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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圆走到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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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是一些医学书籍,有很多还是阮蓝看不懂的英文名。
她信步走到另一个书架旁,在这个书架的中下层位置,她发现很多中外文学类的书籍。
突然,她的眼睛里闪出一丝亮光,并迅速伸手抽出两本。这两本书紧挨着,一本是仿古的线装书,另一本的书脊上写着“纳兰词注解”几个字。
“找到喜欢的书了吗?”
阮蓝回过身去,她将手中的两本书摊在李奥阳面前,脸上透着兴奋的神采,她说:“你也喜欢纳兰词吗?”
“我妈妈喜欢。不过,我中学时也曾读过,”李奥阳想了想,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阮蓝立即附和道,“真没想到李医师您也喜欢纳兰的这首拟古决绝词。”
兴奋之下,阮蓝全部忘了他曾经对自己的提醒,她不但称呼了不是他名字的“李医师”,而且还使用了“您”这个敬语。
“对不起,我,我忘了。”突然意识过来,阮蓝低声道歉。
李奥阳漫不经意地走到书架旁,从上面抽出几本医学类的书,背对着阮蓝,他说:“你可以像称呼顾彤那样,直接叫我的名字。”
“啊?”
李奥阳对上阮蓝的眼神,伸手指了指书架,岔开话题说:“你随时可以来这里看书。”
“谢谢。”阮蓝说着,将书捧在胸前,准备出去。
“在这里读不方便吗?”
“我怕会打扰到你。”
“没事,”李奥阳伸手不大自然地挠了挠额头,说,“两个人一起读书才有氛围。”
“嗯。”阮蓝倒是爽快地点点头,在李奥阳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去。
李奥阳查阅资料的间隙抬起头,满眼里全是阮蓝一副秀眉微蹙,沉浸书中的表情。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屋子里暖意融融。恍惚间,李奥阳觉得这场景并不陌生,似乎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经这样宁静平和的生活在一起过,只是不知怎的,却在尘世分离耽搁了这么许久。而且,想到阮蓝一个人经历的挣扎和痛苦,李奥阳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李……”阮蓝抬头,意外撞上了李奥阳的目光,她想喊他,却没有办法做到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累了吧?”李奥阳问,“那就休息会儿。”
阮蓝点点头,站起身朝窗户走去。她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世界,似乎感知到了春的气息,身上也一下子轻快了不少。
她回身打量着这个屋子,说:“这房子室内户型设计的非常合理。尽管是高层,但屋内却没有很多参差不齐的拐角,整个内部空间甚至跟多层住宅一样方正,而且又这样充分地提升了户内采光率。”
“喔,”李奥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点评的如此专业,看来是遇到行家了。”
“哪有,”阮蓝笑了,不过,这次她的笑容里多了一份自信,她说,“我的工作就是整天跟房子打交道,接触多了,自然而然懂一点皮毛。”
“你是在房地产公司工作?”
阮蓝点点头,说:“在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销售部,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做这个工作了。迄今为止已经四年多了。”
李奥阳不难想到,她带过来治疗的四万块钱,差不多就是她这几年工作时攒下来的。只不过,想到这里,他的心比刚才疼得更甚了些。
阮蓝继续看着这屋子里的装修布置,说:“这屋子装修风格简单,但处处都透着一种‘家’的温馨,细节方面的设计布局更是巧妙,并且非常方便实用。看得出来,装修它的主人肯定是怀着满心的爱意去布置的。”
“这房子的装修是我妈妈一手操持的。”
“阿姨,是设计师吗?”
“不,她也是一名医生。”
“哦,”阮蓝点点头,说,“我明白了,爱,会令一名医生成为伟大的室内装修设计师。”
李奥阳忍不住笑了。随后,他惊讶的发现,两年来,第一次提到母亲,他的心情没有变的很糟糕,而是如此轻松。
“我是说真的,”见惯了李奥阳的严肃,乍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阮蓝一时有些不大适应,她马上着急解释说,“不是拍你马屁的。”
李奥阳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他站起身走到阮蓝身边,视线越过玻璃窗朝外望去,说:“拍就拍了,不用解释。”
阮蓝微微侧着脸,看着李奥阳柔和的面部线条,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话。
“你这样的销售顾问真的可以吗?”李奥阳侧脸看着阮蓝,笑道,“动不动就被客户抢白,而且经常无言以对,你这四年多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我在跟客户交流的时候不这样的。”阮蓝急切地解释说,“况且,你怎么能是客户?要这么说,我是你的病人,按说,我是你的客户才对呀。”
李奥阳笑道:“那么,在你们的工作中,如果把客户弄得无言以对,这样的销售顾问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阮蓝也笑了,她说,“抢白客户,把客户弄得尴尬不堪、不知所措、甚至无言以答,确实厉害。但客户也会做出他最终的决定,那就是——不买了。正常人,谁主动花钱买难堪去呀。”
“那这么说来,我这样,岂不得被炒鱿鱼?”
