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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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许南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许尧走进来。



　　　　“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个女孩叫尤静堂，是许南初中时的校友。那时常来我家玩，我只知道他喜欢这个女孩，却不知道这个女孩竟会喜欢我。很长一段时间，小南都不和我说话，因为他觉得是我扼杀了他的初恋。”他说，“这小子每次只要一见到我和她在一起，都会去酗酒。倒是你，也不阻止他。”



　　　　“我自己都有一堆心事，不知如何解决。我没有喝酒已是万幸。”我说的是实话，考虑到现在是特别时期，才没有和许南一起拼酒。



　　　　“你们两人的小脑真的是一样的。思考问题都这么简单直接。”他笑。



　　　　“我不打算得诺贝尔奖，思考的太深只会死更多的脑细胞而已，我的脑细胞已经不够用了。”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许南已经睡熟。



　　　　我突然想到今天是许尧的生日，路过蛋糕店的时候，我下车买了一个蛋糕。



　　　　“你很爱吃甜食？”我刚上车，他问。



　　　　“说不上，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吃冰激凌。”



　　　　“也对，你说过对事物无太多的喜欢与厌恶。”他自言自语。



　　　　我心里暗自一惊，他竟会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此刻心里因他一句话而变得温暖，所以我转移话题。



　　　　“去你的店里，我帮你庆生。许尧，生日快乐。”或许只有在他的背后，我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果然在红豆茶餐厅停车，先为我将车门打开，后把许南抱出车。和许南一样，他也很绅士。



　　　　当他将许南安置好，我也已将蛋糕的蜡烛插好。



　　　　“很久没有这样过生日。”他在我的对面坐下。



　　　　“说说生日的意义何在。”我不想这个生日又变成对过去的追调会。



　　　　“让我们记住一些人，比如说，这个生日让我记住了你。”他看着我。



　　　　“这么说，你以前没有记住我。”我顿了顿，“还是，你根本就不愿记住我。”



　　　　他的忽冷忽热，他对我的防备，都让我觉得我一定是让他有某种情结的。



　　　　他不再看我，低着头。也许他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但他为什么要这么犹豫不定，与他而言，我真的还只是陌路人吗？



　　　　“送你回去如何？”



　　　　我点头，因为这样干坐着，两人坐着都挺尴尬。我在小吃街口下了车，顺路去吃烧烤。



　　　　“学习很忙？”东叔微笑着问。



　　　　我才想起这几日我基本上没怎么出门，我微笑代替回答。东叔每次总会嘱咐我一些要注意健康之类的话，他总说读书不容易。只要听他这么会所，我就觉得很窝心，至少还是有人关心我。



　　　　“东叔，毕业后你还不会想我？”



　　　　“怎么了？”东叔一脸诧异的表情，“是要高考了，压力大吗？”



　　　　“怎么会，我这种人才不会关心这种事。走啦！”



　　　　我关心的是到底有没有人关心我。
卷一　如果可以，我会忘记一切　………苏南江　第九章
　　　　我又回校上课了。班上一如以往死气沉沉，甚至他们都不记得之前那件和我有关的事。因为要高考了，一切都变得紧张了。



　　　　莫问突然出现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饭。



　　　　“真的是你？”他有些意外，奇怪。



　　　　“不希望是我？”我低头吃饭，并不抬头看他。



　　　　“好好加油，你可以的。”说完他就走了。



　　　　我继续吃饭，我所不知道的是食堂门外有个人在等莫问，那个人是吴桐雨。事实上，我不知道还有太多。



　　　　许南几日未出现，我想他是为情所伤吧。这样也好，我可以不用分心，毕竟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我的交代。



　　　　突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莫问不再帮我，许南没有来找我，许尧更是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就这样，我独自度过了高考前的那段时光。每天就这么三点一线的过着，我甚至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我还是每天去东叔那里吃烧烤，每天看着高考倒计时上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更接近。我却对着那些越来越接近的数字微笑，真好，一切就要到来了。



　　　　坐在我前面的同学开始讨论大学的事情，听着那些兴奋的对话，我觉得我离这些好遥远。



　　　　将来要做些什么好呢？或许是找份工作，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平庸一辈子。或许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从此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不息，直到有一天，知道自己再没有那份心思和能力去追逐梦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在你余下的人生里，日日回想着那些奋斗的岁月。还好，你对自己说，至少我曾经也有过奋斗的岁月。



　　　　日后，我把这些说给许尧听的时候，许尧摇摇头说我还掉了一样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说，爱情。



