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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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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东玥先生有什么打算?”船夫摇着舵,“好些年不曾见过了,先生这些年去哪儿了?”
  景襄侧首,如若傅粉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这些年……”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以后回答:“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终(上)

  在东玥香山有一砍樵人刘三,上有老母,下有夫儿,全靠她一人养活,不巧她生了疟疾,家中断炊。她好不容易挪到山上打柴,谁知道到了半路就爬不动了,她想:死掉算了,免得活受罪。
  正巧一位教书先生经过,问明缘由,就劝刘三,天无绝人之路,摸摸身上,分文未带,他就把随身用的一把折扇递给刘三:“这扇面上是我亲笔画的兰花,你拿去,能卖上十两银子,回家请大夫看好病,让大人小孩吃饱,剩下的做本钱,开个小茶馆,好生度日。”
  刘三绝处逢生,连忙下山卖扇,然后真的开了一个小茶馆,她想着教书先生的恩德请人在一块匾上刻了四个金字:“仁风可树。”一时传为美谈。
  当地有一位自称王爷的财主听说此事后,想占便宜,就去拜访教书先生:“先生,我的女儿要去乡试,请您画个吉利画,题个吉利字吧!”
  说完,就把扇面摆在桌子上,那位先生也不多言,三两笔,在扇面上画了一枝枯梅,又在梅枝上画了一只小麻雀,王爷大叫:“好一幅喜鹊登梅图,妙!”
  先生跟着在扇背上题诗一首,龙飞凤舞:“扇扇有风凉,王子上学堂。八月中秋考,头榜状元郎。”
  王爷连说:“吉利吉利!” 拿起扇子,喜滋滋的走了。
  从此,王爷到处炫耀那把扇子,就有些人常对着她发笑,王爷感觉不大对头,就请了当地的才女林沉讲字画的意思。
  林沉家里那日来了贵宾,王爷识得那位贵宾依稀姓公孙,乃是正儿八经的皇亲,林小姐在院子里同那位贵宾说着话,接过扇子略略一看,笑道:“恕我直言,这画的意思是‘小麻雀也想攀高枝’,这是说你家小姐乡试不中,至于那首诗,你把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就知道了。”
  王爷恍然大悟,恨恨咬牙。
  林沉笑得快活,末了指出末尾印章道:“景色潇湘?这章刻的有趣。”
  那位贵宾却是一愣,方才倒不曾注意,遂问王爷:“给你作画那人现在哪儿?”
  教书的先生姓景,人家常称他景先生。公孙磬不辞辛苦的到了人家门前,耐心叩了两下,伴着开门声一名样貌清秀的公子开了门,疑惑的问道:“姑娘为何叩门?”
  公孙原本含笑的唇角一僵,望着来人,只问:“您是景先生?”
  公子笑笑,“在下就是。”
  这人搭在门边的手一顿,半晌讪讪落了下去,摇头苦笑:“打扰了。”
  景致关了门,在屋子最暗处的人问着景致:“方才是谁?”
