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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给姻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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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瞄一眼梁颂,他这会儿和和气气,似并无一丝鄙夷神色,低头不言语只瞧我看的什么本子。又到了塞糖的时刻,我得赶紧寻思点事夸夸他,却又不能夸他懂礼知轻重得要领老赵精神融汇贯通。
人家领会意思照办瞅的是赵公明面子,我不能惹得别人心里不痛快想骂娘,到了憋着不能出口,这样子折寿。
偌大一个宅子无满屋子的妻妾陪着嗑瓜子打麻将唱小曲,空落落的好不寂寞,梁颂怎能不闲得慌,所以这会儿他倒殷勤周到起来,竟邀我至屋外园子里喝茶,他不嫌累得慌,我还嫌搜肠刮肚找不出话。
刚要推搪,梁颂却道:“明日的行程去处,总须同上仙禀上一禀。”
这话也对,待我院子里坐停当,夸什么的也已有了主意,我夸他丫鬟的名儿好。
梁颂白生了张书生面孔,倒实在不枉担这财主的名头,四个娇美如花的端茶送水丫鬟,偏生叫个阿金、阿银、阿财、阿宝。
不痛不痒的事经夸又不易出错,不是讽刺是真夸:“金银财宝看得见摸得着,比春花秋月那捞来一场空的脚踏实地多了。”
他笑得意味深长:“哦?不过是一个故友信手取的。”
这园子里倒未种什么稀罕花草,只有攀了满篱笆的蔷薇,暮春的蔷薇正含苞欲开,这此刻微风拂过,没有钻鼻子的馥郁,只划过若有似无的淡香。
花好月儿弯,一样的枣茶,梁颂做甚请我移步此地喝,我是这样揣测,凡人总以为天界的神仙多风雅,炉上煮酒,云上听箫,一举手一投足生出一坨意境来。
其实这些都是大大的误解。他不知,男神仙泡女神仙不成被撂了也摔家伙,陆仙官若被说句他的孩子长得像隔壁的张星君,也得抑郁上好几天,神仙们平日里打麻将输了,也骂娘。天界的日子更久更长,神仙多地地方,追名逐利纵然少些,家长里短总是有的,于是家家好不热闹。
在我看来这也不算尘根不净,既有悟者,即有昧者,再说了,悟而成道的仙有之,如我这般蒙昧不知所谓的道,究竟在哪个山头的盘桓的,也有之。是我虚怀若谷还是妄自菲薄?嘿,那是天机。微言总生奥义,大道通常无形,悟昧之间,天上地下岂有泾渭分明标尺一杆。
既为故友,定然是长久不见了的人。我只有时常窝在一块儿吃喝玩耍的狐朋狗友,还从未有过什么故友,如今独在异乡,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善财,这厮平日的冷嘲热讽,都成了此刻慰籍我的素材。
我大致明白了,能有一个故友珍藏心中用于思念,还真是桩挺不错的事儿。存了这份触动,我佯装关切:“你的这位故友,现下还好罢?”
他蹙眉注视我一会,而后才长叹道:“我不知。”
“不知?”切,是死是活总有个说头,别是闹翻了罢。
他微微摇头时带了淡淡笑意:“莫说这阎浮世界,就是上仙来的那桃源仙乡,造化若要作弄两个人,那也是上有翻云覆雨手,下有反复无常数。这个,是我即便有心,恐也难打探。”
笑意底下,似又掺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层层叠叠的够丰富。
这个梁颂还真不太善于掩饰,轻慢便目中无人,坦率便不留余地,伤感便带着薄薄哀愁。有一说一,这人虽与我不大对盘,也固有些财主的势利,表面还略嫌假模假式,里子倒也算不得什么坏人,有几分实诚。
人家一实在,我一时倒不知拿什么话头接,只能好言宽慰:“其实但凡能寻得见人,大多的事情,总还是有处说理的,就算没人管,还有好管个闲事的……”我想起风流邪神,其实风流还是有他的靠谱之处,至少他用以诡辩的那通理论十分之靠谱。
