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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就借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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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雅丽虽然已年过半百,但仍然保持了贵妇人应有的美丽与儒雅,一举手一投足,气度非凡。东从在机场接到她妈开始,就几乎没有多说过一句废话。他比之前更沉默、更冷酷。而餐桌上,从来都是不允许多说话的。   
    “东,过来。”   
    方雅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让东过去,然后交给东一本相册。东就像看涩情杂志一样去翻相册。对这一切他早已习以为常。他也知道他母亲这次来上海,完全是为了为他挑选妻子。每一张照片下方都有片中人的详细介绍。姓名、年龄、家庭背景、学历等等等等。想攀附他们东的人还真的是不少——   
    粱小妮,21岁,市复大学国际贸易系……   
    “这人还没毕业。”   
    东好笑地指着最后一张照片。吸引他注意的,不过是因为她跟乐是同一所大学。雅丽淡淡地看了眼照片上的小妮,道:   
    “这是冯秘书加进来的,也不知道受了他们家什么好处。她的父亲只不过是——”   
    “我说这人还没毕业。”   
    “没有毕业的女孩子不止他一个啊。你看这几个,都是很好的女孩子,你可以在这几个里面挑选一个。”   
    雅丽微笑着将相册翻到了最初几页。东斜一眼,冷道:   
    “既然你已经挑好了,又何必假惺惺得来让我挑呢?又不是选太子妃选皇后。”   
    “东!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跟长辈说话了?”   
    雅丽生气地看着东。东最讨厌的就是母亲从不会像泼妇那样来训斥他,却让他每次都会败下阵来。   
    “我已经对你很仁慈了。哪家的儿子,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成家的?更何况我现在在给你选择的机会,谁家的儿子不是父母作主的?”   
    这就是他们这帮太子公主们的悲哀。东觉得心寒,他知道自己纵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那就这个吧。我出去了。”   
    东指着梁小妮的照片说。既然他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那么谁做他的老婆他也无所谓。既然这个女生跟乐是同一所学校,那就她好了,反正他随便。他母亲还给了他照片选择,是不是他还算幸运的?!   
    他最终还是来到了皇宫,却再也没有了严语乐的影子…… 
正文 第十九章 相亲 
    古北的一家私人俱乐部内,小妮在父母的陪同下,盛装出席了这次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并且极有可能影响到她终生幸福的相亲。这是她爸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选中了她。有种受宠若惊的雀跃。尤其是当小妮看到东的时候,真有些兴奋过头了。   
    雅丽与梁父梁母礼貌地寒暄以后,对小妮的装扮及外貌条件倒是有几分满意的。但漂亮的女孩子实在是比比皆是,而且在她选中的女孩子里面,有许多都是门户相当的。但雅丽再怎样嫌弃梁的政治地位低,也全不会挂在脸上,表露出丝毫。   
    “令千金学习过些什么呢?比如音乐或者绘画方面的。”   
    席间,雅丽温婉地询问。梁母自也是大家闺秀,从容应答:   
    “学过小提琴,市里的比赛还拿过奖。”   
    “那有些兴趣爱好呢?”   
    “诗词歌赋,多少都沾点儿边。从小——”   
    “酒。”   
    东厌烦而不礼貌地打断双方父母的谈话,去叫侍应生加酒。雅丽有些失色,忙道:   
    “对不起,失礼了。不如,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多交流交流吧。”   
    于是,家长们的退场,更让气氛变得怪异。东的脸色更加阴沉。小妮有些局促,不知该进还是退。东瞟了眼紧张的小妮,冷道:   
    “你都没有男朋友么?”   
    “恩?”   
    小妮被问得莫名其妙。面对东的居高临下,她开始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样的相亲。东冷哼一声,吃他的吐司。   
    “你没有喜欢的人么?”   
    “我不懂你——”   
    “今晚想去哪家宾馆?”   
    东并不理会小妮的茫茫然。小妮放下手中的餐具,抬眸去看对她、和她的家人都不屑一顾的东,沉默。因为她没有任何话需要跟东去辩驳。东眯起眼,半晌,突然愤怒地扔下餐具,站起身:   
    “STUPID。”   
    他再没有任何耐心来勉强维持这种愚蠢的场面。娶谁都无所谓,反正嫁进来,不过就是生产工具而已。既然有女人愿意,那他更无所谓。   
    小妮对突如其来的羞辱无所适从,僵硬地坐在椅子里好半晌才回过神。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东已经撇下她一个人离开了。猛然间竟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用鄙夷的眼神注视着她。她再也坐不住,终于落荒而逃。却在转身的刹那,碰翻了玻璃酒杯。酒杯在空中划下一道悠扬而脆弱的弧线,然后撞上了大理石的地面。汁液溅开,绽放出妖冶的美丽。响声惊动了周围的人,凝结成了让人窒息的寂静,死一样的寂静。那鲜红散落的震颤,犹如远古时代的撒满祭祀,用人的鲜血祭奠象征母系社会的图腾。   
    那是作为一种生产而存在的女人。只是一具生产的工具。   
    小妮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被她遗忘在记忆角落的远古神话。却莫名得,直觉自己在向那样的生活靠近。   
    呼吸到室外第一口清新空气的时候,小妮的心却闷得说不出一句话。伸手拦了车。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乐。   
    “哟,妮子。”   
    小妮才下车,竟看见戒一张嘻皮的笑脸。可那一瞬间,她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呆呆地,只望着戒,不说话,不眨眼,不知所谓。戒愣了几秒钟,回过神。凑近小妮:   
    “你丫有哭过啦?”   
