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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若犹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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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尘倒是高高兴兴地点了螃蟹火锅和清酒,中午就这样大吃大喝真让人受不了。

“江枫,你要不要也来一点酒?”秦阿姨问。

“不了,我下午开会。”

“江枫是个忙人。”秦阿姨颇感得意地对慕尘说,“她在全国最具规模的景观公司上班,巳经升上了设计部主任。”

“副主任。”我纠正。

“你在设计新高尔夫球场?”慕尘问。

“不!那是美国H·B·A公司的整体规划,我们只是负责营建工程。”

“你喜欢打高尔夫球?”

“在这之前,从没打过。”我把羊羹旁边的柏树枝拿掉。

“哦?”

“江枫现在是高手。”秦阿姨说,“上次你姑姑从美国来,我们陪她到球场去,她就对江枫的球技赞不绝口。”

“那好极了!我也喜欢高尔夫,枫姊有空的话是不是可以带我去台湾的球场见识见识?”

“对不起,我最近很忙。”我一口回绝了他,“不过我可以请田蜜陪你去,她打得很好。”

“田蜜?你的助理?”秦阿姨有些不以为然地问。

“是啊!她和慕尘很合得来。”

“他们见过?”秦阿姨更惊奇了。

“刚才我去接江枫时遇见的。”

“她年纪太轻了。”秦阿姨摇了摇头。

“年纪轻?不年轻了,她已经大学毕业,当枫姊的助理都两年了。”慕尘傻笑,一点也不明白他母亲的苦心。

“田蜜虽然20多岁,又有工作,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上次我去看江枫,她居然在看漫画书,看着看着还咭咯咭咯的笑,不是孩子是什么?”秦阿姨说。

“我觉得那也没什么,她很纯洁很可爱。”慕尘还理直气壮地跟母亲唱反调。

“现在是20世纪80年代,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孩,已经不流行了。”秦阿姨皱眉。我发现慕尘是个笨儿子,他固执己见,一点也不懂得母亲的心意,比起他,慕竹就体贴得多。

“田蜜虽然不谙世故,但也不至于傻得什么都不懂。”慕尘辩白,直到女侍把火锅端来了,在纸门外行礼才住口。

看情形谈高尔夫球也不是什么安全问题,还是谈音乐吧!

慕尘对他的经纪人很是抱怨。

“我真受不了Ann,她每天四点钟就起来叫我练琴,记者们都叫她Ann妈妈,她自己也不在乎。我想去玩玩高尔夫球都得看她脸色,她更不肯答应我去踢足球,我又不是小孩,还真会跌断腿不成。结果她赶来球场,居然破口大骂,骂得人家都不肯跟我踢。天哪!她真以为我才三岁。”

他口中的Ann,像白雪公主中无恶不作的巫婆后母,但我倒很想会会她,能这样对付慕尘的人,必是个有原则的女子。

秦阿姨倒是边听边笑,我想她一定很了解她这个宝贝儿子。

“你啊!如果不是你哥哥在你小时侯天天逼你练琴,哪会有今天。”秦阿姨又对我说,“你一定不晓得,慕尘的琴是慕竹教的。

“哥哥如果不去研究鱼,他必是音乐大师。”慕尘凝视着手中的筷子,“他有完全音感,诠释音乐的能力更强。”

“吃火锅吧!”我把菊花瓣洒进了火锅中。我不想跟任何人谈慕竹,即使是他的母亲、弟弟也不例外。

空气就这样冷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顿火锅我吃得很不舒服。一回办公室就打开抽屉找胃药。

“你这么块就回来了?”田蜜在打瞌睡,听我开抽屉,急忙坐起。

“饭吃过了,当然回来,下午还要开会。”我倒了水把药吞下去。

“真可惜。”

“你嘀嘀咕咕什么?”

“我是说,沙慕尘请你出去,就该好好吃他一顿才是。这么急着回来做什么?”

