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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月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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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你们快抄小路走。”慕小苏一边说一边塞了几颗吐血丸在口中，咬破后，吐到手心，然后再脖子上，脸上、衣衫不整的身上四处摸了摸，又将头发扯得十分凌乱，扯了几根干草插了在头上，鼻孔中塞块大葱，确定脸上的面巾还在后，疯狂的朝慕振渊疾步而来的方向跑了出来。“不要…我不要…不要…”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神志不清的乱抓乱跑。
慕振渊急忙拉住衣衫不整满身是血的慕小苏，心头一震，一阵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潺潺问道，“苏…苏儿，苏儿？你…你怎么了？”
慕小苏见爹爹这样，定是心中有所猜忌了，便越发上劲了，一把推开慕振渊，两眼惊恐，双手颤抖的指着人群，一步一步后退，“你…你们这些坏人，我不要，我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双手一阵乱挥，眼在手的掩饰下侧身身后，脚跟一闪，几颗石子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两只腿顿时像筛糠一般，站都站不稳，心头一阵得慌，‘天啊…完了，完了，后面怎么是悬崖啊……在这么后退下去，我是不是得葬身于此了，这要是真掉下去了怕是要尸骨无存了，不就为退个婚吗？我容易么？南宫老头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第21章 本王惭愧
众臣随着太子的撵车渐渐赶来，见到这个场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慕振渊与慕小苏身上，有人欢笑，有人也替丞相捏了一把汗。
老十也将头长长的伸出了车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热闹了起来，也只有宗政凌依旧闭目养神，沉得住气。
老十看了几眼外面，再看了一眼依旧未有半分动容的七哥，坐立不安，却也只能干在一旁对砸拳头，一个不经意，看到七哥嘴角的一丝笑意，那心中的怒气再也憋不住了，“七哥？慕小姐有可能已经被……你还有心情笑。”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另一边。
慕振渊目光潺潺的盯着慕小苏身后的悬崖，两腿已经渐渐瘫软，原先展开的双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吱语安抚女儿，“苏儿，我的苏儿，快过来，不要再后退了，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你好好看看，看清楚！我是爹爹啊？”
慕小苏一阵纳闷‘我没有要想不开啊！人生多美好啊！爹爹干嘛要想那么多啊？’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总算终于找到台阶下了。’飞快的奔向慕振渊，“爹爹？你是爹爹？是爹爹…爹爹…”
慕振渊见女儿的情绪终于平稳了，长长松了口气，赶忙迎合道，“对，苏儿，别怕，我是爹爹，我是你的爹爹啊……”
“爹爹…爹爹…”慕小苏摸了一把鼻子，眼泪刷刷的流出，跑到慕振渊怀中，放声大哭。
“苏儿别怕，爹爹在这里谁也伤害不到你了。”慕振渊看到女儿如此，透红的双眼，即便抬得再高依旧老泪纵横。
慕小苏看着为自己落泪的爹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爹爹…女儿…女儿…”
慕振渊双手搭着女儿的双肩，透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慕小苏，粗喘着气问道，“苏儿…你怎么了？告诉爹爹发生什么事了？”
慕小苏抽抽鼻子，越哭越厉害，抽噎的说道，“爹爹，那些人，那些人是流氓…他们……呜呜呜…欺欺负女儿…”
