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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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给娘亲请安了。”夏老夫人走到芳林居的院门口，侯在在院门口的夏立德就朝夏老夫人请安。

　　　　“你急忙忙的把我请回来要干啥？阿萝方才醒来，我都未跟她说上几句话。你该去看看她。”夏老夫人语气平和的说道。

　　　　“儿子可不想再去芍药居受何氏的气。”夏立德想起方才在芍药居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何氏完全是不讲理的。

　　　　何氏那性子，夏老夫人也受不了。“现在觉得受气了，当初也是你求着娶回来的。该受些气。”

　　　　“儿子当初哪知……”夏立德叹了口气。“娘亲，我们不说这烦心事了。先进屋吧。”

　　　　夏老夫人笑了笑，同夏立德进了芳林居的大厅。夏立德斥退了伺候的丫鬟奴才。屋内只有夏老夫人和夏立德两人。

　　　　“你是有什么话要和娘亲说，这般神神秘秘的。”

　　　　夏立德看着何氏说道：“娘亲，儿子想再纳门妾室。”

　　　　“纳妾？”夏老夫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事。男子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奈何何氏善妒，当初夏立德纳刘姨娘进门的时候。何氏差点把夏家闹翻天，使得夏立德自从纳了刘姨娘之后，就没再纳妾了。

　　　　“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娘亲，你是同意了。”夏立德心情颇为不错。

　　　　夏老夫人点点头。

　　　　夏立德接着说道：“娘亲，其实她不是都城人士，而是从江南而来的商女。几年前，我在茶楼跟她偶遇，便收为了外室。这转眼七八年就过去了，儿子想着也该给她个名分，也好让芳儿认祖归宗。”

　　　　“外室？芳儿？”夏立德在外面养了外室，六七年密不透风的，夏老夫人颇为惊愕。

　　　　“娘亲，芳儿也是您的孙女，今年七岁了，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您见着了肯定也会喜欢的。”夏立德说着，满脸的慈爱。

　　　　“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她们回来？”夏老夫人看着夏立德问道。

　　　　“她们现在已经在府中了。”夏立德本不打算接外室王芸雁入侯府的，但是最近王芸雁一直缠着，今天还直接到府里来了。夏立德只能寻思着把这事情给办了。

　　　　“已经在府中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墨韵知道吗？”

　　　　夏立德摇摇头。“何氏还不知道。娘亲，你做个主，我好给芸儿和芳儿安排住处。”

　　　　夏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要纳妾，娘亲并不反对。但是你如此鲁莽的就把人带回来了。这何氏要是闹起来，咱靖文侯府可是又要没脸了。”

　　　　“她爱闹便闹去，这妾儿子是纳定了。还请娘亲做主，有娘亲压着，何氏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的。”在夏立德眼里，这何氏就算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夏老夫人的五指山。当年何氏因为刘姨娘的事情要闹和离，也是夏老夫人压住了。夏立德向夏老夫人作揖而拜。

　　　　“你啊……总是这么冲动……罢了。”夏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你就先把她们安置在芳林居的梧桐小院，等过些日子再在家中摆桌酒席吧。”

　　　　“多谢娘亲，那儿子先告退了。”夏立德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芳林居，去安排王芸雁和夏凌芳的住处了。
004　看‘戏’
　　　　芍药居，夏凌云醒后，何氏吩咐厨房熬了碗白粥。现在何氏正给夏凌云喂着粥。

　　　　“夫人。”绿怡脚步匆忙的从外面进来，在何氏的耳边说了几句。

　　　　何氏手里的汤勺哐当的掉在地板之上摔得粉碎。“你说的可是真的。”何氏的脸色难看。

　　　　绿怡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的：“外面的丫鬟都在传，奴婢还特别去芳林居看过，确实有对陌生的母女，侯爷对她们关爱有加。”

