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找不回来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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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兄弟（5）
蒋小哲的话仿佛像毛泽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给予了中国革命战略性的指导意见一样，让我在对S黑暗的恋爱史种指明了一条方向。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S，确切说没有了充满脑容量的对S　的幻想，反而将无限知识的储备装满了有限大脑的体积里面。

　　但是，王元的一番话将我从S的路上拉回了小蝶，由此拉开了我对小蝶四年的爱慕和辛苦追求。

　　王元是和我同一个镇子上长大的，不能说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至少也算是挚友。当初我在和小蝶坐同桌的时候，王元就告诉我说，你要小心了，凡是和小蝶同桌过的男生，都是小蝶的追求者。你不会重蹈覆辙吧。

　　我十分肯定的对此定律嗤之以鼻，我说，放心吧，我就是要打破这个怪圈。

　　王元坏笑了一下，说，但愿吧。

　　哪知时过境迁，倒是他的一番话让我摒弃了对S的坚持不懈，转入了另一条暗无天日，长征不断但也没有胜利到达陕北的恋爱史。

　　那天是星期日，学校放假，我和王元在镇子上溜达，谈着谈着就谈到了我，既然谈到了我，那么我和S以及小蝶之间此时还不能成立的三角恋爱关系当然不能不被提及。

　　王元说，我看你和S就算了吧，你们真的不合适。

　　我说，我靠，又一个这样说的，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S不合适呢。

　　王元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也就你执迷不悟，其他人哪个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说，我和S哪儿不合适了，我怎就看出不来。

　　王元说，方方面面都不合适。

　　我说，我和S不合适，那么在你们看来我和谁就合适了。

　　王元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说，谁啊，近在眼前，我眼前这会站的是你。我可不搞同性恋啊。

　　王元说，胡扯，当然是小蝶啊。

　　我说，瞎说，我和小蝶哪里合适了？

　　王元说，方方面面都合适。

　　我说，又来了，方方面面，别老搞这种玄幻的东西行不行。给点具体的充实的理由。

　　王元说，第一，小蝶和你都来自农村家庭，不存在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第二，小蝶长的不算难看，性格又好，既温柔又娴静，是个好姑娘。第三，参考上述两条理由。

　　我的内心有点被撼动了，是性格这个词给了我震撼的力量。我们那个时候找女朋友，确切点说是追求女生，性格好是作为一个巨大的标准来判断的，你长的漂亮这固然重要，但是性格好了才是我们追求的终极目标。而小蝶恰好就是这一点深深吸引了我。

　　和小蝶同桌的日子，点点滴滴的往事被我擦肩而过，都甩在了身后。而现在让我顺着我的脚印去寻找那些足迹，这些点点滴滴的往事却汇聚成了一颗闪亮的夜明珠，发出褶褶的光辉，溅起一地思念。我至今都无法忘怀的一件事是，有一个自习我们都在做几何作业，当时我们两个人共用一套尺子和铅笔，在我刚刚放下手中的钢笔的时候，小蝶将尺子和铅笔递在了我的面前，那一刻我真是被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我为小蝶这么善解人意而忘怀异常。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元的话让我禁不住想起了我们同桌时期那段短暂但是甜蜜的日子，我心动了，我想我是喜欢小蝶的。我在心底里这么对自己说！

恋爱表白时（1）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王元的那句“当然是小蝶啊”起到就是这种作用。我下定了决心，我要找的人是小蝶，不是S。

　　但是有一个问题让我比较犯难，那就是我该怎样向小蝶表白呢？直抒胸臆，对小蝶说：我喜欢你，小蝶！我好像没有这个胆量，再者，我也觉得这样太俗。婉转点吧，写份情书，我又怕写不好。

　　尽管，我在和S同班的时间里给S写了不少情书，但是那都是在没有任何压力和背景下进行的，因为我明白S有众多的追求者，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S每天收到的情书估计能按照打来计算，有我的这一份不算多，没有也不算少，我也明白我们之间存在的绝大差距，尽管我总是嘴上予以否认，但心里我还是比较理智的。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智商低于80，我在S面前往往表现的智商高于180，所以我和S没有恋爱的丝毫基因。

　　小蝶就不同了。同桌了足足有一个学期，不说十分了解，至少也是了解了一部分，在一起的日子就觉得我们是亲密要好的知心朋友，可以无所顾忌的诉说自己的烦恼和分享自己的喜悦，而现在角色突然要转变成恋人，要表白，总觉得有些张不开嘴。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选择了小蝶直接表白的场景，尽管我认为俗，但我觉得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真挚的表现，喜欢她就要大声说出口嘛。

