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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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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方愈来愈明朗的曙光,也将残存下来的人们带到了一个新的天地。聂羽就这么不快不慢地跟在众人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狂奔了一夜,大伙渐渐发觉头顶无边无际的红云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久违的湛蓝。此时,自东方的地平线上,一团初生的暖阳徐徐托出。犹如一个新生,一个凝聚了这些人在世上所有企盼的新生,缓缓映入众人的眼帘。
此刻的阳光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人不敢直视。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夹带着少许凉意的晨风,轻描淡写地剥去了人群中腐骨般的燥气,而众人脚下那无穷无尽的赤土,此时也星星点点地透出几分草绿。
众人默默地看着彼此,彻夜长奔让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燃尽了最后一丝生气,而充斥着各种情愫的哭泣声也如同破坝的江水般爆发而出。
回过了心神的人们似是在痛悼死去的亲朋邻里,但这一切看在聂羽的眼中,却更像是在绝路逢生后发泄着压抑了许久的悲伤。不同于自己之前亲身经历的那些出生入死,看着这一幕幕难以名状的场面,他对于生死竟产生了些无法言喻的明悟。
本叔靠着这匹老马倒也熬了过来,尚还清醒地点了点人数,随即安抚着众人,就地休息了下来。恸哭良久,jīng疲力竭的人们才相互依偎着,一股脑地睡了过去。
这点路程对于聂羽自然算不上什么,看了看熟睡的众人,又扫了一眼四下,却发现素净师父并未似往常一般出现在车队里。望着头顶如洗的碧空,聂羽悄悄寻了一处马车旁席地坐下,静静地陷入了思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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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泊漫,长路凄】………
直至过了晌午,酣睡的人群才再一次有了生气。车队略作整顿,便在本叔的带领下再一次行进了起来。但此时众人,却均似卸去了一副苦重的枷锁,不但面上神sè轻松了不少,连脚下步伐都盈快了许多。
顺着路上若隐若现的痕迹,本叔也驾轻就熟地将众人带上了官道。
车队刚走了半个多时辰,引路的本叔忽然发现官道右侧百步左右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一些物件,便嘱咐了乔家兄弟去查看一二。怎料二人回来时,却提着一些残兵碎甲。
人群中当即议论声四起,聂羽见着他们几人手中拎着的物件,眼中闪过一道异sè,随即向着车队右侧疾行而去。才翻过了一个土丘,眼前竟现出了让人心惊胆寒的一幕。
站在土丘顶上的他顺势看去,坡下目光可及之处铺满了残肢断臂与凝着血迹的兵刃铠甲,土壤中若隐若现的绿意在此处已被干涸的血渠所覆盖,亡人的面上均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yīn风嘶嚎,空气间似乎斥着无尽的怨气,在痛诉着此处冤魂们的不甘。阵阵腥气裹挟着寒意掠过聂羽的发际,竟如同喃喃耳语,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回了之前那屠戮殆尽的惨烈沙场。
满布污秽的旌旗散乱地插在地上,斑斑血迹之下,一般无二地拓着两个相同的朱字。
卞楚。
看到这番场面,即使是如今的聂羽也当即怔在了原地,眼前的战场上死去之人何止数万,而且目光所过之处竟无一个全尸。从爹爹那里知晓自己是卞楚国人后,年幼时就早将自己与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此时心中的震撼与苦楚可想而知。
聂羽齿间不住发出咯咯的声音,死死盯着眼前。当初在镇上时,无忧无虑的自己何时想到过世间还有这样的惨状。难不成这就是爹爹死前所说的弱肉强食,就是师父之前告诫自己的众生之罪?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不少人已都看到了这副景象,虽一路历了不少生生死死,怎奈眼前沙场惨烈,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逝去之人又都是本国将士,人群再一次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余后两三个时辰,官道两旁都是一副尸横遍野的景象。直至rì头斜下,路旁血流成河的景象才渐渐消失。
而就在众人前方的目光尽处,隐约出现了一条横贯视野的黑线,绵延在地平线上,而所有人心中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了相同的答案:“萌关。”
眼瞅着城关就在前方,众人又加快了些脚步。
但在之后的路上,他们却发现官道边竟然三三两两地倒着一些穿着长衫的布衣百姓,身上被兵刃伤的千疮百孔,均是一副死了多rì的样子。
见到此状,谁都看得出有些蹊跷。这杀人的手段与之前所见可谓大相径庭,而且即便是杀人也是一刀之事,又何苦行这千刀万剐之罚。
傍晚,勉强拖着身子前进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城关下。
远看不觉,近处仰望这石砌的城墙竟有十余丈高,左右绵延好似无穷无尽。筑城的石块皆是一二尺见方,黑漆漆连成一线,隐约泛着雄关豪气。官道尽处,一座高约二十丈的门楼拔地而起,稳稳地座在城墙中间,一派稳若磐石之象。
待车队行至城下,众人见到硕大的门楼上“萌关”二字刻在正中,心中当即松了一口气。偌大的城门此时并未关着,门洞内外立着二十多个身披战甲的兵士。见着车队来到,竟呼啦啦地迎了上来。
“你们这是?”兵士中为首之人明显与其他人穿着不同,气宇举止也差上不少,倒像是个有官职的人,但此时话语之间竟是流露着一丝关切。
“老夫是东郡象山青柳镇的执事,诸位军爷想必也不曾听过,可是……”本叔说到此处,竟是向前轻迈了一步,咕咚一声跪在了那当兵的面前,老泪纵横地接着说道:“我虽不知这城中情况,可诸位还是我卞楚国的将士,求诸位大人莫要将我们这些乡亲老小拒之门外啊!”
