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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请让我平安复读一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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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张思良这人不坏,很想从他嘴里打听一下高三(6)班的情况,比如任课老师都是些谁,功课好的同学多不多。另外,日辉曾告诉我说,这个班复杂得很,什么鸟都有,有的还蛮出格的,连他爸都管不过来,我得和这些人搞好关系,不然他们去向校领导告密怎么办?我得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千万不能半途曝光啊。我几次朝着张思良看,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心里矛盾得要死,仿佛小时候看到路边田间的西瓜,寻思着到底要不要上去摘一个。算了,不问也罢,问多了反而*,到明天一天下来,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反正该要碰到谁还是得碰到谁,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像个板凳似的一动不动地呆坐在教室里,什么也看不进去,就拿本数学复习资料出来,把从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公式抄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词,心里却咬牙切齿。我对数学天生弱智,三个月没瞧过它们了,现在看着这符号,就像捉迷藏似的让我似是而非,有些都记不清了。我曾发过誓再也不想见到这些玩意了,现在又来研究它们的音容笑貌,顿觉天上人间,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脑袋里尽是三个月前在考场里应试的情景。真想一个人跑到一片无人的荒野里狂奔几千米,连翻几个跟斗,然后对着高阔的天空,像狼一样嚎叫几声:“林志强啊,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你为什么还要来三中?命运啊,你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今天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返家的同学大部分来了,下午教室里就渐渐地来了些人,看我一个陌生人坐在最后一排,时不时漠然地瞄上一眼。和上午一样,也是什么都看不进去,我只好找出一本中学英语单词和词组大全来,拣重要的默记,一边在草稿本上抄写。还好,虽然三个月前这些英语单词背叛了我,让我成了落难公子,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算亲切,我自我感觉记忆复苏的很好。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英语啊,是你害了我啊。当默记到“可能的”和“不可能的”这两个英语单词时,我在草稿纸上开始了无休止的心猿意马的造句,是汤姆和琼斯两位美国学生的一问一答:

  汤姆:听说林志强去年英语考了79分,这可能吗?

  琼斯:完全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他平常英语就是那么棒。

  汤姆:听说林志强今年高考英语只考了56分,这不可能吧?

  琼斯:噢,上帝,这怎么可能?他去年就考了79分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汤姆:我真的很抱歉,很不幸,这种不可能现已成为事实,残酷的事实。亲爱的琼斯小姐,请你大胆预测一下,你认为林志强明年高考英语能考几分?

  琼斯:汤姆先生,要按平常成绩的话,林志强明年英语高考再考56分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考79分是绝对可能的。林志强考80分以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试题不是太难的话。噢,愿上帝保佑他吧,保佑他考90分!

  汤姆:噢耶,我也这样想,愿密斯特林志强明年能把不可能的事转化成可能,把可能发生的事转化成不可能,愿上帝保佑他,保佑他明年能够如愿以偿,考上某一所高等院校。

  琼斯:噢,这太糟糕了,我的上帝!到底什么叫做可能?什么叫做不可能?太深奥了,太不可思议了。

  汤斯:亲爱的,让我们不要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做些别的,好吗?

  琼斯:噢,亲爱的,我们到房间里去吧!

  最后我安排这对热心肠的外国小青年回到房里接吻*去了,我撕下草稿纸揉成一团,扔向窗外。我陷入一种虚幻之中,心里烦透了,感觉头痛欲裂。

  我软绵绵的趴在课桌上……

  4

  快吃晚饭时我回到寝室,没想到麻烦事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寝室里光线很差,看上去乌烟瘴气的,男生们抽烟的抽烟,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吹笛子的吹笛子,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就是没有一个坐下来好好看书的。我发现我的草席被褥已不在原来那张床位上了,而是被胡乱扔到靠窗户的一个下铺,而我原来的那个床位上,整齐摆放着两只箱子和牙缸之类。靠窗户的床位因为风大,下雨天可能有雨水飘进来,加之学校里“三只手”多,夜里还会有人从窗户里偷东西,除非床位不够,不然一般没有人会睡那儿的。

  没有人注意到我走进来,有那么几分钟时间,我静静地站在我的被褥面前,东瞧瞧西望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看了看唯一认识的人张思良,张思良正斜靠在床上,那本《鹿鼎记》几乎贴到了脸上,估计已进入了忘我境界。说什么好呀?怎么说呢?找谁说呢?是语气凶一点呢还是温和一些呢?我估计这箱子的主人肯定是那种横蛮不讲理的主儿,不好对付的。那么,索性去找姑父来吧?可是这么丁点小事也得麻烦他老人家吗?他已把我送入洞房,生孩子的事就我自己来解决吧。我忽然想到日辉,日辉,你来帮我处理一下吧?他们认得你的。

  正迟疑间,忽然就有人大声冲我嚷嚷:“喂,你谁啊?这些东西是你的?”我循声看去,见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穿一身肥大的绿色军装,眉毛吊得老高。我见他这架势,说真的,心里毛毛的。我温和地但也装着有些大大咧咧地说:“是我的啊,怎么,放这儿可以吧?”