　　首先是时间的选择。天时比较重要，无论做什么，选个黄道吉日对中国人来说这是十分必要的。我们那个时候，每天有两个晚自习，而这两个晚自习之间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我觉得这个时间比较恰当。第一，根据我对我自己的了解，先用一个晚自习积攒勇气，然后利用这些勇气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冲下去用20分钟说一句小蝶，我喜欢你，时间上应该足够了。第二，20分钟对我来说是足够了，但是对于小蝶来说，她要回答我的这个表白，恐怕有点难度。一般来说，回答表白不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同意，另一种是不同意，无论是那种结果，根据我对小蝶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想都不想就给出我答案的人。所以，无论结果如果，至少我不会面临当场就知道结果的尴尬，再怎么着还有一个自习的时间供小蝶来思考，是选择答应我，还是拒绝我。第三，一个自习的时间，小蝶必须给我答案，这样我等答案的时间，也就是忍受煎熬的时间相对还可以接受。综合起来，这个时段是最佳选择。就像当年盟军诺曼底登陆时间选择的恰到好处一样。

　　其次是地利。这个有点难办，按说恋爱表白最好的场合应该是咖啡馆、公园啊什么的，这是传统的浪漫场所，电视剧里面很多次出现咖啡馆里，男主角含情脉脉的对女主角，亲爱的，我喜欢你，嫁给我吧。女主角羞涩的低下头，抿嘴一笑，表示答应。或者是一个公园里，女主角形色匆匆的来到喷泉面前，喷泉是沉默的，女主角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突然，音乐响起，喷泉冒出绚丽的水花，男主角恰到好处的出现，手捧鲜花，当然得是玫瑰，单膝跪地，说：XX，我爱你！女主角接过鲜花，与男主角紧紧抱在一起。

　　但问题是第一，咖啡馆和公园我们这个小县城当时都还没有。第二，我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啊。我一个月才多少口粮，那父母的钱来满足我的荒淫无度，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权衡再三，我把地点选在了小蝶教室的楼道里。反正每个晚自习中间休息时间，楼道里都沾满了人，有幸福二人世界的，有鼓起勇气表白的，有恋爱失败逼问原因的，形形色色，演绎着一幕幕缘起缘灭的活话剧，现在多了我这一出，顶多也不过就是一处折子戏，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时地利都有了，就看人和了。这个我想我们同桌了那么长时间，多少总是会有一点感情基础的。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那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决定豁出去了，当面向小蝶表白。带着这样的心理，在一个平凡而又具有怀念意义的日子，我在一个宝贵的20分钟时间里去找我亲爱的小蝶。

恋爱表白时（2）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那天的小蝶穿了一件小方格子的短袖，看上去既清纯又漂亮，我的第一反应是：哇塞，真漂亮，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小蝶见到我，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我们就站在她们教室的门口聊天。

　　小蝶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我说，看你说的，好像我之前没有来找过你一样。

　　小蝶说，你想想，从分班之后到现在，你找过我几次啊。

　　我说，没事找你干吗？

　　小蝶说，没事就不能找我了？

　　我哑口无言。

　　小蝶笑了一下，说，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怎么，今天找我有事？

　　我说，也没啥大事。

　　小蝶说，大事没有，那就是有小事了？

　　我说，小事倒是有点，就是不太好说啊。

　　小蝶说，跟我还保留什么啊，有事就赶紧说吧。

　　我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什么事，就来看看分班了你好着没有。

　　小蝶说，就为这个啊，呵呵，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事呢。我挺好的，这个班的大多数人都是我们原来班里的同学，没啥不适应的……

　　小蝶后面说了些啥，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我的心里只有一句话，我该怎么样向小蝶表白？

　　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用了一个自习积攒起来的勇气也在一点点消失，我禁不住有些焦急，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吧，你觉得呢？小蝶问我。

　　是，是，是，挺好啊，我觉得。我赶紧回答。

　　挺好什么啊，化学老师让我们一天做两套卷子，还是其他的作业，我们理科本来课程就很紧张，时间根本就不够用，老师额外布置作业，你还说挺好，一点有没有同情心。

　　我说，是挺好啊，这说明老师关心你们嘛，你们也要理解老师的苦心，人家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不计较个人得失，名利也与他们无关，一心就扑在你们这些国家栋梁上，你还不知足。

　　小蝶说，咦，没发现你现在比以前会说话啊。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连个表白都不会，还叫会说话。

　　上课铃忽然响了，小蝶说，哎呀，该上课了。你赶紧回去吧，改天咱们再聊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蝶就进了她们的教室，远处我看到她们的班主任已经走过来了，我赶紧跳上三楼，赶在值班老师进门之前回到了我的座位。