  景致摇摇头,“不认识,想是找错了人。”
  “噢。”那人躺在藤椅上,白的过分的脸低垂着,暗黑的小角落里能听见过往的叫卖声,他特别安静的坐着,秀丽的脸望着窗外,羽睫幽长,一缕光洒在他的指尖上,越发显得手指白的透明。
  他轻抬指尖望着那束光,有点倦怠的笑着,“过了秋天,我想去吴国看雪,那雪是鲜红的,百年难遇。”
  景致听他说着话心突然就紧缩了一下,眼泪后知后觉的流出来,他半跪到景襄跟前,蹲在他面前说着:“再有半个月就入秋了,我陪你去。”
  每夜景襄疼得厉害了大多咬着牙忍着,最近几日已然忍不住了,夜半时分咬破了唇也压不住那几声极低的呻吟,疼得如此厉害,还能生受着,换了别人,也许早早了断了。
  景襄总说想看她最后一眼,他从没说过要等的是谁,天黑天亮他都在等,一天天的熬着。
  先帝交代了两件事,一者,为防李冉过幼后宫握权,在李冉亲政前将沈君后秘密处死。
  二者,为诱李君倾谋反,将虎符暗中交付。
  这两件都办到了,还有,给李冉服下忘情,让她可以放下一段情,忘记一个人。
  景襄很小的时候,光禄寺的大师断他命格不好,因他从小体弱多病,是先天不足的病症,这辈子不可以劳心劳神,最好去一处偏远之地,一生恬淡的过活。
  号称神医的君如玉给他开过一方药,三年连着吃,可以保命,然而这药的劲力霸道,吃的多了,人看着是比原先安健,却最伤身,不满五年,便越发的虚弱。
  这已是第五年了,君如玉最后一次给景襄把脉是在春天,芳草千里,生机勃勃,景襄歪睡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了人气,一双丹凤眼眯起,伴着咳声和大夫笑语:“去年你说我过不了冬,今年的春天是来早了,你再给我看看,说不定明年也挺过来了。”
  君如玉倒没他这么乐观,临走了交待景卿,这人现在看着还有些活气,但都是全凭着一口气在吊着,若是熬过了今年秋天是好,熬不过了,就早早安排后事吧。
  他一生机关算尽,但全是为了一颗真心,他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一个人,即使到了最后,这个人也许连他的名字都不曾记得。
  这年秋天,烟岚女帝李冉处理政务时突然间心疼的厉害,整个太医院竟无一人能诊断出病因。
  九月初,李君倾谋逆。
  次年,嘉成七年二月,一道命令飞往辽城,于是当地立马变成了热火朝天的战船制造基地,紧接着,辽川,川平,暄江一带的水手,弓箭手等工程兵和特种部队开始迅速集结,并踏上行程,至六月间,中原,北疆等地打造的六万辆战车运往前线,进入七月份,江淮一带的百姓和民船又被大量征调,并从淮安,清江等地装载粮米,沿辽渠一路北上运往暄江,以供军需。
  十月,靖北王李君倾,起兵造反失败,李冉念其年迈,废为庶人,最终在囚禁中死去。
  一日,李冉批阅奏折,清城送了一只锦盒来,她打开看了眼,是公孙磬送来的一根镂花骨簪,精致的犹如白玉似的,她觉着并无特别,却不知怎的突然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把,疼的厉害,她不晓得这物事的来历,也不明白这簪子包含了怎样的深情,只是将它摆在了书案前日日相对,一次都不曾戴过。
  那簪子日久生尘,婢女小心擦抚,初秋那日,李冉同蒋淰说笑,蒋淰衣袖不慎将骨簪用衣袖从案几上带了下去,裂成了两半,她瞧着碎了的簪子,心里忽然一痛,竟生生疼晕了过去。
  此后,她拿着那骨簪,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那样细心的收藏着,但终究是迟了。
  多年后,李冉与辅宰同游,行至明渠旁,辅宰笑问:“陛下十五登基,十七击退吴国,年弱冠诛景氏,二十有余平定靖北之乱,其后创太平盛世可谓一代明君,臣常有惑,陛下圣贤已极,然时常面露郁色,可是有何憾事难以释怀?”
