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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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老板
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的，我想了很久，我分析了黑洞，虫洞，破空洞，鸟洞，牛顿三定律，五维空间，郭敬明和时间简史，我开始头晕，我到底怎么来的，盗梦空间里说你只要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开始的就证明你是在做梦，我开始掏口袋，希望抓个硬币转一转。

　　街上到处是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时不时有路人奇怪地打量我，我蹲在地上转硬币，恨恨地回望路人，看个屌啊！

　　硬币最终都瘫倒在地上，我琢磨，人家用的是陀螺我用的是硬币，行不行啊，还是我也去找个陀螺好了？这么想着忽觉被人一推扑到了地上吃了一口灰，有人嚷嚷：“让开让开！快让开！”紧接着一阵敲锣打鼓叮叮嗡嗡隆隆。

　　我爬了起来拍拍衣服，谁推我的都不知道，一群人乱糟糟，你推我来我推你，这地方市容市貌真不好，到处都是灰尘小商小贩，连个城管都没有。看见一堆人拥着一顶轿子过去了。我离开人群找了个角落蹲会儿，头还是晕晕的，不知这个梦几时能醒，现在要是来根烟就好了……

　　醒来的时候黄昏了，肚子很饿，我经常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前天梦到自己是林心如，在等潘粤明，后来董洁来了，潘粤明跟董洁走了，伤心欲绝之下投湖自尽，没想到又被潘粤明救起来了，潘粤明告诉林心如，其实他最爱的还是她，说完又跟董洁走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梦都非常真实，搞得我浑浑噩噩经常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做梦，我经常去了洗手间也不敢小便，要反复地问自己，现在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要是明天起来尿床了怎么办？所以我在洗手间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还在犹豫。

　　肚子真的饿的不行了，我还是先去吃个饭吧。

　　找了一家饭馆，让伙计把他们的招牌菜都上了，那伙计生得贼眉鼠眼，不住打量我，我问他：“你是怕我没钱吗？”他马上笑嘻嘻地说：“姑娘你真爱说笑，菜马上上来。”其实我真的没钱了，口袋里面除了几个钢蹦准备坐公车用的还有一张十块。吃饱了饭发了会呆，现在要有根烟就好了……

　　看我呆坐了很久，那伙计又过来了，讪讪地问我：“姑娘还需要什么菜吗？”我被他吵醒了很不耐烦：“不用了。”他不好再问，退了回去。

　　再过一会，那伙计又来了，没等他开口，我问道：“多少钱？”他眉开眼笑道：“10枚。”我把口袋的10块钱递给他。他拿着我的十块，笑容马上没了，问：“这是什么？”我说：“十块钱啊。”

　　我在这个饭馆已经洗了3个月碗，还得洗2个月才能抵完帐，我不知道10枚钱兑换成人民币是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地方的工人工资很低。

　　这段时间除了洗碗，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思考，对于这是个梦的假设基本上不成立了，以前我做梦不是赚了大钱就是跟帅哥演琼瑶剧，我怎么可能做梦梦到自己3个月都在洗碗呢？不是做梦那又是什么，我边洗碗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厨房的伙计都认为大概我是疯了，我也认为自己是疯了，难道我以前的记忆都不是真的，现在这个鸟不拉屎尘土飞扬的地方是我的祖国，原来我不是地球人，更不是中国人，原来我是外星人……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甚至没有处理掉在工商银行存的2000块钱。

　　厨房里大部分是男的，整个饭馆除了我之外只有老板的老婆是女的，3个月下来没有一个男人爱上我，当然我也没有爱上他们，因为他们长得实在太丑，而且每个都痴痴傻傻，完全没有共同话题，老板的老婆曾经找过我，打听我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落魄到没了吃饭钱。我告诉她，原本我以为我是地球人，但现在我也怀疑我是不是地球人，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了这个屌地方，我现在很惶恐，希望她能帮帮我。老板的老婆表情木纳眼神呆滞，她问我，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告诉她，别人都叫我张曼玉。

