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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技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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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离珠帘约一尺之遥的地方,他的手微微抬起,似要掀帘进来,我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那只手却迟迟未向前伸来。
他怔怔地瞧着珠帘,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房中本就鸦雀无声,这一声叹息,霎时漫溢至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的心,也微微地收紧了。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丁小姐,你怎么啦?”
我回过神来一瞧,原来是那绿衣女孩;她端着个托盘,正拿一双大眼睛瞪我。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脸有些发烫,又偷觑一眼外间,那里已是空无一人。
托盘里,放着七、八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小瓶,绿衣女孩说这些都是敷药用的。
我们重新挂起了纱帐,解开姑娘的衣裳。绿衣女孩拿起个褚色小瓶,从里面挑出些药膏来,小心地抹在伤处。我的鼻端立刻充满一股暗沉沉的香味。
这姑娘身子纤细,肤色也很白腻,只是处处淤青,委实难看。唉,也不知是谁家姑娘,怎会这样倒霉?想着,我的目光就移上了她的脸庞。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大事。
她虽然脸色苍白,眼帘紧阖,但像极了一个人!
奇怪,怎么老半天都没发觉?
我定定地瞧着她,真的,她应该就是那个人!前几天,我和哥哥,还有她一起喝过茶聊过天。只不过那时,她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怎么才没几天,她就变成了女子出现在我家里,而且还是这般狼狈?
“她――她是赵郁竹?”我脱口而出。
绿衣女孩的手顿了顿,回头瞧瞧我,目光有些诧异,道:”你认识我们赵姑娘么?”
“她到底是男是女?是赵公子还是赵姑娘?怎么会在我家?她怎么这副模样?”我一迭声发问。
绿衣女孩瞧了我片刻,抿了抿嘴唇,掉过头俯下身继续她的活儿,轻道:“她是男是女,小姐瞧得还不清楚么?至于其他事儿,我们做婢女的怎会知晓?”
――原来这个眉目娇俏、忙前忙后的女孩儿只是个婢女。
我不甘心,连着问了几遍,那侍女却不再理我。
啊――啊――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要找哥哥问个明白!
我拔腿就往外冲,谁知才到诵芬院大门,两个身着官服的人,腰间佩剑,一左一右将我拦住,说是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看这两人形貌皆十分陌生,我跺着脚说我是丁府二小姐,要去前院找哥哥丁讯,又搬出了父亲。可我越解释,他们越不耐烦,到得后来,他们索性不再理我,只是一径将我挡回去。
我站在天井里,努嘴瞪着他们,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自己的家,我居然不能随便进出,这算什么道理?
这两个家伙是甚么来头?
可是,我也没其他法儿可想,只好转身回去。
于是,从日上三竿到日头西斜,我只能枯坐着,眼巴巴地瞧着那绿衣侍女忙东忙西,一会儿照料风炉上的药罐,一会儿又去床边察看。每隔一段时辰,房门口会出现一个陌生人,和绿衣侍女叽叽咕咕说会话后,又悄悄离去。
赵郁竹始终未曾醒过。整整一天,她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在微微起伏,我都怀疑她就此沉睡不起。啊呸呸!我怎么说话呢?其实,这个赵郁竹人还不错,虽然年纪轻轻就有些暮气沉沉,还有些古古怪怪。瞧瞧!就算昏迷到人事不知,她的眉,也是微微蹙起的。
中午,有人送来几个大食盒,其中一个,说是给我的。我打开食盒,一碟松鼠桂鱼,一碟竹笋炒肉丝,一碟炒豆苗,外加一大碗鲜菇虾丸汤,全是我平日里爱吃的。那松鼠桂鱼昂首翘尾,鲜红光亮,挟一筷入口,鲜嫩酥香,微带甜酸,正是东门外松鹤楼掌勺老朱的独门手艺。哥哥你串通外人谋害自己的妹妹,定是怕我去父母面前告状,所以才会这般讨好于我。哼!你以为区区一条松鼠桂鱼就能平息本小姐的怒气么?
啊――这莫名其妙的一天就算过去了,暮色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我仰脸望了望天边渐渐暗淡的云霞,站起来,拍拍灰尘。身上有点寒浸浸的,先回屋去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啦?的d7
我抬腿迈入卧房外间,就见珠帘后烛光微曳,细细的话语声从里传出。
莫非――
我快走几步进了里间,果然,赵郁竹已醒转过来,正斜倚在床头,和绿衣侍女说话。她瞧见了我,身子前倾过来,道:
“丁姑娘,你好。”
短短几个字,却是我一天来听到的最正常的话。
“谢天谢地,总算是醒啦!赵――”我顿住了,该怎么称呼她呢?赵公子还是赵姑娘?
她一定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丁姑娘,实在对不起,前几日没和你说清楚。嗯――我的年纪,大约虚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可以称呼我一声赵姐姐。”
她的神情如此恳切,加之容颜极之憔悴,语气虚软,唉――前几日初见之时,还是那么一个秀雅出众的人。于是,我的心肠便软了下来,点点头问道:
“赵姐姐,你可觉得好些了?你昏睡一天啦!”
