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水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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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小萌穿着一件粉红色睡裙，坐在学习桌前。她打开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指甲刀，打磨修饰着指甲。

　　看着宿舍的人都在，宛小萌笑的甜甜的说，大家终于都到齐了呢！很高兴认识你们！大家先做个简短的介绍，熟悉一下彼此。以后要一起生活三年，不仅要和睦相处，更要像姐妹一样相亲相爱哦！先从我开始吧，我叫宛小萌，以后姐妹们叫我萌萌或者小萌就好啦！妈妈特地买了些点心让我带过来，每人尝一点吧，呵呵……

　　说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一堆包装精美的糖果。

　　其他的女孩也相继做了自我介绍。

　　进门后宿舍右边第一张床铺的女孩叫沈玉芳，嘴唇薄而狭长，说话的时候头喜欢呈15度角上扬。她躺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捧着一本娱乐杂志。沈玉芳对面的女生叫庄子曰，模样娇小可爱，扎着两个俏皮的麻花辫，红扑扑的脸上稚气未脱，就像邻家可爱的小妹妹。

　　白天父母陪同来的女生叫鲍阮玲，短短的头发，质地蓬松。两颗门牙向内交错在一起。夹在宛小萌和沈玉芳中间的女生穿着一件白色薄印花T恤，配着一件朴素的白色水洗直筒牛仔裤。朱圆圆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她叫明遥，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药味。

　　小萌，你那个原味椰子糖好好吃，再给我几个！鲍阮玲伸着头叫。

　　好啊！我这里还有很多其它口味的奶糖，你要是喜欢随便拿。宛小萌拿着盒子走过来，淡淡的酒窝，甜甜的笑意。

　　我也要！我要朱古力奶糖和波板糖！

　　我喜欢柠檬牛奶口味的，多给我几个！庄子曰和沈玉芳也叫了起来。她们拿过宛小萌手中的盒子，开心的抢夺有限的糖果，寝室看上去很热闹。

第三章　新生军训
开学后，高一新生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这对于刚迈进高中校园的少男少女们来说，算是一件很新鲜的事。

　　同学们都迫不及待的从教官手里拿过军训服装。有的男同学甚至当场就把上衣脱了，换成迷彩服。

　　环形操场上，在经过一番嬉笑打闹后，十八个方队渐渐排列整齐。南边七个连是女生连，一片天蓝色海洋迷彩套装。北边十一个连是男生连，穿的是绿色森林迷彩套装。同学们看上去都英姿飒爽，英气逼人。

　　列队的时候是随便站的，相熟的同学喜欢站在一起。朱圆圆不经意间看到了明遥……那个病弱的女孩。虽然住在一个寝室，但她们还不是很熟，朱圆圆不自觉的站到了明遥旁边。明遥常常会忍不住咳嗽，瘦弱的脸颊上涌现出病态的潮红。

　　你生病了吗？去看医生吧。朱圆圆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轻轻的帮明遥拍着背。

　　谢谢你！明遥抬起头，无力的微笑，细密的汗珠染湿了刘海。

　　没事的。朱圆圆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你去看医生吧，我帮你请假。要不……我陪你一块去。

　　我可以坚持下来的。明遥的手背掠过额前汗湿的刘海。混杂着苍白与潮红的脸颊上露出坚定的表情。

　　嘹亮而又刺耳的口哨声突然想起，朱圆圆欲言又止，只好递了一张面巾纸给明遥。

　　上午军训的主要内容是站军姿。教官是一个姓张名小虎的男青年。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留着个小平头。

　　他不停的重复着站军姿的口令：两腿挺直，两脚跟并拢，两脚尖分开约六十度。膝盖向后压，上体保持正直。两肩微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两手微弯，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处。中指贴于裤缝线，头要正，颈要直，两眼目视前方，下颚微收。

　　刚开始的时候，女同学们都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让站军姿就随便站站，这痒那疼的，照动不误。

　　小虎也不说什么，有时还来几个冷笑话。越到后来，他的要求越严格。谁的军姿要是站的不标准，就会被他拉出来做俯卧撑。

　　越是不让动的时候，越会觉得身上这痒那疼的。几分钟后，早有同学忍不住，轻轻的动了一下腿。

　　你！你！还有你！小虎用手指着几个不同的方向，不要以为我没看到，都给我出来！后出来的加做十个俯卧撑！

　　女生堆里一片静默。几秒钟后，从不同的方向一下子走出十来个女生。

　　小虎错愕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嘴角转为得逞的笑意。

　　十来个女生趴在水泥路面上，用双臂支撑身体。大家一起数一二一，一起来，二下去。一个娇小的女生在做完第八个的时候，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什么时候起来了，沿着操场跑一圈再归队。小虎站在那个起不来的女生旁边，黝黑的脸面，似笑非笑的嘴角。