  李冉被她一问,开时回顾起往事来,她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不能释怀的事情。
  于是她摇头,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方出明渠,不觉就到了上泱湖。那时荷花盛放,有着素服的宫侍在上泱湖旁采莲子,风姿楚楚。
  辅宰看的入神,回过头不期然望见李冉正望着湖对面若有所思。
  她轻声唤着陛下,李冉恍若未觉。
  这条路李冉走过许多遍,每次走到这儿,她总能想起很多年前,有个人想要她放下仇恨好好陪他一段时间,她那时满心怨怠,恨不能狠狠讥讽那人一番,现在她肯了,也不知那人还愿不愿意。
  这算不得后悔的,李冉知道,哪怕再来一次,恐怕她还是会伤那人的心,然物是人非,那人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模糊,若真能时光倒转,她愿倾余生所求来换得好好看他一眼,将他牢牢记在心里。
  她觉得心口一窒,这一窒许久许久,她叹了口气,朝辅宰道:“心微动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后来,她听说修佛能通鬼神,李冉膝下无子无女,就退位给了静北王李君倾的女儿李珂,只身住进郁清阁中潜心理佛,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她守在殿内焚香,招来了许多魂。
  有自杀的鬼,冤死的鬼,百世孤煞,鬼界孤寡,还碰到过熟人。
  只是这些鬼里唯独没有碰到景襄。
  李君倾幽幽的飘在上空,大口嚼蜡,慢悠悠的说道:“你不要再找了,肯定找不着。”
  “你怎么知道。”
  “鬼魂滞留人间是因怨气未消,比如我,我一想做皇帝没做成,这口气咽不下就死吊着,是以不能投胎,待那日把这口气磨完了就要去阴司报道,那些生前没有恩怨的,死后生前的事一概不会记得,你说说,他若记得,怎会不来。”
  李冉听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一熬数日,出来时头发尽然白了。
  李君倾摇头道:“孽缘。” 
  廊下人独醉,望雨雪霏霏,李冉想着景襄若在,必要叹:“人生便如风吹絮,随波而去,生死飘零,化作江洲点点萍。”
  再两年,李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还是早起谈禅夜深入睡,一日一日的焚香。
  墙壁上的红妆图已然旧了,当年她与景襄都还小,笑语红妆天成画衣不画人,那空白的部分都已被烟熏染成了烟黄色。李冉将画取了下去,用衣袖细细擦拭几遍,擦着擦着便要叹气,又不知她到底在叹息什么。
  那日下着雪,李珂来探病,李冉卧在床上已然起不了了,宫婢侍候着李冉着衣,李冉与新帝寒暄良久,突然笑了出来。
  这一笑无声,含在唇角,李珂伸指探到她的鼻下,一愣之下,跪地泣然道:“太上皇,崩了。”
  宣华十五年七月十三日,李冉崩于上泱湖旁郁清阁内,时年六十三岁,庙号景祖,谥曰文,史称景文帝。
  史评曰:创景文之治,启宣华盛世,乃一代良主。
  阴风阵阵吹过脸庞,李冉同许多鬼魂一样在一片凄哭声中走上了冥界官道,只是她并不急着投胎,一路走走停停,在路上一遇到鬼魂就向她们打听景襄所在,可惜却没一个知晓。
  怎样漫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冥界丰都,十殿阎罗,她问转经轮王:“若无缘,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唯独与他相见?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之后,三尺白雪,一夜白头,至此无语,却只有灰烬没有复燃?”
  典官翻看轮回册,道:“万般皆是业,种如是因,结如是果,你业道未满,尚有一世轮回,饮了汤便投胎去罢。”
  再向前就到了奈何桥,踏上去就再没有回头路,她只一心想着,来世如何不论,今生得再见景襄一面再说,于是她就在桥边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百年,彼岸开又谢,奈河水汤汤,荼蘼荣谢不知多少许,李冉终日守在桥边,日子久了,她见惯了悲欢离合,看淡了生死离别,渐渐忘记了景襄的模样,忘记了前尘往事,也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儿。
  一日江州司马的小公子来到奈河,锦衣玉冠华采斐然的顿在桥边,问李冉:“阁下在这儿等人?”
  李冉看他长得眼熟,却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他,隐隐的心疼起来,却不知在疼着什么,只低了头,回道:“等人。”
  小公子浅浅一笑,俊雅清爽,眼睛眯成一条线,腮边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恍惚中让她觉得愈加熟悉起来,李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公子答:“我这世的名字叫景湘,景色潇湘的景湘,阁下是?”