看着泣不成声的本叔,那青柳镇上的乡民也纷纷跪了下来,咕咚咕咚的跪地之声瞬时连成了一片。
为首之人看着眼前这些已经孱弱不堪的乡亲,眼圈竟也红了起来,当即道:“都是家乡父老,我们食君之禄,又怎会将你们拒之门外呢。前rì虽吃了败仗,但萌关此时还是卞楚之地,诸位乡亲进城说话。”
听到他如此一说,跪地的人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当即破涕为笑。
就在此时,这军官身边的一个兵士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他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sè,旋即点了点头。
“诸位父老,如今战事四起,萌关乃是我们卞楚国的要地,有几句话我还得先讲清楚。”那人忽地清了清嗓子,对着才站起来的众人喊话道。
“城中虽有粮草水源,但战时情况多变,若是想留在城中,尚有些条件。其一,十六岁以上的男丁,除却老残病弱,均须领取兵甲,入伍卫国。”说到此处,这人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这劫后余生之人如今能入得关城便是得了一条xìng命,莫提当兵,就是刀山火海,哪怕有一丝的活路他们也愿去闯,自然是不会有异议。
看着众人脸上的神情,他满意一笑接着道:“这其二说不说倒也无妨,看你们这副狼狈的相貌,定是不会有修道之人了。”
这句话真真切切地传入了车队每一个人的耳朵,不止聂羽,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军爷,这是如何**?”本叔不知这言语所指是福是祸,当即埋了个心思。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们之前该是看到城外三五里的那些弃尸了,那些人均是我们查出在城中暗自修炼道法之人。”说着,这人目光向着众人来时的方向一眺,忽地攥紧了拳头。
“我们与葭萌国的战事本就占优,却怎料他们居然请来了诸多修士相助。卞楚百万雄兵便是被那些修士所屠,如今依旧抛尸荒野。此仇不报,岂不枉为我卞楚子孙!”说罢,这人眼中厉sè毕现,而周围那些兵士也纷纷把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防将有令,我卞楚大军并未得到各家仙长相助,城中修道之人十有仈jiǔ就是那葭萌国的探子,抓到一个便凌迟一个。不过看你们这样,这些话还是先行进城再说吧。”说罢,这人便向城门走去。
聂羽听完只觉心中一阵气血翻涌,仅仅因着这些不知所谓的猜测,便如此草菅人命,这军队之中倒也是跋扈异常。但想想之前血泊中的场景,又见这兵勇咬牙切齿的样子,的确也怪不得他。
想着想着,聂羽却发现车队中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此时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方向。恍然间,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往本叔身边一把搀起了老人,轻快地唤了一声。
“本叔,逃了一路的荒,我们抓紧进城吧。”说罢,却作个没事人一般,扶着本叔回到了马车上。
这一说人群哪儿还能不明白,之前这小仙长对大家恩重如山,前rì居然说出让全镇之人帮他保密的笑谈。原还想是说笑,如今倒成了一句未卜先知的实话。
这小仙长对自己如此信任,这些朴实的乡民们又怎么不知道其中利害,恩将仇报。旋即齐齐装作不知道此事,泣尽颜开地往城中行去。
聂羽此时倒真是毫不担忧,只是心生疑窦。经过之前几次生死相搏,他对自己的身手倒也有些把握。莫说这十几个,就是成百上千这些兵勇也奈何不了自己。可城外惨死之人,若真是修士,为何会如此轻易便被拿去了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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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济堂打狗】………
【祈福雅安,祈福四川,祈福祖国。】
这军官当即差遣了周围的兵士们跑到人群中,将些行路都十分艰难的乡亲们搀扶了起来。而他自己则静静立在一旁,目光在车队里谨慎地扫了又扫,彻底放心之后,才随着众人一同入了城门。
方进了城,聂羽便怔住了,眼前这关城竟比自己自小长大的镇子大上了无数倍,以他的目力居然也才能隐约地看到另一侧城墙,其间房舍更是数不胜数。
不待他细瞧,城门后两侧分别跑来了数十名与之前兵士身着无二的兵勇。之前的军官向其中一人叮嘱了几句,只见那人频频点头,而军官自己则带着人向着城外行去。
忽地,兵士中为首的一人高声喝道:“方才我已听都尉大人说了,诸位乡亲先随我去济堂,一路逃荒前来,填饱了肚子再行商议其余之事。”说罢,他便引着众人沿着大道而去。
此时天sè已暗,城中四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车队中也渐渐传出了一些惊讶赞叹的声音。
虽是边城关隘,这城池中倒不残破,丝毫不像是经历了数年战火。三三两两的行人时不时出现在街道上,更多的,则是二三十人一队,执着火把刀兵的巡城将士。众人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竟有七八队之多自他们身边经过。
不多时,兵士们便将众人带到了一处宅院之前。丈许高的院门并没有兵士把守,越过院墙,隐约能看到院中泛出的光亮。
在那些兵士的引领下,众人纷纷走了进去。
绕过门后的一处石屏,众人才发觉这院中竟是另有乾坤。一正两厢三排大屋竟围出了方百余丈的一处院落。屋子均是数丈见方,一副灯火通明的样子。
院中空地上锅灶台几一应俱全,还另摆着十数个硕大的箩筐和水缸,正堂此时开着门,众人面前正对的墙上,挂着一幅白纸黑字,正是“济堂”。
“此处是专门为了救济逃难的流民所设,吃食饮水均已齐备,各房中的衣被床铺想是也够大伙用的。今晚督队会亲自来看望诸位,如有什么不明之事到时再行询问就好。”当兵的说完这一番话,就要拔腿离去。
“军爷!”见着那兵士要走,本叔随即叫了他一声,接着道:“军爷,那正房中的人们同我们一样,也是来避荒的?”