“难道开会不重要?”

“如果他能约我出去,我才不管开会不开会!”她双手合在胸前,做陶醉状。

“跟人家约好的事就要遵守,开会时大家都来了,你好意思要那么多人空等?”

“爱说教。”

“难怪慕尘说你好可爱。”我瞪她一眼。

“他——真的这么说?”一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当然。”

“他还说什么?”

“说你纯真可爱,还不够?”我摇头,“田蜜,你的福气好,长到23岁,一切顺顺利利,没经过磨难,好好保有这分心境,人不必太急着长大,长大后痛苦太多。”

“什么?枫姊说我还没长大?”

“你不服气?”

“哼!我总有一天教你刮目相看。”她皱鼻子,“看你还说不说我是小孩!”

“我倒希望有人说我是小孩。那很幸福。”我坐上制图桌,打开灯。

“啧啧啧!难怪你有胃病,吃过饭就工作,拜托别这么卖力好不好?我都不敢打瞌睡了。”

“那你就别打瞌睡吧!”

“你不怕我疲劳过度生皱纹?”

“你不是想成熟吗?皱纹代表智慧啊!”我拍拍她,去把上回挖来的土拿来,马上要用。”

“不是已经去化验过了吗?”

“球场的董事会要求再寄到美国去化验分析。他们对这块黄砂土还有存疑。”。

田蜜把土分装进透明压克力盒中,好半天才又迟疑地开口:“枫姊——”

“啊?我咬住铅笔,也许门口的广场上可以种“加那内”海棠。

“你就预备这样——过一辈子?”

“什么是‘这样过一辈子’?”

“我是说,你不考虑沙慕尘?”

“干吗考虑他?公司也不缺设计师,他那双手既不会画图,也不能施工,有什么用?”我打开印台,把灌木图章重重地盖了下去。

“你看,还逞强,章都盖歪了。”田蜜一下子跳了过来,“我才不信你对沙慕尘一点感觉都没有!”

“胡说八道。”我对田蜜的瞎起哄啼笑旨非。

“沙慕尘——”

“你被沙慕尘迷住了,左一句沙慕尘,右一句沙慕尘,田蜜——”我放下图,看看她,“你今年23了,都怪我管你太严,工作又重,让你没办法交朋友。这样吧!明天我放你假,出去走走。”

“你——”田蜜跺跺脚,羞得满脸通红,情窦初开的模样可爱极了。

说实话,我真羡慕她,她的青春、她的梦都是我没有的。

“过来!过来!”我喊她。

“不要。”

“露一手绝技给你瞧,学不学在你。”我笑着看她。她想过来却又跺脚。

“不来呀?漏学了别怪我!”我拿起了章,她果然立刻过来。我举起圆形的灌木章,在原先盖歪的地方量了量,再盖了下去。

“咦!真奇怪,一点也不歪了。”她歪着头。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我把图放在灯下烘干,“晒三份,另一份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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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秦阿姨晚上跟我说的,也是同样的话。

只不过她用另一种方式说出来。

“江枫,你今年多大了?”

“比慕竹小两岁。”我放下报纸,我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但我没兴趣听,用慕竹来提醒她,我爱慕竹,也永远忘不了他。

“唉!那你跟慕尘同庚。”秦阿姨点了点头。

人的记忆力是最坏的!我真不相信,秦阿姨经过了那么大的打击会如此容易忘怀。

“大概是吧!”我又用报纸遮住了脸。

“江枫!把报纸放下,我有话跟你谈!”秦阿姨笑眯眯地把我的报纸移开。

我正苦无脱身之计,绿碧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并且不断用爪子抓着纱门。

“阿唐,阿唐!把狗带走。”秦阿姨叫。

“不!让我来,它好些天都没出去了,该有人遛遛它,不然阿唐天天把它喂得这样胖,一身的肥油,会得心脏玻”我自说自话地把纱门打开,绿碧兴奋地扑到我身上,用它的大舌头拼命舔我脸。

