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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愚若智(女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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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看不过去!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我继续装着愤愤不平的样子。

    “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劝妹妹一句,你还是咽下这口气吧!”华服女子苦笑了一下,就转身上车撵了。

    到底还是没套问出来那个小破牌子上刻的究竟是什么……我站在原地,眉心紧锁——官?!

    车马向着城门方向驶去,我大概数了数,估摸走了半数以上的马拉大车,以及三分之一的护卫。

    回客栈后,院子里倒不见异状。

    我看今天阳光明媚,就想找夏枫,叮嘱他将那些浇湿的被褥摊着晾,遂打发秋梅将吃食给墨台妖孽送去,自己往后院走去。

    远远就看到院门外守着两名护卫,却也不以为然,没走出几步,依稀听到院内发出的动静不太寻常——像是,规律地抽鞭子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闷哼。

    “夫人,主子吩咐,谁也不能靠近后院。”一名女护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路。

    “呃……我只是随便走走,散散步!”我微笑着说,然后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刚转个弯,我一旋身,就站墙边回头看——那护卫见我爽快地离开,身形微晃,就跃上了墙檐,继续守着了。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进了阁楼,从阁楼二楼的外廊跃上了后院的墙檐,确定附近没有护卫,悄然窝在檐角看向院内,只一眼,就让我目瞪口呆——

    院内,大部分空间被车撵占了,只余下置锥之地,中间摆着一张长板凳,一个半裸女子趴上面,口中紧咬着白布,任由边上的持鞭女子抽打,背上长长的密密的血痕怵目惊心……

    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鞭,持鞭女子终于停下了,屋内出来两个护卫将那女子扶进屋,然后又出来一个护卫,自己脱下上衣,趴上了板凳,口塞白布,任由那持鞭女子抽打……

    这是在干什么?每一下的抽鞭,都让我的眼皮重重跳一下,我不禁双手紧捂口鼻,就怕自己突然叫喊出声。

    这时,突然看到夏枫端着一盆水进了后院,对院内的情景视若无睹,径直走进了最边上的一间屋子。

    我计算了一下角度,由于忌惮夏枫的武功,不敢靠太近,只能猫在墙檐边的一棵老槐树上。

    屋内点了烛火,床上趴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夏枫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我看到她背心上就一道垂直的长长的瘀青,像是鞭痕,但是并未皮开肉绽,相比屋外的那群护卫,似乎好太多了。

    待女子侧转过脸,我才看清——那女子我还真认识……那女子的话一向不多……那女子总是站在我的背后……那女子竟是春莲!

    墨台妖孽说交代她去办事了,难道是办事的时候受了伤?!

    夏枫小心地帮她擦拭着背部,避开了那些瘀痕,擦着擦着,居然哭了出来——

    “……主子还真下得了手……附骨鞭……”

    由于距离不近,只能隐约听到这些,却令我震惊不已。

    好歹我也在“生死门”混了这么多年,于江湖事还是知道一咪咪的。譬如,附骨鞭。所谓的“附骨鞭”,不是指真正实体的鞭子,而是下鞭的手法,灌注内力打出,精准地落于督脉上的穴道,鞭法越精妙,一次打中的穴道越多。附骨鞭不致命,但是一如它的名字,中鞭的人,血脉阻滞,经络受创,要承受深入骨髓的痛苦。

    墨台妖孽对春莲用附骨鞭?!为什么?!春莲不是墨台妖孽的亲信吗?!为什么他对自己亲近的人,也能下这样的毒手……

    我再次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脑海中闪过墨台妖孽的那双翦水春眸,又瞬间想到墨台妖孽持剑杀人的样子,然后仿佛又置身于四年前毒玄死去的小黑房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推开房门,墨台妖孽正在桌边看书——仍是那本《玉兔记》。

    我恍惚地坐下,呆呆地看着墨台妖孽。

    他似乎没察觉我的异状,仍是玉容桃花,仍是唇角含笑,仍有暖暖的感觉。

    “妻主,你去哪儿转悠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碗银鱼羹。”墨台妖孽一切如常,说话温温软软,两颊微晕。

    我被动地舀了一匙含入口中,已凉掉的鱼羹带着腥气,我不禁想起那些被墨台妖孽剖开的身体……

    强忍住干呕的冲动,将粥硬吞了下去,然后开口问道:“刚才在街上,看到一部分护卫离城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声音黯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妻主,你怎么了?受寒了?”墨台妖孽说着,抬手就要探向我的额面。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我的头一偏,躲开了。

    墨台妖孽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我看他微微发怔,于是扯出一个笑,说道:“我是药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生病受寒?尽说傻话。”

    墨台妖孽凝睇着我的脸,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接着,似乎终于释然,开口说道:“人太多,分批走省时间。”