“这哪里有可比性啊。你是医生,不是置业顾问;我是病人,不是客户。来了医院,不管什么情况,总之是自己心甘情愿拜托医生帮自己治疗的,又不是谁请着我过来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很喜欢先为别人考虑吗?”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阮蓝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又说,“我想阿姨一定很漂亮。”
“怎么说?”
“在我们那里,老人们都说,如果儿子相貌英俊,那多数是因为有个漂亮的妈妈。”阮蓝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外面阳光下柔和的世界,说道。
“这次的马屁,拍的比上次高明了很多。”李奥阳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
“不是拍马屁,是真的。老人总结的经验一般总是很精准的。我曾经看过很多对母子,无一逃脱这个模式。”
李奥阳侧头看着一脸真诚的阮蓝,说:“我妈妈两年前去世了,所以,你可能无法从我们身上验证这条古语了。”
阮蓝双眼顿时张的大大的,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人家亡故的母亲,这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奥阳伸手隔着帽子抚摸了一下阮蓝的头顶,说:“没关系,又没有规定亡故的人谁都不可以提。”
“对不起……”
“都说没事了。”李奥阳回了阮蓝一个轻松的表情,说,“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温度比前几天有所回升,外面阳光这么好,我陪你去下面的公园里晒晒太阳。”
阮蓝穿上棉外套,又接过李奥阳递过来的一次性医用口罩戴上。准备出门前,李奥阳再次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随后,他又拿起自己的围巾替她围在脖子上,这才同她一起走去门口。
“我来背你……”
“都没问题了,”阮蓝抢先回绝道,“那么点儿小伤口而已,平日里不怎么在乎也就过去了。”
“以后必须好好在乎,”李奥阳说,“对待身体一定马虎不得。”
看着李奥阳郑重其事的样子,阮蓝只得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依旧美好
阳光明媚,天空澄蓝如洗,常绿植物广玉兰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重重包裹下的阮蓝,只剩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扫视着宁静平和、自然光照下,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坐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广玉兰树下的条形木凳上,嘴边浮起的笑容,被青绿色的口罩遮了去。
“一切依旧这么美好。”她心想。
厚实的广玉兰叶面吸饱了太阳光,竟似全然睡着了,任凭余下的阳光肆意穿过它们繁茂的缝隙,细碎碎地洒了阮蓝一身。
李奥阳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上飘过一丝白云,细长长的,好像刚刚参加完宴会的仙女,跳舞时不慎遗落的白色锦带。
轻柔的海风拂过,惊醒了广玉兰叶子的睡梦,它们慌慌张张的哗啦啦一阵作响,却使得洒在阮蓝身上斑斑点点的阳光同它们捉起了迷藏,闪烁跳跃不止。
这幅动静结合的画面,却潜伏着一种虏获李奥阳心智的强大力量。以至于此后漫长的一段岁月里,李奥阳都不敢去看阳光洒在广玉兰树下的景象。
曾经的记忆过于清晰,那清晰直指人心,往往不用触景,心中的情,便早已犹如火山喷发般,一发不可收拾。之后,却只能是火山燃烧后的疮痍和萧条,以及弥漫心口的疼痛将他彻头彻尾吞噬。
“那个。”阮蓝侧头看着坐在身侧的李奥阳,由于始终没有想好对他“恰当”的称谓,她干脆用“那个”代指。
李奥阳心领神会地看着她。“那个”,一时代替了“李医师”,成为他在阮蓝面前的专属别称。
阮蓝对上李奥阳的眼睛,继续说:“我刚刚大体算了一下,三十五次放疗做下来,而且双休还不做,这样差不多得需要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呢。这么长的时间,我也不能一直白吃白喝,以后,家里的卫生清扫之类的活,就交给我吧。”
“这段时间,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积蓄体力,恢复健康。其它事情不用你操心。”
“可……”
李奥阳严肃的眼神成功让阮蓝缄口。实则,她有着她自己的小算盘:之后,他总得离家去上班的,他上班的一整天时间里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到时候,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但阮蓝的小算盘终究没有付诸现实,当时的李奥阳就已经洞晓了她小小的心理活动。因此,周一那天早上,他离开家不到一刻钟,阮蓝刚挽上袖子,准备开工的时候,却见房门被打开,随后进来一位面相慈和、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
通过她的自我介绍,阮蓝得知她姓陈,曾经是李奥阳他们家的保姆。但两年前,李奥阳回国独自住在这里后,她就不再全天候在他们家做了,而是改为每两天过来这边的房子清扫一次。
“这家人真是难得的好人,”老妇人一边收拾一边说,“尽管我现在干的活少了很多,但给的报酬可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奥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地跟他妈妈一样善良,能力又跟他爸爸一样出众。”
