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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七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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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瞬间的事儿,而覆巢之下,难有完卵。现在的我虽然还小,但是似乎也该为自己的将来,以及我的这些家人的将来,做一些打算了。想想前世的我,一年都难与爸妈见上几次面,就算是除夕节,一家人也难有全到席的。空旷的别墅抵不上挤满了人的小屋。我宁愿花家平平安安地过着清贫却宁静的生活,却不想整日这样如履薄冰,跟云国波谲奇诡的政治斗争搅在一起。

  天上一弯清月影,浅浅迷人醉。楼船荡漾,波光微晃,梅林疏影引风摇曳,远远传来林叶沙沙的声响,有如夜晚的梦呓、如纱青岚地呢喃。琴声飘渺箫空灵,琵琶声断云水谣,江南水乡的曲调儿仿佛还氤氲着嫩绿的馨香。

  诃,这样宁谧而温暖的小世界!


006、水匝舞舟魂
   夜色渐浓,展眼便已过了三更天。众人乏了,开始陆陆续续散去。船上便只剩下爹娘、沈君聆、宗文宗武兄弟和素秋、张妈几人。怎么看那沈君聆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想来是有事儿要与爹娘说了。

  南禄和熙齐沉默地走在前面引路,我趴在奶娘肩上,不舍地望着渐离我远去的望云湖楼船,扁了扁嘴,叫道:“奶娘走慢点儿。”青夏扶着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的重云姑姑,张妈抱着花明月,另有两个老妈子领着淮岸和锦都两个,一行人陆陆续续地在梅花岭上的小路上往后园的厢房回走。

  “噗——”似乎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梅林暗处传来。

  “什么声音?”我警觉地一跳,差点从奶娘身上掉了下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就别折腾了,哪儿有什么声音。”奶娘叹着将我按紧,声音哀怨,弄得我又愧疚又有气难出,只叫了一句:“确实有很奇怪的声音嘛!”

  “是有声音,许是野猫吧!”青夏笑道。

  “不对!”花淮岸童鞋居然站出来叫道。看他微微拧着眉装作一脸漠然镇定又谨慎的拽样儿,我有一种想要喷饭的感觉。

  只听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一旁的花锦都,说道:“不是野猫的声音,好像——”话没说完,走在前边的南禄和熙齐已经退回到我们身边,分两边围住我们一行人。而与之同时发生的是,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我倒吸一口冷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把我们包围住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也不知是害怕、兴奋、紧张、激动还是都有,毕竟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有在电视中才会出现的情景!

  我只顾着震惊,却没料到在这片刻间,两个瘦小的身影也护在了我们几个人的两边——是淮岸和锦都!他们赤手空拳,作出接招的样式。黑暗中,我看不清他俩的面容,只觉得心脏快要被震惊出来了。淮岸、锦都、南禄、熙齐四人,两大两小的身影,将我们剩下的人围护在中央。

  奶娘身体僵直,微微震颤,一双手却死死地抱住我,将我的头捂在怀里,我挣扎不开,一时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得奶娘急促的心跳声、重云姑姑受了惊吓的尖叫、青夏拼命地叫喊的声音还有刀剑铮铮的响声和低沉的惨叫、闷哼声,此起彼伏——好像有因为飞身掠过而生起的衣风从我耳边飘过;好像听到了花淮岸愤恨的吼声;好像有尖锐的刺破人骨脊的哧声;好像狰狞的黑夜中有着恐怖的妖魔的哭号……

  我挣不开奶娘的手,什么也看不见,心里越来越慌乱。耳边的刀剑铿锵声越来越大而急促,一股粘稠的令人恶心的血腥气息在空中弥漫开,我只感觉奶娘好像抱着我在往某个方向后退……紧接着,重力一倾,奶娘带着我向后倒去。

  顿时,奶娘的手微微松动,我抬头看清了这幅可怕的情景:我趴在被绊倒在地的奶娘身上,旁边是张妈抱着花明月站着,青夏护在我们四个人前面,明明害怕得发抖,却仍像个母亲张开双臂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挡在我们面前;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大哥淮岸正站在青夏的前面,一手拿着刀,一手握着剑,蓄势待发地盯着慢慢靠近的三五个黑衣人。而我们的另一侧,则是一手握着剑一手拽着惊慌失措的花重云的花锦都。南禄和熙齐在另外两个方向迎敌,皆背向我们,让我辨不清他们此刻的神色。

  地上倒着五个黑衣人,或死或伤。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我内心的极大震撼源于:这么厉害的花淮岸和花锦都,我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我从来都只觉得此刻杀敌夺剑保护在我们周围的这两个小孩子,就应该是普通富贵人家享着祖辈父辈们积累下来的财富没有烦恼的富二代。他们应该和同龄人一样拥有着快乐而无忧无虑的童年,应该和我一样被武功高强的护卫护在身后,而不是此刻在生与死的较量中浴血杀敌、刀口舔血。我震惊地看着一左一右那两个孩子坚毅的背影,感动、心疼、恐慌、敬仰、羞愧、失落……各种感情交织不清。他们是我的哥哥,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奶娘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欲抱起我。

