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解风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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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筑脱下围裙，坐在程小薇的身侧，时不时地帮程小薇夹菜盛汤，并小心翼翼地问她饭菜可还对口。程小薇并不搭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小薇，你太没有礼貌了！”程母很有点为林筑打抱不平，她一边责备女儿，一边笑眯眯地对林筑说：“我这女儿都被我们宠坏了，平时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林筑，你可得多担待点。”
　　“妈，你胡说什么呢？爸，你怎么也不管管她？”程小薇急了。
　　“我们家向来都是你妈管着我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程父笑着说，“再说你这次要去深圳，我跟你妈本来就不是很赞同，现下林筑说会一起过去，我总算放心不少。”
　　林筑赶忙接口道：“叔叔阿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一顿饭，程父程母不停地在夸奖林筑如何通情达理，数落自己的女儿如何不谙世事。而林筑则是一脸真诚地表示，自己一直做得很不好，不值得两位长辈如此赞扬他。
　　程小薇看自己的父母对林筑赞不绝口，尤其是母亲，打从她高中毕业开始就一直对林筑另眼相看，现在更是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味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沉着脸吃完了这顿饭，然后对林筑说：“林筑，你跟我出去一下。”
　　程小薇和林筑在小区里胡乱走着，林筑见她面露不悦，心下很是惴惴。
　　“小薇，你生气了吗？”
　　“是啊，生气了！”程小薇板着面孔说：“我问你，这是什么？”
　　程小薇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林筑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辞职信。
　　“怎么在你这里，老姚今天找过你了？”
　　“找过了。他说你‘凌氏’的案子也不接了，是真的吗？”
　　“嗯！”林筑点了点头说：“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和金额都太多，就算上了庭，也不可能马上就判得下来。按我的估计，最起码还要半年时间。反正所有关于姚某的案情已经清楚了，交给别的律师也是一样的。”
　　“可你知不知道这个官司对你意味着什么？”程小薇把辞职信塞到林筑手里，说：“你给我把信收回去，以后不许再胡闹。”
　　程小薇说完，转身就走。林筑见程小薇动了真怒，心下很是慌乱，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程小薇。
　　“小薇，让我跟你去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我以前错了，大错特错，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留下来。可是最起码别赶我走，我不在乎什么名利，也不在乎什么前途，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
　　“林筑，你冷静一点。”程小薇深深叹了一口气，用力掰开林筑的双手说：“我其实信缘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也请你放了我吧！”
　　林筑失神地看着程小薇离去的背影，仿佛整颗心被掏空了一样，既绝望又无助。他跌跌撞撞地追着程小薇，哪知一个重心不稳，竟然把自己绊了一跤。
　　程小薇看见林筑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却不再有昔日的光彩，心一下子便被揪了起来。她跑回林筑身旁，蹲下身子关切地问：“你怎么摔跤了，跌疼了吗？”
　　林筑一把把程小薇搂在怀里，动情地说：“小薇，你明明心里有我，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
　　“我有我的苦衷。”程小薇虽然无奈，语气却柔软了许多。
　　林筑却将程小薇搂得更紧了，“我知道你担心你自己的身体，可我不怕，你又怕什么？别说你那点病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有什么又能怎样？我不贪心，我不求什么天长地久，只要能让我陪你二十年，我就心满意足。”
　　“我可不要一个整天只会在家做饭的人陪我。”
　　“啊？”林筑放开程小薇，发现她虽然撅着嘴，眼里却有笑。“你答应我跟你去深圳啦？”
　　“谁说的！”程小薇板起面孔，“我是让你回‘德明’，好好打‘凌氏’的那场官司，你不在乎，我可指望着你扬名立万呢！”
　　林筑有点糊涂了，程小薇分明已经同意他陪她了，怎么还是要他回“德明”？
