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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笙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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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好,”我清清嗓子,心里疑惑地揣测这个钟点会是谁呢,“我是夏蔷薇。”
  “你好么,夏日的蔷薇?我是大卫·克努得。”那边是充满磁性的男声。
  “克努得阁下,”我有些吃惊,“我可以为你效劳么?”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很久想找到一个借口和你通话,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只好如此唐突。”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虽然知道他其实看不见。
  “蔷薇,如果我约会你,不知你会不会答应?”那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为难地说,“公司有规定,不可以和客户……”
  “但我并不是你们的客户,蔷薇,请不要拒绝我的请求!”
  “我--”按以往的习惯我会找借口搪塞掉,可今天不晓得为什么,也许是大卫·加尔德龙的到来提醒了我的失败经历,也许是他们的首名都是“大卫”,也许黄昏时分人特别容易脆弱……我竟然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真的?”克努得像孩子一样欣喜,“明天晚上你是否有时间?”
  第二天我们在一家酒店的西餐厅有场酒会,但规模不大,我可以不用去,所以我点点头,说:“好,就明天晚上。”
  “嗨,亲爱的,你在和谁说话?”加尔德龙冷不防站在我身后,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大卫,是你?”我吓了一跳,赶忙放下电话,回头看着他,“你永远都是这么神出鬼没么?”
  “你不高兴了,蔷薇?”加尔德龙像个无辜的孩子般眨着眼睛。
  “没有,大卫。”我勉强笑笑,“我怎敢对你不高兴?”
  “蔷薇,我们今天单独去吃饭好么?”加尔德龙望着我。
  “不好,年轻的绅士,”我摸摸他的袖口,“今天你要参加一个大型活动,明天晚上……”
  “你真残忍!”加尔德龙在我面颊上轻轻一吻。
  晚上的宴会我请了一些新锐的设计师,让他们同考察团畅谈自己的理念。索菲没有参加,我们公司赞助了一场小型服装秀,协办公司请了几位颇有知名度的国际模特,要她出面招呼一下。
  露西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全力展现了自己的社交才华,看得出考察团诸位绅士很是欣赏她,尤其是大卫·加尔德龙,眼光随着她的身影满场飞。那眼光,客观地评论,不是不像他当年注视我的神情。我的确是老了,不过我也又一次确定了当初离开加尔德龙是对的: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不会引起男人的注意呢?露西好像也察觉了这一点,更加卖力地唱、做,像只花蝴蝶般扑来扑去。
  我突然觉得疲惫,想早点回家。说来也许没人相信,自从过了二十五岁,我就竭力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每个月禁食至少两次、周末尽量在家里吃饭、晚上超过八点半绝不出门、深夜十一点以前必须睡觉、起床后要喝两大杯鲜榨柠檬蜂蜜冰水、自己动手做皮肤养护……一个人如果要忠于自己,就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围着他人转,这样的人是不适合结婚的。我轻轻打了个呵欠。
  “倦了么,亲爱的?”加尔德龙倒是眼尖,“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勉强支撑精力对他笑笑,“我今天不大舒服,又连开了两个会,想先回去补个觉。你不用陪我了,一会还有别的节目呢,你走了大家都扫兴!”
  此时,露西也一阵香风地赶了过来,说:“加尔德龙先生,看看我们这季的首饰,是以丛林为题材的,叫做’野天鹅‘……”
  加尔德龙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问道:“很好,是谁的创意?”
  “夏小姐说……”两人边说边相携走进舞池中央。
  都市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多晚都灯火通明。遥远的天空,闪着霓虹的摩天大厦,亮着灯的车像一尾尾梭鱼般滑行。开车的时候我没有开音响的习惯,加上隔音玻璃的效果好,周围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以致让人有种错觉:似乎这条路一直驶下去,可以驶到银河的那一端……那么人去楼空后,所有灿烂的笑容,是否也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到家已经九点半了,我仔细地卸了妆,从冰箱里取出一袋新鲜牛奶,倒进塑料盒并推进微波炉里,一边旋开VCD,关掉画面,只留对白在客厅里回荡。那是韩国影片《叶子》,不是大师级的导演,不是很出名的演员,也不是什么高超的编剧,甚至没有特别出彩的对白,连内容都雷同于一切煽情的肥皂剧:一个穷男孩子,爱上了一个叫“叶子”的穷女孩子,可叶子患有视力衰退症,没有钱医治;男孩子为她抢了钱,但还是错过了手术时间,最后男孩子用枪指住自己的头要把自己的角膜换给叶子……我一直没耐心好好把这部片子看完,但今天我突然站住凝神细听,我一直在思索,是什么使一个男人这样舍生忘死?因为从来没人对我这样,所以我格外落寞。
  我和男人交往从来不是这种纯情而激烈的韩剧,甚至不是简单明丽的美国片,相反是意大利歌剧,尤其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前那种:打扮得肤如凝脂、完美无瑕,一个个都像大理石雕像--美丽的大理石,美丽而隔膜;动作像跳狐步--进两步、退三步,一前一后都恪守礼法、张弛有度,脸上永远维持一个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微笑;就连对白都像念台词,说“你好”、“很荣幸”、“谢谢”、“不敢当”……若是这样的夜晚,有人愿意听我倾诉,我也许就会嫁给他。就在这样的怅惘中,我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露西格外快乐,而索菲却有点打蔫。我对助理一视同仁,走过去问露西:“昨夜他们可开心?”