害怕的答案终还是从女儿口中说出，他身子一软，深深吸了口气，紧紧将慕小苏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苏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别怕，有爹爹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随后对着拿着外袍而来的婢女与身后的侍卫道，“小香，莫泰，先护送小姐回府。”
“苏儿，没事的，你先回府好好休息，爹爹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好。”慕小苏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心头暗暗打算，‘完了，爹爹看来要下通缉令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俩送我回府，正是个好机会。’
待慕小姐乘坐慕丞相的撵车离开了，众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看好戏的大臣，此时还不忘小心翼翼的侧目看向后面瑞王的撵车，在他人眼中此时应该是最沉不住气的瑞王，却比任何人都要沉得住气，别说大发雷霆，就连出来看一眼都不曾，这不得不让大家吃惊，想必这门婚事怕是黄了。
慕振渊身边的侍从，已将阿克叫醒，阿克自知此事内疚，对不起小姐，对不起丞相知遇之恩，低头拱手跪地，“请丞相责罚，是属下无能，才让小姐受此等委屈，请丞相降罪。”
“你是该降罪，你倒给本相说说，本相要你好好保护小姐，现在却出了这等事？你是如何保护的？莫泰，剑拿过来。”
“丞相！请丞相恕罪啊！”身后的莫泰一听，赶忙跪地提阿克求情，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却也同在丞相身边效命了这么多年，也如同兄弟。
阿克羞愧言道，“莫泰，你不必为我求情，小姐出了此等事，我理应受罚，死不足惜！”
太子宗政延缓缓走了过来，满目惋惜而伤痛，道，“好一个死不足惜！好一个忠心为主的仆役，不知丞相可否看在本太子的面子上，饶此人一命了？”
“参见太子殿下，你们两个先行退下！”慕振渊向前行了个君臣之礼，随后对着阿克与莫泰道。
“丞相不必多礼，请丞相放心，本太子一定会为慕小姐讨回公道，定将这些冒犯慕小姐的贼子绳之于法，来人……”
“禀告太子，这是在草堆后面发现的。”宗政延的话还没说完，一侍卫急急忙忙跪地呈上一支羽毛。
宗政延细细端详了几遍羽毛，发现上面刻着字迹，随口念出，“黑——旋——风？”
慕振渊是一惊，不知想些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他是来报复自己的。’
梁毅别有深意一笑，向宗政延拱了拱手道，“回禀太子黑旋风就是近期闹得百姓日日提心吊胆的江洋大盗。此人作恶多端，常常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上次犬子虎儿为了捉拿此人还被此人打伤，想必这个黑旋风此次会如此对待慕小姐，怕也是为了报复慕丞相上次派人追杀之事吧！”
“什么？竟然有此等事？来人立刻传令下去封山以及封锁周边城镇出口，仔仔细细检查过路行人，一定要缉拿到此人。”
“太子臣听闻慕丞相手下有一名叫夜狄的捕快，素有‘千里飘红，万里追踪’的美称，何不请他去缉拿黑旋风呢？”梁毅凝眉一思，随后又道。
“这梁老贼真是比慕丞相还狡猾，一来借二哥之手除掉与他有宿敌的黑旋风，二来还在二哥及众大臣面前表扬了自己的儿子，再乘机来个旋风回浪，将这件事推给了慕丞相，即便慕丞相抓不到黑旋风，结怨的只会是慕丞相与黑旋风，与他没有办法关系，这一招果真是高啊！不过，那小子怕是有麻烦了，七哥，此事我总觉的不会是那小子干的！虽然那小子人不怎么样，但直觉告诉我不是他干的！七哥你认为了？”老十气急败坏的一阵牢骚。
“是他干的跑不掉，不是他干的也不会少了这桩罪，小四子搀我下车。”宗政凌冷冷一笑，提起窗帘对着车外正在打瞌睡的小四子道。
“好，此事就按梁大人的意思办？丞相可有异议？”宗政延问道。
“臣领命，莫泰、阿克素将……”慕振渊摸了摸腰间，发现令牌已空，身子一颤，回忆当时的一幕幕，以及慕小苏一直央求要来祭天，恍然大悟，脸色突变。
“丞相怎么了？”
“回太子殿下，臣不小心将传令牌烙在了府中，请太子殿下容许臣速去取来，办妥此事！”
“好，本太子准奏！”