    “我还是比较喜欢春莲,春莲什么时候回来?”我垂目问道。

    “妻主喜欢春莲啊……这可不好办了,最快也要十余日吧……”墨台妖孽略沉吟,答道。

    十余日……受了附骨鞭,十余日刚能下地……

    “春莲跟了你多少年?”我没头没脑地问道。

    “妻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说起来,春莲跟着我近十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墨台妖孽现在提到春莲,居然还是语气温柔,态度亲昵。

    十年的感情,你给了她一根附骨鞭……

    我的心开始发寒了——

    不知道是为了春莲,还是为了我自己……
29催心肝生死殊飘忽1
    作者有话要说:

    as ;parace1sus,the ;father ;of ;modern ;toxico1ogy ;said,“dose ;determines ;the ;poison”。

    关于这章提到的毒药,美人们都能来猜猜看,现在世界上还经常有人用到,虽然因为副作用太多,逐渐被淘汰了……

    这章的内容,是俺上毒药学的时候来的灵感。

    那时候,教授提问,毒药学之父是谁,俺连哪份notes上有说这个都找不到;

    结果教授笑着说:“that&;#o39;s ;ok!你不需要知道毒药学之父的名字,你只要知道你的父亲的名字,就足够了!”

    狂晕~~~~

    不过,从此就记住这个毒药学之父了!!!!

    天未亮就出了城。行过十里亭,上了官道。

    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染着橘色,空气中满是湿泥的气味。

    山雨欲来,山风鼓袖。路上众人,衣袂翻飞,逆风而行。护卫与货物一减,果然行进速度加快不少。那些马上的护卫,仍是三五成群、零零散散地护在车轿之间,只是其中一些,背部略偻,脸色青白,但是行动基本无碍。这让我由衷地感慨,果然那个行鞭刑的女子下手很专业,绽皮肉而不伤筋骨。

    风进车撵,拂开一地的书页,我急忙合拢格窗。这样的天,这样的风,在微凉的清晨,带来一抹沁寒,无端地令我感觉不安。

    我能平安活到现在,老天赐的运气占了大多数,但是还有小部分,是我灵敏的第六感。我隐约感觉出危险,却无法猜出到底会发生什么,似乎有只看不见的翻云覆雨的手,将我们慢慢掐捏于鼓掌之中。

    “主子,前方有处山坡坍塌,泥石挡了大半的路面,车轿过不去,如坚持前行,要动手清理一番。”车撵突然停住,秋梅遛马在窗外高声说道。

    墨台妖孽蹙眉,吩咐我在车上呆好,亲自下车去查看。少时,回来后,直接下令绕道而行。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还是走官道稳妥,时间耽搁就耽搁了,安全为上。”

    “妻主,你终于舍得开口跟我说话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不就是让你跑腿帮我张罗吃食,有必要如此不情愿吗?!”墨台妖孽嗔道,斜睨了我一眼,忽而抿嘴,低声嘟囔:“不该是这样的,书上明明说,妻为夫买物,甘之如饴……”

    他说得极其轻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书?!我下意识看向他面前桌几上的《玉兔记》,这么说来,是有那么一段,描写女书生为了给公兔子精买只骨簪,跑遍了整个城镇的商铺……

    要我说,这个兔子精绝对是存心折磨人的,没事要什么兔型簪子,而那书生又穷困,只买得起骨质簪子,这两个条件一限制,能不跑断腿么?!

    这段故事教育我们,有闲没钱别乱恋爱,即使不得不恋爱,也别盲目追寻情趣——顺便说一句,那兔子精跟书生不是真正的夫妻好不好,撑死算是非法同居……

    我回过神的时候,秋梅已经领命离去,不由心急,说道:“出了官道,只怕变数太多,现在护卫人数没有以前众多,其中还有不少带伤的……”

    话音猛地停住,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偏头看向墨台妖孽,果然对上他探究的双眸,顿时心中一凛,背心已爬上了冷汗。

    良久,墨台妖孽扯开一笑,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轻声说道:“妻主,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即使出了意外,我也定能护好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言语间,神态温柔,不掩自信。

    我的心,不由的乱如麻,只是不知道这份心悸,是因为那不详的预感,还是因为墨台妖孽……

    车马终是驶出了官道,沿着陡峭的山壁,在峡道上徐徐前行。

    车撵内,墨台妖孽始终若有所思地瞅着我,而我已是坐如针毡。

    遽然间,一声巨响,紧接着,车子剧烈晃动,但转瞬即停。

    “主子,恐怕是地龙醒了!”车把式叫喊出声。

    不是地震!那样的响动,不会是属于自然界的声音,倒是像极了爆炸声……心里惊惧。

    墨台妖孽微微眯眼,脱身出去,我也急忙爬下了车。

    峡道上的风极强,砂砾飞走。我迅速环视四周,前方百尺的路中间,由于刚才那声巨响,坍倒了一堆乱石,而两旁山壁,滑落下些许碎小的石子,看起来并没有威胁。车队里的马匹受了惊,好在没多久就被安抚了,只是偶尔喷着响鼻。

