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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1-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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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腰带脱去长袍“虽然你老了点不过……冲着你往日的声名以及这张还不算显老的脸蛋我也不介意且将就了……来吧我的美人古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赤裸着上身张开双臂合身扑了过来。
我当即在褥子上翻了个身闪过他的扑袭瞥眼间瞧见身侧一对大红喜烛燃烧正旺。我将心一横随地打了个滚靠了过去。
只听噌的一声遮面的红纱一角带到烛火鼓起一团火焰。脸上灼热的疼痛逼得我惨叫一声身子蜷缩起来。
“布喜娅玛拉!”吉赛冲了过来抓起一旁散落的衣袍蒙上我的头压熄了火苗。饶是他动作敏捷迅但经过如此一烧我亦明白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孔怕是彻底毁了。忍着钻心般的疼痛我一边假装呻吟哭泣一边悄悄拿余光打量吉赛的脸色。
他表情有些抽搐瞪着我的脸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过了许久他才气急败坏地跳起大叫:“找大夫来!来人——唤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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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场婚宴最终被我搅了大夫很快被找了来我的脸烫伤得十分厉害左半边面颊几乎全被毁去了听着周围的吁叹吸气声我心里反倒一片平静。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张伴随了我二十三年也同样纠缠了我二十三年带给我波折不断的绝世容颜终于……不存在了!
我承认这是步烂棋下下之策——我原也是想着顺从吉赛安安稳稳地过完最后为时不多的日子可是……只要一想到方才他那种狰狞淫秽的笑容我就万分恐惧内心深处备觉侮辱。
大夫仔细地替我敷好了伤口又不厌其烦地关照了一些日常忌讳我沉默点头忽觉嗓子痒便忍不住咳了两声咳声嘶哑空空声不断。大夫本已缓缓躬身退出忽听这动静猛地扭过头来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抢了我的手脉号住。
我见他神情紧张也不由得一愣。大夫眉头紧皱忽然松开手快步奔到吉赛面前行礼附于耳边嘀咕了几句。
吉赛面色大变:“当真?”
大夫点点头吉赛快地向我投来一瞥我忽然觉他看我的眼神起了变化夹带了些许的厌恶之色。吉赛在愣了一分钟后突然一扬头竟是转身离开了毡包。
一时奴婢下人纷纷退去毡包内就剩下替我梳头的分头嬷嬷和我的陪嫁嬷嬷。分头嬷嬷蹙着眉头叹了口气陪嫁嬷嬷却是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泪哭道:“格格的命如何这般苦啊!好端端的竟会生这等意外……”
分头嬷嬷忙安慰道:“不打紧贝勒爷厚道既然娶了你家格格自然不会亏待她!侧福晋的例份是少不了她的……”
“那又有何用……”陪嫁嬷嬷伤心得口不择言起来“贝勒爷总不会再宠幸我家格格了!她一个失宠的侧福晋日后若是无子这漫漫长日可要如何熬过去?”
“咳!”分头嬷嬷尴尬地低咳了一声。
我忍着伤口的疼痛歪在软垫上无所谓地摇头:“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两位嬷嬷对望一眼俱是满脸苦笑只得无奈地向我行了礼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新人毡包内顿时空荡起来。我从褥子上翻身爬起走到梳妆案旁取了菱花铜镜比照着细瞧。只见原本绝丽的白皙肌肤此刻满面红肿两侧脸颊高高肿起右边面颊上只是零星烫了三四个小指甲大小的水泡可左边脸颊却是不容乐观——颧骨处因为火苗蹿起时遮面的纱巾并粘在了伤口处是以方才大夫为了取下纱巾竟是将粘连的溃烂肌肤也给一同揭了下来……如今看来有点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轻轻抚摸镜面中的那张脸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十章 死生7】………
真是对不住了东哥!顶着你的这张脸过了这么久临了却还是让它毁在了我的手里希望不知此刻灵魂飘荡何处的你不要怪我心狠!
我也……只是想自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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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这张毁容后的脸孔实在太吓人了吉赛自那以后竟没再进我的毡包来看过我一眼这一点让我深感欣慰总算从美女变成丑女的牺牲没有白费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然而我逐渐地开始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所在毡包内随侍的丫鬟仆妇好像全部都在刻意地躲避着我她们看我的眼神常常带着一种莫名的惧怕甚至就连向来待我亲热的陪嫁嬷嬷也总找借口敷衍我。
这种诡异的情况真是令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此平静地过了两个月到得这年的闰八月建州方面突然传来一则惊人消息——阿尔哈图土门大阿哥广略贝勒褚英因谋逆之心屡教不改被其父淑勒贝勒赐死狱中结束了他年仅三十五岁的年轻生命!
当我听到这个噩耗的瞬间突然两眼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醒来的时候夜色昏沉软褥边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我脑袋昏沉沉地举不起来每每想到褚英可悲可怜的结局心就痛得揪在一块儿了。
虽然早已猜到会是如此结局却不曾想竟会有如此之快!
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你果然够狠够毒!