  李冉摇头,太长的时间,磨光了她的记忆,她依稀觉得该记的全然忘了。
  景湘叹气道:“你既然已经记不得了还留在这儿做什么,不如同我一起投胎去罢。”
  李冉还是摇头,“我要在这儿等一个人,任时光荏苒,我相信,他总会来。”
  “寻常鬼魂不出七日便要投胎,冤魂可留三百年,你已滞留了三百年,再不去投胎,就得沦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李冉还是摇头,任那小公子如何劝说李冉就是不动。
  景湘觉得这到底是个痴人,便径自去了。
  桥的那头,景湘饮尽孟婆汤,行至三生石。
  这石头记载着前世今生,他看了一会,猛地回头望了一眼李冉,顿时声嘶力竭的喊着李冉姓名。
  她似乎有所感觉,朝他看去,无甚表情的脸上无甚情绪的眼眸看他许久。
  她仿佛听见了那个生前的名字,依稀记起了一些往事来。
  很久以前,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直到景襄突然的离开,她才隐隐觉得心里像是像是少了一块,尝出些相思的滋味。
  当两年后,在朝堂之上,景襄风采斐然的站在她面前,她也只是觉得眼熟,却不知道,眼前那个分外眼熟的人,就是那时节晦雨霏霏下,愿意给她遮风挡雨的景襄。
  自他不在了,她渐渐明白了什么是爱,他却不给她机会让她好好的爱一次,这些爱,憎,怨,恨,痛,求不得,放不下,时间久了变成了心里的一个空洞,后半辈子也随之变的越来越空。
  她自怀中取出那断成了两截的镂花骨簪。
  当年画壁堂,戏取艳韶光,而今人不在,独留伊红妆。白骨镂钿簪,何以不得欢,欲赠殇离别,终为相思戕。
  现在,她终于懂了,所谓爱,求不得,放不下,那个人已不再了,可那段情还在,心口缺了一块的地方也在。
  曾听人说荼蘼花事最美的那朵,鬼魂吃了可以记得前世。
  她携着这朵荼蘼喝了孟婆汤,走了奈何桥,看了三生石,临了迈入往生道,她抚着心口努力想着景襄的模样,想着他说过的话,想他做过的事,只求着,来生能把他牢牢记住。
  佛说,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恍惚又过了二十年。
  陌阳皇都,逢上水日,公孙王侯鲜衣怒马,冠盖满京华。
  李家小姐与一众贵胄相约画湖,早早起了,手持折扇在街上慢腾腾的溜达,远处杨柳依依,暖风和煦。
  到了画湖畔,她看见一白衣公子站在畔边,仙袂飘飞,细长白皙的手指托着一片红叶将它放入水中。
  红叶随急水而流一时就不见了踪影,那位公子起身,素白的指理顺衣袖,隔着画湖望去,只见那人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疏离里偏偏夹带了丝丝敦厚温润之气,她一时便看的痴了。
  白衣公子越走越远,她想追上去,不期然脚下打滑,直接落到水里。
  水流湍急,李家小姐急抽了两口气,扒拉两下,头脑昏沉沉的不大分明,手脚也就渐渐用不上力,恍惚中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使劲挣了下,那人拽着不松,紧搂住了她的腰向岸上拖。
  她看不大清,只望着朦朦胧胧的一团白色贴在她的身边,她拽着他的手不放,再拉就只能拽住一片衣衫,然后无助的感到湿漉漉的水顺着指尖捋出,衣袖从手中滑走。
  那时,他容貌似明月倾城,耳旁流水淙淙,李冉再一次拽上他的衣袖,她在心里嘶吼着不要,似乎是一种预感,她知道再睁开眼必是物是人非,只得气息微弱的喊着:“是你吗……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下)

  水天一线,玄色岱鸢鸟轻啼。
  太微放在剑上的手一紧,十面魔域少女手摇金铃,声音似从天际而来,飘渺无涯。
  太微握剑的手却更紧,轻声道,“因友重病,在下只为来淮山取药,请诸位放行。”
  金铃声不断,有女子上前,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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