  “非常开心。”露西年轻的脸焕发着光彩,“夏小姐,我办事你放心!”
  我点点头,又看着索菲,问:“你怎么了?难不成在昨天的晚会上被人抢了风头?”
  露西也凑趣地笑道:“索菲,你那套衣服选得不好,不配你的脸色。昨晚老板还夸我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中国女孩呢!”
  “他还不是老板呢,不过是二公子罢了。”索菲抢白她,“这样的话他对一百个人说过,有什么稀罕?我就曾经听到过不下五次!”
  露西到底生嫩,被索菲噎得紫头涨脸。
  我忙打发露西去和公关部的女孩一起布展,转过头招呼索菲进了我的办公室,问道:“你怎么了,索菲?发生了什么意外?”
  索菲低头半晌,突然抬头望着我,道:“夏小姐,我想结婚。”
  我吃了一惊!我栽培出索菲殊为不易,她却这样轻易地要嫁人,我的心血岂非白费?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问道:“有合适的人选了么?我是否认识?”
  “是小明,夏小姐怎有时间认识这样的小人物。”索菲自嘲地笑笑,“他向我求婚了,害我昨天哭了一晚上。”
  我点上一支烟,不做声,听她说下去。
  “听听,多滑稽的名字--小明?像不像茶水间的后生?我们毕业于同一间大学,他还高我一届,不晓得为什么一直不上进,四年了,还在一间小公司里做同一个位置……但他确实是真心关心我,周末还来我住处帮我洗衣服做饭、维修下水管道、擦窗户刷墙……”索菲一口气述说下去,“难道我不知道人要往高处走么?自从半年前在酒会上见了爱德华·安德列,我就一直当他是白马王子。但交往这么久了,我们的关系也仅仅是在非周末时间吃顿便饭而已。我从来不敢在早上十点以前晚上八点以后给他打电话,他住哪里年龄几何婚否孕否说实在话我一无所知……昨天晚上我终于鼓起勇气打他手机,我想告诉他有人向我求婚了,哪怕他只是淡淡地向我表示祝贺我也心甘情愿。但不知怎么搞的,他刚刚在那边说‘你好’,我就突然没了勇气,赶忙压掉电话,而他,也一直没有打回来……”
  索菲的眼泪如开闸的河水般奔流而下,我递了整整一盒面巾纸给她。我任她哭,女人哭往往是一种发泄,哭过以后也就好了。但是近来男人往往连哭的机会也不愿给女人,所以女人只能来找女人哭。多悲哀!然而索菲还是幸运的,还哭得出来,我是连硬挤也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林黛玉说:“近来常常心酸,泪珠儿却比往年少了。”紫鹃说:“姑娘多心了。”)
  “我想我是太寂寞了。”索菲擤了擤鼻涕。
  “谁不寂寞呢?”我摁灭只剩个尾巴的烟头,又重新燃起一支,“基本上人都是寂寞的,只不过有人较会排解而已。”
  “你呢,夏小姐?”索菲抽抽搭搭地问。
  “我?”我笑笑,“我已经习惯寂寞。”
  “但是你的寂寞是高贵的寂寞,”索菲感喟地说,“是可以住花园式公寓开私家车的寂寞,和我们不同。你不知道我同屋的那个女孩多让人难以忍受、房东又是多么恶劣、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邻居打架楼下过车隔壁搓牌都听得一清二楚;楼道里若有人做饭,油烟熏得全世界都知道;小区最近的治安不好,有时参加晚会回去来不及换衣服,要在舞裙外面加一件极其丑陋的长衣……”
  “如果你的抱怨是为了加薪,我祝贺你成功了,”我突然截断了她的话,“索菲,我已经向总部申请多加你的奖金和福利了。”
  “夏小姐--”索菲愣愣地看着我。
  “索菲,”我看着她,“没有人活得顺心如意,当我们不能改变一个环境就只好设法去适应它,不是么?”
  露西带加尔德龙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让索菲送他们回酒店。露西对我说:“夏小姐,故宫里开了一家‘星巴克’呢!”
  “据说很受抨击,是么?”这早已不是新闻,但我不是经常去故宫,所以感知力不是那么强烈。
  “不知道,”露西慵懒地扭扭腰肢,露出窄身西服下一片妖娆的蜜色皮肤--十分性感的肤色,“我们去的时候蛮多人在那里喝咖啡。我觉得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歇脚喝饮料,不是什么坏事。”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我并不是不喜欢露西,作为我的助理她无疑是够格的,甚至比当年的索菲更聪明懂事,但我的问题是无法和陌生人在短期内建立相当的信任感,所以大家都觉得我对她有点淡。
  “夏小姐--”露西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我整理上午剩下的文件,并不正眼看她。
  “大卫先生说--”露西的卷发垂在肩上,十分风情的样子。
  “是加尔德龙先生,”我纠正她,“他说什么?”