“他们是这几rì伤了的兵勇。营中现今不便安置伤兵,让他们在这暂住几rì而已,你们尽管放心住着。”说罢,那人便带着众兵士退出了院子。
此时院中只剩下这些已是月余没有吃过一顿像样饭的饥民们,眼见着当兵的走了,众人倏地便将那装菜盛水的地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本叔喊了几个尚有余力的后生,将能直接下肚的蔬菜按着人头先行分了,又将大家所剩饮水的器皿均是满满地盛上,才疲惫地坐在了灶台边。
人群中满足的咀嚼声与大口大口吞咽声此起彼伏,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渐渐静了下去。
初填了肚子,不少妇人则开始淘米洗菜,说是做些热乎饭菜给大伙吃。炊火袅袅,蒸笼铁锅才上了灶,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与骂骂咧咧的谈话声,七八个醉得不辨东西的汉子走进了院中。
这七八人见着院中的大伙先是一愣,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其中一人忽地大笑道:“我还当是进错了门,今儿这南城济堂怎么这么热闹。莫不是诸位军爷看我们哥儿几个rìrì在这粗茶淡饭太过寂寞,找了些大姑娘小媳妇来添乐子?”
言罢,这人身边的几个醉鬼也齐声jiān笑了起来,扭曲的面容竟有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众人看着眼前这七八个醉汉没有丝毫善意,张嘴就是秽语相加,当即提起了防备。
“都饿成这副德行了,还有气力瞪眼睛?待五爷我挖几个男人眼球看看,是不是真藏了些麦芒在其中。”说罢,那说话之人竟自袖中顺出了一把六七寸长的匕首,寒光一闪便握在了手中。
“这……”本叔心中暗道不好,这才刚到城里,什么具体情形都未知晓。若是这些歹人真想占些便宜,虽是己方人多,但此时都已是身心俱疲,哪儿有胜算。
他心中还正盘算着,持着匕首的醉汉已是走到了众人近前,此人个子虽然不高,但肩宽背厚,一张挂着yín笑的麻脸无端便让人生出了几分厌恶。
“葛六,你是又皮痒了?”自正房中传来一声大喝。
“嘿,几位军爷,老弟我这哥几个逃来城里也有些rì子了,一丝荤腥都未沾过。都是老爷们儿,您几位也知道……诸位军爷安心养你们的伤,全当没看到不就行了,我自会处理妥当,不会给诸位添麻烦。”麻脸之人竟是搪塞一句,便不理会那屋中之人。
一声尖叫自人群中传出,这人竟是瞬间掀翻了站在人群之前的乔家兄弟,随后一把将他二人身后一名二十余岁的少妇自人群中揪扯了出来。
聂羽心道不好,此处有那些当兵的,自然无法妄用法力。不然闹出了事端,出手伤及无辜的兵勇倒也非自己所愿,不如用先用拳脚灭了这泼皮。
麻脸醉汉身手十分敏捷,在他寻思这片刻,已将手中之人往身后丢去。这小妇人被他这么一甩,竟如纸片一般飞出丈许,刚好落在了他那一帮带着yín笑的jiān人身边。
“哼,不知饿了多久,竟只剩了一副皮包骨头,不合老子胃口。”说罢,麻脸之人向着身侧使劲儿地啐了一口。
见到此景,拿定了主意的聂羽足下一动,竟如同条入水的泥鳅般窜行起来。密密麻麻的人群,丝毫没能阻碍他半步,呼吸的功夫便跃出了人群。拳起腰间,所向正是那麻脸泼皮的胸口。
“不识好歹的东西!”
忽然,一声怒喝自院门的方向炸起。
扑扑两声,葛六只觉耳边两股风声,抬眼瞧去,竟是他的两个兄弟从自己两边分别飞了出来。
随着两声惨叫,众人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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