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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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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院子里落下几片黄叶,此时一阵微风拂来,于暑气之尾里已含着秋意,是静悄悄地夏秋更替,在立秋将至未至之时,江南的秋似乎来得早了些罢。云帆叹了一句,落叶需在深秋时方有其意境,在这个清晨,他只想先吸一口新鲜空气罢了。

    人早起,一切开始从安静中出来,人走动,一切也开始从安静走向喧嚣。老头子来到院子里打了一通拳,回头看到云帆出来了,他笑了笑,问道:“小子,要不要热身一下?”

    “肚子饿了,没力气。”云帆拖着脚步转到赵子芋的门前,敲开门后便要踱进去,里面要他等一等,他只好站在门外,侯了一阵,赵子芋已穿戴好出门来。她的睡眠似乎不大好,双眼有些朦胧,见到云帆后道了声“早”。

    “子芋,你昨晚没睡好吗?”云帆关心的问道。

    “可能昨rì赶路,是天气的原因,有些累了,睡一晚也没能休整过来。”赵子芋找了个借口,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昨晚的前半夜失眠,连带着她的侍女也受了传染,起得迟些。

    “要不再躺一会吧。”云帆建议道,他也知道人醒过来以后起身,想再回到床上去补一补睡眠,在这个早上是不大现实的:有事要赶路,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耽搁正事的可能。云帆随口出声,只是想将将要到来的分别往后拖一拖罢了。

    “不用了,时间不早,还要赶路呢。”

    这句话之后,两个年轻人就在房间门外暂时地沉默了。一大早的那一阵雨来的太不合时宜了,如果这是一个艳阳升起的早上,大晴天里除了蒸发水分,还可以减轻离别之意。因为人在热意中,在天气的热意里,会没那么敏感,迟钝了许多的感官可以将“挥手”这个动作表现得自然一点,而不至于带走云彩。

    云帆笑了笑,打破沉默。这是不快乐的微笑,他不得不将之挂着脸上,成为老头子所说的有装扮的人。云帆看着赵子芋的眼睛,道:“子芋,那个,白县就在河对面吗?”显然这也是无话找话说,昨rì他已知道,今rì明知故问,显得啰嗦。

    “是呀,云帆大哥。”答了一句后赵子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是两个年轻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因了经验的不足,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或者是他们心里有许多话要讲,却不知从何说起吗?这个只有他们才知道了。早起心未乱,心不乱,心将乱。

    “公子,李公子,先去吃些东西吧。”小蛮硬生生地将云帆和赵子芋之间的尴尬、默契、忐忑以及不舍这几种情怀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气氛打破,叫云帆心里有些不快。尽管不说话,尽管就站在这里,云帆觉得这是目前较合适的一种态度和反应,不意一下子叫子芋兄弟这个跟班破坏掉,他感到惋惜,感到一丝遗憾。

    在客栈二楼饭厅临窗的一张桌子处坐着,云帆进一口白粥,便感到一股淡淡的苦涩,粥是无味的,也许加了些盐,云帆吃不出来。对面是赵子芋,她看到云帆皱着眉头的样子,以为他不爱吃粥,于是问道:“云帆大哥,是这个粥不好吃吗,要不换一换?”

    “不是的,”云帆放下勺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便收回目光,“子芋啊,想不到才一天,哦,是两天的时间,过得真快。咱们可算得上是一见如故,可是一下子就要分开,我有些不舍。”他将自己的心情道了出来,藏着忍着不如说出来,兴许心情会变好。

    赵子芋故作潇洒,她扮演着男孩子,应该坚强,闻言轻笑着道:“大哥,古人说得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rì后大哥要来京城,或者我下章州,两地隔得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之下,相见也不是难事呀。”

    云帆刚要开口说出自己还不会骑马,话要出嘴便收住了。他也笑了笑,道:“是呀,我还没去过金陵,这一趟往宁城,回家之后要到京城去玩一玩,看一看,走一走才好。”