　　老板娘很是同情我，她抓着我的手几乎都快哽咽，小玉啊，你真是太可怜了。

　　5个月期限快满，马上我就可以自由了，我望着尘土飞沙，不知道去向何方。马上别人就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隔天醒来的时候被绑着在个柴房里。我心里暗骂，真是大意啊，肯定是老板的老婆那个贱女人，先来探我口风，得知我无依无靠没亲人又没身份证就起了歹念，现在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沟沟里了，真是太贱了太贱了太贱了！我咒骂着她，这个屌地方的人实在是太坏了。

　　等了一个早上都没人来，我又睡了一觉。

　　醒来时一个妇女在打量我，我问她：“你儿子呢？只要不是太丑我就嫁，你千万别杀人灭口啊。”妇女呵呵呵地笑起来：“谁说我要杀你了，呵呵呵呵呵呵。”妇女笑得我发麻，不知道她要干嘛，妇女穿金戴银描眉化眼脸上还有个黑痣，看起来像个老鸨。

　　我在这个妓院已经待了3个礼拜了，还得不知道多久才能自由，老鸨说她家是有质量妓院，我这个级别的只配给姑娘倒夜香，我千恩万谢地接受了这个职业。从此开始了递痰盂倒夜香的工作。

　　不得不说，妓院的工作比洗碗的工作有趣多了，我开始融入这个愉快的大家庭。

　　在这里，我认识了小红，小红的本名叫翠娘，我不明白谁给她改的名叫小红，小红这种名字一听就是丫鬟的名字，是没有出路的，小红在这的地位不上不下，我劝她改个名字，叫露露也比小红好，露露，一听这名字就很骚啊，不是二奶就是狐狸精，我各种分析给她听之后她果断改了名叫露露。到哪都是混日子，有些姑娘作伴日子就没那么难熬了。

　　我的新单位叫“牡丹亭”，工资是每个月5枚钱，没有医保社保三险一金，不过我已经很知足，比起之前的饭馆2枚钱，5枚钱是翻了一番还多啊，人往高处走，这次跳槽算是跳对了。单位的总经理是那个老鸨，叫美丽，大家叫她美丽姐，美丽姐对我的工作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让我好好干，干得好了就让我接客了。

　　每个月15就是牡丹亭的大日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都诚惶诚恐小心翼翼，每当这个日子我只能在后院劈柴烧火，后来得知15是老板视察的日子，露露告诉我，我们老板很有钱，排场很大，出手也很阔绰，只要他来了就有赏钱，露露的逻辑是有了钱就可以去买更多漂亮衣服胭脂水粉就能接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钱去买漂亮衣服胭脂水粉，看到露露那么高兴，我也由衷地高兴起来。

　　我没料到老板忽然心血来潮要来后院考察，一个后院有什么好看的呢，我更没料到老板长那么好看。我想过要不要找个借口什么的去前面看看老板到底是什么屌样，也想过万一他又有钱又帅那不是很好，我甚至流着口水想要是老板爱上我了那不是更好了吗，在这里虽然挺快乐但要是不用倒夜香了不是更快乐吗。没想到老板就站在我面前了，他望着我笑笑，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痴痴傻傻答他：“你好啊，我叫林青霞。”跟在一边的美丽姐脸色一沉：“你不是叫张曼玉吗？”我愣愣地接道：“啊，是啊，我爸叫我张曼玉，我妈叫我林青霞。”

　　站在一边的人都面面相觑，美丽姐生气道：“胡说八道，谁让你在这胡乱泼水的，你可知你泼到的是何人。”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顺手把水泼到门外，竟弄了忽然出现的老板和几个随从一身。我心想完了，老板不会爱我了。

　　接着马上跪下匍匐在地上，大叫：“大人饶命！”

　　他们楞了下，估计没料我是这种反应，美丽姐走来踢了我一脚，说：“还不快滚！”我愤愤不平地站起来走了，心里骂道，屌老鸨屌老板！

　　老板好像听到我在骂他，叫住了我：“等一下林青霞。”