　　　　“好样的，夏立德。这悄无声息的养了六七年的外宅。”何氏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

　　　　外宅已经‘杀’来的，貌似快了些，在原主的记忆中，外宅来是两年后的事情。“娘亲，别哭了。”夏凌云现在喊何氏已经顺口多了，她拿着衣袖帮何氏擦了擦。

　　　　“阿萝，娘亲失态了。”何氏抹了抹眼泪，挤出笑容来。“你自己吃些，娘亲去去就来。”何氏将粥碗递给玲珑。带着绿莲、绿荷等人一起出去了。

　　　　玲珑将地板上的陶瓷碎片都收拾好，然后下侯在一旁的小丫鬟重新拿了跟汤勺过来。

　　　　“小姐。”玲珑将粥碗递给夏凌云，夏凌云摆摆手，她已经八分饱了，不想再吃。这何氏是去干嘛？夏凌云也想跟去看看。

　　　　“玲珑，给我拿件衣裳来。”夏凌云现在身上只穿着内衬的中衣。

　　　　“是，小姐。”玲珑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裳来。夏凌云一看，眼睛瞪得老大。是土的掉渣的猪肝色，这穿上去十二岁的小姑娘也变成欧巴桑。夏凌云摇摇头让玲珑换另一件。玲珑又找了会，拿出一件没好多少的碎花藏青色的。

　　　　夏凌云索性自己去找，但是一柜子的衣裳，全部都是深色系的阿嬷色。夏凌云一头的汗。

　　　　夏凌云今日对衣裳如此挑剔，玲珑感觉莫名其妙的。“小姐，这些衣裳平日里都是你最喜欢的。怎么今天都不想穿了。”

　　　　最喜欢的？夏凌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审美眼光很正常，没到歪曲的程度。夏凌云看了眼柜子中的衣裳，再看了看铜镜中现在的自己，明明是侯府千金，一张脸却是黑得跟村姑一样。这都托了夏凌玉的福，三不五时就大中午的带着原主去游园，游湖，赏花。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却教原主要享受阳光。这不原主白嫩的肌肤晒成了黑碳。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一黑全没有。

　　　　“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衣裳，待会奴婢让绣房的人连夜给您新做几套？”玲珑看着沉默的夏凌云说道。

　　　　“好，先做一套嫩黄色的，一套浅绿色的，一套暖橘色的。”柔和的冷色调比较衬夏凌云现在的肤色。“你再跟我娘亲要些珍珠粉，然后让人再送些茯苓粉，白芍粉，白术粉还有桂圆红枣来。”这肤色得好好调养调养，原主年纪小，新陈代谢快，注意些，应该能够白回来。

　　　　“小姐，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玲珑疑惑的问道。

　　　　“你让她们送来就是了。好了，先把那件墨绿色的衣裳拿给我穿吧。”新的衣服没那么快送来，现在夏凌云还要去看看何氏怎么样，只能先将就着穿上。

　　　　“是，小姐。”玲珑连同屋里的两个小丫鬟蕊儿和欣儿一起帮夏凌云将衣裳穿好。

　　　　玲珑抽空首饰柜，拿出珠花簪在了夏凌云的发髻之上，一连簪上了五朵珠花。夏凌云感觉重得脖子都要断了，玲珑还未停手。

　　　　“玲珑，你是在学习簪花，还是在整你家小姐我。你以为我的脑袋是珠花展示柜。你都簪了五朵了还不停手。”夏凌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名副其实的‘花痴’。

　　　　“小姐，平日里，你都要簪上十朵，寓意十全十美。”玲珑觉得夏凌云今天怪怪的，不仅挑剔衣服，还挑剔簪花。

　　　　十全十美？是死全死美吧，顶着十朵真金白银的珠花一天，脖子不扭了才怪。“今天都不簪了，你随便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夏凌云伸手将头上的珠花拿了下来。

　　　　“是，小姐。”玲珑点点头

　　　　又是衣裳，又是珠花的。等到夏凌云出芍药居的时候，已经是好一会之后了。夏凌云问了门口的丫鬟，丫鬟告诉她何氏往芳林居去了。

　　　　夏凌云带着玲珑也往芳林居去。

　　　　……

　　　　何氏带着绿荷、绿莲等人来到了芳林居。不过她并没有闯进去，而是在外面远远的看着。十多年的形同陌路，何氏对夏立德的感情已经淡了。现今对夏立德要将外室纳进门的事情，虽怒，却也不像当初对待刘姨娘的事情激动。