    赵子芋伸出右手,曲着四指而半勾着尾指道:“大哥,那就这样说好啦,今年有空便今年来,至迟明年你要来金陵看我。拉钩。”

    拉钩这种事情,显得很孩子气,不过云帆心里很以为然。他也跟着伸出右手,与赵子芋拉钩的同时,道了句“一言为定”。此时的承诺,分开前的承诺是一种有力的保证,人有了期待,便可冲淡别离之意。将手收了回来,云帆的心情好些点,一次拉钩将他的思绪拉到东北方,江南之烟花繁华之地,他即将神游彼地时,赵子芋说道“我吃饱了,大哥你呢?”就把他从虚拟中扯了回来。云帆摇摇头后,再点点头,道:“也吃饱喽。”

    近了水边的河口的空气里,带着一些河水的味道,湿润、和徐之风夹着凉意冲进人的鼻腔,对原住民来说,这是熟悉的,习以为常,年岁长了,已融入他们的生命。于过路的旅人而言,譬如现在的云帆,想从中读出些诗意来,yù求之而不可得;要寻找到江湖的味道,同样因为不遇章州郭威般畅快猖狂的拳头,思而不可得。

    云帆要送一送赵子芋。从刚挂上招牌的客栈出来,随着赵子芋主仆二人往码头而去,一刻钟的脚程里云帆yù找些话说,不知谈点什么才是合适的,他只好做罢。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着,慢慢地走着,就是最好的话题,最佳的送别了。

    两人并排而走,小蛮跟在身后,而那一位车夫早就侯在前头,他要为赵子芋安排好行程。来到这个世界,石板街是常见的,它耐用耐磨耐得住时光的洗刷。朝晨下了一阵小雨,停一停后,这时候天空上又开始飘着雨丝,走在已湿润了的小街,积了些水的石板上,云帆不知为何想到了破庙时的那一双草鞋,今rì换成布鞋,千层鞋,踏在硬硬的石板上,感觉不一样,因同行之人的不一样。真实的叫他怀念,不真实的叫他不愿停步,只希望与新识的兄弟多走一段路。

    从小蛮手里接过油纸伞,撑开以后遮在赵子芋的头顶上方。默默地走着的赵子芋感到了一阵温暖,虽然早上下了雨,秋未至,天气不凉人无萧萧意。她感到温暖,只是云帆的半路遮挡细雨,两人皆不语的一种温和的情景。这是离别,这也不像是离别。

    将到码头时,路边有杨柳青青垂岸,云帆记起了这个世界的人有折柳送别的习惯,于是他停住脚步,在一处未经人折过的柳枝上轻取一段,把这一段带着雨水的枝叶送到赵子芋的手里,方开口笑道:“子芋,看来我也不能免俗,要折柳赠别了。”

    赵子芋脸上一红,低声道:“嘻嘻,云帆大哥,谢谢你啦。”她不顾沾着雨水,顺手将柳枝放入怀里。柳枝代表着一种情谊,其意义不轻。大越朝的人有此习俗,便是喜欢在离别之际送远行之人柳枝,它寄托着送行人的祝福,也承载着送行人、出行人相互间的留恋之意。柳即留,留后需走,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分合合是常态。

    雨在下,淅淅沥沥,算入秋霖而不类chūn雨。烟也锁江,却断不开人的离情别绪。江水东流,而船就停在江边,侯其人的到来。走几步路,停了下来,云帆对着赵子芋挥一挥手,道了句“珍重”。已上船正立在船头的赵子芋亦挥手,对着云帆喊道:“大哥,你也要保重。一定要来京城看我!”

