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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块骨骼最温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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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说:那我就不回来了。
格不再回信。
绒于是没有回去,可这是绒第一次晚上没有回家,格四处寻找她,可是不告诉她。绒回去时格不在,绒看见满桌满地全都是糖果,她把它们从桌上地上捡起来都塞进嘴里,不停地塞进嘴里。
塞到恶心。
然后满脸泪水。
她冲到厕所去呕吐。
然后格推门进来,只字不提寻找绒的事。
绒走出厕所,只字不提呕吐的事。
只是——所有的糖果在一个晚上消失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
他们生活了7年,没有情欲,只有习惯。
如果绒有一天问格为什么不上她而只是给她买糖,那她就不是绒。
如果格有一天问绒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只和他混,那他就不是格。
绒有一天在酒吧里喝多了酒, 胃出血,躺到格的身边浑身颤抖。格要送她去医院她不去,因为她说,她不喜欢一堆穿着白色衣服的陌生的人将她的身体围在中间,她会感到恐惧,她宁愿这样让格抱着死去。
绒说很疼,格让她咬着自己的胳膊。第二天,绒看到了格皮肤上有一排牙印,下面渗着血迹。
绒笑了,绒说格,我给你唱一首歌。
格说好的,叫什么名字。
绒说叫:挂在铁丝上的卫生棉。
格说你唱,我听。
绒又笑了,她说我不唱了,我就是想到了名字,可是又不想唱了。
格不问原因,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太在乎表面方语的沟通是否流畅。
7年后,绒在有一天回家时,看见格的家里出现了一个文学女青年,她在用扫帚扫地上的糖果,号称是格新交的女朋友。
第三部分 … 挂在铁丝上(2)
第三部分 … 挂在铁丝上(2) 晴。这是绒,我的妹妹。
绒。这是晴,我的女朋友,文学女青年,一个女诗人。
绒将扫帚下糖果全部捡起来,在晴的尖叫声中塞进嘴里,然后离去。
女青年曾经试图和绒沟通,比如问绒为何要把那么多的卫生棉挂在铁丝上挂那么长一排。绒在软软的地上轻声哼着歌涂脚甲油,涂得非常仔细,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可是她一直在唱一支这样的歌:
行为行为艺术艺术,行为艺术艺术行为。我是女人,我有身体,身体有水,水是血液,血是眼泪,泪是软刀,柔软无比,柔软无比。
身体是行为,血液是艺术,我要静态艺术不要行为艺术。在这个世界没有行为艺术,只有标榜行为艺术的垃圾。
对了,格和晴睡在一起,不对,格和文学女青年睡在一起。他们每晚都在一起,每晚都在一起。文学女青年的声音让绒睡不着觉,于是她开始抽烟,把家里的落地窗打开,看着深海抽烟,没有语言。
其实格也问过绒关于卫生棉,他是这样问的。
你觉得它们白吗。
白。
它们在空中漂浮。
是。
它们单纯吗,或是狡诈。
你觉得自己理解它们吗,或者你觉得,可是不是那样的,你把它们想得太简单了,绒。
不,不用了解,只用表现。
表现即为存在,存在即为一切。
格,我们必须永远在一起,如果,如果有一天海水淹没这里,我就放了你。而如果没有等到海水淹没这里的那一天你离开或消失,那我就把你像它们一样吊死在铁丝上。
午夜12点,绒依然去了酒吧,可是绒没有唱那天的歌,她唱到:
我买了刀,天下最好用的刀,杀人用的刀。刀有多么快,刀有多么锐,刀有多么亮。杀人,杀人,杀人,不见血痕的杀人。杀,杀,杀,我要她内脏溃烂皮肤完好。
人死了一定有尸体,那么要放在哪里呢,藏在床底下,不行,格经过床的时候如果没有放好,她的手指不小心露出来会拌到格的。
扔到海里,不行,瞳孔看海,只是一个蓝的平面,心看海,她是在茫茫的宇宙中惟在一颗鲜活而敏感的眼泪,她容不下不干净的血液和灵魂。
扔在路边,一个女子,作为一个女子,不会让另一个女子暴尸街头。不能这样,路边不好,会吓到路过的小朋友。
那么如何好呢。
绒,你说到底如何好呢,绒,你已没有退路,你逃不过这场命定的谋杀。
可是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你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准备好, 海水还没有没到这里。
你还没有成为圈子里最牛的女主唱。
你还没有给格生和你一样爱吃彩色糖果的孩子。
你每年在你生日的时候挂一只新的卫生棉在铁丝上,说一共要挂一百只才能死。你数数,才有多少只。
某一天,格回家的时候只有绒一个坐在地上涂脚趾甲油,文学女青年不在。文学女青年在那一天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格没有去寻找她,而他们两个人相安无事,只字不提。
只是在有一天晚上,格要了绒。绒一声不吭,也不反抗,也不表示同意,就是没有言语,只有血液。