她的嘴角掠出一丝淡笑来,“一些外伤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罢。对了,你哥哥回来了吗?”
她突然提起了哥哥,我原本压下的怒气便腾腾地冒了上来,“今天一大早他就回来啦,可直到现在,我还没跟他说上话呢!”
赵郁竹眉梢微抬,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就忿忿地将今天发生的莫名事儿尽数倒出,又指指身旁默不作声的绿衣侍女,道:“问她,她不理我;想出去找哥哥,可门口守着两人,态度十分恶劣,硬是不让我出去,我只好在这里发了一整天呆。”
那绿衣侍女见赵郁竹瞧她,脸有些发红,轻声道:“是主子命我禁口的。”
“主子――哪个主子?”我大声道,“这世上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主子,这是我家啊!为客之道,他懂是不懂?”
赵郁竹沉默片刻,从被子里抽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床沿,对我道:“丁姑娘请坐下来,这事由我来说,亦是一样的。”
此时我猛然发觉,刚才只顾出气,说话未经思索,那末梢一句把她也带了进来。想到这里,我觉得脸有些发热,心中颇有尴尬之意。
“呃――那个――赵姐姐,我可没说你啊。”
赵郁竹摇摇头,道:“丁姑娘,应该由我道歉才是。如此叨扰你家,又害你莫名其妙禁足一天,我真是过意不去。关于发生的事情――”她侧头想了想,道:“因为涉及朝廷机密,你哥未对你言及,也有他的道理。我就大致给你说说罢。昨日,我和你哥哥发现了几个刺客的踪迹,就一路追踪下去,谁知给他们发觉了。我们被关了起来,半夜时又设法逃出,你哥回云州搬救兵,我留下继续监视他们。后来,在捉拿刺客时――”说到这里,她眼帘微垂,“我不慎跌下了湖。”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早见你受了这样重的伤。”
“后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是他们从湖中把我救起,然后又不知怎的到了你家。”赵郁竹又道。
我不禁目瞪口呆。原来,昨晚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当我安安稳稳躺在床上时,哥哥的性命正存于一线之间,想必一夜未归的父亲也是为此事奔忙。
我们正说话,那绿衣侍女已从外头用着个托盘端来了碗药,又微微躬身道:“姑娘,先喝药吧。”
我歪着头看赵郁竹一口口地喝下药汁,心中疑疑惑惑――这事是真的么?这样一个不胜柔弱的女孩――就算扮成男子,也是文文弱弱的模样,怎能和我哥哥去追捕刺客?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到珠帘外停住。我转头望去,外间并无烛火,因而光线甚暗,只能影影绰绰见到一条人影。
“赵姑娘,”我隐隐见那人欠身,“这是外头送来的晚膳。”
赵郁竹淡淡道:“张大人,多谢你。”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我。
“张大人,劳烦您禀告王爷,天色已晚,丁家小姐需要回自己房里休息了;另外,郁竹身子劳乏,也没什么精神去外面走动,想来也不至于有危险,还请王爷将这院儿的侍卫撤了罢。”
帘外那人恭恭敬敬道:“赵姑娘,王爷不在这里,他今天一直在衙门议事。”
“哦?”赵郁竹微微扬起脸来,“他没把你带在身边么?”
“是,今早王爷吩咐卑职等守在这里,以防不测。”
赵郁竹笑了笑。
“以防不测?什么不测?”她的目光在烛光中闪烁,“刺客都抓住了么?”
“这个――”那人在黑暗中躬身道:“卑职从今早起就一直守在这里,委实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然而到了这里,却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那人继续道:“姑娘若无其他事,卑职就先行告退了。”
“慢!”我噌地跳起来,几步冲出帘外。那人明显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观望。两厢打一照面,我是瞧得清清楚楚,这人正是上午在诵芬院门口拦着我不让我出门的家伙!
“你――”我手一指他面门,叫道:“看门狗――”才想说下句,却觉胸中气息一滞。黑暗中,那人的眼神攸地明亮锐利。
“荷香,送张大人出去罢。张大人好走!”忽然,赵郁竹的声音自帘后悠悠响起。
绿衣侍女自帘后走出。那人躬身施了一礼,再不看我一眼,跟着绿衣侍女匆匆走了出去。
我吐了吐舌头,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重新回到床前。
赵郁竹侧头瞧着我,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咦!你干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问她。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你若知道他是什么人,就不敢骂他是看门狗了。”
“他很厉害么?”我不服气道。
“嗯――”她点点头,“他的功夫,在宫里头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况且,他跟的那位主子很不好惹,所以,连朝里有些品级的官员,见了他还要客客气气打个招呼叫声‘张大人’呢。”
“他的主子是甚么人?难道――”我想了想,“难道就是刚才你们说的那位王爷么?”