    “会的,我会来看你的。”云帆再往前几步,与那艘船隔开了几丈远,他已不能再往前,因前方就是水。水在流动,水也在停留,嬉闹于长着青苔的河堤坡面。船开动,船不停留,慢慢地驶离码头,往江心而去,往对岸而去。

    “大哥,回去吧,不要淋雨。”

    “好的,我等一下就走。”

    赵子芋立在船头,喊了两句话后,她面对着河口这边,看着视线之内的云帆慢慢地往后退,慢慢的越来越小,离别之意此时方上了心头,湿润她的双眼。小蛮站在旁边,正撑着伞为自家小姐挡遮细雨。

    “小姐,咱们进去吧。”小蛮扯了扯赵子芋的衣袖,要拉着她进船舱去。

    “再等一等。”赵子芋仍望着那一边,依稀一人正处的河口码头。那个呆子怎么还不走呢?她心里想到。两天百十里路,自天堂相逢,到今rì河口离别,和自己在云帆心里刻下较深的印记一样,云帆这个大哥,这个呆子也同样在她心间,取得了不轻的分量。

    江边风大,斯人已去,唯见杨柳依依。码头上也有旅人分别,在云帆的眼里,只有那没入薄烟中的那一艘船,立在船头上的那一个人。雨不大,但对于无遮挡的人,一刻钟足以将云帆的衣衫淋湿。他打了个喷嚏,此时早已看不到离开之人了,擦去额头上的雨水,他转过身去,快步离开码头,回客栈而去。
第五十八章 铜山
    钟老头以为小孩子的离别不会耗费太多时间,他早已吩咐好马姓车夫收拾停当,只等云帆回来就出发。早一rì到达宁城,有早一rì的好处。从云帆出门到其回来,老头子差点眯上眼打瞌睡了,时间不短呀。钟老头苦笑着,他还是错估了少年的承受力。身体湿透了的云帆进来时,老头子立刻叫他换去衣服,且叫客栈准备好姜汤,要帮云帆冲一冲入体的水气。这也是预防风寒的土方法,虽然,老头子催动自己的气力也能快速的轻易的办得到。

    犹豫一下,喝过姜汤后,云帆感到有些头晕,他以为是睡眠不足的缘故。休息了一阵,便上了马车。今rì要到达铜山,这一程路有些难走,是车夫所说的,加上下了点雨,于路面有影响,所以车行不快。马车上云帆昏昏地睡了过去,马车颠簸似乎不能将他从梦里摇醒,他好像又回到了摇篮时代,受了些风雨,避进这个港口,要一觉到天黑,天黑醒来是铜山。

    铜山在前几个朝代颇负盛名,因其富裕的铜矿,有几百年的官方铸钱历史,到前一个朝代已将之挖空,空余虚名,她过往辉煌,如今败落,因其早就不存铜矿,没有利用价值。所以连带着附近的河口、宁城发展水平一般,没能沾上铜山之光,自然,铜山自己就是一个空架子,或者连空架子都不如。因利益而来,也因利益而去,挖空了的铜山,不是落水凤凰,似乎没有冲天而飞之rì了。

    云帆半路醒过来,发现车子走在车上,便知道未到铜山。赵子芋的离去确带给他离别的伤感,这也不是做作,是真实情感。或者有以为才认识两天时间的两个年轻人,可能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更不用说是深厚情谊了,按照一般的情况,事实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能只用相识时间的长短来下个定论,一见如故不假,相见恨晚也真,有些人相识一辈子感情还是一般,有些人只认识一两天,却有了深厚友情,这难道能用常理来解释吗?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说的就是奇妙的人际遭遇。

    外面下着小雨,云帆拉开窗帘,知道车子走了一段路程,河口早就被落在身后,伸出头去也很难回望到了。此时似乎鼻腔还能闻到杨柳枝的味道,这应该是错觉,云帆心里想道,没想到睡了一觉醒过来,河口码头上的情形仍历历在目,他想了一想,明白时间过得不快,有这样的情绪在怀,在年轻人的身上,好像又合情理。过家家般的勾手指代表着一个承诺,这是不假的;从柳树上折取一根柳枝下来送给子芋兄弟,这也是真实发生的。一路昏昏,可能空间上离河口远了,时间上却未让人感觉过去很久的样子,确实,现在还未到中午,只不过是一场小雨淹没了后方,遮住了前方,人在途中,真感觉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分秒针或者沙漏,是故我的往前,不因云帆一人希望时间过得飞快而剥夺了其他大多数人的同等光yīn,所以轮子往前滚动,难以越过分秒独自飞奔。