  这时,一阵风起,望云湖方向的暗林中闪出三道熟悉的身影。“是爹爹!”一直沉默不吭声的花明月叫道。刚才我没有注意到花明月,这时因为他的出声我才扭头看向他。这孩子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声,吓傻了?不像啊……只见他一脸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似的的淡然模样,我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和爹爹同来的另两人,是沈君聆和宗武。

  他们三人的加入,让这场恶战的天平瞬间倾向了我们。

  爹爹和宗武各自手里提着剑,一人战两三人;沈君聆并没有武器,只见他白衣飞舞,在黑暗中漂移,就像是暗夜的幽灵,根本看不清他到底使了什么招式,那人便已经纷纷倒地了。我第一次见到爹爹的剑术,只觉得快如清风,在两三个黑影间来回穿梭,刺如流矢飞星;淮岸、锦都、南禄和熙齐皆是刀剑轻舞,意气凌盛。那些缭乱了寂静的刀剑籍着淡淡的月光折射出光线不同的瞬间明丽。

  可惜,正当我屏气凝神努力瞪大眼睛望着这混乱的场景时,我那后知后觉的奶娘此时突然扫兴地将我的头又按进她的怀里,不然我真想好好观战。耳边仍旧是凌乱而耸人的声音,突然地,似乎人又变多了起来,这使得我听到的声音更加的杂乱;但是我的心却慢慢地平静下来了,爹爹每每能给我那种安心的力量,即使只是看到他的一个背影,我便知道自己安全了。

  过了一会儿,当我再睁开眼时,眼前的黑衣人却一个也不剩了,唯有一群整装待发的花府卫兵在悄无声息地收拾场面。正当我四顾茫然的时候,一双手将我接到了怀里,一个翻身,我便望见了那双清冷无澜的幽冷双眸。他的眸中隐有担忧。同样地,他腾出一只手,将花明月也抱在了怀里。

  爹爹吩咐南禄和熙齐,将府内所有的卫兵都调往望云湖;然后,他独自带着宗武,又飞身朝后园厢房的方向去了。我们向望云湖的方向进发,一路上,我和花明月俩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却都一句话也没有说。

  夜半已过,我们又回到了楼船。

  当沈君聆抱着我和花明月越上甲板的那一刻,我看到一脸焦急地站在船舱门口处的素秋,顿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沈君聆复将我和花明月交给刚上气不接下气赶上来的我们各自的奶娘,径自走了进去。然后,奶娘抱着我,张妈抱着花明月,青夏牵着满面惊惶、冷汗直出、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的重云姑姑进了船舱,船舱里,张子笙大管家倒是不动声色地安排了地方给我们几个人。花淮岸和花锦都留在了外面。宗文、南禄和熙齐各自领着一群刚到的护卫不知在说这些什么。

  不一会儿,爹和宗武携着一个婆子匆匆飞上了船舱。我认得那个婆子,因为两年前的八月初七,她给我娘接生,然后才有了我。——是的,因为刚才听到林子里传来的尖叫声和呼救声,娘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这会儿怕是要早产了。我一进到船舱,便听到了娘那沙哑的痛楚的叫喊声,触目惊心。这个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很多年以后那差点儿害得我魂丧地府的产前焦虑症其实是根源于这儿的。

  青夏一人照看着我、花明月和重云三人,其余的人便都开始手忙脚乱地应付这突发的紧迫状况。我躺在床上装睡,心里怦怦直跳,无法静心,花明月也是一样。慌乱的脚步声、各种吩咐声、甚至于大家的心跳声……我全都听得到!娘颤抖着的嘶喊声渐渐地变小了,这个恐怖而骇人的黑夜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我也最终熬不过困意,不知何时睡去了!

  梦中,娘亲拉着我的小手在学步子,温润的秋风缭乱了她的发梢,牵起她烟绿色的飘飘裙袂;爹爹不知何时回家,正站在那颗葱郁茂密的梨树下,静静地看着我们,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荡漾着如同春水般的浅波涟漪;一张蛊惑众生的倾城容颜,在绿色的背景里,定格成了这世上最妖娆的画面。天空是万里无云的蔚蓝,澄澈而广袤,仿佛一面晶莹剔透地覆住了整个大地的镜子。我摔倒了,可是并没有哭,因为年娘亲微笑着对我说:“城儿是最聪明的,一定可以自己站起来的,是不是?”我憨厚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爹快步走来,大笑着将我抱到怀里,转着圈儿……整个世界因此而旋转!