他是在11点半要她的,可是他占用了她的工作时间,于是在11点50的时候,绒从格的身下挣脱出来,裹着睡单冲出门,沿着海岸奔跑着,她身体疼痛,可是依然奔跑,她必须要在12点的时候到。
格终于在这个晚上暴发了,他通过绒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绒是他的了。只是他的,不曾是别人的。
第二,绒会离他而去,别无选择。
第三,文学女青年死了。
他不用问谁,他可以从绒身体的颤抖和皮肤的气味中知道真相。
可是他一直在等待文学女青年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上来,因为他断定绒一定会把晴推到海里。
在他从绒身体的满足中感知真相的某种潜在端倪时,绒终于拖着带血的身体在12点的时候到了酒吧。脸乐队的成员都在等待他们的女主唱,没想到不是浓妆艳抹的女子,而是一个裹着有血的睡单头发凌乱地像海藻呼吸紊乱的孩子。
她挤进人群,跳到台上拿起麦克风仅唱了以下的歌曲: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
妈妈说,鼻子长才漂亮。
先说格,格在家里,闻到难闻的味道,可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于是开始寻找,寻找。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寻找,可是依然一无所获,他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于是整晚疯狂地寻找。
我们先跳过晚上发生的事,来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敲响了格家里的门,格去开门,门口绿绿的一片,然后格被叫到海边认领尸体。
他向海边走去。
然后再回到那天晚上。绒唱完那首歌就跳下台子,冲出人群,冲向海边,跳进海里,落入海中的那一瞬间,白色的被单滑落了她的身体。在完成以上动作时非常连贯,只用了1。5秒。
格在海边看见的不是文学女青年的尸体。绿色的一片在对他说话,可是他不回答,他把脸转过去不让绿色看见,他把后背对着他们。他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不看他的后背,让我们把镜头重新调度到他的脸上。
原来他在哭。
然后那么他既然哭了,我们以否可是跳过这一段,因为在海边一个神经质的男人哭泣我认为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他作为主体,而我们作为客体,不能太有好奇心。
格有不同的女人和他住在那间和绒住过的屋子里,不同,就是不是一个。没有质上的区别,就是不同的,有胖的,有瘦的,有胸小的,有腿长的,有在格家厕所抠鼻屎抹在墙上回来后一本正经的,有只喜欢一个姿势的,有两只腿穿不一样颜色丝袜的,还有自称自己是行为艺术女青年的。
可是没有一个在白色床单上留下血液或泪水的,没有一个早上醒来时得到床边彩色糖果的,没有一个左边的胸比右边稍大一点的,没有一个从来不穿白色裤子的,没有一个能够躺在床上和头顶吊着的卫生棉聊天的。
没有就是没有。
就不是有。
我要说什么,你们知道吗。格爱过的女孩只有一个,爱得彻底,爱到牙根底里,爱得骨头咯咯作响,爱得没有出口。
格每次在绒生日的时候会在铁丝上再多挂一只可爱纯白的卫生棉,会每天把绒留下的那些乳白色的铁盒洗一遍,其实它们已经很干净了,可是他就是这么固执地要清洗它们。
就像以前给绒洗澡一样爱护它们。就连那时,他都没有想要和绒在一起。为什么呢,因为他就是想看着他深爱的人悲伤着,这是完美的悲伤。
可是他就是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那个文学女青年的声音那么大,一定是那个声音最终让绒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否则绒明白一切,一切。
过一生,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格不能死的,
他还有两件事没有做完。
海水还没有淹没这里,
而格还没有到要过一百岁生日的时候。
这就是格存在的意义。
不对,
纠正一下,
这就是格存在的唯一意义。
格把绒以前唱过的歌的歌词写在卫生棉上,每只上面都写上一首。
她的刀,她的嫁衣,她的行为艺术,她的阳光,她的糖果,还有她的大象。
那么既然一切都说清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结束吧。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我忘了说文学女青年到底最后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那么我告诉你们吧,我们不是在当天晚上叙事的时候跳过的男人的哭泣吗,他哭完回到家,不好闻的味道越来越浓,无法忍受。
味道是从窗边过来的。
他走到落地窗边,拿起一个乳白色的铁盒子,发现不是空的,很重。然后他拿起了另一个,也很重,然后他拿起每一个都很重,都不是空的。
你们明白了吗。