老妇人说着直起腰,看着始终想要插手帮自己的阮蓝说:“姑娘,这些活你就不要插手了,奥阳可是一再嘱咐我,让我照顾好你呢。”随后,她脸上露出狡黠的一笑,继续道,“我一直都说,不知谁家的姑娘有福气,将来能嫁给奥阳做媳妇儿。我看呀,姑娘的脾气秉性倒是有点像奥阳的母亲。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打我看到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像是他们老李家的人。”
对方的一番话说的阮蓝面红耳赤,她慌忙解释说:“陈姨,您误会了。我不是李医师的女朋友,我只是他的病人。”
“啊?”老妇人吃了一惊,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阮蓝,视线最终在她头顶的帽子上停留了片刻,继而,她再次看着阮蓝的脸颊,说,“没事儿,孩子,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况且奥阳还是从美国顶有名的大学毕业回来的博士,有他给你治疗,不用害怕,你一准儿能好起来。”
阮蓝笑了笑,没说什么。不过,接下来接近一天的相处时间里,对方虽然一直在不停地跟阮蓝说这说那儿,却再也没提她跟李奥阳如何如何合适之类的话。
从健谈的陈姨口中,阮蓝得知,李妈妈是淋巴癌去世的。而且,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正巧适逢李奥阳学校里结业考试。为了不影响儿子顺利取得学位,她在弥留之际逼着每一个人答应她,不要将她离世的噩耗告诉儿子,等他回国后,顺其自然让他知晓就可以。
阮蓝还知道,在李妈妈去世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父亲就新娶了同在医院工作、同时还是李妈妈生前挚友的秦医生。
“想想奥阳这孩子心里得憋着多大委屈啊,没见着亲娘最后一面不说,当爹的又在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另娶新欢,这事儿,搁谁谁不难受啊。”
陈阿姨在跟阮蓝接触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完全将她视为了自己人。她认定,既然李奥阳肯让她住进他家里,定然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事情说不定阮蓝早就从李奥阳那里知晓了呢。
如今,同她讲起这些,无非是感叹一下,谁的生活都注定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光鲜亮丽,掀起外面华丽丽的袍子,里面或许真的爬满了虱子也说不定。
“男人啊,就没有真正能靠的住的。”
陈阿姨最后用这句话作为探讨李家家事的结束语。但她俨然忽略了,刚刚还被她夸的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李奥阳同样是男儿身。
对她的话,阮蓝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但实际上她并不认同。她始终坚信,这世界上是有那种矢志不渝的爱情存在的。
“世间男儿皆薄性”,这话未免太武断。情深意重的男儿也是有的。譬如,纳兰性德。
若不是情深至极,他又怎会在其亡妻三周年忌日前夕,做出那样一阕愁肠百结、肝肠寸断的悼亡词呢?那句“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总是那样轻易就牵动起了后世读者的伤怀情绪和涔涔泪水。
健谈的陈阿姨还没来得及进入下一个话题,阮蓝的手机响了起来,也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
李奥阳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跟治疗部那边打过招呼,将她每天的放疗时间往后延了半个小时,也就是四点半。这样,等她治疗结束,基本上他也就下班了,可以直接跟她一起回家。
而且,他还告诉她,四点的时候,会有人在楼下接她去医院,那人是陈姨的侄子。
阮蓝挂断电话,陈姨看了眼时间,说:“李医师告诉我,四点钟的时候,我侄子过来接你去医院,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
“这,”阮蓝攥着电话,说,“真是太麻烦了。”
“哪来的什么麻烦呀,李医师也照顾了我侄子的生意嘛。我侄子是开出租车的,生意多点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姨的话,却令阮蓝的心理压力更大了些,自己这不十足成了李医师的负担了嘛。因此,她决定一会儿见到这位司机师傅后,委婉地跟对方请辞。
谁知,在出租车上,当她委婉的表露出她的意思后,对方却痛快地说道:“你就安心坐车行了,李医师早就付完钱了。”
治疗完毕,阮蓝径直去了李奥阳的诊室。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诊室里外也没有了等候的病人。透过诊室门没有合拢的缝隙,阮蓝看到李奥阳正在认真地跟时艳和焦雯雯讲解着什么。因此,她轻轻后退几步,坐在走廊靠墙的椅子上,静静等着。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时艳和焦雯雯开始窸窸窣窣地收拾桌子上的笔记,这时,眼尖的时艳看到了门外的阮蓝,她脸上扬起微笑,问道:“阮蓝,过来找李老师有事情吗?”
“嗯。”阮蓝点点头。
“今天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先下班吧。”李奥阳对时艳她们说道。
肿瘤放疗科的实习生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出现,通常下班时间比较正常。而主治医生们则因为要综合梳理一天的病患情况,往往会推迟下班时间。因此,时艳和焦雯雯一般先于李奥阳离开诊室。
不过,因为李奥阳的病人比较多,他下班往往比别的大夫晚上些时候。相对说来,作为他的学生的时艳和焦雯雯,比正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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