　　　　可是，那时，爱情离我是这么的遥远。



　　　　高考前，学校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我回家了一趟。养父养母很是开心，做了一桌的菜。养父还喝了点酒，养母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在我的房里坐了坐。我假装睡着了，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是有些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我去找苏漪澜。养母一向知道我与她关心较好，嘱咐几句就让我去了。苏漪澜很忙，没空和我聊天，我只好在她的工作室乱晃。



　　　　“那个，帮我把这个影印十份。”接着就是一份扔过来的文件，我正想回头和她理论，却发现是一张精致的脸。



　　　　“怎么，连这点小事也不会做吗？”她板着脸。



　　　　我心里很不舒服，又不好发作，我只好忍着心里的怒火说：“抱歉，我就是不会，所以，请你教教我。”



　　　　她微微一笑，说：“很好，我记住你了。”说完她就走了。



　　　　才不要被这样的人记住，自以为是的人最让我倒胃口了。午饭的时候我和苏漪澜说起这件事。她一直在笑，我以为她会偏向我这边，至少也应该同情我一下。



　　　　“知道吗？她是我们的总监。如果你在我们这里工作的话，你的工作算是到尽头了。”苏漪澜一本正经，“说说你的目标，准备以后做什么。”



　　　　“你要努力，知道吗？”我说，苏漪澜一脸不解。



　　　　“我准备学广告设计，以后我的人生就靠你了。”我笑。



　　　　“就知道你的话不能听，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老天竟然把你这么个小魔头交给我。”苏漪澜垂头丧气。



　　　　“你的人生正是因为有我所以才如此精彩，你应该感谢我。”



　　　　“我真是多谢老天。知道吗？我最近常做好事，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我把上辈子欠你的都还清。”



　　　　“还给我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下午，苏漪澜让我去肯德基等她下班，她怕我有给她捅娄子。我只好乖乖在肯德基里呆着，好在有那么多路人陪我，所以也不是特无聊。



　　　　我正在盯着窗外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向我招手。我很是奇怪，那个人我明明就不认识。



　　　　“南琦，真的是你？”那个人在我对面坐下，异常兴奋。



　　　　我很是奇怪，她是否认错人了？我不语，等着她说。



　　　　“好久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她装着生气的样子。



　　　　我看了只觉得可笑，这个人是不是神经有点问题。或者她认错人了，我的名字不是南江吗？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叫苏南江。”我说。



　　　　“不会的，南琦，就算你变了个样子我都不会认错你。还是喜欢喝咖啡，还是没有加糖，还是喜欢看路人，还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她端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说，“你看，我不会忘了你的。”
卷一　如果可以，我会忘记一切　………苏南江　第十章
　　　　苏漪澜来了，在我对面坐下，她看了那个女孩一眼，有些疑问。



　　　　“她叫夏桑，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收回你疑问的眼神。”我闷闷的说。那女孩陪着我说了一下午，我实在是佩服她的记忆力，连三岁的事情都记得。我只能不断地告诉她，我不是她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她最后相信了，但她说交个朋友吧！



　　　　“走吧！去我家。”



　　　　“记住我叫夏桑。有机会再见。”



　　　　我在苏漪澜面前感慨，这世上怪人太多。怎么今日竟让我碰上两个，真的是让人心情不佳。



　　　　“你才知道，我真的是庆幸自己活到现在。嗯，这证明我的免疫力还是可以的。”她说的振振有词。难道我真的也是这么奇怪的人？我不敢相信。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许尧不是常说我的小脑和别人不同吗？但我从没有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我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娱自乐。



　　　　“什么是爱？”我问。



　　　　苏漪澜不言语，看着我，或许她再猜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段时间我从莫问、小王子、许尧和我自己身上看到许多有关爱的事情，我仅仅是不懂而已。



　　　　“南江，现在不适合谈这些事。你要高考了，不如说说你准备的怎样。”苏漪澜在逃避，她在逃什么，以前的她不会这样。



　　　　我知道再这样问下去也只是徒劳，没有人知道爱是什么。



　　　　“我觉得很压抑，有时候不明白这样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我顿了顿，“每个人，都会经历里这样的时期，是吗？”



　　　　苏漪澜躺在床上，闭着眼，说：“我们的一辈子，是很短的。过去的时光，你总是在探索活着的意义。当你老了，你突然明白，活着就是这么一个探寻的过程。你的一生都在为了一个答案而在活着。”



　　　　她的泪就是在这个时候流出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睡吧！明天不送你了，高考那天不能陪你了。”