　　　　芳林居内，王芸雁母女和夏立德三人站在一旁，有说有笑的看着下人搬东西，甚是和｜谐。

　　　　“大嫂，你也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热闹这事，怎么能少了二房的陈氏。“听说侯爷新纳的这个姨娘又温柔又体贴，侯爷喜欢得不得了，在外面已经养了七八年了，还生下了九姑娘，现在又怀有身孕了，就巴巴的娶进门来……”陈氏吧唧吧唧的说着，火上浇油，十分的旺。

　　　　“二弟妹的消息还真是通透。我也听说二弟最近留恋于戏楼，还捧着一个角。赶明儿二弟妹家也就添人，甚是恭喜。”何氏毫不谦让的抓着陈氏的痛脚踩。

　　　　夏家儿子们的花心是有遗传的，四个兄弟均是三妻四妾，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二房的特别好戏子。

　　　　“你……”陈氏微怒。“老｜二就算是取个戏子回家，那也只是一个人。侯爷这是买一送二，真是划算。侯爷这算计得好。”陈氏话里有话。

　　　　“哎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大嫂和二嫂都来了。是来看大房新添的人吧。”三房的方氏和四房的张氏也是巴巴的赶了过来。一来就瞧见了‘争执’的何氏和陈氏。

　　　　这何氏现今不吵不闹的，平静的站在芳林居外。出乎了方氏的意外。她想着这之前刘姨娘进门的时候，何氏闹翻了天。现在纳外宅该是要打起来了吧。
005　劝说
　　　　何氏不屑的瞥了一眼方氏和张氏，这人她已经看过了，懒得再和陈氏等人磨叽。“绿莲，我们走。”何氏转头便要离开。

　　　　“哎呦，大嫂。这就要走了。怎么不一起进去，给侯爷热闹热闹。这可是你大房的‘喜事’，你身为大房的正室，怎么能走呢？”方氏拉住了何氏。这何氏要是走了，哪里还有戏看。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安好。”刘姨娘带着夏凌玉刚好也过来。身旁的丫鬟兰儿和翠儿还提着两个竹篮子。今日的刘姨娘明显特别打扮过，合适的衣裳和恰当的妆容，更加衬托她的娇媚。刘姨娘这是争宠来的。

　　　　“刘姨娘也来了，这就真的热闹了。”陈氏别有意味笑着说道。

　　　　“我寻思着妹妹刚进门，这舟车劳顿的，肯定是又累又饿的。这不就吩咐了厨房，熬了些糖水，送过来给妹妹解解乏。”刘姨娘连妹妹这么亲切的话都用上了，脸上的笑容也是僵得十分的自然。

　　　　“大嫂，您得跟刘姨娘学学，人家刘姨娘这般大度，还给新人送来了糖水。大嫂你却过门而不入，这岂不是太不给新人面子了。”三房的方氏讪讪的说道。

　　　　“我跟刘姨娘学学，那三弟妹怎么不跟温姨娘学学呢。温姨娘的温哥儿可是天真可爱的。”

　　　　三房的子嗣稀薄，方氏诞下两个女儿，并没有生儿子。而妾室温姨娘一进门，肚皮就十分争气，生了个儿子。就是温哥儿。因此，夏立武十分偏宠温姨娘母子。没生儿子是方氏的一块心病。

　　　　“温哥儿天真可爱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锦哥儿聪慧，锐哥儿机灵，旭哥儿懂事。可不也没留住侯爷。你说是不是，大嫂。”

　　　　何氏所出三子一女。长子夏锦阳，次子夏锐阳，三子夏旭阳，长女夏凌云。

　　　　……

　　　　夏凌云到芳林居的时候，就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敢情是后院的女人都到齐了。

　　　　“娘亲。”夏凌云脚步轻快的往何氏那边过去。

　　　　众人听到了夏凌云的声音，纷纷望向了夏凌云的方向。夏凌玉的眼睛一亮，夏凌云今日怎么不簪珠花就出门了。她走过去，带着笑意的挽着夏凌云。“六妹妹（夏凌云排行第六），你可醒了。怎么没带珠花就出门了。是不是嫌弃那些珠花不好看。五姐姐那有几个新到的珠花，你到我房里，我拿来送给你。”

