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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婚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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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啊?做有意义的人,办有意义的事。”
  喉咙微咸,一口热血喷涌而出。
  我狠狠瞪了大国一眼,蒙头,又迷了小会儿。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大国蹑手蹑脚地上了厕所,又蹑手蹑脚地趴到床头,小心翼翼地掀开我蒙在脸上的被子,记上轻轻一吻:“老婆,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默不作声,佯装熟睡。
  “老婆,你看别的男人吧,就喜欢抽烟!喝酒!赌博!找鸡!那都是大把花钱的爱好啊!像我吧,就不像他们那样了。最多就是30块钱买张点卡,再买点金币。我没有吃喝嫖赌的爱好,就喜欢打游戏,就指着魔兽过活了。”说着,他又抓了我的胳膊使劲摇晃起来,装作一副委屈的摸样:“老婆,人活着总得有点爱好吧。你要是不让我打游戏,我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啊?”
  无奈,我跟着说道:“也不是不让你打游戏。就是觉得,你难得回家,难得跟我在一起,就不要总是把我晾在一边,自顾自的打游戏。”
  “那我们一起玩啊。像你们班谁谁跟谁谁谁。两个人一起玩魔兽,一个叫左边,一个叫右边。”此时此刻,大国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羡慕嫉妒恨:“他们打副本的时候,别人都在攻城,他们就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就好像在约会一样。这个,多让人羡慕啊。还被人截了图,被当成是网游世界的情侣典范。你也申请一个账号,我带着你练,我们也取一个情侣号。”
  “哦,那我叫主人,你叫奴隶。”
  “不行!”大国大叫了起来:“要那种字面上很像的,一下子能让人联系到我们是情侣的。就像左边右边一样”
  “哦,那我叫奴隶的主人,你叫主人的奴隶。”
  “哼,你个坏人,不跟你玩了!”发哥说着,转身又坐回了电脑前。
  “哼,你才是坏人呢,都把我给绕进去了。”
  相恋8年,除去大四那年陪同他来丽江参加面试,当做两个人的毕业旅行,便再也没了其他出游的机会。偶然提起想出门走走,去雨崩,去稻城,去墨脱。可还没出门,便被他断然阻止。自己没时间也就算了,还不允许我自个儿去。
  在来丽江的头两年,我的世界就只是一个男人,一台电脑,一个三十平米的出租房。连同每一天说过的话,也是局指可数。
  出门,上班。
  穿过古城那一条条曲折的古老街道,从忠义市场路过木府。
  木府门前是一条水渠,是古城玉河水系的一条支流,相比是故宫门前的玉带河。水里养着一些红色的锦鲤,在绵长碧绿的水草间时隐时现。
  河对岸跑来一对父子。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指着河里的锦鲤兴奋地叫着:“爸爸,爸爸!这里有鱼,这里有鱼!”
  身旁的男人往水里看了一眼,跟着说道:“你等着,我去拿东西。”说罢,男人兜兜转转,又转身跑向木府大门一旁的黄杨树,跟着又从黄杨后头抽出两米多长的一个网兜来,那是环卫工人用来打捞水里垃圾的。
  男人提着网兜屁颠屁颠地向河边跑来,男孩则奔奔跳跳地不停鼓掌着。与此同时,我也拿出了随身带的相机,把镜头对准那一对父子:“来来来,朝我这边笑一个哈!给你们留个纪念,树立了这么好的国民素质反面典型。”我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偏又极爱管闲事:有人随地吐痰,我管;有人乱丢垃圾,我管;有人乱涂乱画,我管;便是连城管驱逐小贩,我也会忍不住跟人呛上几句。
  这一说,男人赶忙把网兜从水里抽出,一脸尴尬地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又牵了孩子慌乱离去。
  男孩回过头,嘟着嘴,噗……噗了一嘴的口水。要不是隔着一条水渠,就这一嘴的口水怕是会噗我一脸。
  “哎……这熊孩子……”正纳闷着,身后又传来了一阵笑声。
  回头,是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正咧嘴笑着,因为笑,肩膀还微微颤抖了起来。他试图克制自己的笑声,一边拿手背半捂着嘴巴,一边又转过头,避开我疑惑的目光。
  笑了五六秒,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笑。
  毛骨悚然……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从一侧绕开。
  “陌上莲!”男人叫着。
  “嗯?你认识我?”回头,依旧是用那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略高,平头,轮廓较深,颇有点剑眉星目的感觉。
  “怎么会不认识?”男人笑着,不比刚刚的窃笑,此刻的笑,又显得极绅士。
  “我们见过?”
  “见过!”
  “那你…”我的脑子在飞速旋转,可转了半天也只是慢慢悠悠吐出三个字:“哪位啊?”好像是有几份眼熟,却也愣是想不起来:“不好意思,我有‘面孔遗忘症’。”
  “嗯?”
  “就是脸盲,记人只记衣服,不大记得人的长相。呵呵。”
  “这也行?”