梁颂切断我的话头,更显惆怅:“我那老友,实是我不慎弄丢了的未婚妻子,上仙说的人再闲,恐怕也不屑管我这等凡情俗事。”
哎哟喂,劲爆啊,这个可以有。我读过许多凡情俗事,夜读的才子盼女鬼,光棍的老头盼大娘。我还道这俊俏的财主什么都不盼呢,原来人家也情深意长盼归人,把没见过世面的小仙我感动得这通汗流满面哟。
弄丢了东西,凡间的衙门就能管,这自个不慎弄丢了人……看情形也不像是失踪那么简单,他的案子倒棘手,难怪要皮囊有皮囊,要大宅有大宅,要老婆本更是够添一宅的老婆本,宅子里却愣没个媳妇。我想呢,他那么别扭古怪,于情字,想来更是个悟不通的。
若风流邪神还在凡间逍遥,听了合口味的故事,许真的会插手管上一管,可惜人惹了大麻烦,这会儿是有心无力来料理凡间的风流事了。他无力,我更是哪里管得,风流他有月老殿上万年的修为,我没有;风流他不怕误人,我却怕。
我素来仗义,况且自个套将进去的,如今也该自解铃铛,至少该有番开解才是:“呃,就算好管闲事的家伙们也正好开小差,您求了赵爷为您作主又何妨?就算您好个面子不愿为这样的事求赵爷,造物还有好生之德,有条条大道,有曲径通幽,实在是路路通畅,相见总有时,后会总有期,着实是此情可待,大可不必如此感伤。”
我看似八卦,其实闲心全无,最好就是不要听故事,胡诌我行,真人真事,就怕帮不到点子。不能蒙混其一,真怕耽误事其二。
我还真啰嗦,绕来绕去的,其实意思一言一蔽之:点背的时候拿出点耐心死活先捱着。
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也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他不是慧根秀骨?
六枚铜钱 歪脖树
人得向前看,不错过些歪瓜劣枣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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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了朵浮云过去,遮蔽了月色,又起了阵风。梁颂轻叹一气,不知是这会儿月黑风高呢,还是他的眸色当真黑漆漆:“上仙倒是通透。”
我趁了天色,悄悄摸去脑门上的汗,嘿嘿笑:“还是叫葡萄罢,叫葡萄习惯。不是要说明日的事?”
他不理会:“我说的事……上仙神通,可愿替我打探一二?”竟是魔怔了,方才我就不该挑起那么个话题。
用得到我的时候想着求人了嘿,不过瞧着也是可怜,够深情,惹得我恻隐心大起:“呃,梁颂,我是这样想,你的夫人……未婚妻,如若还活着,你原该撒出人马去寻;人若去了,凡人的投胎、寿数自有阎王簿子管辖,你只管告诉我,我托上人搜寻看看,许能为你打探查问一番。”
我够义气了罢?没吹牛皮,阿思是有个好友在地府,门路不小,大不了回头给阿思小贼捎上几壶人间佳酿。
阿思是酒仙门下养大的孩子,琼浆里泡大的,我当个宝贝的荔枝酒桂花酿,根本不入她的法眼。想来梁颂有些门道,走时同他讨几壶便是。
不料梁颂却道:“均已去查问过了。”
小仙我认识的可都是小家伙们,比我小的喽喽再不多了,你的门路既宽得很,这里还拿我开涮,究竟要干嘛?
算了,他不厚道我厚道,我豪气地拍拍他的肩头:“别再上仙上仙的,听了那个别扭。那,往后甭管几时,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发话。若是我已回了财神殿,你便点上三长两短五注香肠,我闻见了,就能得信啦。”我是那么好涮的么?
梁颂倒没说什么,只笑了摇头叹息,笑容底下,隐约藏了丝我不大忍看的悲戚。
他这个模样,我不禁担心,如果照我前头说的那样耐着性子熬,能不能捱得起啊?万一捱到了头,发现走了条死胡同,胡同末梢,他要找那个人也压根不在,那又如何是好?
