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客·第五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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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在找到有力的证据以前，我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你们两个，当然也不例外。〃陈队长站了起来，〃我要回局里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虽然很不高兴，初十还是收下了这张名片。我们一起到楼上的病房看付辉。　　　

　　推开病房的门，付辉的爸妈正在病床前守着。付辉脸色惨白，睁着眼睛，但是不发一言地躺着，看到我们进来，他用很无力的声音说：〃爸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他俩说点事。〃他的父母点点头，一起出了病房。　　　

　　我看着付辉苍白的脸，开始猜想他到底知不知道连华的死讯，如果还不知道，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他。　　　

　　〃我们不该玩那个游戏的。〃这是他用微弱的声音说出的第一句话。　　　

　　〃付辉，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警察怀疑是你害了连华，我绝对不相信，你们究竟怎么了？〃初十问。　　　

　　〃咱们真的招来了鬼！我看见了。〃付辉说。　　　

　　我开始觉得一阵凉风吹了进来，仿佛我又听到了那个短促的笑声。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初十问。　　　

　　〃自从那天咱们玩过了那个游戏后，连华一直魂不守舍，她说真的有鬼，我一直认为那是她自己吓自己，就不停地劝她，可她就是不听。昨天晚上，她非缠着我去那个老房子，说那天楼梯塌得不正常，我心一横，就想，带她去看看，让她打消疑虑，她也就正常了。于是我们就去了老房子。可到一楼我用手电一照，那里有一个破旧的梯子，我怕那梯子不安全，就劝她不要上去，她还是不听，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可谁知我刚打完电话她就抢过手电筒，自己登了上去。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她上去了。一进屋里，就看见了墙上写的字，然后她说：〃付辉，你来看，真的是有东西来过了。〃我也看清了墙上的字，说实话，我当时还想这是你们俩玩的恶作剧。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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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四人游戏（下）（2）　　　　　　　　　

　　付辉的呼吸开始急促，好像他就又重新回到了昨天晚上，回到了那个没有窗户的老房子里。　　　

　　〃我突然身子一软，毫无预兆地就倒在地上，我的意识还没完全丧失，连华想走过来，突然手电筒嗵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只能看见她的脚，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不规则地走动，接着我就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我想喊，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没多大一会儿，连华就在我面前倒了下来，她的嘴张着，眼睛也是睁着的。接着，手电筒就灭了，我也昏了过去，但我记得，我昏过去以前，听见了那短促的笑声。〃付辉不再说话，我看见他闭上了眼睛，有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和初十互相看着对方，无法言语。是的，让一对相爱的恋人分开就已经是很残忍的事，更何况让其中的一个惨死在另一个面前呢，并且还是那么离奇的死法。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初十拍了拍付辉的肩膀，说：〃这件事是太离奇了，我想警察也不一定帮得了咱们什么。付辉，你必须快点振作起来，我们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不管它是人是鬼，我们都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连华不可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付辉睁开了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付辉就出院了，晚上下班后，我们聚在付辉的家里，商量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我那天晚上也听到了那种笑声，但是我怕连华害怕，所以就没有说出来。〃我说，〃也许我早点说出来的话，咱们就会重视这件事情，连华也就不会出事了。〃　　　

　　〃我的原因最大，没有保护好她的人是我。〃付辉低下了头。　　　

　　〃别想这些了，现在连华、由绿，还有你都听到了那个奇怪的笑声，只有我没有听到，看来这个笑声是真的存在，这么说，真有可能是鬼出现了，那你们认为它最可能是谁的鬼魂？〃初十说。　　　

　　〃于恒！一定是他。咱们那天玩游戏的时候就是要见到他的鬼魂，连华也一定是在心中默念着他的生辰八字才开始游戏的，一定是他。亏得连华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这样害她。〃付辉说。　　　

　　我想说出初十姑姑的事情，但初十这时狠狠地拉了一下我的手。我没有往下说，因为我体谅他的这种心情，如果付辉知道了，他能原谅初十吗？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初十问：〃你知道于恒是怎么死的吗？〃　　　

　　〃去游泳的时侯淹死的，连华告诉过我。〃付辉说，〃就死在郊区的水库里。〃　　　

　　〃淹死的？那不也等于是憋死？〃我惊诧地说，〃你见过这个于恒吗？他说话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女人那样细细的声音？〃我承认在这个瞬间，我是有意这样问的，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希望这件事和初十家的人无关。　　　　　　　　　

◇欢◇迎访◇问◇BOOK。◇　　

第63节：四人游戏（下）（3）　　　　　　　　　

　　〃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连华说起过，说她有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我以前根本没有在意过，在这之前我只简单地问过连华。连华好像不常和他见面。〃付辉说。　　　

