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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中-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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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两条被子让薛黎陷再度尾巴翘上天了。
  他其实对下午那件事还是有些不解的。
  那个面具,那个本该在他屋子里的面具,为甚么会在院子里的地上,而且会被苏提灯戴着弹琴呢。
  仔细一想,薛掌柜觉得,这事可能不像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寻寻默默的蹭到软榻边,薛黎陷小小声开口问,「你弹琴的时候,为甚么会想到戴面具?」
  啊,终于想起兴师问罪了。
  苏提灯懒洋洋的从软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垂下头看躺在地上仰脸的薛黎陷。
  薛掌柜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他从见他第一面起,就夸过『薛掌柜真是个细心的人』。
  於是苏提灯从容道,「我若说一时兴起戴着玩你信吗?」
  薛黎陷摸了会下巴,认认真真反问道,「我若说不信呢?」
  信你个大头鬼啊,一时兴起还非要从我屋里扒拉啊,从你屋里找你那个面具不好么。
  又或者……兴许没那个面具,苏竹也不会把他误认为那么没有身份地位的人,於是便不会有那档子事了呢?
  毕竟江湖豪杰也好,群熊也罢,都是容易犯这个毛病:
  江湖人一凑到一起,好像门派厉害点就自诩比旁的人高人一等似的,自然态度也就比较傲慢之类。
  「你不信便对了。」苏提灯继续懒洋洋道,「我为了骗他误认为,我就是一个街头巷尾卖艺的呀。」
  薛黎陷眼睛睁得大大的,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就从这句话旁支末绕到甚么了不得的惊天内幕大消息去了,於是也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苏竹跟你有仇?」
  顿了顿,不由自主拔高了点调门,「你跟苏家有仇?」
  苏提灯沉思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这话说的不全对,应该是苏家跟我有仇,我跟苏家没仇。毕竟是我杀了苏景慕,又不是苏景慕杀了我。」
  苏提灯这几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听得进薛黎陷耳朵里可了不得,想捂住他嘴也晚了。
  马车外的戎冷老爷子笑了一声,「小苏善人,好本事啊。」
  苏提灯低头浅笑了一下,「前辈过誉。」
  薛黎陷猛翻白眼,你这是巴不得把正渊盟的视线都吸引到你身上……欸?他总觉得苏提灯这一举动有点怪,像是想要为甚么人打掩护一样的吸引视线。可是一时之间又思索不出是怎么个事。正觉得有点头绪时,就听苏提灯道,「我只是很早之前就知道珊瑚丹一事罢了。你也知道,这东西只有苏家有。我鬼市就是想流通这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胆量。设计圈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人也纯粹是知道他家随行了位懂事的长者罢了。只不过我一开始真没想到那姑娘这么慷慨就给我了。还打算多留几天多弹几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后旁敲侧击这件事直到对方不好意思了,接着理所应当的拿出来呢。」
  苏提灯早就想好了一箭双雕。
  表面上的圈套可以解释为,为鬼市牟利的说辞。
  实际上,仅仅是他看不顺眼,报复对方的同时顺道让薛黎陷和沉瑟都警醒点,以后看你们还敢不敢离开我。
  可是沉瑟到底又去哪儿了呢。真头疼。
  苏提灯暗自咬了咬牙,他现在怕的就是沉瑟,怕沉瑟背后阴自己,怕沉瑟联手了云姨,他要把沉瑟栓自己身边才对,他甚至都不敢想象沉瑟倒戈的代价。
  想要月娘醒来……
  这么多年来,多少事情是同沉瑟共同商谋的,明明也是个忘年交,怎么薛黎陷一出现了,沉瑟便莫名其妙的想要阻止自己了?
  薛黎陷这个人,便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别人都能向着他?
  这种东西也是血脉里延续的么?
  苏鹤当年的身边人如是。
  自己的身边人,莫非也如是吗?