  可是第二天,当我看见那个美丽优雅的女子面无血色、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爹爹的怀里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的心里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空荡得一无所有,就像那时湛蓝宛如明镜一般的天空,飘渺得像一个永恒的触不到的梦。我愣愣地站在窗前,歪着头盯着她的脸看,再也看不见这屋子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接着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眉如黛、肌雪堆,两鬓青云翠;瓜子脸,睫浓密,长卷灵胜仙;点绛唇,梨涡隐,无香体自熏。叹美人如玉易碎,春花繁华成灰;叹细水长流歌尽,朝阳日斜海滨;叹芳华,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只道是:天妒红颜,流光醉了把魂抛!把魂抛。

  不,那么鲜活而美丽的生命,上天是不会轻易将她夺走的!生活是出人意料的,也许她只是一时昏厥!我爬到床上,伸手抚上她的脸,凄怆笑道:“娘亲,你快起床啊,太阳晒屁股了。城儿要抱抱,城儿要娘抱……”

  爹爹腾出一只手,将我揽在怀里,喑哑而颤抖地唤道:“城儿——”

  “啪”的一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砸在了我的小手上。

  我猛地一惊,抬起头,看见爹爹那低垂着的头以及那张模糊不清的哀伤的脸,叫道:“娘只是睡着了!”紧接着,耳边传来可怕的哭号声,一声声,硬硬地匝在我空荡荡的心里。

  我回过头,看到一张张模糊不堪的鬼魅一般的令我心烦的脸,忍不住激动地大叫:“哭什么哭,会吵到娘的!”可是明明这样吼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决堤,直到我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和再次地失聪……梦中,她还是那样宠溺地凝望着我,仿佛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笑靥如花,风华绝代。我窝在她的怀里,这个世界便从此再也没有了冷漠和战争。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她会给我唱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歌曲……她就是我的一整个世界!

  不管想还是不想,有些事就是事实。

  娘又生了一个女儿,一个用她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孩子,叫花舞舟。很多年以后,当爹爹念起娘临终前做的那首诗:“当时生女情切切,遥忆何夕花安城。何不取其思怀意,美人一舞惊龙舟。”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美丽优雅不可方物的女子,为了她心中美好而纯洁的爱,倾尽了一生。而对于此时还只有两岁的花安城而言,她的世界崩解消散了!有关前一世的孤独哀伤,有关顾晨风和张君默的离去所产生的痛……都伴随着这个完美世界的消失而又重新出现……

  安城一见倾心故,从此香魂系花郎。所以我叫花安城。

  何不取其思怀意,美人一舞惊龙舟。所以她叫花舞舟。

  那么你自己呢?最伟大的娘,你为了别人而毫无保留地奉献了你的一生,及至你正值年轻而多彩的生命,而你何时为自己保留了一些什么呢?

007、卿霜与卿岚
    云国圣武帝元嘉七年八月十一。

  绛州,京师,花家。

  “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一切恭谨,一心顶礼,十方常住三宝。是诸众等……教持圆满神咒。永离恶道。得生佛前。无间重愆。缠身恶疾。莫能救济。悉使消除……”

  中宫那边专门使钦天监阴阳司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又请了一百零八位禅师于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又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拒恶鬼,引英灵,又复在听雪楼另设一坛,拜地藏王菩萨。延请普光寺主持智桓大师颂《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南无光明地藏王菩萨摩诃萨。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最后停灵梅花岭,灵前另设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做好事。

  重云姑姑、两位哥哥、花明月和我,以及奶娘李氏抱着的花舞舟,在灵堂中为娘亲哭灵。因为家族中没有健在长辈可以主持家务,爹爹又没有妾室,所以一应家务便交由青夏、素秋和几个素有能耐的老妈子帮扶着在打理。爹爹和张管家忙着各种应酬,预备一切应用幡杠等物及知会诸位亲友,沈君聆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京师。在我这一世不多的记忆里,我甚至再也找不出一个像这样的时刻:每个人都身心俱疲到了一种近乎崩溃的地步。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得令人快要窒息的气息。

  娘的灵柩出殡那日,是我一生中最混乱的一日。

  丧仪焜耀,宾客如云,往来不绝者,令人眼花缭乱。自花府至普光寺专设道场,夹路看的何止成千上万人。其中有嗟叹的,也有羡慕的,又有一等半瓶子醋的没落贵族纨绔子弟,道:“想当年我外祖父殡仪排场,那等奢华,岂是这能比的。”一路上,众观者纷纷议论不一。至申酉时(已近黄昏)方到,停灵柩于正堂内,待供奠举哀完毕及众亲友渐次散回,复又设法事,不在话下。

  日暮将晚十分,月山被一片浓墨重彩的橙霞所环绕,俯瞰着脚下沉寂的绛州,历历晴川、萋萋芳草。普光寺坐落在半山腰,隐逸在树影婆娑的青烟潦雾里,似是隔绝了万家灯火。

  我悄悄跑出了专门设给女眷小憩的厢房,一个人捡了这个僻静的地方,独自看夕阳西下。“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遗世独立,看西天幽云,云卷云舒,夜色艾艾,风落平原,一掠万丈。我的心渐渐地沉静了下来。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前世的今生的。而在此之前,我从未这样深刻地感受到一个生命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前世的我,稀里糊涂地活了二十年有余,最后还因为受不了那样快节奏而荒唐、单调枯燥而现实、孤独冷漠而绝望的生活而选择了跳楼自杀……

  而现在,因为着张君默和娘的离去,因为存活了二十几年的心突然死水微澜,因为我感到了强烈的可以创造一切支撑一切的爱,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爱是唯一的救赎!我们生存着,并将一直生存下去,这是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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