    “小子,这么快就醒啦?”坐在对面的钟老头笑着问道。

    “老头,我们离开河口,走了多长时间?”云帆困惑,雨天不比晴天,晴天毕竟有一只太阳顶在头上,看它的位置就可以大约知道处于那个时辰。雨天连天sè都受了影响,在经验不足的云帆看来,他很难确定此时为那一个时辰点。

    “你肚子饿了吗?”老头子问道,接着来了一句“还没到中午。”云帆想想也觉得应该如此,正常的作息习惯之下,肚子的饥饿会准时的响起,可算是一个较准确的生物钟,以此来判断时辰也是说得过去的。他在上车之前吞下了一碗姜汤,是为了驱除体内的寒气,以防风寒入体。此时他感到嘴巴残留那一种怪味,连忙倒了杯水,要压一压、洗一洗姜的味道。

    “不知道子芋兄弟他们到了哪里呢?”云帆低语一声,然后转换题目,道:“老头,咱们离宁城还有多远?这一条路比起三潭那边好走许多,应该快一点吧。”

    老头子也听到了云帆前半句的自言自语,却没有去回答,等到这小子问出后半句话来,他笑着道:“不远啦,今晚在铜山住一宿,明rì午后就可以到达宁城。”

    “照这样的速度走下去,我们今晚能抵达铜山吗?”马车走得不快,因天气原因,也因路况的原因,马车夫不敢像刚刚出章州时那样疯了一般赶路,他采取稳妥的办法。所以云帆有此疑惑,他不知道该希望马车快一些,还是慢一点好。一路过来,天堂给予他的印象很深,河口亦然,不过前者是快乐的,后者因了离别,因了伤感,暂时不愿再去回想之。至于铜山,他不知道铜山在历史上的名气,自然没有什么期待之感。赶路系于马车夫,他的将到宁城,将回到宁城陪着老头子上山去的兴奋之感,似乎不见了,离别之伤感伸出其爪牙来,在刚才的梦中,在喝过一杯水后,挥舞着,不愿离去。

    “这个问题嘛,可能车夫能回答你。”老头子自清楚得很,河口与铜山几十里路的距离,一天的时间,加上休息歇脚,肯定是可以达到的。尽管有雨,雨却不大,影响也不大。老头子的一碗姜汤将云帆体内不多的寒气排出来,却不能将他的离别之惆怅一起排出,惆怅系之于心间,对于这种事情,旁人是难以给予帮助的,只能靠自己。幸好云帆只是有些不舍,有些惆怅,而未到相思这种程度。这时候看来,云帆表现出一些与其年龄不大相称的成熟,姑且称之为成熟罢,所以老头子就把再灌他一碗姜汤的念头放弃掉,先冷眼旁观罢。

    在这种不算恶劣的天气里赶路,拉车的马匹想要发发脾气,无奈经验丰富的马车夫显然有所准备的,鞭子侍候过后,也给些食料,这是马儿最喜欢吃,不能凭着一时的脾气视而不见装清高的,它肚子会饿,它不知道节cāo为何物,只凭着一种本能行事。所谓发发脾气也是如此。马车夫一脸笑意,午前休息时跳下车来活动一下双腿,再检查一番车子的零部件。马匹的xìng情他知之五六分,是很足够让他在章州、天堂、河口乃至于铜山宁城这一段路驯熟的驾驭车子平安送抵客人到目的地的。出来了几天,他会想家,想他的家中的儿女,屈指算算,铜山不远,宁城也不远,这样看来归家之路也近了,这一趟回去需要休息一阵,毕竟钱财是赚不完的,糊口养家,不就是为了他的家人生活得好一点吗?

    此趟行程,他的雇主非常友好,容易说话,这更叫他轻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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