  正内心默叹的时候,突然听得薛黎陷阴阳怪调的叫了一句,「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苏提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管着。」
  薛黎陷翻白眼,内心也打算把这一页揭过去了,他得继续抓他刚才那个灵光一现,苏提灯抖落这么多事像是故意给戎冷老爷子听似的,莫非是想让正渊盟的主要力量对准他么?他……他到底做没做甚么坏事,还是真就那么有自信天衣无缝的不漏出任何马脚……
  他在掩护谁,他想掩护谁,他能掩护谁?
  沉瑟!
  对了,沉瑟说是去要报仇,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他找谁复仇去了……
  「薛黎陷,」苏提灯把扔在榻尾的灯笼扯过来,拿着灯柄戳了戳薛黎陷的脸。
  薛黎陷咬牙切齿的扭头,「作甚?要作甚?!」
  「谢谢你,但是以后不必了。」
  「甚么?」
  「苏竹那件事。你……太善良了。」
  「嘁。」薛黎陷拥着被子往前咕蛹了几下,远离榻边,嘟嘟囔囔道,「那是我拿你当了个朋友,谁想到你就是为了坑对方那么一个丹药。按我说,你还是尽快还回去才是正理,她送个别的甚么东西聊表歉意也不是不行,苏沉桑也真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说给就给了。这东西好歹也能代表苏家的一个身份。」
  薛黎陷这么寻思着,也有点觉得不对劲,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话,没觉得苏提灯说的有不妥之处啊,难道就是苏沉桑觉得太过意不去了?
  其实薛黎陷是第一时间也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因为他正渊盟是知道苏家六公子当年死了的这个消息,甚至当年有心要暗暗纠查这件事,只不过当时主要力量急着扫荡那些邪魔歪道,等着回过头来的时候,苏家已举家迁移到漠北去了。
  但这件事薛黎陷还时时刻刻有留心着情报,因此第一时间,他并未对苏提灯说出「听说苏家六公子死了,你便应该是排行老七吧」这句话有何不妥之处。
  日后仔细思思,才猛然醒悟起,这事好像并不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
  苏提灯那日又缘何会在『第一次』初见苏沉桑、苏竹的时候,直白无误的点出这一句来。
  只可惜,日后薛黎陷想明白这一点,也无非是觉得他是鬼市的主人,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情报,至于苏提灯为甚么要说那句话,也真就是为了诓对方那个珊瑚丹罢了。
  他远远未曾料到,苏提灯的心思,却从未将这种金钱小事放在过心上,而是长远的盘算了日后的许多人情局。
  更恐怖的是,他的每一盘人情局,都能有另外一场顾左右而言他的棋局作为掩盖。
  就像他身上终日不肯退下的幻毒一样,活像一个落魄的剑客,哪怕饿的快死了也硬要抱着自己那把破剑,保持最后一点尊严。
  他其实是想粉饰太平罢了。
  他总是喜笑盈盈。
  他的冷清却永远是留给自己的。
  ……
  「你是计谋无双,天赋过人,你盘算了许多身前身后事,你总是故作决绝不肯留一丁点退路,却给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留了活路。你到底还是善良的……这一回,给自己也留一次退路。真没甚么,这都过去了。让一切从头来过,好不好?」
  很久很久之后,薛黎陷记得自己曾这么问过他。
  很久很久很久之后,苏提灯也曾记得他大哥这么问过他。
  只不过答的甚么他都忘了,他只记得,那一天风雪太大,说甚么,好像都特容易甫一出口就被滔天风雪卷着吞了个干净似的,甚么痕迹都留不下。
  ……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说是你拿我当了个朋友的事。」苏提灯冷清开口,也不顾薛黎陷回过头来更加疑惑的表情,继续冷冷清清问道,「抛开是我故意诱苏竹将我当做一个街头巷尾抑或甚么楼里卖艺的琴师不说,只说苏竹拿我误认为伶人这件事,你就很气愤,然后有过想要替我出一口恶气的念头?」