　　我站住回头看他：“老板还有什么事？”他不会要开除我吧。

　　我抬眼看了下老板，还是其实他爱上我了？

　　老板含情脉脉地对我说：“以后要小心点……扣你这个月薪水当作小小惩戒。”说完他就领着随从走了。老鸨过来恨恨地拧了我一把。

头牌小黑
被老板扣了薪水以后我就决定不爱老板了，长得帅有屌用，有钱又不一定给你花，笑里藏刀，诡计多端。美丽后来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说我完全是个扫把星，她唾沫横飞情绪激动：“人家当丫头的都是机灵乖巧，你倒好了，呆呆傻傻信口雌黄……”她走之后露露就来了，她安慰了我几句，又传播了几条小道消息，老板这次还带了个新姑娘来，叫小黑，要把她捧为这的头牌，老板赏了大家钱，夸赞大家做事尽心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小黑？我真怀疑这里的人有没有脑子，一个妓女叫这么个名字会不会太朴素？露露倒是满脸高兴，说这个小黑姑娘是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讨人喜欢，一点不见她有嫉妒的意思，我哼哼哈哈跟她一起傻笑了一会，得了，管她小黑小黄，关我屁事。

　　我开始观察整个大院的情况，自从被扣工资，我工作起来就没那么卖力了，也不那么喜欢这里了，在外面自由自在随便晃不是也很好吗，凭什么得呆在这里倒痰盂呢？这大院不论是前门还是后门都没有人把守，一个这么大的妓院怎么会没个看家护院的？但从我到这之后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是有什么古怪吗？

　　我见到了小黑姑娘，一天忽然说想见我，支人就把我叫来了。

　　我打量这个女人，她穿一身红裙装，嘴唇，指甲，都是红色的，红色是个难以被人支配的红色，穿得不好会完全被红色压下去，人就会虚弱，无神。但天生有人就适合红色，人和衣衫相衬，光彩夺目娇嫩欲滴……像小黑这样的。

　　看我又犯痴了，小黑姑娘咯咯笑起来。我回了神，问她：“听说你找我啊。”小黑冲我招了招手，拉我坐到她边上，问道：“叫你小霞可否？”这里人都很喜欢叫别人小啥，就像我们很喜欢叫别人小张小林小陈，他们喜欢叫别人小红小黑小霞。我答她：“可以。”

　　小黑抚摸着我的手，像小学思想品德课的中年男教师一样，她笑起来可真迷人，声音也温柔：“小霞你愿意过来陪我吗？”过来陪你？什么意思？啊，难怪我看你就觉得怪怪！我颤声道：“你要我陪你睡觉吗？”小黑没听明白我说什么，乐呵呵地答我：“倒不用的，你过来可以陪我解解闷，我们姐妹相称，如果你同意，我向美丽姐讨你过来。”哦，原来是想让我做你丫鬟，说的倒好听，姐妹相称……不过，这个工作听起来比倒夜香什么的好一些。我问她：“到你这边有什么好处啊？会不会涨工资？”站一边的人都呵呵呵笑起来，笑个屌啊！小黑回答我：“当然有了，除了美丽姐给你的5枚，我还会另外给你5枚。”

　　隔天，我就搬到了小黑这里，住她隔壁的小房间。

　　我开始怂恿小黑也改个名字，小黑这个名字不是一般的不好听，是太不好听了，在这个地方上班，你名字好听点比较容易口口相传，生意才能好嘛。小黑听完我这番言论之后打量了我一会，笑着问我：“那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听呢？”我想了想，列出几个名字给她选：“丽丽啊，梦娜啊，娇娇啊，志玲啊，苍井空啊，饭岛爱啊……”小黑听完又赫赫吼地笑起来，她一笑就地捂着嘴生怕别人看到她牙，笑完了她问我：“你觉得这些名字好听吗？”“我觉得还凑合吧，比小黑好听。”小黑笑而不语。