　　〃我们应该去一趟连华的家，他的家人也许会知道一些于恒的事情。最起码，我们可以知道于恒是不是一个声音很像女人的人。〃初十说，〃付辉，带我们去一趟连华家里吧。〃　　　

　　〃好。〃　　　

　　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连华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连华的妈妈，她和连华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失去女儿的打击使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看到付辉，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情绪失控，毕竟现在警察也只是怀疑付辉，并没有得出最终的结论。她很平静地让我们进了屋。家里没有凝重的葬礼气氛，甚至于连一张用来悼念死者的照片也没有。　　　

　　〃你们有什么事？〃我们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她问我们。　　　

　　〃阿姨，您是连华的母亲，我想我们有必要把一些事情告诉您。也许您可以给我们一些帮助。〃接着初十就把我们从玩四人游戏起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我们在玩游戏时突然多出来的人，还有那奇怪的笑声，坍塌的楼梯和无缘无故出现在墙上的字。付辉也说了连华出事那晚的怪事。连华的母亲一直静静地听着，我看到她在听到于恒名字的时候用手指狠狠地抓住了沙发的边缘。　　　

　　〃阿姨，您可以告诉我们一些连华和于恒的事情吗？比如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或者您知不知道于恒家的地址？我一定要找出杀连华的凶手。〃付辉的眼中有愤怒的火焰。　　　

　　沉默大约一分钟，连华的妈妈说：〃你们都回去吧，小华已经死了，不管是不是有鬼她都不在了，你们想知道一个结果又有什么用呢？算了，你们走吧，我累了，想睡觉了。〃　　　

　　〃阿姨，您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对不对？告诉我吧！〃付辉的情绪，已经要失控。　　　

　　〃你们走吧，我真的累了。〃连华的妈妈还是不愿意向我们说出任何事情。　　　

　　〃那我们可以到连华的房间里看看吗？〃我问。　　　

　　〃她走了，房间我也没有打扫过，你们走吧。〃说到这里，连华的妈妈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我们只能起身走出了连华家。　　　

　　〃一定有问题，为什么她妈妈不想告诉我们。这更说明于恒一定有问题，他的死，连华的死，这之间一定有联系。怎么会那么巧？怎么两个认识的，死在不同地方的人都是窒息而死的呢？〃出了连华家的楼洞，付辉这样说。　　　

　　〃你以前一定去过连华的房间，你想一下，你有没有在她的房间里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呢？比如照片、记事本什么的？〃我说。我也觉得连华妈妈的反应不正常，她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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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四人游戏（下）（4）　　　　　　　　　

　　〃她房间的墙上有一张全家福，那时候连华还小，她爸爸也还在世，那张照片上还有一个小男孩，她只说是亲戚家的一个小孩，现在想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于恒。〃付辉说。　　　

　　〃有可能。那这样，付辉，现在连华妈妈的情绪比较激动，你等两三天再单独来一趟，也许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她会让你进连华的房间，到时候你想办法把那张照片带出来。这几天我和由绿也抽空查查报纸，淹死人这种事，一定会上报纸的。〃初十说。　　　

　　付辉先打车走了，我和初十沿着马路无声地走着。我的心情很复杂，一部分原因是我向付辉隐瞒了有关初十姑姑的事，这样可能会误导付辉的思路，让他沿着一条错误的寻查之路走下去。毕竟，我们所有人听到的，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话声音像女人的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会是于恒吗？我认为这样的几率实在太小了。并且，如果是于恒，那我恍惚所见的那个身材苗条，头发齐肩的女人又是谁呢？　　　

　　〃你在心里埋怨我，对吗？〃初十低声说。　　　

　　〃不，〃我拉住他的手，〃你不说也有你的苦衷，但是我想你也一样想把事情弄清楚。我们不告诉付辉有关你姑姑的事，但我们两个人私下查一下有关你姑姑的事情，可以吗？〃　　　

　　〃我今天回去侧面问一下我爸爸。〃　　　

　　四、消失的照片　　　

　　第二天上班后我就在网上浏览当地报纸的网站，在5月17日那天的报纸上有这样一篇新闻《大学生不幸溺水身亡》，旁边还配了彩色的图片，是把打捞上来的人往救护车上抬的情景。担架上的人被医护人员挡着了，看不到面容，但报道里所说的事发地点正是郊区的水库，事发时间也正是我推断的于恒的死亡时间，于是我推定，这就是关于于恒的报道，我把这篇文章和照片都打印了出来。新闻中有这样一句话：〃据了解，死者家住本市农业路，今年刚年满22周岁，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农业路。现在我们最起码有了一个大概的寻找方向了。我又看了看那张照片，有两个人的身影很熟悉，他们就跟在担架的后面，其中一个，就是连华，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短短的头发，但是有烫过的发卷，没错，是连华的妈妈。他们一定和于恒有着特殊的关系。　　　