  “你刚才怎么放那边了,那是我和章立华放箱子的地方,害我搬一身脏的!你谁啊,谁让你睡我们班来的?”

  “不好意思,我是外县插班来的,我叫林志强,以后请多关照罗。怎么称呼你?”

  “外县来的插班生?怎么没听谭老头说起过?”

  “过两天你就会知道的,你叫什么?”

  “我嘛,我是这个班的班干部……”

  边上就有人叫起来:“张大班长,你又多一个兵罗,哈哈!”

  张大班长冲那男生笑骂:“兵你妈×!死拉死拉的有!喂喂,快扔一根好烟过来。”又冲我一笑说:“我姓张,张玉明。谭老师知道你来?”

  不等我开口,张玉明喷一口烟圈,原地转了一圈,自言自语说:“外县转来的插班生……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我不知他到底想起了什么,也许他其实什么也没想起,只是一种伪装。我只好重复一遍说我是刚刚从外县转过来的,谭老师可能还没跟你说吧。张玉明却突然高声说:“没事没事,刚才不好意思了。志强你睡这边没问题吧?要不现在就换一换?”我见他改变了语气,也假装开心说:“没关系的,这边也好,我每天可以从窗户上看外面女孩子嘛。”张玉明哈哈一笑:“那也行,你可能还不知道,经常在这外边早读的几个女生屁股特别大,绷得紧紧的,*是什么颜色都看得一清二楚。”说完又冲一个叫叶德才的男生说:“叶德才你不是说你敢和人打赌,说付秀英那骚货三天才换一次短裤,她就一红一黑两条短裤,是不是呀?”一番话引来几个男生一片哄笑声。那叫叶德才的男生大声叫道:“张大班长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把她给扒光了看看不就更清楚了?我跟你赌两包桂花烟。”张玉明自己也笑了,咳嗽着对我说:“开玩笑,开玩笑。志强以后你想换就说一声,我给你安排。”我心想这张玉明真不愧是一班之长,比之相声演员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角色转换得这么快,很快就嗅到什么了。

  见我在整理床铺,张思良爬起来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他妈的这小子完完全全是条变色龙,刚才我叫他不要搬了,他说谁他妈的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动他的东西,还摔摔打打的,神气得很。”“那你怎么不帮我阻止他?”我说。张思良说:“你现在就跟他说嘛,你就说谭老师是你姑父,他能不搬回去?”我笑说算了,这儿也好。张思良说:“不然我跟他说一声?”我连忙摆手,心想这高三(6)班真是复杂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微妙,以后真的要小心才是。

  不一会儿,各寝室里调羹敲击碗盆的声音潮水似的一阵紧似一阵,吃饭时间到了。吃饭对我来说也是一件不快乐的事,因为天还没黑下来,而要路过宽阔的操场以及在吵吵嚷嚷的食堂里,肯定又得遇见不少不想相见而又不得不见的熟面孔。多么希望吃饭时间推迟半小时呀,或者自己能像孙悟空一样,摇身一变,变成另外一副面孔,从今以后,谁也不认得我。正默默想着,张玉明突然走过来拍一下我肩膀说:“一起去打饭?”我强装笑容说你先去,不急。到最后还是张思良帮我一起打的饭,我推说突然感觉不太舒服,张思良真是乐于助人,还差点不收我饭菜票。不过一吃完饭,他就有一事要我帮忙,他说他今晚要去街上看一场录相,成龙主演的一个动作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的。”他要我晚自修姑父点名时帮他请个假。我说这样不太好吧,张思良一连声地说,拜托了拜托了,说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我只好答应下来,心想这个张思良真现实,这么快就跟我提条件了,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唉,这个高三(6)班,窥一斑而知全豹,跟我两年前的高三(8)班一样的不可救药啊,而我却还要乔装改扮往里面挤……