　　　　“多谢五姐姐的好意，阿萝脖子细，不想被那些珠花压断了。”夏凌云径直的拒绝了，还不动声色的松开了夏凌玉挽着她的手。

　　　　二房、三房、四房的人看着夏凌玉和夏凌云姐妹两，似笑非笑。同样的年纪，同样是侯府千金，夏凌玉白皙娇美，夏凌云又黑又瘦，还老气横秋的，特别是经常顶着一头的珠花，简直像是暴发户一般，真是丢了侯府的脸。

　　　　夏凌玉错愕，夏凌云这是拒绝了她。怎么可能？“阿萝，那些新的珠花可是镶嵌了你最喜欢的各色宝石，十分的漂亮。”

　　　　夏凌云但笑不语，径直走向了何氏。

　　　　“阿萝，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刚好，吹不得风，赶紧回去。”何氏见着夏凌云，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慈爱。

　　　　“娘亲，阿萝在屋里待得无聊，你又久久不回去。我就出来寻你了。娘亲咱们回去吧。”跟这群整日闲着无所事事，就知道鸡蛋里挑骨头，针锋相对的三姑六婆呆在一起，那准没好事。

　　　　“好，娘亲这就回去。”在这里，争宠她是不屑了，闹她也不想了。其实纵使她一无所有，也还有这三子一女，何氏现在基本上是想开了。

　　　　“大嫂，您就这样落荒而逃，可不是你的作风。”二房的陈氏哪有这么容易放何氏回去。今日要是不闹出点事情来。岂不是太亏了。

　　　　“落荒而逃？”何氏被这么一激，怒瞪了陈氏一眼。“我大房纳妾，娶外宅，我也是当家主母。只有妾室来拜见我这个主母的，何来我去见妾室的。二弟妹，你是太闲了，连规矩也不懂了。还是你二房比较特别都是主母去拜见妾室的。真是长见识。”

　　　　陈氏被何氏反将了一军，顿时语塞。

　　　　“阿萝，我们走。”何氏坦荡荡的带着夏凌云离开了。

　　　　何氏走后，方氏、张氏别有深意的看着陈氏。

　　　　陈氏辩解道：“那是她乱说，我二房的妾室哪敢爬到我的头上来。”又碰了个石头，陈氏脸色心情都颇为不好。“走。”陈氏转头离开了芳林居。

　　　　何氏和陈氏都散了。张氏和方氏也觉没进去芳林居的必要。特别是刚才何氏抛下了那句话，她们要是还进了芳林居，那岂不是失去身份。

　　　　所有人都走了。芳林居门口只剩下夏凌玉和刘姨娘等人。刘姨娘整了整衣裳，带着笑意进了芳林居，先拜见了夏老夫人，然后往梧桐小院去了。她要会会这新纳的外宅。

　　　　……

　　　　夏凌云和何氏回到了芍药居。何氏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有些勉强。与夏立德的情分再薄，可是夫妻的名分还在。夏立德纳妾，她总归是有几分不开心的。

　　　　夏凌云看出了何氏的勉强。“娘亲，你竟然如此不喜爹纳妾，但是又阻止不了。你为何不和爹和离。”当年夏立德纳刘姨娘的时候，何氏就差点和他和离。虽然现在外室王芸雁来得比意料中的快，那何氏也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和夏立德和离，这样不就是可以一了百了了，也没有后头那些那么多的麻烦事。

　　　　“阿萝，这话是谁教你说的。”何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凌云，夏凌云小小年纪的怎么会劝说她和离。

　　　　“没人教阿萝说道，是阿萝自己想的。爹偏疼着姨娘们，竟然他不要我们了，我们干嘛还要他。娘，你就跟爹和离吧。”夏凌云记起了自己现在只有十二岁，那所有的撒娇就成了合理的。而成熟懂事反而是不合理的。
006　私塾
　　　　“阿萝，记住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