“不错。”
我吃了一惊,脑中隐隐地现出那条窗下圈椅中的人影,“是不是那个个子挺高,嗯――”
“身上服饰很考究,头发梳得一根不乱,带个金冠,冠上还镶了颗很亮的珠子,是不是?”赵郁竹忽然接口,眉尖缓缓扬起。
没等我再问,她便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就是允王殿下。”
我发着呆,张着嘴说不出话,但又很高兴,说不出来的高兴。但是,荷香叫我去用晚膳。
竹枝词 第一篇:云湖 第十三章
章节字数:5073 更新时间:07…10…03 17:31
当我独自用罢晚膳再回里间时,赵郁竹仍坐在那里,双手抱膝,眼帘低垂,似在沉思。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抬起了头。
“吃完了?”
我点点头,环顾四周,道:“你的侍女呢?”
“刚才你不在时,允王派人传话来,说是明日上午便即动身回横云山庄,荷香先去山庄替我取些衣物来,我总不能老穿你的衣服。哦,对了,这院的侍卫已经撤去,你现在就可以回房去了。”说罢,她依旧垂下头,眼睛出神地盯着烛火。
啊!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现在――
我坐下来,两手抵住了床沿,双腿晃悠悠的。我还不想马上离开这里,我要和她聊聊天。
“那么赵姐姐,你明天就回去啦?”
“嗯。”她垂首漫应。
“赵姐姐,原来你真是从横云山庄来的――”
“嗯――”
“赵姐姐,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转头看她,昏暗烛光下,她的脸庞飘忽不定。
“赵姐姐,我走啦!”
“嗯――”
我站起身来,盯着她,“我真的走啦!”
这时,她神色一震,似回过了神,蓦地抬起头来。
“啊――你等等!”她身子往前倾来,伸出了手,“先别走,好么?”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没甚么兴趣说话!”我鼓起了嘴。
“对不起,刚才我想事想得有点出神,不过现在好啦!来,坐下来陪陪我,我有点寂寞。”她的手依旧凝在半空中,眼中闪动着哀肯的目光,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它,身子坐了回去。
“好罢,哎――赵姐姐――”,我有些吃惊,“你的手好冰啊,你很冷吗?”那只手,摸上去凉得就跟冬日里的石栏一样。
“是啊,我很冷,”她任凭我将她的手塞回被窝里,“真的很冷。”她看着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长长黑发顺着苍白的脸庞披散下来,垂落胸前。
我让她小心地靠回床栏,又替她将被子往上掖了掖。
我嘻嘻笑道:“赵姐姐,你真的会武功么?真的和我哥一起去抓坏人么?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不太相信你是那种人呢。”
“那么,你认为我是哪种人?”她微微扬眉,嘴角略弯,眉目间算是有了些生气。
“赵姐姐,你在宫里当差,对不对?你是一个――”我仰头想了想,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我偏头打量她,突然灵机一动,拍手叫道:
“你是一个女侍卫,对不对?”
赵郁竹睁大眼睛瞧着我,神情古怪。过了半晌,她摇了摇头,道:“不对,我不是宫中女侍卫,再说,咱们东越也没有这样的官职。”
“那你是甚么人?你会武功,还和哥哥一起深更半夜去抓刺客,总不会是千金大小姐!”
她默然,想了半晌,又道:“咱们不说这个,说点其他事,好不好?”
“好罢!”我耸耸肩道,“反正你的身份也是朝廷机密,是不是?”
她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说了出来,你不会信的。”
“好啦――好啦――”我叫道,“不说就不说嘛,别找借口啦!”我低下头,看见自己的两条腿正在左右晃悠,我听见自己说:
“赵姐姐,他真的就是允王殿下么?”
“你说谁?”
我抬头看她。她正蹙眉,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仔细瞧了我一会,才展眉道:“是啊,怎么前几天你没在李府见过他么?”
“没有!”我发觉自己的两条腿晃悠得更厉害了,“那天,贵妃娘娘在总督府召见我们时,他就没到场。好多小姐都很失望呢。”
“哦――”她嘴角忽地一勾,淡淡道,“其实依我看来,这倒是件好事。”
“为什么?”
“因为即使他到了场,也只会令你们失望。”
“不会!”我忍不住嚷道,“今天我见到他啦,他长得比传说中更俊呢。”
她忽然垂首低叹,“傻丫头,有些人的内心可远没有他的外表那样光鲜呢!”
“你说他么?”我疑道。
她没有应答,抬起头来凝视了我一会,道:“再说,他不会看中你们云州的任何一位姑娘的。”
“为什么?”
她这句话着实不客气。我先是一愣,接着就有些气愤。
“赵姐姐,你可别小看我们云州的姑娘!模样好脾性好的多着呢!比如我的好友,总督府的李秀怡,不仅长得美,而且性情也好,又懂诗文,你怎么能说允王就一定瞧不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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