“江枫——”秦阿姨叫我,可是我装作没听见,解开绿碧的链子,一溜烟地跑了。

山里在黄昏时起了雾,到处都迷迷蒙蒙的,但我喜欢这样的雾,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坪上走,用不着担心碰上谁,更用不到跟谁打招呼。

绿碧欢喜得似乎要疯掉。它虽然已经五岁了,但实际上还是个狗婴儿,喜欢撒娇作痴,又贪吃好玩,可怜的是自从慕竹去后,再也没人好好疼它。

想到慕竹我心里一阵酸,他的运气真不好,才34岁就离开了。

他应该多看看这个世界,多享受一了人生,多为他所爱的生态保护工作尽一分力量……

可是他没有,命运把他的一切都剥夺了。

也剥夺了我的人生。

绿碧一点也没感染到我的情绪,它死命地往前跑着,等到我发现它正猛然地向公路冲去时,我赶紧叫它,但它玩得太开心,根本不听我的,而一部汽车正巧在这时由公路下方驶了上来。

眼看就要撞上了,我却无能为力,只有捂住了眼睛。

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除了车子急煞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及橡胶臭味外,并没有惨叫声。

我移开了手掌。

绿碧躺在车底下,但当我走过去时,它突然一个翻身,挣扎着从车底下窜了出来,挟着尾巴哀号着逃得远远。

“它受惊了。”车里的人走了出来。雾很浓,我看不清楚他,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让我心跳。

“慕竹——”我浑身一颤。

“我是慕尘。”

我回转过身。

“江枫,我送你回去。”他赶了上来,我没敢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停在原地,不久之后,我听到了发动的车声,而后又渐渐消失。

一个温热的庞然大物悄悄靠了过来,我吃了一惊,直到它的喉咙发出讨好的低唔声,我才醒悟过来。

“绿碧,你这个坏东西!”我一边骂,一边打,它也不敢跑,乖乖地挨我的打,打到我哭着抱紧它为止。

哭了好一会儿,我突然难为情起来、难道这一点小事也会让我觉得挫折,甚至崩溃?

把绿碧带回去,客厅的灯仍然亮着,但秦阿姨的摇椅上是空的。

阿唐正在整理凌乱的书报。

“秦阿姨睡了?”

“她说不舒服。”阿唐关上柜门,里面乱得很,我敢打赌地毯下一定也都是灰。她就是这样大而化之的人,总以为把脏、乱藏起来就没事了,不过,她也有可爱之处,那就是对秦阿姨的忠心。

“哪里不舒服?”

“她说腿痛,吃了药就教我扶她去睡。”

“慕尘呢?”

“还在她房里,他回来后说了好些笑话给她听,那些笑话也不知哪里听来的,笑得我肚皮发痛。”

我皱起眉。张大夫说过,秦阿姨病得很重,癌细胞正在蚕食她的生命,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大喜大悲对她都没好处。

慕尘在这时从那边走廊过来,黯淡的灯光映着他年轻的脸,仍然是那么不经世故,活泼愉快。

难道他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母亲担心?

“秦阿姨睡了?”我站起身。

“嗯!”他点头,“要不要玩一局?”

“什么?”

“司诺克!”他用手指着楼上,“我敢打赌你一定好久没玩过了,我可是慕竹亲手调教出来的!”

“你说得对,”我严肃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酷似慕竹的脸总使我感觉疲倦,“我好久没玩了。”

“如果你不想玩,也不要紧?”他让步似的耸耸肩。

“明天早上你有空吗?”

“有啊!”他似乎对我的问题很关心,“有什么节目?”

“有一个很重要的节目——我跟张大夫约好了,去他的医院,讨论秦阿姨的玻”

“他没有告诉你,我下午去看过他?”