    引路的女子全部集中在那堆乱石前面,像是在商量怎么让车轿通过;护卫都纷纷下了马,剑已出鞘,警惕戒备着;秋梅站到了我的身边,墨台妖孽径直往车队后方走去——

    一个震耳欲聋的响声,伴随着地动。就在我的前方,就是那堆乱石,石体突然炸开,碎石飞撞,周围那十来名女子的身体,被爆炸产生的冲力撕扯着抛开,又被无数的碎石击中,最后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重重摔落在地上。一片狼藉,接着有青紫的烟雾逸出,然后漫延开来……

    “是火药!有埋伏!”队伍中有人惊喊。

    我脚下不稳,面色遽沉。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硝石的气味以及某种刺激性气味……

    墨台妖孽返身疾落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臂,向后方退去,秋梅紧随在我们身边。

    这烟雾,颜色越来越重,近乎灰黑,仿佛源源不断一般,这么大的风都无法将其完全吹散,反而乘着风势,以掠夺之姿,盘卷充斥了整个峡道。

    顿时,四周笼罩着青雾。风中,马的嘶鸣之声不绝,车把式们手忙脚乱地试图稳住再度受惊的马匹,那些护卫尽责地固守在车马周围,四面防守,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渐渐的,我的眼睛发涩,鼻腔难受。

    墨台妖孽带着我退到运货的马车间,突然身形一晃,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不见血色,眉眼间尽显寒厉,额面布满细密的汗珠——

    车队里,有人剧烈咳嗽,有人开始呕吐,还有的似乎透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有的人甚至直接倒地,全身抽搐……场面无比混乱。

    我轻轻挣开墨台妖孽的手,走近地上一名直躺着已不会动弹的护卫,探手摸向她的脖颈,还有脉搏,就是频率失常,忽快忽慢,喉部的肌肉痉挛,但身上其他部分,肌肉松弛……

    脑海中灵光乍现,我直接撬开她的嘴,果然看到她的舌头回缩——

    “去运水的那辆马车!”我当机立断。墨台府的车队中有专门运水的马车,用以应对走水。

    秋梅在前引路,我搀扶着已经全身发软的墨台妖孽,三人上了那马车,车上就一缸清水,整个车队用是肯定不够了,但只要墨台妖孽一人没事就足够了,他可是我的救命稻草。

    “洗脸、漱口、喝水!”我一边说道,一边手脚麻利地用沾湿的布条堵好马车的门缝与窗缝。

    墨台妖孽脸露诧异,却没多问,直接照办了,然后盘坐在角落,闭目休息。

    “夫人,你这样堵门窗是没有用的,挡不住敌人杀进来的。”秋梅侍候完墨台妖孽,也自行洗了脸、喝了水,精神稍振作,有气力开口说话了。

    “烟没散,她们敢杀过来么?!来了就跟外面那群一样了!”我没好气地说,脑子迅速思索着。

    “毒烟是敌人放的,她们自然有解药了。”秋梅惊愕地脱口而出。

    “这是作用于呼吸系统的毒素,通过刺激口鼻腔和气管、支气管粘膜,使粘液腺分泌增多,这样一来,气道难以保证通畅,支气管痉挛……就是外面那群护卫的样子!你告诉我,不是作用于消化道跟血液淋巴循环系统的毒,你去哪里找所谓的解药?这里又不可能有空气净化器!”我恶狠狠地瞪了秋梅一眼。

    “夫人,你……”秋梅张口欲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问什么是呼吸系统、消化道跟循环系统,什么是空气净化器,对不?但是,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别吵我想事情!”我直接打断秋梅的话。

    现代毒药学之父parace1sus曾说,毒药的用量决定毒性。这烟雾能浓郁成这般颜色,在空气中的浓度必定已超过百分之三十……

    “不是,夫人,我是想说,你……”秋梅再接再厉地开口。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问为什么同样是中毒,有的人倒了,有的人只是难受,而我跟没事儿人一样。我告诉你,这是根据个人的特性,共有十一个因素决定这个,别问我是哪十一个因素,我曾经背过,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至于我,我是一个特例,天生体质变态不行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没事的,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流清涕!”我吼道。

    这种气体与空气充分混合了,既有光照,又有火源,这样都没引起气体爆炸,说明性质相对稳定,那就不用担心发生氧化,生成过氧化物……

    “夫人,其实我是想说,你……”秋梅再度开口。

    “我之前都没猜中吗?难道你是想问,这毒气什么时候会散掉?你看外面风这么大,一旦没有反应源,一下就被风吹散了!”我不耐地说道。

    该死,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气体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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