　　我立刻给初十和付辉打了电话，准备下班后让付辉去问连华的妈妈。　　　

　　但是没有等到下班，付辉就打来了电话：〃我们一起到连华家去，她家现在全是警察。〃　　　

　　〃怎么了？连华的妈妈想向警察说点什么吗？〃我问。　　　

　　〃不是，她死了，刚才警察局的陈队长给我打了电话，他们的人现在就在我家楼下，看来他们怀疑我和连华妈妈的死有关。〃　　　

　　挂了电话我还不能反应过来，昨天还和我们说话的人今天怎么就已经死了呢？难道她也是被那种奇怪的力量杀掉的吗？为什么是连华的妈妈？从理论上来讲，玩游戏的是我们四个人，第一个死掉的是连华，那接下来的该是我们三个中的一个才对，为什么会是连华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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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四人游戏（下）（5）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连华的家，两次都和死亡有关，现在，她家的门虚掩着，我看到有警察在里面不停地拍着照片，陈队长正蹲在地上，不知在看着什么。付辉在一旁木然地站着，而连华家昨天晚上还是粉白的墙壁上现在赫然多了四个血红的大字：我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四个字？〃我惊诧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四个字在那座楼梯塌掉的房子里也出现过，你们有什么想解释的吗？为什么这四个字一次出现在你男朋友家的老房子里，一次出现在连华的家里？它好像始终没有跳出你们四个人的活动圈子。连华的妈妈也是窒息而死的，从外表来看，她的死因应该和连华一样，没有任何痕迹，但依然憋死了，你们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陈队长站了起来，手里有个镊子，夹了一根细丝状并且很透明的东西放在了塑料袋里。　　　

　　我无法回答，见到这四个字的震惊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跟我到这个屋子里来一下。〃陈队长说。他说的正是连华的房间。　　　

　　我和付辉一起跟着陈队长走了进去。　　　

　　〃你们知道这里曾经放着什么吗？看起来是刚被拿下来的。〃他指着墙上一块长方形的发白的地方，上方还有一枚钉在墙里的钉子。　　　

　　〃是张照片，全家福，以前就是挂在这里的。〃付辉说。　　　

　　〃照片？看来这张照片里隐藏了凶手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照片上都有什么？〃陈队长问。　　　

　　〃他们一家三口和一个亲戚家的小孩。〃付辉说。　　　

　　〃小孩？这个小孩是谁，你们知道吗？〃　　　

　　我们都摇摇头。　　　　〃一定有原因。我想，杀掉连华和她妈妈的应该是一个凶手，他的手法很娴熟，并且，他还有意误导我们的思维。〃陈队长说。　　　

　　〃人……可以做出这样的案子吗？〃我问，我想也许以陈队长丰富的办案经验，以往遇到过雷同的东西也说不定，那样，最起码可以确定做出这些事情的是人，而不是别的什么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　　　

　　〃当刑警这么多年我还没有遇到过。〃　　　

　　〃你有想过这些东西可能不是人做的吗？〃我问。　　　

　　〃你的意思是是鬼干的？年轻人，鬼片看得太多了，什么东西都有它合理的解释，如果一个人的死亡不正常，那就一定是有人犯罪。就像凶手在屋子里留下这四个字一样，看来很恐怖，很没有头绪，但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这样做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这个原因而已。〃　　　

　　五、十七年前　　　

　　〃我找到于恒家的地址了。〃初十这样对我说。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了解真相的机会，第二天刚好是周末，我们三个人约好明天一早就去于恒家看看。　　　

　　敲开三楼的防盗门时，是早上8点半，开门的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看到我们三个人，她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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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四人游戏（下）（6）　　　　　　　　　

　　〃我们是公安局的，您是于恒的家长吗？我们想了解一点情况。〃这是付辉事先就想好的谎言。　　　

　　她没有任何怀疑就让我们进了屋，想来是以前也有警察来过。在她家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像框，里面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全家福，一个男孩子笑容灿烂。　　　

　　〃照片里的男孩子就是于恒吧？〃我问。　　　

　　〃不是，这是我儿子。〃她的答案使我们都吃了一惊。　　　

　　〃于恒不就是您的儿子吗？〃　　　

　　〃不，他是我妹妹的儿子，我是他姨妈。〃　　　

　　〃那您妹妹呢？〃　　　

　　〃你们到底是不是公安局的呀？昨天就来人问过了，我什么都说了，怎么你们今天还问呀？〃她看来很不耐烦，这使我觉得于恒和他这位姨妈的关系一定很不好。　　　

　　〃我们不是一个组的，但是都在调查这个案子，就麻烦你跟我们再说一遍吧。〃初十的应变能力惊人。　　　

　　〃死了，死了17年了，那时候于恒才6岁，我看这孩子可怜，就让他跟我过，可他一点都不感我的恩，养他十几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