　　“真是笨死了。我眼下就快没工作了，你要是也不上班，还怎么养活我。而且养我很贵的，你得好好干。”程小薇说完，掉头就走。
　　林筑终于明白程小薇的意思，他立刻起身追了上去，紧紧握住程小薇的手说：“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工作，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程小薇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怎么？现在脚不疼了吗？”
　　“不疼了，这会儿全好了。”
　　“油腔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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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升职

　　程小薇去找张诚的时候，颇觉尴尬。而当张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时，她更加无所适从。
　　“经理，我能找你谈一谈吗？”
　　张诚放下手中的资料，微笑着说：“可以啊，我也正巧要找你。‘唯一’想马上跟你签入职合同，条件比我之前跟你说的更优厚一点。他们的人事总监已经来上海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跟他碰个面。”
　　“是为了我才特地来上海的吗？”
　　“当然了！我说我要带一名财务经理过去，他们为了表示对你的重视，特地让人事总监来上海跟你签约。”
　　程小薇皱了皱眉头，不知该怎样启齿自己的言而无信。
　　张诚从程小薇进来的那一瞬起，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没给程小薇开口的机会，就率先扔了个难题给她。事后，他把这种行为归结为求而不得的嫉妒心理，并为之汗颜。
　　然而，当他看到程小薇面露难色时，终于不忍心再刁难下去。“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知道你早晚会来跟我说的。”
　　程小薇吃惊地抬头看着张诚，“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我知道即便你愿意跟我去深圳也是违心的，与其这样，不如好好留在上海。”
　　“对不起，是我做事欠考虑，我会亲自向‘唯一’解释的。”
　　“不用了。我根本没有把你的事告诉他们，也根本没有什么人事总监来上海。”
　　“啊？！”程小薇瞪大眼睛注视着张诚。
　　“怎么？你放了我这么大的鸽子，还不许我逗你一回？”
　　“哪有啊？”程小薇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正打算告辞离开，却听得张诚说：“你先别走，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张诚向程小薇招了招手，示意她继续坐下。“前不久，我向总监辞职的时候，气得他直跳脚。我不瞒你，总监对我有知遇之恩，他还有三年就退休了，原本他走之后就会推荐我上去，可我等不了那么久。虽说跳槽是很正常的事，但我一毕业就进了‘黛美’，一待就是八年，这八年，他对我一直青睐有加，所以我这次走，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看看这个。”
　　张诚拿出一封信给程小薇，程小薇接过一看，竟然是推荐信，是张诚推荐她做“黛美”财务经理的信。
　　“怎么会这样？”
　　“当初我的确是希望你能跟我去深圳的，可要是让总监知道我不但自己走，还会连着带你一起走，他会跟我拼命的。”张诚笑了笑，继续说：“既然你去深圳也是做经理，不如留在上海做，好歹这里的环境你已经很熟悉了。更何况你的家和你的心都在上海，所以我就私自做主，撤回了你的辞职信。我跟总监谈过，以你的资历和经验，担任‘黛美’的财务经理完全绰绰有余，他看我走时还算有交代，才肯跟我善罢甘休的。这老头，年纪一把，火爆脾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改。”
　　程小薇回想起那天，张诚进总监办公室没多久，就隐隐约约听到总监怒吼的声音。她以为下一个挨批的人就会是她，哪知没过多久，总监的怒吼声便消退了。待到张诚从办公室里出来时，一切已归为风平浪静。
　　程小薇当时便好奇，张诚究竟是怎么说服总监的，但在张诚向她微一颔首之后，她便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张诚与总监之间的旧事，她多少有些耳闻。若张诚愿意告诉她，自然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若是不愿意，她再好奇，也是多余。