  “嘻嘻。如果你长得很奇葩的话,我倒是会很快记住你的。”不得不承认,在我跟前站着的是一个带着独特气质的英俊男人。但我还是没印象。“嗯…你哪位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男人咧嘴一笑:“我不猜,你就自己好好想想,我们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想想,又兴奋地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跟一个演员很像!所以觉得你面熟!”
  “谁?”
  “呃……我忘记名字了……”
  “哈哈,”男人又大笑了起来,跟着说道:“你还真是贵人健忘。”
  “我不是贵人,但我是真健忘。忘了就忘了,那麻烦你告诉我你是谁啊,为什么你知道我叫陌上莲?”
  “真想不起来?”
  “真想不起来!”
  “那就再想想?”
  我一愣,真心讨厌这种吊人胃口的行为:“你做个男人就该爽快点,别让我猜来猜去的!”
  男人也愣了一下,又沉了一口气:“是植树的时候。你那天说的做的,小生佩服。”
  三月初,丽江着了一次山火。大火连烧了两天,让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转眼间变成焦土一片。
  有网友在论坛上转载火灾的新闻稿,余下的网友纷纷扼腕叹息。
  我提议说:植树节,我们去种树吧,让被烧过的山头恢复绿色。
  很快,作为版主的小爷便采纳了我的建议,并开始着手策划。策划又获得了有关部门的认可,一场“声势浩大”的植树运动就此展开。
  之所以说是声势浩大,那是因为在政府发放的红头文件上列了十余家单位,又有五六家媒体,还有警车开道等事项。
  而所谓的十余家单位多半只是挂了名,真正参与植树的,不过是附近的中小学生和村民,再则,便是我们这一群网友。
  活动开始,小爷人手一顶给我们发了小黄帽,又强调说必须戴上,以证实我们是一个团队。
  跟我们紧挨着的另一拨队伍也戴着这样的小黄帽,举着相仿的旗帜。看旗帜,应该是丽江某企业,那是小爷上班的公司。
  这样的场面最不缺的环节便是领导讲话。
  七八个领导逐一发言。可说了近一个小时的话,报了十余家单位的称号,却从始至终没有提及我们一个字。
  听某企业的负责人慷慨激昂地演讲着,再看我们的版主,竟自个儿跑礼堂门口蹲着抽烟去了。
  话筒又交回到主持人的手里,再有那么几分钟,就要各自散开上山种树去了。
  主持人对参加植树的单位表示感谢,又重复报了一遍各单位的称号,依旧没有我们的。
  “还有丽江社区!我们是丽江社区的网友!”按耐不住,我终于大叫了起来。
  紧跟着,身边的网友也纷纷起哄:“我们是丽江社区的,我们是丽江社区的网友!”
  “你们不是?”主持人疑惑了一下,又问道:“你们是哪来的?”
  这话一问出,台下的网友更是沸腾了,纷纷叫嚷起来。原来打开始,场上的领导、主持人、记者们就把我们当做了某企业的员工,压根就不知道丽江社区的存在。
  主持人比了比手势,示意我们安静,又说:“那台下的朋友有没有要上台发言的?”
  话刚说出口,我便一溜烟地跑上了台。
  此时此刻,台下已是掌声一片,口哨声一片,完全没了先前庄重严肃的场面。
  听男人提起这事,我又呵呵地傻笑着:“一般一般。”
  “你可真不一般,很少有女孩有你这样的魄力。”男人说着,又想了想:“你们是不是觉得被人当枪使了?”
  “难道不是嘛?我们的版主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让我们戴一样的帽子,举一样的旗子,完了就挂他们的名字。唉,这个年头,爱心、热心被利用的事情太多了。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一个没忍住,呵呵。对了,你不是跟我们一块的网友?”
  “我不是,我就是闲着没事跟一个朋友去的。”
  “哦。”
  男人笑了笑,又说道:“你真的很特别,一会儿有事吗?能请你吃饭吗?”
  “别啦,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
  “有孩子了?”男人的脸上有些诧异:“看不出来啊?”