“谢陛下！”正要转身离去的慕振渊见坐着轮椅过来的瑞王，立刻拱手行礼道，“参见瑞王殿下，十皇子。”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七弟、十弟免礼！”
瑞王抬手淡笑，“丞相不必多礼！”
众臣皆是猜疑，久久不闻声的瑞王突然出来，是不是要退婚了？还是要降罪慕丞相？
“七弟，为兄知道这件事对了的打击颇大，为兄一定会将此等贼子捉拿归案，替七弟出气！”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瑞王殿下今日发生此等事情，臣实在是惭愧无脸面见瑞王殿下，不敢乞求瑞王殿下原谅，只能退……”慕振渊趁机而道，哪知话还没说完，已被宗政凌截掉！
“本王深能体会丞相此时的心情，何来惭愧之说？要说惭愧也是本王惭愧？作为慕小姐未来的夫君，却没有保护好她，不过，请丞相放心，慕小姐嫁入瑞王府后，本王定会好好呵护她，断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宗政凌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各有所想，有人觉得瑞王爷是因为拉拢慕丞相，所以不在乎慕小姐是否清白之深，有人也猜测瑞王是因为用情至深，从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来就可以解释，想想倒不由竖起了寒毛，这慕小姐真是个灾星！
梁毅冷冷一笑，十分不悦，原本以为慕振渊会因为此事丢尽颜面，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改变，不过这悠悠众口慕振渊怕是也难以招架啊！如此一想，大快人心！
宗政凌身后的老十更是吃惊不已，即便七哥不在乎瑞王妃之位，即便自己也很同情慕小姐的遭遇，七哥也断不能让一个无清白之人做王妃啊？
“既然七弟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无法可说，慕小姐能得七弟如此深情，天佑洪福啊！丞相既然七弟依旧愿意娶慕小姐，你也不必介怀！”而表面微笑而道的宗政延心中却是怒火难灭，他以为这门婚事怕是会因此黄了，没想到宗政凌竟然不允许慕振渊退婚？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祭天以后其中缘由臣弟自会向父皇一一禀告清楚。”宗政凌拱手言道。
“嗯，好！”宗政延扯嘴一笑。
“臣谢太子殿下洪恩浩泽，谢瑞王殿下不究其罪。”慕振渊低头谢恩！
“丞相不必言谢，今日之事关系到天家尊严，七弟、慕小姐以及丞相的名声，史大夫立刻颁本太子旨意，谁敢透露一个字，此剑就是下场。”宗政延扶起慕丞相，向前一步转身面对大臣，抽出身边侍从的剑，大声言道后两指一折，剑砰的断裂。
清脆的断剑声吓得众臣一颤，一一叩首，“臣等定当守口如瓶，如敢透露半个字，下场定如太子殿下手中间剑！”
而此刻带领着众臣应声的梁毅低头却是无尽的阴笑。
“好，有大家的承诺，本太子也放心了，慕丞相就先回府处理此事吧！起驾岐山顶！”宗政延叹声后拂袖而去。
“谢太子殿下！”待大队伍离开后，慕振渊立刻吩咐道，“莫泰立刻去追小姐撵车，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小姐走！阿克立刻去堵住各个出口！”
“领命！”两人丞相寓意为何，却也立刻遵从命令！
第22章各怀心思
千重重叠菱角尖尖的宫殿后，亭台外侧，花团锦簇，青松碧水，斜阳倾斜湖中，湖面闪闪发亮，蜻蜓点水而过，溅起层层涟漪，美丽而又生动。坐在湖边的老十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像是有许多烦心事，一声叹气，将手中鱼食全部倒在湖中，湖中鱼儿雀跃而起争抢着食物，看着争先恐后抢着食物的鱼儿，他气愤的拍了拍手道，“都没了清白之身，你以为跳得高就可以跃过龙门了吗？本皇子虽然很同情你，但也不允许损了七哥的名声。”
“十皇子殿下您这是再说人呢？还是鱼啊？”身后浇花的小月丫头啧啧笑道，打趣起了老十，老十向来带殿中的奴婢侍从极好，所以奴婢们在他面前也越发大胆。
“你这小妮子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打趣起本皇子了？看样子得找个理由把你送到其他宫里去磨练磨练了，看你还有没有这般嚣张？”老十捡起身边一颗石子，用力扔进湖中，聚集在一起抢夺食物的鱼儿立刻慌忙散开，他挑眉淡笑道。
“啊？殿下不要啊？奴婢不说……”求饶的小月一抬头正好见小四子推着瑞王朝这边过来，‘七…’爷二字还没完全说出，已被瑞王抬手止住，小月立刻施礼离开。