  露西面上一红,随即说:“他说可以送我去芬兰培训。”
  “那很好。”我眉毛也不皱一下,“看来少老板很欣赏你的能力。”
  “真的吗?”露西雀跃起来,但神情又稍显犹豫,“但他说要去的话得得到你的批准。”         我冷笑了,觉得大卫·加尔德龙真是过分。如果他要哄一个小女孩子开心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一整间分公司拨到她名下,我又有什么意见?芬兰又不是我家开的游乐场,去不去干吗要我批准?不过是油嘴滑舌惯了,一下子说溜了口,又赖不掉,只好推在我身上。
  “夏小姐……”露西迫切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露西,如果老板要破格提拔你,我当然为你开心,但是要我批准得按程序来。你看,索菲去年才获得去新加坡的机会,怎会一下子就轮到你?”
  “这样啊,”露西明显很失望,但稍后大眼睛一转,很有主意地说,“知道了,谢谢你,夏小姐。”
  “不谢,有什么疑问尽管再问。”我客气地送走她。
  我很明白露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也是她那个年龄过来的,她以为再向加尔德龙多抛两个媚眼、多扭两下脖子就可以搞定一切。可男人始终是男人,说两句不负责任的轻浮话是可以的,但要他这样公私不分……我除了祝露西好运什么也不能做。
  正在此时,电话铃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我看了看外间,没有人,这才想起来索菲和露西都不在座位上,只好亲自听电话。
  “你好,我是夏蔷薇。”
  “蔷薇,你好么?”那边的声音很是低沉。
  “克努得阁下?”我询问。
  “谢谢你认得我的声音,”那边有些欣慰,“我打电话来只是为了确认,”他顿了顿,“你没有改变主意取消我们今晚的约会吧?”
  “没有,阁下,”我微笑,“怎么会呢?我很重视对你的承诺!”
  “谢谢!”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说‘谢谢’?”我温柔地说,“晚上见!”
  但是晚上还是发生了意外,我们原先订好的场地因为临时来了政界要人需全部清场。虽然酒店答应给我们补偿,然而我还是无法安置这预先邀请好的百十号人。
  索菲根本压不住场面,我只好亲自上阵,急忙让露西联系另一家同星级的酒店,又招来凯瑟琳准备精美的致歉礼品,还临时从销售部调了两个女孩子过来负责接待和领位……赞助方一直在抱怨,我被他们骂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也顾不得颜面。客人中有使小性子拂袖而去的,我要索菲一一记住他们的姓名,以便改天登门道歉。
  因为出了这个漏子,我不得不跟全场。好在我们的员工训练有素,后面的节目十分到位,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加上餐点精美、服务周全,多多少少抵消了一点开场时的不快。
  送完最后一拨客人已经近十一点了,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约会,急得连敲自己的头,骂“该死”,不及交待索菲和露西,就慌忙驾车奔赴约会地点。但我知道我是迟到了,不可救药地迟到了,迟了整整五个小时--天啊,即使在最美丽的少女时代我也只敢让异性多等我一刻钟!我连闯了两个红灯,我不知道这样拼命赶是为了什么,肯定没有丝毫的用处,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似乎去了比不去能让我内心稍微好过一些--我没有能力去参加北极探险队,但至少我可以半夜十一点去赶赴一个不存在的约会吧!
  这是一家叫做“雷蒙”的法式餐厅,装潢十分特别,因为还兼做酒吧的缘故,深夜也依旧热闹。我气喘吁吁地冲进去,黑色前卫打扮的服务生迎上来,问:“小姐,一个人?”
  我正要绝望而颓废地点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不,两位!”
  “克努得阁下?”我讶异地回头。
  “终于等到你了。”他喜悦地微笑,没有一丝一毫责备的语气。
  我很惭愧,第一个念头就是妆花了、头发被风吹得略有些凌乱、衣服也不大合气氛。没想到我会如此紧张,这是否说明我也相当重视这个约会?所以当他携起我的手时,我没有拒绝。
  “你的手总是这么凉,蔷薇。”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
  “有人说我是冷血动物呢!”我笑得有些不自在。
  “但我听人家说手凉的人往往有颗火热的心,”他笑了起来,他的牙齿很整齐,显示出良好的家庭出身,“这种说法是不是很老套?”
  “是有一点。”我也笑了,彻底放松下来。我突然明白我喜欢和克努得相处的原因了,因为他能够使人如浴春风--也许这种说法也很老套。
  “能见到你真高兴,蔷薇。”他用双手将我的手合在掌中。
  “我真是万分的歉意,阁下,”我低下头,“你没有打过我的手机么?”
  “没有,”他轻轻地笑,“因为我有信心,你一定会来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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