    小妮这才回过神,他这么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的,很丢脸的。赶忙别过头,打算进店去找乐。戒跟着,就他屁话多。   
    “穿那么漂亮,相亲啊?”   
    “要你管。”   
    小妮虎着脸。讨厌戒的直白,每次都砍进她的心扉。戒耸耸肩,然后抢小妮一步,跑进店里。夜深了,店里人不多,乐正在柜台后说话。   
    “喂,妹子,下班自个儿回家。车借哥兜兜风。”   
    “什么啊?那我怎么办?”   
    “你超人还不知道咋办啊?”   
    戒说得理直气壮。乐这才看到跟上来的小妮。斜了戒一眼,冲小妮笑:   
    “妮子,接我下班啊?”   
    “谁?谁接你下班了?她来找我的。就这样了。明儿再说。”   
    戒不让小妮跟乐说话,转身拉着小妮就走。乐跟同事打个招呼,追了出去。但戒已经拉着小妮上了车开走了,还一个劲的跟她挥手。乐气不打一处来,真他妈的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优子戒,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小妮虎着脸,路口红灯,她问戒。戒撇嘴笑笑。下车,脱下外套给小妮,然后上车。小妮有点犯怵,戒抓住她俩手,我自个儿腰里一搁,把车重新开上了路。   
    “哪儿有江跳上哪儿。”   
    小妮突然语塞——粱小妮,你可以叫我为你去死,但你不能让我把头给剃了——那一幕,没来由得让心底里一暖。不自觉得,抱住戒的手,紧了紧——她是怎么了?为什么每当自己需要安慰的时候,乐不在却换成了戒?而这油然而生的感动和温柔,是为了谁?她抬眸,戒挺拔的背影,她嗅见他一身男人诱人的味道。这一刻,她突然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就让自己疲累的心静止,好好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和幸福——幸福?坐着两轮的非机动车,在慢车道飞驰,除了冷风别无他有,这一切让她感觉到幸福?那她有为什么觉得累了?是在这一刻,至少她不需要再戴上面具生活么——戒!   
    深夜的浦江,星光点点,连风也变得澄静。偶尔有船笛汽鸣,空气里有黄浦江熟悉而亲切的腥。   
    小妮就这么安静地,跟在戒的身后走着。不自觉地去踩着他的脚印——那脚印曾几何时,原来已经踩进了她的心底里。戒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江边散步了,太迷恋这样的舒畅,连偶尔从身边经过的三俩情侣,都觉得似曾相识。   
    “妮子,你看天。”   
    戒难得深沉,难得严肃。小妮抬头,深色的天空,只有朦胧的月色,星星隐了身,没踪影。   
    “有什么好看的?”   
    戒看了眼小妮,笑。   
    “没事儿多抬头看看天,高楼再多,它也比你的心宽。”   
    小妮一愣,重新抬起头——深色的天空,只有朦胧的月色,星星隐了身,没踪影——很宽很广很静谧,深深呼吸,突然心开始平静、变得无限宽广。戒看着小妮染着泪渍的脸庞,她跟乐不一样。乐的痛苦是客观因素造成的,她可以发泄可以倾诉。但小妮的痛苦,是因为自己的虚荣、因为自己的骄傲而带来的。她无处申诉。只是,性格、成长环境使然。她也没可奈何。   
    戒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徒有的美丽外表。是因为她也一样坚韧的脆弱。   
    都是可怜的人。   
    都是可怜的、作茧自缚的可怜人。   
    “那有人在画像,去看看。”   
    俩人沿江慢慢踱着,小妮指着不远处,学生模样的画像人说。戒点点头,来到那人身后。戒很耐心地等那人把顾客的像画完整了——这丫技术挺娴熟,但缺少感情。   
    “兄弟,哪个校的?”   
    等顾客付了钱,走了,戒才上前问。那人回头看一眼戒,笑笑。   
    “美院的。”   
    “那是我学弟了。”   
    戒说着,递上一支烟。那人接过,谢了抽了又问:   
    “你也美院的?”   
    “恩。笔纸借我画副,咋样?”   
    那人犹豫,然后说:   
    “行。都是哥们儿。”   
    戒意味深长地笑笑,接过笔纸,在白纸上,一阵龙飞凤舞。完后,撕下那纸,把板跟笔还给了那人,拍拍他肩,道:   
    “谢了,以后画画带点儿感情。别他妈跟干尸一样。”   
    那人愣而笑笑,戒拉着小妮转身走开了。小妮接过画纸,一只圆鼓鼓的小猪正卖力的拱着盘里的食物。憨态可鞠,小妮失声笑了出来,可笑容却僵持在她看到末了的字里行间时——能吃成这样儿,也是一种艺术——光光头卖酱油!小妮抬头看戒,戒正深情地望着小妮。   
    “是你?”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会跟我一样总能哄到你心坎儿里去?”   