　　做完俯卧撑的女孩，有的不说话，眼睛红红的，有的低着头不停的揉眼睛，有的蹲在地上哭了。

　　小虎眯着眼睛走到明遥对面，你站军姿的时候咳了好多次，不让你动你就咳是吧？现在出去给我咳个够！

　　明遥头昏脑胀的，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教官，她更加不想说话。

　　啊？！小虎猛的一声吼，同学都被吓到了。

　　站在明遥旁边的朱圆圆更是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开口了，报告教官，这位同学生病了，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才咳嗽了。

　　不知道说完这些话的后果，是要去做俯卧撑，还是操场跑几圈，对于一个胖胖的女孩来说，朱圆圆都比较害怕。

　　果然小虎将头转向朱圆圆，声音低沉，语速很慢，我有让你说话吗？

　　“……”朱圆圆抿着嘴，默不作声。

　　小虎的眼睛眯的更小了，除了几个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整个连队一片静默。

　　明遥用手蒙着眼睛，看不出表情。朱圆圆担心的看了她一眼，狠狠的抿抿嘴，报告教官，我觉得……觉得对于一个带病来军训的同学，应该宽容一点。

　　是吗？小虎脸上的笑意很冷，现在的学生一届比一届娇气。你们这群考进九中被称作天之骄子的同学，四肢退化的更简单。你们如果考不上大学，将来能为社会做点什么？

　　报告教官，如果我们考不上大学，就不能为社会做点什么，难道这个世界只是被大学生发展建设起来的吗？说话的女孩模样娇小，扎着两个俏皮的麻花辫，红扑扑的脸上稚气未脱。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邻家可爱的小妹妹。

　　去操场跑五圈回来。小虎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他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吐出这么一句话。

　　报告教官，我又没做错什么。或者，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去操场跑五圈？说话的女孩带着童稚的声音，如风铃般清脆悦耳。

　　因为……像是思考着什么，小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他阴沉着脸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任务下来就得执行，有意见可以保留，等到任务执行后再上诉。

　　报告教官，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作为一个军人就要服从！绝对服从！无条件服从！除了这样专制和强权的借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去操场跑十圈。如果说一个好的士兵，就应该是一架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那么上级命令在战场上缴枪投降或者是叛变投敌时，我该怎么办？女孩说话的表情一本正经。

　　你叫什么名字？教官的语态有些恼怒。

　　报告教官，我叫庄子曰。女孩的眼神依旧明亮。

　　小虎咕哝了一句，没有人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燕过无声。阵阵微风荡过，女孩的发梢轻舞飞扬，连队纷纷开始中场休息。短短的二十分钟，让同学们想了半个上午。

　　你们有哪个愿意做副连的？就是做我的帮手，辅助我的一些工作。小虎盘腿坐地上，与同学们正面相对。

　　女生连静悄悄的，有人伸长了脖子，欲言又止。

　　没有人愿意吗？就帮我点个到，记录一下出勤人数。有时我嗓子哑了，帮我喊个口号。小虎见无人出声，等了一会儿，拍拍屁股站起来。

　　女生连还是静悄悄的，开始有同学交头结耳小声的说着什么，但是没有人站起来。

　　没有人愿意吗？小虎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同学，轻轻的补了一句，可以加学分的。语毕，不同的方位相继站起来几个同学，小虎有些错愕，他摸摸自己的小平头，我只要一个就够了，你们商量一下谁比较适合。

　　几个女孩相互打量了一番，笑容甜美的宛小萌首先开口了，报告教官，我愿意做副连，全心全意为同学们服务，不怕吃苦，任劳任怨，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宛小萌说完对着小虎甜美一笑。女孩浅浅的酒窝，深深的笑意。

　　小虎乐呵呵的答应了。同时站起来的女孩里还有沈玉芳，她看宛小萌的表情有些幽怨。

　　上午的训练接近尾声时，小虎指着明遥和朱圆圆的方向，你们两个下午一人交一份八百字的检讨。还有那个叫庄子曰的……上午的评分为零。副连记录一下。解散！

　　同学们都散开后，明遥用手按住太阳穴，歉意的看着朱圆圆，今天上午谢谢你帮我说话。只是把你也扯进来了，对不起　。

　　朱圆圆摆摆手，憨憨的笑了，都是同学没事的。

　　那我们去吃饭吧。明遥也笑了。

　　朱圆圆开心的点点头，她下意识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吃饭真是人生一件美好的事情啊！正当她们并肩朝食堂走去时，朱圆圆看到一个东张西望，表情焦急的少年，她的心跳一下子变的好快，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膨胀了，身体变的很僵硬。

　　少年不经意看到这边，无奈的叹口气，然后有些兴奋的跑过来。奔跑的少年头发轻轻飞舞，唇角上扬，划出恶魔般俊美的微笑。

　　朱圆圆感觉血往脑子涌，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这世上……有比吃饭更激动人心的事。跑过来的少年半蹲着马步，气喘吁吁的说，我在食堂转了大半天都没看到你，你跑哪去了？

　　你不会一个人吃饭啊，等我干嘛？明遥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少年在明遥的脑门上轻轻的弹了一下，看在我这么辛苦找你的份上，今天请我吃饭。