“小妮子，这就不敢说话了？”老十淡笑回过头，见七哥过来，缓缓起身，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
“怎么？还在生七哥的气？”宗政凌淡笑道，自行推着轮椅过来。
“没有，我只是在气我自己。”老十依旧一屁股坐在地上，随便扯了几株草把玩在手上。
“说来听听。”
“七哥今日怎么有时间进宫？”
“我是来向父皇禀告，昨日祭天途中之事，去了静安宫中也顺道过来看看你。”
“七哥，你真的不在乎？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要委屈自己。”
宗政凌冷哼一笑，胸有成竹，“哼…委屈？十弟以你对我的了解，认为我是一个会受委屈的人吗？此事你务须担心，我自有打算！”
“可是，慕小姐已经被……”
“哼…那个女人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依旧如此，我倒要看看她这欲情故纵的把戏要怎么玩？”
“七哥的意思，昨天的事，又是她一手策划的？”
宗政凌微微点头，回想昨日南枫音律禀告慕小苏找人自导自演之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机与三年前一样歹毒。
“又是她自己，她还竟然毫不愧疚的将事情推在那个小子头上，三年前害死了玉娆姐，还在又是那个小子，她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啊？七哥，我们应该直接揭穿她。”老十每当逞了口舌之快后，立刻便发现自己失言，赶紧抬头看宗政凌一眼，确定没有什么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那面具下忧伤的眸中，丝丝恨意渐渐燃烧，“揭穿？玉娆的死，以至于我今日的这个样子，都是出于那个女人之手，那个女人就算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我岂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老十未然一惊，目光直直的看着思绪远去的七哥，若有所思，‘三年了，他要是没记错，这是七哥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玉娆这个名字，这时的七哥该是用的什么样的心情呢？慕小苏，如此算来，你就算罪该万死，也不足惜！’手指随着恨意渐渐捏紧。
梁府后院
梁毅安逸逗鸟喂食，从外面风流回来的梁生虎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梁毅的笑声，赶忙收起把玩在手中的夜明珠走了过来，笑道，“爹，今日为何心情如此好？”
“虎儿，可知昨日祭天途中发生什么是吗？”梁毅一脸藏不住的痛快。
“哦？什么事？”
“丞相之女慕小苏被几个街头混混给玷污了，而那人为首之人，就是虎儿的死对头，黑旋风，想必此事已经传到了各地大街小巷了吧！啾啾啾…多叫几声。”梁毅一边逗着鸟一遍喜道。
梁生虎一听大笑道，“哈哈哈…慕丞相一世英名，唯一在他女儿身上留下了败笔，昨日既然毁在了几个小毛贼手中，怕是现在气得吐血吧！这次黑旋风真是干得好啊！干得好！”
梁毅摆了摆手，奴仆立刻将鸟笼提走，他拍了拍梁生虎的肩语重心长道，“是啊！真是大快人心，虎儿你也要给为父挣点气，别一天到晚就知道逛窑子，喝花酒。为了你爹爹在太子面前下了很大功夫，如今太子对你期望很大，你可别让爹爹失望，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仕途着想，有些事该收敛点的就收敛些，明白吗？”
“爹，孩儿知道，定不会让爹爹失望。”梁生虎立马后退一步，拱手认真的行了个礼！
“嗯…知道就好。哎……”
“此事不是很好吗？爹又为何叹气？”梁生虎不解的问道。
梁毅讲出心中顾虑，“原本太子殿下和我都以为瑞王会因此与退婚，没想到他竟然若无其事！”
“这只能说明瑞王如今大势已去，想极力拉拢慕振渊，所以也顾忌不上什么身份、尊严的娶个破鞋进门，哈哈哈……”梁生虎倒觉不足为奇。
梁毅抬手止住儿子的笑声，几分警觉，几分焦虑，“咦…虎儿千万别小看瑞王，他只要还在一天太子便不会安心，我们便也多一份危险，更别说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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