　　接下来的这个自习，我真是无与伦比的瞧不起我自己，表个白都这么苦难，真没出息。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个自习的勇气，在小蝶面前犹如三峡大坝敞开的泄洪闸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我真没用，我小声嘀咕一下。我的同桌马上问我，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真没用，我大声回答他，声音没压住以至于值班老师都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埋下头，假装在认真看书。

　　可是尽管我的眼睛在书上，心却飞到了小蝶那里。尽管这一次我的表白以流产而告终，过程也照样是甜蜜的。我第一次发现我的小蝶那么漂亮，漂亮的比S要高出好几倍。我第一次发现我的小蝶原来是盼着我去找她啊，小蝶说的对，我不一定非要等有了事才去找她啊，有事的时候想起来的，是朋友，没有事想起来的，是恋人，这说明什么，严重说明小蝶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的小蝶，原来一直就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没有发现。我们相隔的也不过就是一层楼而已，这点距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我喜欢你，我的小蝶，我只想我们能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

恋爱表白时（3）
伴随着我没出息的第一次表白，我对小蝶的恋爱表白暂停告一段落。因为，我不得不面对学生时代最头疼的一件事，考试！

　　曾有人将学生定义为，为学而生。我对这个观点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自古至今，饱受千年科举之痛的士子，为了考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生生不息，努力不止。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高中语文课本中，凡谈到那一个人很有才气，便会列举出二十几岁就高举进士，比如说韩愈。也有人屡试不中的，比如说蒲松龄，可是韩愈25岁就能中进士，蒲松龄考了一辈子也就是个秀才，偏偏其人的《聊斋志异》偏偏又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有一席之地，相比之下，好像蒲松龄比韩愈差了些，这时候语文书中常见的就是“淡泊名利”。一句话便十分经典的做一了总结，是啊，反正我也考不上，索性就已淡泊名利来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为什么考不上，淡泊名利嘛。

　　反观今天，情形一点没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说的是新文化运动以来胡适提倡的白话文。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古代的人说话是不是就像是我们文言文中的那样，满口之乎者也？

　　我们不用之乎者也，但是我们学习之乎者也，我们还是要考“之乎者也”的试，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我们不能不继承。对于我们刚刚分班，成为浩浩荡荡文科大军中的一员，第一次考试，决定了你给老师留下的印象如何，决定了你在年级几百号人中的地位，也同时决定了你在年级老师心中的地位，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在这场近似于人民战争般的期中考试中，非典的阴影不但没有随风飘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原本我们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连皇帝都不露影子的地方，区区非典就更不愿意光顾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啊，一名在京城上学的天之骄子从遥远的京城将人人为之色变的“非典”带回了我们市，距我所在的高中八十多公里的地方。消息传来，校园里一片哗然，群众惊讶的程度绝对不亚于美国总统奥巴马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校方领导和校园舆论界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严防非典。校门被封锁，寄宿生一律不准出校门，走读生发放通行证，每天进校门之前必须进过校方严格消毒方可进入学校。学生家长一律禁止进入学校，或与学生接触，从校外进来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必须经过消防严格消毒。私自与校外人士接触者，将被处以违规校纪论处，轻则记大过，重则开除，让我有些微词的是，本来少的可怜的周六半天休息也被取消了，真要了亲命了。当班主任宣读这些条令的时候，我感觉学校这次不是来虚的，像是动真格的。果不其然，年级一名女生顶风作案，私自与其母亲接触，取回一只口罩之后，被校方严肃处理，给予留校察看处分，以观后效。

　　伟大的毛主席说过，坏事里面有好事，这场非典带来的校方的一系列变故，反倒是促成了我对小蝶的恋爱表白！

恋爱表白时（4）
既然非典取消了我们唯一的休息时间，那么总得搞点活动吸引和分散一下我们的注意力，我们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正是精力旺盛，精神亢奋的时候，像囚犯一样的关在四面都是围墙的学校里，一周两周，我们还能接受，也能了解，三周四周可就说不准了，首先面临的就是精力没有地方发泄的苦恼，一旦原始的血性被激发出来，那么暴力冲突的发生就很有可能无法避免，校方领导对此也有清醒认识，于是利用每天课外活动的时间组织了一系列趣味运动，借此来引导和分散我们的亢奋。

　　而我经历了惨痛的以至于我不想回忆的恋爱表白，又处于考试的重压之下，第二轮伟大的恋爱表白迟迟未能发动。有道是偶然决定必然，想不到一个很偶然的事件反而促成了我的恋爱表白，就如同《历史的天空》中姜大牙在杨廷辉那里本来打算吃完一碗面鱼就走，很偶然的看到了东方闻音，爱情催生的力量让他留在了新四军中，成为了麒麟山的一员虎将。

　　那天是星期几，我忘记了，但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的天阴森森的，操场上正在进行足球掉圈的游戏，我和蒋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