喉咙口一阵腥气涌上我侧过身子用帕子捂住嘴猛地咳了一声待到拿开时我分明看见雪白的帕子上濡湿了一摊触目惊心的殷红!
我猛地捏紧了帕子心里恍然有些醒悟过来难道我最终竟会是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老天待我何其不公啊?莫名其妙将我穿越到了这种鬼地方遭遇了这些非人的经历到最后竟还要如此折磨我给了我这么个滑稽可笑的死法!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难道来古代二十四年为的就是要做一个别人眼中彻头彻尾的“祸水”然后借着这张祸水脸孔襄助努尔哈赤吞并辽东?
禁不住的我呵呵冷笑起来悲凉的笑声里有我愤怒而无奈的眼泪!
老天——你不公!你待我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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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咯血次数的逐月增加终于在腊月岁末我被移出了主毡包改迁至最角落的一间极为简陋的小毡包内身边除了自己从叶赫带过来的陪嫁嬷嬷以及三个小丫鬟外吉赛未再添派任何人手给我。
我心知肚明每日起居但凡能自己动手的便不让嬷嬷丫鬟近身伺候每日除非必要我甚少再开口讲话。餐饮食具茶碗杯盏等每次用过均吩咐丫鬟用沸水煮过且不可与他人混用。毡包内每日通风即便是大雪风暴我也不敢有丝毫轻忽懈怠。
吉赛先还替我派医诊治但为求死我每次都偷偷将熬好的药汁倒掉这个日渐衰败的身体在病痛的折磨下变得不堪重负。日常照镜现自己脸上的伤疤已全部落痂留了一层淡粉色的新肉虽不见得再有旧日容光却也不似当日那般恐怖骇人。
相对于新肉的粉红倒是原先的底色变得黯淡无光甚而惨白吓人。我瘦了许多眼眶内眍两只眼睛更显得大得出奇颧骨高高凸起经常呈现病态的潮红之色。最近夜间经常盗汗身体疲软无力明明畏风惧冷却偏爱吃生冷的东西似乎体内有团火常常烧得我口干舌燥虚汗连连。
不用大夫来瞧我也知道自己就快病入膏肓再熬些时日估计便可撒手人寰。只是这过程实在太痛苦也太艰难了。若非要等待自然亡故让灵魂可以回到我来时的地方我真想一刀结束了自己也免得再受这份活罪。
这种被病痛折磨日日等死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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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苦撑了一个多月忽有一日陪嫁嬷嬷跌跌撞撞像是火烧屁股似的冲进了毡包脸色极差。
我这时方才睡醒胸口痛浑身汗湿一点力也使不出只得靠在枕上睁着眼睛无声地询问她。
“格格!大事……了不得的大事!”她喘吁吁地擦额上的汗“奴才才偷偷听爷们谈话奴才也不是真的要偷听的……”
她结结巴巴我甚为不耐哑着声轻喘:“到底什么事?”
“格格!那个……建州的淑勒贝勒在年初一自封为汗建国大金……”
我猛地从枕上撑了起来惊愕地僵持两秒终是体力不支颓然摔倒。
“据说……改元天命……”嬷嬷声音打战“建州通告天下的帖子已然到扎鲁特若是不遵怕是要直接打过来吧?”她激动地一把抓过我的手却在触到我手背时翻然醒悟吓得又赶紧缩了回去表情震撼惊惧比方才更甚。
我轻咳两声长久以来静如止水的心慢慢又起了一阵波澜胸口剧痛似乎又有甜腥之气上涌忙强忍下心头悸痛叹道:“还有么?其他……咳咳……”
“格格!您在建州住了那么些年那个大金汗王当真打过来念着往日的情分未必会为难您……您您……倒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第十章 死生8】………
我冷冷一笑到这份上我哪里还能听不明白她真正用意?她是怕我死了将来没好日子过——又是一个想拿我当护身符的!可惜了我如今自身难保已是油尽灯枯的命!
“八……八阿哥……他……咳咳!他……”
嬷嬷愣了半天才陡然明白我的意思忙支吾道:“这个奴才也听得不真好像大金开国设了什么四大贝勒、五大臣的……”
我瞪大眼睛满怀期望地看着她牢牢地盯着她嘴唇一开一合。
然后呢……拜托再多说一点我还想多知道一些他的消息……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陪嫁嬷嬷不停地在晃动我颤抖着咳嗽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剧咳将她吓得直接冲向门口。
我无力地伸出手!
回来——还有话没讲完啊……
一口血沫冲口喷出我喑哑地低叫了一声眼前急遽暗下登时僵着身子仰面昏厥了过去。
……
“……要怎么办……”
“不能留……恐瘟源传染……”
“那……拖到无人的沟壑……”
“不可啊——爷……格格还没咽气……”
“狗奴才……”
“……去吧留着也是祸害……”
“……真是晦气……”
“为何叫咱哥俩摊上这倒霉差事……”
……
身子轻飘飘的时而感觉到阵阵痛楚时而又感觉舒畅无比像是溶进了海绵里软软的暖暖的……十分惬意。
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不管心头还有多少的依恋与不舍……总之这一生是终于走到尽头了!