  我趁机套张思良的话,我说:“一个晚自修没上,就得请假,有那么严重吗?难道每晚都要点名?”张思良说:“你不知你那姑父有多古板,他老人家可是无论风吹雨打,每晚到堂呀。现在学校对我们高三毕业班别提多严格了,听说从十一开始每天晚自修不但班主任要点名,学校各教研组长,甚至校长也要经常各处抽查……”我心中一惊。我故意说:“那要是点名点多出来呢,怎么办?”张思良说:“笑话!多出来?怎么会多出来?每个班有几个住宿生,有几个家是本地而每晚到学校上晚自修的走读生,几个男生几个女生,花名册上一清二楚啊,怎么会凭空多出来呢?不过晚上点名一般只点住校生的名。”我故意说:“不是听说以前经常有外面的社会青年也到学校来上自修吗?”张思良翻翻白眼,很认真地说:“以前是以前呀,现在是现在呀,现在学校抓得严,外面的人来了也要被赶出去的。”我假作恍然状,说原来是这样啊,那白天要不要各班点名呀?张思良说:“当然要啦,太要啦,你姑父经常来点名。有时候他娘的校长也来点名,他奶奶的,我已被警告两次了,都是那个张玉明害的。听说从这个月开始,被警告七次以上,明年连毕业证书都要扣发了。他奶奶的!”我说:“那你今晚还想开溜?”“校长点名只是偶尔才来,形式而已吧。而且星期天晚上不太一样,可以请假的。”“平常有事可以请假吗?”“可以呀,但一定要你姑父老人家批准才行呀。”最后我说了一句让张思良颇感意外的话,我说:“以后你要请假我可以帮你。”张思良高兴地朝我肩上拍了一掌,连说几个太好了,相见恨晚之类都说出来了。

  我着实被张思良的一番话吓得不轻,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没想到三中现在对毕业班还真抓得紧,那么万一我被学校发现了,姑父能顶得住吗?他自己会受到影响吗?我独自斜靠在床上发了一阵子呆,失落感就像潮水似的,哗哗地漫进我的全身心……

  5

  第一个晚自修开始了。情景与下午寝室里的状况完全不一样,灯光明亮的教室里几乎坐了一半多人,却是出奇的寂静,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除了轻微的翻书声,几乎就只听到日光灯的嗡嗡声了。偶尔有同学进出教室,那脚步声也轻柔得像一只猫弓着背在行走,又仿佛一叶小舟在浩渺的水波上临风漂游,大家都生怕弄出一点不和谐的杂音。已有几个月没有亲身感受过这种近乎肃穆而残酷的寂静了,我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我知道,这是一场徐徐进行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所有的同学都在争分夺秒准备弹药,所有的选手都在梦想着能在明年七月七*三天里一剑封喉,一锤定音。而且,在这场战争中,你没有真正的战友,只有永远的对手,所有的一路同行的同学都是你的对手,只要对手前进一小步,就等于你落后一大步。而我林志强,一个背负着太多沉重十字架的偷渡者,能到达胜利的彼岸吗?

  那天晚上我主要翻看了《政治常识》。《政治常识》一直是我的强项,高三现届高考79分,补习一年进步了四分,为全校第三高分,我对这门功课是相当有信心的。我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大体上与去年相似,新增内容不多,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估计明年考个80分应该不成问题的,这样想着,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我想我现在主要要对付的还是数学,数学这次虽然考得不是太差,但底子还是薄了些,只要数学上来了,大学也就不远了。至于英语,我相信今年高考这个分数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一个意外中的意外,是命运对我的一次有意捉弄,我想我明年绝对不会是这个分数的,绝对不会拉其他功课的平均分的。这样想着,我开始在草稿纸上为自己明年的高考预算分数了。其实关于自己明年的高考考分,在这次来三中之前,我已在心中不知预算过多少遍了。我设想明年最低录取线若是430分的话,我的各门功课考分应分别是:语文85,数学65,英语75,政治75,历史70,地理70。我让总分多出10分,这样保险些,因为最低录取分数线有时候会鬼使神差突然调高的,这已有先例。当然了,这是比较保守的估计,说不定我的英语和语文这两门功课同时超水平发挥了,总分超出最低录取线20分以上也是可能的,我就达到省专线了……如果明年高考难度不大,最低录取线是450分的话,我的各门功课考分应是:语文90,数学75,英语80,政治80,历史75,地理70,我设想自己的总分超出最低录取线20分,运气好的话也能上省专线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自我安慰,或者说是幻想,或者是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但那时的我确实经常有意无意在心里计算着自己明年的各门功课高考分数。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样,反正我是经常这样的——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临睡觉的时候,做梦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我都在有意无意地给自己的高考打分,我陷入一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想当然的臆想之中。常常是这门加五分,那门减五分,凑来凑去的,就好像现在的电视里看到的各种各样的积分比赛,“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3#选手的最后得分是×××分,恭喜!”而我只要保证总分能超过最低录取线就是了,注意,是最低录取线,我说过了,我的要求一直不高,我掂量得出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我没有办法让各门功课齐头并进,因为我偏科,因此,我只要上帝保佑能让我考上,那怕是一个最差的地级师专也行的。

  姑父到教室里来了。我不敢与他对视,他也好像没有看见我拟的,在教室里转了转,自顾拿着本点名册在上面记着什么,不时用鼻孔轻咳几声,更显得教室的安静。最后他背着手站在我的课桌边上,长时间地看着他的学生们,就是不问我这一天来在高三(6)班的情况,那怕是一个字。刚开始我有些紧张,但马上就明白姑父的用意了,我想这也许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姑父已用这种独特的方式给了那些对我的到来感到好奇的同学一个明确的答案,从此确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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