他始终没有打开它们,所以我们也无从知道里面是什么。
后来的很多年中,他只是一遍一遍地用水冲洗它们。
在绒死去后第二年的那一天晚上,格在梦中听到有一个女孩子好像在唱歌,那个女孩子没有 脸,只有气味和声音,是谁的呢,没有人知道,但格清楚的记得她是这样唱的:
窗开着,有微风和阳光
灯碎了,有阴影和血液
卫生棉,卫生棉,卫生棉,你被塑料袋和血液包裹着
卫生棉,卫生棉,卫生棉,你的皮肤逐渐潮湿和溃烂
卫生棉,卫生棉,卫生棉,你在遮遮掩掩中虚度一生
我要让你重见天日,我要让你干燥而温暖
我要让你举世瞩目,我要让你在高空摇摆
我要让你活一百年,我要让你明媚而妖娆
你没有罪过,你没有渎神,你没有玷污过任何一个女孩子
她们的血液和你融合在一起,那是因为她们每一个都爱你
如果她们有一天你的身体上没有血液,那是因为男人们
在她们的血液消失之前她们都是纯洁,她们都爱的是你
我要把你挂在高高的铁丝上
我要把你挂在高高的铁丝上
我要把你挂在高高的铁丝上
第三部分 … 洛阳落阳 (1)
第三部分 … 洛阳落阳 (1) 作者:虔诚的贼
我只有一个情人,他在远方。
他说虔诚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看洛阳的落阳。
我叫虔诚,我一无所有。
我只是佛祖面前一炷香。
我坚信我的前世来自耶路撒冷,却对洛阳怀有一种特殊的情结,这种感情,如同五百年前高原上的湖泊,始终坚忍而沉默,难以惊起半缕波澜。或许洛阳是我前世流浪途中不可忽略的风景,我在那里看过牡丹凋零,残阳滴血,见证过它曾经繁华如梦。
于是我很高兴在J的BBS上认识了柯冉。洛阳是他的第二故乡。我没有见过柯冉,在我的想像中他是个背着行囊到处乱跑的可爱混混,有蓬松干燥的发和明亮的笑容。他在山林清冷的空气与柔和星光中放肆地大叫,充分感受被大自然拥抱的兴奋。柯冉说喜欢如此轻松地聊天,说洛阳的落阳,说当年灵山寺那支很灵的签。他在洛阳原先是古战场的地方。夜色中敲击键盘发出清脆的声音。透过他脚下木板地的那些古老的灵魂在窃窃私语,议论他鞋的味道,有些像雀巢。
“我想,时间在洛阳会流逝得比较慢,”他说,“这个城市有着太繁华的过去,注定了要沉入回忆。虽然有些悲剧意味,而我愿意在这里沉睡。”
我在认识柯冉很久以后才读到《蒙面之城》,否则凭着我对马格俗气的迷恋,我定会对与马格相似的柯冉死心塌地。我得知柯冉22岁,却已走过了大半个中国。每到一个城市他都会去打工赚路费,然后旅行。在洛阳他有一个可以停靠的角落,如果他觉得累了,他就回到那里。就这样,围绕着洛阳,不断地出发与到达。
“我做过的工作差不多有30种。我曾在工地做过搬运,也曾在PUB里调酒。知道吗,为了赚钱,我还背过尸体来着。”我仿佛看到他轻松地抖着肩膀大笑,“一次我迫不得已和他们中的一位相处了一夜。真是刺激,我都要给吓傻了,拼命祈祷但愿他不会起来和我打招呼。”
柯冉的语气中浮出淡淡的自夸,这家伙在有意炫耀。我将嘴角弯出一个笑的符号,很久以后我读到马格与果丹相识时也用同一种方式微笑了。马格颇有几分得意:“你对我的故事感兴趣,你找对人了。我的故事可是你关在屋子里想不出来的。你要我从哪里说起呢?我这人可
苦大仇深,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那是你吗?”果丹喷茶。
我是个疯狂而沉郁的孩子。习惯晚睡,习惯为自己泡一杯浓浓的芒果茶,习惯听到夜间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时屏住呼吸,习惯在J的BBS上与陌生人愉快地厮混。在学校我虚伪到了学生干部的程度,我被委任捣鼓学生电视,有一间狭小而简陋的工作室。我做一些影片,配上这个年代的孩子们通常会喜欢的那些喧闹的商业音乐,然后在班会时放给全校学生看,从不为我自己。
有一天,天上掉下一只傻鸟,于是他成了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的朋友。我在工作室剪片时他在一旁手舞足蹈地聒躁,他故意朗读些不入流报纸的花边新闻来扰乱我的思维。他揉着因打球扭伤而肿起的脚说虔诚啊你看我的脚都肿得和你的腮帮一样了,他和别人谈起我时语气里有明显的得意:“她啊,还不是老被我欺负。”
傻鸟头疼他的数学。而我在第一次看到傻鸟用破9000拍的几个片段以后就想告诉他。“傻鸟你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干电视的,不是为了做数学的。”
今天傻鸟笑笑地说我们来拍一部属于我们自己的小电影吧。
J的BBS叫做“剪影”,不错的名字。我在“剪影”上扮演一个愤世嫉俗却心思细腻的男孩,我叫自己虔诚,头像是一个柠檬黄发色的小子,看上去像个混混,一双红色的眼睛充满挑衅。
我在“剪影”上告诉大家。我觉得自己是个适合活在过去的人,我还执著地喜欢海子,喜欢唐朝,喜欢校园民谣,喜欢罗大佑吟唱“春天的花开夏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我想找到我心中的洛阳,在那里我兴许可以逃离时间。
于是我吸引了很多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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