就这样吧……
只当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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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佳能eos5d!
我咽了一大口口水眼珠微动继续往左边隔了一米远的柜台瞟了一眼。啊佳能eF24…1o5mm的红圈镜头!
这两样加起来是我的心头挚爱啊!可惜……
“阿步看够了没?走了啦!我们到四楼女装区淘新货去!”右胳膊被人猛力一拉我痛得一个踉跄眼睛仍是依依不舍地流连在佳能专柜。
白昼月顺着我的目光斜斜地扫了一眼哈哈大笑“你死心吧!你那个死抠门的头头是不可能花大钱给你买这么奢侈的东西的!两万七!哈……一万三!哈!两样加起来要四万元啊你指望他给你配置还不如指望相机跌价呢!走啦——”
“又不是花他的钱!”我不满地嘀咕一边走一边伸手掐白昼月的脸“你这乌鸦嘴也许他肯替我上报呢?”
“不可能!”她笑着闪避“全台哪个不知道你们部门的sam是个精简节约到令人指的主?哈哈……”
我撇嘴叹气“那倒是……”
“行了别老惦记着你的数码相机了想想待会儿怎么往死里砍价才是真的!”
虽然是周日但是六楼家电区仍是显得有些冷清。是中午的关系吧?我纳闷地走过彩电展示区几十台不同型号的大小液晶屏幕上清一色地闪动着同一组清宫剧震天响的音箱内传出一声声热切地呼喊:
“大哥——”
“姐姐——”
余光不经意地瞥过我立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亲爱的马景涛同志正在屏幕上卖力地咆哮怒吼我恶寒地哆嗦了下赶紧加快脚步走人。
“东哥——”背后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喊我浑身一震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捶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白昼月奇怪地看着我“你也看《太祖秘史》?你不是不喜欢看辫子戏的吗?”我随意地点点头视线却没再离开电视屏幕。
白昼月见我感兴趣忍不住兴奋起来:“不过马景涛这三部戏拍得还是不错的我家里有碟全套的借你看啊……真的还不错的你瞧那些旗袍头饰多漂亮啊我做梦都想穿上这些……”
“都是假的哪有可能那么华丽花哨……清朝建国前关外可是穷得要死……”
“你怎么知道?”她奇怪地问。
我大大地一怔。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可说不上来就好像脑子里语言系统自动生成。我答不上她的问题于是只得讪讪地打岔指着电视里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随口问道:“她是谁?”
“陈德容!”
我白了她一眼她恍然顿时笑咧了嘴:“不是在戏里陈德容演的是美女东哥……另外一个是东哥的妹妹叫孟古!孟古最后代替她姐姐嫁给了努尔哈赤满可怜的……”
我脚下一滑险些摔个仰八叉下一刻却已是再也忍俊不禁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天哪!太扯了吧!孟古姐姐是东哥的妹妹?这……哈哈……哈哈哈!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辈的好不好?要真这样扯我还说皇太极是我接生的咧!”
蓬!心里像是有某种东西陡然间炸开了!
疼啊!我弯着腰继续笑得浑身抖然而眼眶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砖上。
“阿步!”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间白昼月的身影在渐渐离我远去“阿步……阿步……”她的呼唤越来越低相对的电视机里播放的音响却是越来越大:“东哥——东哥——东哥——”一声接连一声如海浪般顷刻吞没了我。
“东哥……你骗我!你骗了我——”
我胸口剧痛身子微微一颤模糊的视力一点一点地重回清晰——一张满是憔悴的脸孔离我只有半尺距离。我茫然失神有些懵懂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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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生9】………
“醒了——啊!上天保佑主子可算醒了!”不知打哪里传来一声欢呼然后我看到眼前的那双黝黑绝望的眼眸里慢慢地有了激动和惊喜像是死灰在刹那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我心里微微抽痛吃力地抬起手手指轻轻抚摸过他坚毅消瘦的下颚那里长出的青色胡楂扎痛了我的手。这种真实的触感让我的心渐渐充满欢喜终于忍不住嘶哑地喊了声:“皇太极……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将我的神志骤然震醒!我往后疾退脊梁骨咚地撞到了床柱上。
“东哥……”
“别过来——”我尖叫低头推开他“别看我……求你……”
“嘘安静些!没事的……”他柔声哄我左手固执而坚定地摁牢了我的双手右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望着他怜惜的眼眸我浑身战栗眼泪无声地落下。
“还疼吗?”他心痛地抚摸着左侧脸颊上的那块伤疤。我哆嗦了一下别开头满心惶恐。我不要他看见我此刻狼狈丑陋的样子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一生一世在他心里永远记住东哥二十六岁时的模样。
上身猛然被他往前一拉落入他的怀里他颤抖着说:“我以为……我以为永远失去你了……”
“主子……”边上一个哽咽的女声哭道“贝勒爷接到主子病重的消息连夜赶到喀尔喀……您都不知道在深谷石堆下找到主子时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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