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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剑(短篇,已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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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劈向身后时,她全身如同不受力一般飘向门扉之后。
刀尖恰好抵住来人颈间。
哗啦一声,借着是哐啷一声巨响,一大盆水往前泼去,恰好将油灯熄灭。漆黑一片。
林三娘并不急着点灯,不惊不躁,刀尖向前一送,手中察觉出温腻的质感,心知已然插入对手皮肉间,厉声问道:“是谁?鬼鬼祟祟跟着我?”
那人浑身都在颤抖,牙齿上下磕了半晌,哇的一声大喊起来:“师兄!”
喊声太过凄厉,远处灯影晃动,惊扰了整个山庄。
不过片刻,林三娘收了刀,歉然道:“原来是沈少侠的师弟,误会一场。”
希敏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白着一张脸,竟尔说不出一句话来,铜盆倾翻在地,一大片水痕。
沈濬是第一个赶到的。他一言不发,只是倾身看了看希敏耳侧的伤痕,伸出手指揩去那一粒血珠,方慢慢道:“三娘子莫非连来人武功高强与否的脚步声都听不出么?”
林三娘笑道:“实在对不住,金爷刚死,这庄里的人,不可不防。”
沈濬沉默一会儿,淡淡一笑。“三娘,身正不怕影斜。你看,我便不怕。”剑眉之下,他的一双眸子凝亮如星,又许是多了些意味深长,当下携了师弟的手,转身离开。
油灯在灶头明灭不定,林三娘拾了干柴,重将灶头燃起来,却愈想愈觉得不安。刚才身后的脚步声分明有些沉重,并不像习武之人。可多年在刀尖上舔血过来,那种莫名的危机感却让她一下子警觉起来,毫不犹豫的往后劈了一刀。
怎会如此?
难道……真正的对头,是掩在了那少年的身后?甚至……还未离开?
这般一想,林三娘心底莫名起了一阵寒意,手一抖,一块柴火扔进灶头里,压住了一蓬火焰。
身后传来一阵风声,油灯噗的灭了。极细微的呼吸声近在耳侧,林三娘心跳几乎停滞,全身姿势不动,只是指尖轻轻一动,伸手去触腰间的刀柄。然而尚未转身,微风已至颈间。她此刻不能大声呼救,若是出声一喊,只怕劲力一松懈,顷刻成为对方手下冤魂。
她反手一掌拍向身后,自己借着这一掌之力往旁边掠去。那人的身法比之她,却更为轻灵鬼魅,仿佛卡了那个位置等着她,一双冰凉的手已然成虎爪之势,等在那里,等着她自己将咽喉送上。林家的绝技虎爪,但凡在离人要害数寸之内,绝无逃脱之理。林三娘习此技多年,又怎会不知。一颗心已然渐渐沉下去。炉灶内的火光终于彻底吞噬了那一块巨大的柴火,亮光一闪,她临死之前,视线已然模糊,并看不清凶手的模样,只是周身感官并无就此废去,鼻中竟嗅到一股奇怪至极的味道。
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是你——”
凄厉的叫声传遍了山庄,林三娘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眼角迸裂,嘶喊中满是不可置信。
“店家,究竟是谁?”已有性急的汉子按捺不住心口的焦急,大声问道,“谁杀了金啸天与林三娘?”
老头磕了磕烟灰,不急不忙道:“讲故事嘛,就是要有个由头的。我若一下子揭了谜底,这接下去的,你们还听什么?”
“是是!”有人附和,又道,“那老丈先说,最后这绿柳庄中,还走出了几人?”