　　估计她还是觉得小黑好听，以后我就没提过让她改名的事。

　　牡丹亭格局像四合院，临着街道有一排大门面，上下两层，大门左右的店铺都租给别人经营，姑娘都坐在2楼谈笑风生，进来是个大院子，三面楼房环绕着院子，院子里错落有致，庭院啊，鱼塘啊，这啊那啊，后面还有个别院，厨房啊洗衣房啊晾晒啊工人宿舍都在这后面。小黑姑娘的卧房位置相当不错，顶层朝南，阳光充足，可以鸟瞰整个院子，在院子里却不大会留意到这里。

　　除了端茶倒水，我整天没事干就在小黑的门口晒太阳，看看人群发发呆，我在思考，我之前也不认识小黑，她当然也不可能认识我，怎么会调我过来呢？

　　小黑刚到这客人就络绎不绝，平均一天得有个五六个主顾，这妓院的门还真有讲究，隔音效果真不赖，我蹲在门口半个月楞是什么都没听到，完事了人嫖客笑嘻嘻走出来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小黑也是笑嘻嘻地送走这一个迎来另一个。我以前觉得这头牌估计也得有个头牌的架子，百八千的价格肯定拿不下，头牌嘛，该戴个白纱巾蒙着脸制造点梦幻感，然后让那些客人开始拍卖，拍到十万八万的估计就差不多了，没料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价格是比其他人贵了十几二十块，关键是数量，薄利多销懂吗，数量上去了，自然也是赚钱了。理想和现实总是有点差距。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老鸨美丽
新单位新部门的工作让我有了一定自由，只要小黑同意，我可以出去外面购物，逛街。

　　我向很多商贩打听，哪里可以买得到烟，从始至终我都在幻想要是醒来的时候能在床头发现包烟该多好，最好是烤烟，真不行混合型烟也可以。但这个愿望一次次破灭。如果我一辈子在这里，那我一辈子也不能抽烟了。我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板，烟丝懂吗？烟丝，就是放在嘴上这样抽的。”我拿纸卷了个长条给商铺掌柜示范。

　　“嘿嘿嘿，姑娘你真逗，我们这没有你说的那种玩意儿。”老板赫赫地傻笑。

　　在没有烟抽的日子里，我经常卷了一根茶叶在那里抽，事实上抽茶叶还不如抽空气烟，你假装自己手里夹了根烟，假装抽了一口，喷出点烟雾，再抽一口再喷出点烟雾，再假装偶尔被呛一下，这样日子就好过多了。

　　今天阳光灿烂，我洗好了衣服，坐在小板凳上休息，百无聊赖，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拿出一根“烟”，点上火，抽了几口。

　　“你是在这偷懒吗？”我一惊，他怎么又跑到后院来了。

　　老板懒洋洋地走过来，我立刻站起来给他鞠躬：“你好啊老板！”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老板微笑地看着我。

　　“我没在干什么老板，我刚洗好衣服坐在这晒晒太阳。”我想跟你解释抽烟你也不会明白的。

　　“嗯。”说完他就坐到我的小板凳上了，笑眯眯又对我说：“你也坐吧。”

　　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板凳，你都坐了还要我坐个毛啊，没办法，我坐在了地上。

　　老板没什么事怎么会找我聊天，老板找我聊天肯定是有什么事吧，上次老板找我聊天扣了我一个月工资，这次老板找我聊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吧。我心里暗想。

　　许久，老板终于开口了：“小黑姑娘可好？”

　　我心想她好不好你问我干嘛，嘴里却回答他道：“小黑姑娘很好，生意也不错。”

　　他点了点头，又问：“给你个差事你可愿意？”

　　这里的人喜欢找人先聊会儿天，然后开始安排差事给他，上次饭馆老板娘就是先跟我聊了会天，然后把我卖到了这，小黑也是跟我聊了会天，就把我调到她那，现在老板跟我聊了会天，又要给我个差事。

　　“老板请说。”　阳光下老板的脸真好看，睫毛真长，眼睛真美，我看得心神荡漾……

　　“我要你帮我留意小黑，她去过哪里，见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