    “……”   
    “为什么都是猪?”   
    “猪好,猪浑身都是宝。”   
    戒掉开视线。只是信手之作,其实没撒特别的想法。只是,人如果真能像猪吃饭那样是啥吃相就啥吃相,或许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虚伪。可惜,人、终究是人。猪能吃饱了就睡,睡饱再吃。可人不行。   
    但猪也始终要担心,是不是会被人吃。   
    “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有过很多女人。”   
    小妮坐在石凳上,喃喃得。突然觉得戒其实离自己很遥远。因为心有距离,所以永远也走不近。   
    “啥?女人?你指哪种?”   
    戒又来了劲儿,她粱小妮也会关心他的私事?!小妮白了一眼戒,捧不起的刘阿斗。   
    “你说呢?”   
    “哦,上过床的女人是不少。”   
    “我是说女朋友!”   
    小妮来了火,怎么这号人都能让她给遇上?却不曾料到,戒竟在那一瞬间变得严肃,没了笑容,望向远方的眸中有她猜不到的深邃。那是怎么样的记忆?是怎么样的过去——   
    “正式的,就只一个。”   
    只一个,孔颖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晚归的戒。   
    戒并不意外颖的出现。他已经习以为常。   
    “今天很晚。最近那么忙么?”   
    颖冷冷地弹去指间的烟,跟着戒进了屋子。戒扔下钥匙,淡道:   
    “小妮心情不好,陪她随便走走。”   
    音落转身,颖就近在咫尺,感觉得到彼此的体温。颖皱眉——梁小妮!她笑,带着苦涩的不屑:   
    “我忘了,你喜欢挑战高难度。”   
    戒浅笑,情欲瞬间崩塌。   
    “那不是你爱玩的游戏么?”   
    颖冰冷地笑——她的游戏?   
    “你还记得。”   
    “是的,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是的,记得,记得的是这刻骨铭心的征服——记得,记得她二十五,他二十——记得,记得二十的他疯狂迷恋着二十五的她——颖在戒的身上,狠狠发出最后一阵呻吟——现在,三十的她无法追回二十五的他——可颖却听见戒的呢喃:   
    “我以为你对我,从没有过感情。”   
    …… 
正文 第二十章 纡尊降贵 
    比孔颖小整整五岁的戒,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在HITHOT第一次见到孔颖的时候,惊为天人。他曾疯狂的迷恋过。迷恋过孔颖的一切——面庞、笑容、身体、灵魂。如同孩童般,但这样稚嫩的爱情,给予不了一个成熟而独立的女人安全和信任。在孔颖的眼里,戒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一个男生。一个能够给她快乐和生理满足的男孩。   
    而孔颖知道,她是一个连灵魂都一起堕落的女人。   
    清晨的第一支烟,颖坐在窗前的木桌前坐着静静享受尼古丁带来的麻痹。女人,三十,她已然应有尽有。可潇洒从容里,她知道,她把自己的爱情丢了。   
    “怎么那么早起来?”   
    戒起来,光着身子,从她身后走过。颖没有理会。她跟他,到底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因为身体需要,才会在一起纠缠。   
    “龙龙,你变了。”   
    戒冲了个冷水澡,套上了裤子和上衣。顺手点燃一支烟,站在房中央看着背对着他的颖的背影——一个让人看一眼,就想跟她上床的美丽女人。   
    房子不大,不过三十平米,这是外婆留给戒的唯一财产。家具很少也很简单。对戒而言,家只是一个可以让他睡觉的地方而已。颖垂眸,窗外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应。习惯在天黑以后穿梭的人,总是需要一副足够厚重的面具来面对白天的阳光。弹掉烟头,她起身,拉紧衣服,淡道:   
    “是么?”   
    “恩。你老了。所以多情了。”   
    戒顺手拿起桌上的包,向门口走去。   
    颖跟上,沉默。   
    下楼,一个向左,去公司。一个向右,突然想去喝杯咖啡。   
    STARBUCKS的清晨,络绎不绝的客人,带着一天伊始的心事重重,匆匆来去。   
    乐早班。忙碌让她的脸上的堆满笑容。   
    “欢迎光临星巴克,请问您需要什么?”   
    方雅丽在柜台前站定,竟被这久违的真诚和清新打动。她定定地望着柜台后,穿着制服,整齐而快乐的乐——这是她从未遇见过的赤诚,她更深知,这样的赤裸裸,是她生活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有的脆弱。于是,她微笑,决定在这里享用今天的第一杯咖啡。   
    “乐,我来了。”   
    雅丽离开一会儿,沙沙匆匆忙忙从后头钻出来,钻进柜台。今天该是她进柜点单。乐瞪了她一眼,做个鬼脸吓吓她。   
    “我去大堂,小样你再敢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沙沙嘿嘿笑笑,乐钻出了柜台。   
    大堂的窗前沙发,有一男一女,仿佛是在争吵,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乐和其他客人的注意。乐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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