老头凝神想了想,慢悠悠道:“各位这般有兴致,倒不妨猜一猜。”
“这还需猜?必是那沈濬杀的。三十多年前,沈濬的师父一把六合剑名动天下,最后却遭人暗袭,重伤之后即便寻到了乐神医,却也不治。这段公案,江湖上哪个不晓?沈濬分明是将仇人聚拢了再一一报仇。”
“我说那老仆人有些古怪……”
“竟没人怀疑最后那对夫妇么?”有人大声嚷嚷起来,话一出口,方才想起来这老头便是当年那汉子,忙讪讪的笑了笑,连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诸位还是听老丈人说吧。”那年轻人静静说道,目光却悠悠望向屋内那一盆炭火,不时爆起几粒火星,仿佛这故事,正演入一个难以捉摸的结局。
老头又沉默着抽了几口烟,方才放下烟枪,又裹了裹老袄子,道:“这往下,我还真记不大清了。那时我怕啊,这么大一山庄,接连不断的死人,保不准什么时候落在我头上了。别我婆娘还没死,自己倒莫名其妙的被人放倒了。”
“于是我扶了婆娘起来,道:‘这地儿呆不下去啦,又死人了。咱还是得走——’”
及水道人一言不发,只是查看了林三娘的脖颈,站起身子道:“虎爪,一指捏断喉骨。”
沈濬站在他身后,却转向老仆道:“老丈,乐神医何时回来?”
老仆摇头道:“我只是看庄子的……神医踪影不定,我怎知晓?”
“若是我将门下弟子放在庄内,待神医回来,治了病再将人接走,不知老丈能否行个方便?”及水道人问道。
“呵呵……这可叫我为难了。”老仆呵呵笑起来,“道长若是走了,让我家老爷找谁要诊金去?”
及水道人冷笑了一声,拂尘一抖,往前边厢房走去。事到如今,他已不想多说什么。暗中的那人下手始终比自己快了一步,而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辗转数招之间,能悄无声息的杀掉金啸天与林三娘,若是要杀自己,只怕亦是轻而易举。他走到自己厢房中,静静坐了一会儿,只道:“林当家的,那日你说,认得出沈濬的声音?”
林怀虎庞大的身躯抖了抖,反反复复,却只会说一句话:“我认得那个声音。”
“那声音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林怀虎颤了颤。
及水道人不再说话,又拍醒了自己爱徒,凝神良久方说:“常欢,当日伤你之人,身材如何?”
“身法太快,瞧……不清。”常欢艰难道,“只是很瘦。”
“快到连身法都看不清?”及水道人沉吟半晌,枯瘦的手指握着拂尘,心道,“难怪数招之间能杀得了三娘。”
戌时。
及水道人翻身欲出绿柳山庄之时,忽而见到墙角靠着的身影,一口真气几乎逆行。他身姿却是不缓,只是在墙头落定,低声道:“沈少侠?”
沈濬仰头看着他,带了笑意道:“道长,就这么扔下爱徒了?”
“莫不是要拦我?”及水道长没再理他,翻身出了高墙。
沈濬立在原地没动,似是出神的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他也不回头,却知道背后是谁,道:“这位兄弟,不替尊夫人治病了么?”
汉子止住了脚步,吞吞吐吐道:“不治了。婆娘这病还能拖上一年半年的,总比在这里横死的好。”
沈濬看着他们摸索着去开旁门,良久,才淡淡道:“听我一句劝。你们留下来,神医自然能替嫂子看好这痨病。”
“这……这死了这么多人,我……”汉子瞧瞧婆娘灰败的脸色,踌躇了许久,却坚定道,“咱还是不看了!免得命都赔上。”
“他们要的,是这个啊……”沈濬悠然抚了抚身后的剑匣,因为身量高,又仰着头,叫人瞧不清他的表情,“兄弟,你没这个,又怕什么呢?”
那汉子心意却甚是坚定,只是拱了拱手作别,便拉着妻子走了出去。
沈濬回到厢房,径直走向里间。
“希苇?”他沉声唤着,却无人应答。
他心下一惊,抢上数步,一掀被子,床上空落落的,并无一个人影。屋内还有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沈濬闭目,凝神想了想,并未惊动任何人,径直去了后院。
原本并排停着三辆马车,此刻只剩下两架。他嘴角微微一抿,目光却斜睨身后,语气平澜无波道:“敢问老丈,缺的那辆马车,可是华山及水道长的?”
老仆举着灯笼,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方道:“咦,人走了么?”