  “不是,是我男朋友。”我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改天吧。”
  “要说改天的话就没得准了,给我你的电话吧。”
  “嗯…”我想了想,又随口报了一串数字。这一串数字相比我真实的电话号码还差着一位。丽江是艳遇之都,谁都知道这样的搭讪意味着什么。事实上,在男人告诉我说我们在植树活动上见过面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你见过我就代表我们认识吗?嗯…这关我毛线事。
  男人盯着我小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怀疑,又在自己的手机上摁下那一串数字。才摁下,我便忙说道:“你给我发个短信吧,我手机没电了,你这会儿打也打不通。”
  男人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姓萧,萧宁远,叫我老萧就可以了。”
  “好的,萧萧。”                    
作者有话要说:  

  ☆、幸福的歪脖子树

  小区的销售经理打来电话,遗憾地表示:大国所购买的商品房要推迟到明年3月份交房。
  年初选房的时候,那小伙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小区4月份就开始封顶,7月份完成配建,8月份开始精装修,10月份,我们就可以拎包入住了,正好赶上婚期。
  而现在,便已经是十月。
  “老婆,”大国说着:“我们没有新房了。”
  “那又怎样,又不是无家可归。”想想,又突然觉得欣慰:“本来我们攒的钱就不多。如果是为了结婚的时候能搬入新房的话,那么,交房后,我们还要装修,还有买家电,买家具。这么一折腾下来,怕是办酒席的钱得跟家里要了。现在好啊,花五六百找家客栈住着,剩下的钱,就可以大办特办了,哈哈。”
  “你倒是想得开。”
  “当然想得开了,反正我也不是为了房子才跟你结婚,更何况房产证上也没有我的名字。”说到这,我又滔滔不绝地自夸起来:“你啊,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找到我这么好的老婆。不要你车,不要你房,连聘礼都不要。要知道,浙江人嫁女儿的普遍标准就是:有车有房,车得是二十万以上的进口车,房得是一百八以上的大户型,钻戒得是一克拉的,金链子得是筷子粗的,金手镯得是论斤称的。聘礼少了十万?做丈母娘的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遇见熟人都得绕着走,生怕有人问起:你姑爷哪的?你姑爷干嘛的?你姑爷买房了吗?你姑爷买车了吗?”
  “那是我丈母娘好!”大国赶忙插话:“我丈母娘眼光长远,知道我是个潜力股。”
  “啊呸!”我说着:“你要真是个潜力股,就把魔兽关了,把你的会议材料写好了先!”
  一早起来,大国便坚守着电脑,忘我地陶醉在魔兽的虚拟世界里。昨天白天如此,昨天晚上如此,今天又是如此。要不是售楼经理的一通电话,此刻的他,定是无以自拔的。
  “嗯……老婆……”大国一把搂住我的腰,又深深地把脑袋埋入我的怀里,来回摇晃着:“不要这样子嘛,人家难得有休息的时候。”
  似乎又回到了昨天争论的话题。
  而这样的争论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那不写材料了,我们去看看新房好不好?”
  新房在市郊,在一片老民居后头,周围是辽阔的农田,有一丛芦苇,有一片桃林。
  我们从侧门上楼,楼梯上一个刷大白的年轻女孩正欢快地唱着《最炫民族风》。
  听人唱着,我不自觉地哼哼了起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再一想,我怎么也能这么入俗?这又冷不丁的笑了起来。
  “悠悠地唱着最炫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巴扎黑!”
  紧跟着,大国也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还甩出藏族的经典动作:双手握拳,向下甩去,同时一条腿狠狠剁地:“巴扎黑!”
  果然还只是毛坯房,只能看个大概的样子。
  可一踏入房门,我们便开始满心憧憬起来:自行车可以锁在楼梯下,门外可以搭个木架子,搁些杂物,再种上一些花花草草。我要用种了常春藤的黄泥墙做电视机背景墙,我要让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生机盎然。
  复式的小户型,前往二楼的楼梯还没有搭好。
  大国蹲下身,让我踩着他宽实的肩膀,又小心翼翼地站起,把我高高地架着,好让我爬上二楼。却又故意地打了个冷颤,
  “啊!别吓我!”
  回想大学时候我们去通宵上网,踩着他的肩膀番强去网吧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
  爬上二楼,看了眼主卧,看了眼洗手间,又看了眼客卧。从客卧的窗户往外看,我竟呆住了。
  那展露眼前的便是玉龙雪山,和雪山下的辽阔坝子。这些天,丽江的天空一直阴着,想必雪山那边定是下了一场雪。雪山前所未有的苍茫、巍峨,连绵数十公里雪峰从这头连着那头,像是大地母亲展开了坚实的臂膀,将丽江,将丽江的人们都深深地揽入了怀中。
  回去的时候,我们牵手走过尘土飞扬的黄泥地,兴致盎然地畅想着未来的买车计划:“只是代步的话,给我辆□□就可以了。不过,要是能有辆越野车,能开着车去西藏,这就最好不过了。要是有辆房车什么的,哈哈,那就能环游世界了。”
  “嗯,不要”大国摇着头:“我喜欢奔驰smart,小小的,多可爱啊。以后买条金毛,周末的时候就带你去郊游。”
  “那个只有两座哎?”
  “够了啊。”
  “那金毛坐那里?”
  “塞后备箱啊。”
  “那以后要有了孩子呢?”
  “塞后备箱啊。”
  夜里,大国在倒腾柜子,我在厕所洗衣服。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在大声朗读:“2007年12月,被评为校级优秀团学干部;2007年6月,获国家二级奖学金”
  我没注意,依旧洗着。大国又加大了嗓门:“2007年8月,获西南大学生插花比赛个人组亚军;2008年5月,获云南大学生创业大赛三等奖……”
  听着这话,猛然反应过来。我甩了甩手上的泡沫,飞奔上前,一把抢过发哥手中的一叠东西:一份简历,一份信签纸。
  谁知他又得意地说道:“老婆,我觉得我好幸福啊。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原来你们宿舍的人这么在乎我,一直在帮我……”
  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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