  「怎么,不对么?他把我的朋友当成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我当然不能忍。」
  「其实小生倒觉得……」苏提灯顿了一顿,神色有些犹豫的盯着马车壁看了会,这才续道,「还记得梓涵姑娘吗,那也是小生一个朋友。她是卖艺的。」
  不及薛黎陷开口,苏提灯继续道,「小生也有幸结识过一些风尘女子,其实……怎么说呢,无论是卖艺的也好,卖皮相的也罢。总觉得一混进那楼里头去,再怎么说自己是清白是个纯卖艺的,好像都不太能扯得干净似的。因此早些时候,小生在鬼市里是常听梓涵姑娘倒苦水的。多少日夜辛勤苦练琴技,才能博得一个好名声,高贵到让那些登徒子不敢放浪。其中种种艰辛,小生光听听也是觉得恐怖的,那也得亏着梓涵跟了个好的阁主,没真将她往火坑里推。」
  薛黎陷只得点头,趁苏提灯润喉的间隙赶忙道,「我并没有瞧不起你那个朋友的意思……」
  「我晓得,我想的说的也不是这个。」
  「啊?」薛黎陷一开始以为,自己先是因为苏提灯被苏竹看低了身份而忿忿不平,又因为苏提灯有朋友却也是艺妓之类,觉得朋友的朋友被看低了而不开心,谁想到他要说的都不是这些。因此十分不解。
  「梓涵也罢,阁里一些赚皮肉买卖的人也罢……他们赚的银子,也都是靠自己能力赚来的,拿了也没甚么不妥……至少,比小生这个赚活死人买卖的奸商来说,他们手里的金银实在太干净了。不是吗?还是……这么久以来,薛掌柜已然忘了小生是鬼市的主人了?」
  薛黎陷愣怔了一下,心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这么细细想来,哪怕他是一个伶人,那身份地位也比鬼市的主子这个身份听起来好要很多,正如苏提灯所言,毕竟那银子赚来好歹是自己辛苦所得,花的也踏实。谁像鬼市……赚的尽是些活死人的钱。
  因此一时间哭笑不得,又想起他为了坑人家一颗珊瑚丹做了这么些不道德的事,还诓的人家一小孩子给他低头道歉……末了只得故作严肃点评道,「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苏提灯神色有些倦,闻言勾了勾唇角,淡声道,「薛掌柜所言甚是。」
  自此再一路静默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噗,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接着一开手机看到友人发来消息才醒悟过来:哇喔,小年耶。
  节假日怎能没有加更呢。
  于是这一章被我提前发了。
  【各位小年快乐=w=   古物。】

☆、第114章 卷八,故人歌(六)

  眼瞅着再行个片刻光景便要到鬼市了,这弯弯曲曲的小路里也没寻得半个拦路踪影。
  戎冷老爷子有些无语,略停了马车,朗声问道,「小苏善人,可有甚么你们南疆特制的联络彼此用的东西?」
  苏提灯只要在路上颠簸,哪怕身后垫了这么多层软被,左右碰一下身上伤还是有些疼痛的,因此一晚上也没睡着,此刻精力非常不济,听闻老爷子这么一问,又死活强撑出十二分精神来笑了几声,「有,怎么没有,把绿奴栓马车外面让他跟着跑,一定能把来者引出来。不过若是我猜错了来者是谁的话,那么大概绿奴就白跑了,鸦敷也凶多吉少了。」
  如果让云姨察觉出背叛……不过叛在自己这边,也不会怎样吧?
  毕竟自己还是云姨的人。
  毕竟云姨也知道,就算给他们下忠心蛊也没用,自己可以解了的,受点反噬之痛就受着了,也没甚么大碍。而且这么多年痛都痛惯了。再说,蛊化到最终时,自己五感尽失,有没有痛觉还是另一说呢。
  云姨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能看懂聪明人的心思,自己没有要叛的想法,只不过图个一世平安罢了,内部的人随了另一个管事的主儿,又有何不同?
  薛黎陷一路上也没睡,他其实一直留意着周遭动静,试图捕捉到陌生的呼吸,只不过一路下来一直安静的很呐。
  莫非真走岔路了?