异样的光亮滑过瞳孔,沈濬不再答话,身法疾快如风向前方掠去。
他从未奔得如此之快,六合剑的心法在体内流动,生生不息,如云舒卷。他要阻住及水,他竟敢掳走希苇!腊月的风声如刀,刮在耳侧,可他并不觉得冷,亦没有因为狂奔而觉得热,心法中说:“一阳来复,复旦天心”,就是这样么?真气在体内运转,煦暖融融,秋去冬来,寒暑往复,然而所有的感官却停留在这一刻,无冷无热——中和之境。这个境界,师父未到,希苇也从未习到,否则她又何至沉疴如此?
不过小半柱香,他如一卷风,赶过了那对慢慢往前走的夫妇,远处道路茫茫,天之一角只有启明星黯黯闪烁。
不远的地方,那辆马车横在马路中央,竟似在等着后边的人赶上来。沈濬收了心法,脚步渐缓,远远送声:“道长还在么?”
干巴巴的笑声,一如这个时节路边的枯草,伏低了身段,劲风一刮,便碎碎成了数截。
“沈少侠赶来得甚快。”声音中略有赞赏,及水道人慢慢从车厢中探身而出,手中扣着一个单薄影子的肩胛,“果然牵挂着师妹。”
月色将三人、一车、一马的影子拉长,如同乱舞虬枝一般,鬼幻难测。
“放开我师妹。”沈濬淡淡道,语气中不见惊慌,“既往不咎,我放你离开。”
“少侠留下六合剑,我自当完璧归赵。”及水手指缓缓移向希苇风帽下纤细的颈间,“你我梁子在十年前就结下了。贫道倒从未想过要解开。”
“道长,这六合剑,得了,与你无用。你执念至此,拿到了也会失望?”沈濬依然温言道,“月至中天,我师妹身体不好,你将她放回来,你便离开吧。”
及水不再说话,手指慢慢扣紧,只略微用力,希苇便承受不住,低低一咳,挣扎道:“师兄……”
此时两人相距甚远,沈濬若要跃起,虽有把握一击便中,却到底没有把握这须臾之间及水会否捏碎希苇脖颈。他并不挣扎,解开背后剑匣,用力掷过去,喝道:“接着。”
及水道人伸出左手接过,另一只手依然扣在希苇喉间,笑道:“甚好,甚好。”
“放开我师妹。”沈濬沉声道。
“还得委屈姑娘一阵。”及水打开剑匣,拿出那柄黝黑长剑,手指轻轻抚上去,只觉得冰凉彻骨,便是自己功力深厚,犹觉得发寒。他心知定然是此剑无疑,握在手中笑道,“这位姑娘需得跟我走上一段,明日你沿路找来,必能寻到她。”
沈濬负手立着,仿佛料定了他会这般说,微微一笑,道:“道长不要听六合剑心诀了么?”
及水呵呵一笑:“自然是要的。只是不是此刻。”说着一揽希苇的腰,跃上骏马的鞍上,拂尘往后一挥,轻而易举的割裂开车厢,口中斥了一声便往前奔去。
沈濬并没有往前追去,定定的站在原地,望着及水绝尘而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却甚是悲悯。
那对夫妇倒是赶了上来,见他站在原地,那汉子奇道:“大侠,你……”
沈濬迎风立着,轻声道:“没人会在绿柳庄杀人了。你带你妻子回去吧,乐神医会看好她的病。”汉子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虽不望向自己,可言语间自有一股叫人信服的味道,脊背挺得很直,好似狂风中的一棵绿松。
“你们又回去了?”那年轻人大口灌下烧酒,脸上却并无多少快意的神情,只是略带怔忡,手中又拿了一根枯木,拨了拨炭盆。
“不回去,我家婆娘的病,又是怎么治好的?”掌柜的笑,只是一双眸子太浑浊,映不出半分笑意。“他让我们回去……没骗人……真的没骗人。”
肆
及水万万料想不到,这般轻易便将六合剑夺了过来。马蹄声疾,他伸手点了希苇数处大穴,心中却在盘算着不知留在绿柳庄的亲信弟子有无将沈濬的师弟也一并抓住。六合剑的心诀,到时便拿这两人来向沈濬换取。
他心中舒畅,狠狠的催了骏马一鞭。颠得狠了,希苇昏昏沉沉的往前甩去,及水大不耐烦,一手将她拉回来,动作颇为粗蛮,又嫌她风帽碍事,便一把扯了下来。
少女的头微微向前靠着,一颠一颠,发丝如海藻般狂乱的飞舞。
月亮渐渐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大道上稀薄一层银光,如银匠细细浇在磨子上,平整微亮。一缕发丝刮在及水脸颊上,他只觉得微痒,极不耐烦的一把拂开,又狠狠的扯了一把。希苇啊的一声,慢慢从昏睡中醒转过来。
