一到篮球场上面就满血复活了。”
　　“我不喜欢这类竞争性体育运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
　　“是什么？”沐铭不由得侧过头看着她，程琳森放下了手中的糯米团子：“这种运动，会让人脑充血，看了以后激情得几乎不能自已，整个人就像是喝醉酒一样，完全已经没有在受脑子控制了，我初中的时候看那些人打篮球赛，最后一场以三分之差输给了另一个班，结果晚上那些人就去喝酒，初中生喝酒也有够可怕的了……最可怕的是，喝完以后，还说是什么青春的烙印，青春的躁动，真是一群傻子，什么破事都要归结到年少轻狂上面去。”
　　“那你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吗？”
　　“有过，但是年少轻狂不应该建立在失去理性的基础上，无论如何，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保持一种清醒，尤其是女人，你说是吧。”程琳森用手抹了抹嘴巴：“所以我特别讨厌那些每天喝醉酒的女人，男人就算了，但是女人是绝对不能被潜意识控制的，怎么也不能失去逻辑思考的能力，只有脑袋空空，或是装满了豆腐渣的女人，才会喝醉，然后做出蠢事来。”
　　“也不能这么说啊，你没见过敬酒的场面吧，所有人拿着杯子朝你敬酒，你根本推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