“没有。”我愣了一下,也许,他并不如我所想像中那般幼稚。

“他跟我说了很多,江枫,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妈妈。”

“这是应该的。”他回来这一天,总算讲了一句人话。

“沙家没有欠你这么多。”他微笑着说。

我瞧他一眼,我真讨厌他的笑脸,他似乎从不会难过、生气或是悲伤。

“我乐意。”我冷冷地说。

“这样不公平,慕竹——”

“不许你提慕竹,”我严厉地说。

“你——爱他很深。”

“那是我的事。”我僵硬地转过身,步向楼梯,“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晚安。”

“江枫,等一等。”他抓住了梯首,一跃而上,挡住我的去路,“你跟我一样大,为什么老像个长辈似的教训人?”他委屈地说。

“你的经纪人应该好好管你。”

“好了,好了,又来一个江枫妈妈。”他捂住耳朵。

“我真不懂,慕竹以前怎么那样称赞你!我对他的儿童行为皱眉。”

“咦!你不是说不准提慕竹?”

“你挡住我的路干什么?”

“我要跟你讨论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他说着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也结巴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蹙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想,我说……”他结巴了半天,“总而言之,嫁给我。”

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多亏慕竹走了,要不然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我奔回房间,倒在床上痛哭失声。我爱秦阿姨,愿意奉养她终生,但受到这种折辱,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也许,我该离开星辰居……但我能这么一走了之吗?

我正在想离开的理由时,沙慕尘却比我提前一步行动。

他走了,搬到山下去。

秦阿姨一夜之间老去。

慕尘回来那天,她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但慕尘又搬出星辰居后,她光彩尽失,连原先还仅存的一点青春,也像夕照般地消失了。

我很难过,很愧疚,可是我对这些无能为力。

秦阿姨的病更重了,她甚至不再说话,每天只是倚在窗前,往外面看。

我问她在看什么,她只无力地笑笑。

慕尘每天中午来跟她共进午餐,饭后陪她闲坐,然后就像有默契似的,在我返家之前离开。

其实,该离开的是我。

“你跟少爷到底是每么回事?有一天,阿唐问我,你们都快把我搞疯了,你来他就走,他来你离开,你们有什么毛病?非要让太太看了伤心。”

“你不懂。”

“我是不懂!”阿唐指着自己鼻子,“不过好歹我也念过国中,识得两个字,懂得三分道理。你们如果是真孝顺,就别让太太在心理替你们难过。”

“她——”我一呆。

“太太又不是傻瓜,你们两个不痛快,少爷又搬了出去,她当然晓得有事。”

阿唐在翻白眼,她的皮肤黑,是黑里俏,身材又窃窕,就是老爱翻白眼的毛病不好。

“我知道了。”

“江小姐,”阿唐拉扯我的衣袖。

“什么?”

“我有句话想问你,如果我问得不好,你别骂我,把真相告诉我。”

“你要问什么?”

“太太的勃—”

“太太很好。”

“你骗我。”阿唐有些哽咽,眼睛也红了,“太太如果很好,为什么你半夜要哭?”

“我没有。”

“告诉我,”阿唐摇我,“我在星辰居待了四年,我妈老要我回乡下嫁人,我舍不得走才留下,你如果看不起我的话就别告诉我太太生什么玻”

“阿唐——”

“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这家里的一分子看,我待在这里还有仟么意思,我明天就回家去。”

“阿唐,别闹!我不是一直把你当妹妹,老太太也喜欢你吗?

“那是假的,假的!”她哭了。

现在的小女孩子真不好对付,什么招数都有。

“你知道了,没有好处。”。

“我要什么好处?”她擦眼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

“阿唐,你快20了吧?”

“嗯!”。

“回去嫁人吧!”

“你的意思是——”她抓着我的手在发抖,“太太她——”

“她的病很重,要开刀,但是开了刀也不能保证会好!”我哭着跑回房里。

不久之后,有人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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