月光无处不在,细密的蘸染在每一处上。及水道人瞥了一眼身前的少女,忽然瞧见了什么,心中有些诧异,一手稳住缰绳,一手拨开希苇的长发,查看她耳后的那块暗影。
“我呸!原来是个李鬼!”及水辨识出那是一小块伤痕,新落下不久,还涂着伤药,不是傍晚林三娘刺伤的那一处还是什么?他适才摸进那厢房之时,只拿大氅卷了床上那人便走,想不到竟将那少年当做沈濬师妹劫了来。
想必沈濬已经将师妹妥帖藏了起来,难怪刚才这般轻易就将自己放走了。及水心中想着,有些不安,也不知这小厮够不够分量换那心诀。
他心中这般想着,勒下马,辨了辨前边三条道,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路边有个小酒家,棚边停了小小一辆驴车,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裹着大棉衣,正伏在桌上打瞌睡。
“店家,此去长安该怎么走?”他翻身下马,随手将希敏搁在马鞍上,大声问道。
“长安……”那伙计被吵醒,打了个哈欠道,“中间那条路。客官要租驴车么?”
“不用。”及水往讨了口热水喝,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有些迟疑的回头,问道:“小哥,怎这般面熟?”
那小二揉了揉眼睛,借着灯光仔细瞧了及水几眼,哈哈一笑道:“道爷,俺见过你,前几日在绿柳庄外边。”
“你赶着那架驴车?送人到绿柳庄是不是?”及水皱眉道,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没有一道进去?”
“哈,那年轻公子雇俺送他到庄口。啧啧……那一日死了多少人呐……俺魂都快飞了,赶紧就回来了。”小二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那日是你赶的车?”及水回头看了一眼马鞍上横着的那瘦小身影,咕哝道,“我以为是他。”
“那公子出手甚大方,只送两人,却给了俺小半锭银子……”
“两人?”及水两道淡眉愈聚愈深,仔细想起来,谁也没见过沈濬的师妹,难不成,当时他抱着的那人,便是这小厮假扮的?他忽的站起来,拖了希敏便往地下一掼,喝道:“说!你与沈濬二人,假扮有病混入绿柳庄,究竟是为何?”
希敏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散开了,地上冻得这般硬实,他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凶神恶煞般一张脸,模模糊糊的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起来。
那道人手中的拂尘刺在父亲的身上,抽出之时,甩出了无数血滴,落在地上,又溅满雪白墙壁,仿佛漫天花雨,妖艳炽热。
“是你!是你!你杀了我爹爹!”他尖叫,目光落在道人背后,那把剑这般熟悉,怎会在他身上?
师兄呢?师兄难道被他杀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在发颤,握拳,又再打开,他只觉得真气乱作了一团。胸口如沸,他大声的喘息着,努力的仰起头问道:“我师兄呢?”
及水只觉得这少年的目光清亮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拍出一掌,想要将他的脸打偏,一边喝道:“说,为何要装病进绿柳庄?”
华山紫霞内力不可小觑,及水又是此中高手,这一掌虽是随意,却也在不经意间封住了希敏左右两路,让他无处可躲。
劲风忽的袭到面前,撩起长发,希敏立得笔直,却不躲不闪,清秀的脸上完全狰狞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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