　　再说一遍，不许打我的头，这样我就不聪明了。明遥摸着自己的脑袋，认真的说。

　　我们九州大地人杰地灵，　英才辈出，缺你一个聪明人看不出来的。少年又把手伸过去，在明遥的头上摸了几下。

　　不要摸我的头发，我又不是小狗。明遥整理着被弄的有些乱的头发。

　　你这样欺负一个对你好的心地善良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是没有道理的。少年不服气的说。

　　这就是……实际上只有半斤八两，却老认为自己帅可强国的左轻同学。明遥指着少年向朱圆圆介绍。

　　噢，你好，我，我叫……朱圆圆。朱圆圆有点手足无措，短短的一句话，却说的结结巴巴的。左轻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他看着明遥撇撇嘴，你这丫头老打击人，会发育不良的。

　　好吧，我说错了！左轻长的与日月同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明遥说完对着朱圆圆补了　一句，你千万别喜欢他，这家伙中看不中用！他的桃花，下一站不知道是谁的劫！

　　朱圆圆尴尬的笑笑，脸红红的。去食堂的路上，朱圆圆有些心神不宁——

　　左轻，左轻，很好听的名字呢！

　　他的桃花，下一站不知道是谁的劫？有很多喜欢左轻的人吗？那，那……左轻有在乎的女孩吗？

　　学生餐厅里，人还是很多，明遥和左轻相对而坐，朱圆圆坐明遥的右边。吃饭的时候朱圆圆看着他们拿筷子的手，再看看自己拿筷子的手，有些惊奇的说，你们两个都是左撇子吗？听说，左撇子的人很聪明呢！

　　明遥捏捏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吗？那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她聪明过。左轻指着明遥说，他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说到一半的时候被狠狠的噎了一下。

　　明遥故意咳嗽了一下，饭可以多吃，话不要乱讲。

　　朱圆圆看着左轻盘子里满满的鱼，好不容易插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欢吃鱼！

　　左轻赞同的点点头，鱼真的很好吃！只是我吃了太多的鱼，罪孽深重啊！

第四章　拉歌
军训期间最振奋人心的活动，毫无疑问的是拉歌。中场休息的时候，3连和7连相对而坐，中间留出一块空地，透过重重叠叠的人头，朱圆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7连的左轻。

　　宛小萌盘腿坐在3连队伍的前头，大声说，7连的，来一个！3连的女生跟着喊了一遍。7连的男生不说话，有的开始推左轻。女生连又喊了几遍，男生连还是没人动。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宛小萌双手成喇叭形放在唇前，声音清脆而响亮。

　　像绵羊。咩……女生连很配合的发出了一阵羊叫声。

　　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男生连也喊了起来。

　　今年军训怪事多，某连男生只会说。你若是个男子汉，那就给咱来一段！沈玉芳也从队伍里站出来，扯着嗓子喊。

　　女生连合着拍子，来一段啊！来一段！

　　东风吹，战鼓擂！要唱歌，谁怕谁！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左轻给大家唱一个！说话的是坐在左轻旁边的男生。左轻愣了一下，朝着男生的胸口一拳打过去，你说的那么豪情万丈，自己怎么不去唱啊？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左轻身上，左轻硬着头皮走到同学中间，轻唱了一首《花心》。

　　你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

　　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

　　左轻面对着女生连，他的音色纯净，音质清爽。很多女孩子托着腮，一脸沉醉的表情。宛小萌看着左轻，眼里满是赞赏和钦佩的光芒。

　　一曲完毕，全场传来热烈的掌声。宛小萌走到左轻旁边，面对着女生连，唱的好不好？

　　好！女生齐叫。

　　妙不妙？

　　妙！声音更高。

　　再来一个要不要？宛小萌挥动着胳膊，娇小的女孩在舞台上仿佛有一股特殊的魅力。

　　要！气氛一下子被带动起来。大家都有节奏的鼓着掌。

　　左轻半咬着嘴唇，胸前的银链上挂着一把古朴别致的水晶钥匙模型，军绿色森林迷彩套装袖口半卷，军帽倒扣头上，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女生连的某处，短暂的失神后，左轻微笑着，冬瓜皮，西瓜皮，你们不许耍赖皮。时间——左轻转身面朝男生连，声音瞬间上扬。

　　宝贵！众男生合。

　　要来——

　　干脆！

　　不来——

　　惭愧！一领一合中，男生群情高涨，一改拉歌中的被动局面。

　　宛小萌也面对着3连微笑着，男生连主动来邀请，我们不唱行不行？

　　不行！众女生合。

　　跟着7连把歌唱，唱的不好请原谅！宛小萌向男生连挥挥手，唱了一首欢快的流行歌曲。

　　她浅浅的酒窝，深深的笑意，让很多男生心旌荡漾。男生连先后蹦出几个大胆的学生，要求和宛小萌合唱一曲。宛小萌都愉快的答应了。

　　把左轻推上台的男生拍了一下左轻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不找个漂亮女生合唱一首？

　　左轻转过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跟你不是一路货色，要唱你自己唱。

　　男生过滤掉左轻的白眼，笑嘻嘻的说，我当然是要唱的啦！但是像我这样重量级的嘉宾是要压轴上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