　　现在看来，张诚早就为她设计安排好了一切，却迟迟不告诉她，大约是希望她自己能够认清自己的方向。想到这里，程小薇无限感慨，张诚年长她三岁，一路带着她入行，见证她的成长，与她而言，张诚是亦师亦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上司。眼下，他离职已成定局，却还不忘为她筹谋安排，程小薇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张诚大约看出了程小薇的心思，他严肃地说：“我之所以推你上去，一来是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二来是不想总监有后顾之忧，三来是我自己的私心里总觉有愧与‘黛美’，所以你不必感激我什么。你的升职通告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就会公布，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无论如何要干满三年。”
　　张诚特意用了“请求”两个字，程小薇知道这里面的分量，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
　　程小薇走后，张诚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他开始整理自己的工作档案。将所有的电子文档分门别类存放到不同的文件夹里，备注好特定的文件名并设置了密码。又将所有的纸质文件重新翻阅了一遍，层层筛选、层层归类，并贴上便条。他想，这样一来，程小薇就可以清晰准确地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张诚又将最近的工作内容迅速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其实他之前已经整理记录过一次，只是他怕有什么遗漏，会给程小薇日后的工作带来麻烦。一切妥当后，他给程小薇发了一封email，他想，这大约是他能为程小薇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小薇，你好！
　　所有“黛美”的财务文件，我都存放在电脑桌面以你命名的文件夹里，同时我还备份在了移动硬盘中，放在我办公桌左侧第一个抽屉里，密码全部都是0525。
　　纸质文件按日期排序，放在文件柜里，每一份我都贴有标签，一目了然。
　　今后工作上若遇到什么问题，及时问我，我全部的联系方式都会一直延用下去。
　　祝身体健康，工作愉快！
　　张诚
　　程小薇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大恩不言谢！
　　之后的几天，张诚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他的辞职通告和程小薇的升职通告是在同一天公布的，并引得整个“黛美”的财务部一片哗然。有人说张诚忘恩负义，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有人说程小薇手段阴狠，逼走师傅使自己成功上位。张诚问程小薇怎么不解释一下，程小薇反问：“你不也一样？”于是，两人相视一笑，不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张诚离开“黛美”的那天带走了所有的私人物品，程小薇送他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三份礼物，她随口问：“这是什么，好像很旧了？”
　　张诚笑着说：“客户送的礼物吧，不记得了。”
　　到了车库，张诚让程小薇留步，程小薇知道终有一别，哽咽着说：“张诚，保重！”
　　张诚点了点头，这是程小薇第二次喊他的名字，却是在分别的时候。
　　“你也一样。”
　　张诚走了，程小薇的心好似被掏空了一块，说不出的难受。好在林筑一直陪在她身边，听她诉说对张诚的怀念，为她排解离别带来的失落，才让她惆怅的心平复了许多。
　　一年后，程小薇和林筑举行了婚礼。张诚特地从深圳飞来参加，苏阳悄悄地问他，可曾后悔当初的成全，张诚说：“让她幸福才是我最应该做的。”苏阳点头说：“她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肖远长的文学网站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不仅激发了广大文学爱好者的阅读兴趣，也带动了一批又一批的有志之士投入到文学创作之中。
　　程小薇闲暇之余会写一些心情散文放到网站里，不知是否迎合了当下年轻人的口味，竟然点击率节节攀升。肖远长留意到这个现象后，特地为她开辟了专栏——微语，并安排在了首页醒目的位置处。
　　苏阳每天都会上网，看看“微语”是否有更新。今日，“微语”的内容是：
　　四月的上海，阳光变得温暖，正午时分，我已感受到它的灼热和耀眼。
　　从那个遥远而璀璨的星球上发射出的光芒，走过一亿五千万公里路程，降临到了这里。
　　摊开掌心，将手指伸展到极致，我能握住的却只有三寸日光。
　　听人说过，每一寸阳光都代表一个愿望，我许下的三个愿望都与你有关。
　　第一个愿望，是和你相遇。
　　第二个愿望，是和你相恋。
　　第三个愿望，是永远和你在一起。
　　苏阳默默念着这三个愿望，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陆家嘴商圈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城市的繁华映衬着他的落寞。
　　“小薇，我终究错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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