  「苏善人,别开玩笑了,快想想法子,鸦敷要是真因为我出事了,我……」薛黎陷这边话还没说完,苏提灯就笑了,笑音里透着一股子凉薄,「我说薛黎陷,这事儿跟你又怎么有关系了?鸦敷是要来找我,他出事了怎么着也是算在我头上,跟你能有个甚么关系?」
  「跟我怎么没有关系,我要不是担心你安危又走不开,我会告诉鸦敷吗?鸦敷要是不知道你当时身边一个会武功的都没有,他会来找你吗?他要是不来找你,他能突然失踪吗?」
  鸦敷……应该是会以为银银在自己身边的,但是不排除他哪怕认为银银在自己身边,也不放心寻过来的可能,那这么推测云姨那边的情况也不行啊……
  「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失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有个甚么事自己出去了,没来寻我,这又当如何讲?」
  「苏提灯,你有没有点良心?鸦敷走的时间也太巧了些,他万一……」
  「薛黎陷,」苏提灯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似乎是压抑了些火气,「我的人不是废物。他们该做甚么,会不会出事,我都心里自有分寸。我想回伫月楼了。云姨知道我伫月楼在哪儿,兴许,她派的人在伫月楼里等着我呢?鸦敷也恰巧在呢?」
  薛黎陷犹豫了下,掀开车帘走出去了,跟冷爷说让他把苏提灯送回去,他再在周边找一找。
  苏提灯一开始还挺诧异,可後来又在路上觉得,薛黎陷可能是生自己的气了,不想看见自己於是才要出去的,於是也没多表态甚么,到了雾台山那边跟冷爷道了谢,就由绿奴的搀扶往山上走了。
  冷爷虽然想跟着上去,但奈何老人家心底一个小犹豫的功夫,苏提灯和绿奴的身影就晃入雾阵里头去了,於是只得作罢,比起跟人家回家、有没有小朋友可以玩,他还是更想去看一个『老小朋友』——青易。
  苏提灯因为左腿使不上力气,大半重量都压在绿奴身上,一步步走的可谓是十分艰难,等着磨磨蹭蹭终于快到门前了,绿奴就整个人顿了一下,只不过想起先生在这里,面前这个没大没小的人是怎么也不敢乱来的,於是又稍微放心了一些,左右看了几眼也没发现鸦敷,绿奴虽然有点急,也不敢太表现出来。
  辰皓只是双手怀抱在胸前,斜斜的在其中插着他那根看起来跟禅杖一样的武器,靠在门上闭目养神。
  看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来到门前了,这才闭着眼睛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让位置开门,也不放声。
  绿奴找急忙慌去开门的时候,苏提灯就反靠着另一侧门板休息,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气息也有些不稳,只不过表情也是很淡定,双眼空无一物的目视前方,好像完全不在意门口多出来个不速之客。
  绿奴开了门又搀着他家先生进去,辰皓就也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后头。
  苏提灯进了书房,不用吩咐,绿奴就急匆匆的去烧水给他家先生准备沐浴的东西,辰皓也不多话,只不过换做在门口当门神,在院子盘腿坐着继续闭目养神。
  好说歹说终于给先生把一切准备妥当了,送着他家先生出去沐浴了,绿奴这才一边拿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汗,一面悄悄探出去个头看辰皓。
  辰皓突然睁了眼,隔大老远冲绿奴嘿嘿的阴险笑了几声。
  绿奴吓得一个激灵,但是只要在先生身边,辰皓就不敢对自己下手,於是刚缩回头去,又探出来,颇孩子气的冲辰皓拌了个鬼脸。
  辰皓突然皱着眉头撅了嘴,神情有点郁闷的看着绿奴冲自己扮鬼脸,那意思大抵是——暂时整不了你这小东西,只能先忍着了。
  绿奴又笑眯眯了一会儿,以往在南疆的时候,辰皓整大家,先生就替大家反整辰皓,於是俩人关系一直不太融洽,此次云姨派辰皓大哥来,真不知是派他来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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