　　　　我只好在她的身旁睡下，在我过去的人生中，她是唯一懂我的人，也是唯一包容我所有的人。我会听她的，好好考试，过一个平凡的人生。有多少的人可以拥有一个不同的人生呢？



　　　　我想再次起许南问我什么是爱时的表情。落寞中带着痛苦，好似亲眼看着那女孩离开的身影，却无能为力。不能做什么可以让她停留下来，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什么是爱？我问自己。曾经，我为莫问给我的些许而感动，我想要留在它。这是爱吗？曾经，看到许尧的时候，我相信一见钟情，这也是爱吗？我不懂，一直以来，我都不懂。



　　　　提前一天，我回到了学校。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我在想，是否高考后，我会怀念这里的一切？谁又知道呢？



　　　　在学校的池塘边上，碰到莫问和吴桐雨。正欲离开，吴桐雨却挡住我的去路。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嘛。



　　　　“复习的怎样？不过我想，你也考不上莫问的学校。加油！”她笑着说。



　　　　原来是怕我抢走莫问，可是莫问怎会和她又关系。我看了莫问一眼，他眼神很复杂，我猜不透只好离开。



　　　　“苏南江，好好考，你可以的。”莫问在我身后说。背着他，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接下来的一天，真的是很忙。看考场，准备文具，还要做些简单的复习。所有的老师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来道再见。班上有些女生甚至还哭了，我没有太多的留恋。心里没有太多的感觉，仿佛对这一天早有准备。



　　　　小王子突然出现在我的教室外面，我有些惊讶。



　　　　“南江，我们去红豆聚聚。哥，在等着我们。”



　　　　许南看起来很虚弱，脸色不大好，我不忍心拒绝，只好点头。



　　　　“小鬼，来啦！”许尧和我打招呼，我没有理他，只是笑笑。



　　　　晚餐气氛有些尴尬，我和许南没有说话，许尧尽量在搞活气氛，可是我和许南不吃他那一套。最后，三人不欢而散。许南送我回家。



　　　　“好好休息，我会在外面给你加油的。”离开的时候许南说了这句话。他是要陪考吗？



　　　　晚上，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我想起苏漪澜说的话，久久不能入睡。若真如她所说，我现在只是在探索活着的意义。那么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一夜，我也不知自己最后是怎样睡过去的。第二日起来，发现头很痛。磨蹭了很久才出门，真的不在状态中，呆会的考试怎么办？真的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刚出门，发现许南等在门外。



　　　　“真要陪考？我还不习惯。”我冲他笑笑。



　　　　“这么重大的事，我当然要陪你度过。”他笑，“要是你觉得我真的这么好，就好好考。”



　　　　他的语气里透露着紧张，真是个小王子，又不是他在考试。我头痛的困扰就这么消失了，他陪考还真是不错。



　　　　“喂，你不要在外面紧张的晕过去了。待会我出来不见人就不好说了，你哥会把我拖出去斩了。”



　　　　“还真的挺紧张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吃早餐去啦！”



　　　　我和许南吃了早餐，就去了考点。看到那么多陪考的人，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我的养父养母在场我又会如何。说不想有人陪考，其实都是假的吧



　　　　“南江，好好考！”
卷一　如果可以，我会忘记一切　………苏南江　第十一章
　　　　高考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对考试没有太多的感觉，考试的次数太多，已经麻木了。反倒是许南，紧张得不得了。



　　　　刚从考场出来的那一刻，许南抱住了我。



　　　　“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他很激动。



　　　　“对，结束了。”我把文具抛向了天空，然后拉着许南就跑。不知道会砸到哪个人。



　　　　班里举办了毕业晚会，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正在犹豫的时候，碰到坐在我前面的同学。



　　　　“苏南江，毕业晚会，你不打算去吗？”



　　　　我看了他一会，摇摇头。转过身和许南一起走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总之我害怕再回到班里，害怕再看到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难道我是在感伤毕业吗？



　　　　许南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我们去旅行吧！”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难道我现在看起来是一副考砸的样子吗？



　　　　“毕业晚会不想去就不要去，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我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毕竟我不是小王子，一切都不能像他一样想得那么简单。



　　　　“我回去了。”



　　　　我撇下许南一个人走了，我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我还要考虑一下暑假的打算，还有我到底应该选择一个怎样的未来。



　　　　回到租房的时候，房东告诉我，有人来找过我。我向房东打听了一下那个人后就回房了。我猜那个人应该是苏漪澜吧！



　　　　过一会，养父母打电话过来。



　　　　“南江，考得怎样，要我们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吗？”



　　　　“爸，我想先休息一下，这些以后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