我再拍他,想要他宽心,这回是真心厚道绝无调侃:“老兄,我觉着你还是得想开,阴晴圆缺,旦夕祸福,仙人尚有被打发到凡间来历情劫的,你就权当历了一场情劫罢。结果差强人意也好,大失所望也罢,人得向前看,不错过些歪瓜劣枣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们这人间岁月不饶人,原该格外珍惜才是,何必吊死一棵歪脖树呢。呃……我不是说你媳妇歪瓜裂枣歪脖树哈,我就打一比方。我的意思是,你们凡间有句话说什么,轻狂趁少年,哈哈,你这样的好年岁,本该见花落泪望月生情且玩且乐着过活。人生一场修行,本就是个矿去金存的过程,几幕路边幻景、虚妄过场,实在无须过于执着。”
我这张嘴当真没谱,说着说着就失言了,后头费了老劲尽圆,也不知道圆不圆的回。
果然,梁颂沉默半晌,神情骤然古怪起来:“上仙不单洒脱,矛盾起来也出彩得很,一口说着后会有期,一口又劝诫说这都是些虚妄过场。鄙人这场情劫,着实旷日持久,改日倒想仔细请教,在上仙眼中,究竟何为矿,何为金。”说罢,竟袖手转头欲走。
话锋够凌厉,句句还带刺。唉,我这回真把人得罪了,我唤他:“喂,不是还要……”
“今日便早些歇息罢。”他背对我就着夜幕吐了这么句。
真拽,明明刚刚还一副有求于我的样,说话就变脸,我的话是不大中听,我哪知道他心里那人贬损不得分毫。
这人气焰也太过头,是我拽他入园子告禀行程?是我托他打听人?是我害他遭罪?也不知谁惯的臭脾气,这三两句就能惹得毛,一甩脸就能拂袖而去。
好么,给我来个今日打烊,明日请早……
将杯中枣茶一饮而尽,杯子往石桌上一搁。夜色愈发黑了,这样的夜里,似乎还真不合适拉这样的家常,我真是太高估了自己驾驭话题的能力。
窝着一肚子无名火回了屋,蹭到一眼梁颂的房门,闭得牢牢。闭门抹眼泪呢吧,一颗水泼不进的情种,今日被我泼了个狗血淋头。
之前我说点香肠通灵作弄,他都未曾不自在;后来这席话,我分明说得条条在理,句句肺腑,他倒不受听了,他不是口口声声懂得翻云覆雨反复无常的道理?估计自嘲可以,被他不放眼里的小仙我三两句实在话一说,恰好砍中了心窝子上那口缺,格外不乐意了。二十多岁的娃娃,撑死当了十多年不沾女人的苦行僧,居然在我跟前提什么旷日持久,着实好笑得紧。
可见不对盘的人,再怎么凑一块侃山没用,越侃越侃不出象牙来。这人目中无人外加喜怒无常,不是我心险恶,他那老婆歪不歪脖我不知,却不像是他不慎弄丢的,人家像是忍无可忍跑路了的。
这么想着我才心平气和些。按说咱当神仙的,不能这么不上道,为解气故意往倒霉里度人,这是犯了大忌。然而小仙我此刻顾不得那么些,我刚也没得罪错人,梁颂这小子既然发自心底地,把我鄙夷成一个一无是处徒有虚名的小神仙,我不将它坐实了,还真对不起他今日这通殷勤招呼。
的确老大一个郁闷啊,夜里翻话个本子解郁,结果越看越抑郁。
你说人干嘛都好钻个牛角尖,那本说的正好是一个死心眼书生爱上女鬼的故事,和这家这个死心眼的财主梁颂,倒是有得一拼。我看不大进去,索性吹灯躺下。躺着光琢磨这回开局不利,人才打上照面,就因为旁的破事生了嫌隙,又是这么个怪人,往后我行事该会怎样的棘手……外加心底涌上的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各种情绪这么一糅杂,竟失了眠。
我哪天看凡间的什么本子上写过,这样的时候可以数绵羊。后来我就翻来滚去数羊,数到一半却忘了数目,又重新来过,数到来了狼……就这么大半宿地折腾,仿佛天微蒙时才真正睡了过去。
于是翌日,日上三竿才得慢悠悠起身。之前房门被笃了好几次,我朦胧间还错觉是善财的猫又来挠门了,都只暗骂了声不予搭理。
清醒时才意识事态于我有些不利。赵公明派我干活来,我头天就和人结上梁子,第一个早晨就不勤勉……真备不住那恶人先告状。
起身只抓到个阿金,匆匆洗刷一番,又抖出套善财给得男装穿上,大小正合适。我问阿金梁颂在哪,她只摇头。梁颂屋子门洞开,唤了几声无人答应;园里石桌上昨夜摆下的茶具自然早没了影;打东厢的回廊头转到回廊尾,诺大的迷宫愣是一个人没有。乱打乱撞好一通后,才撞到个三元,他倒笑得没心没肺,给我指了路。
眼前这厮已然又换上一色锦衣,在前厅候着我了。刚才哪哪都没人是在作弄小仙我罢?现在倒一脸神清气爽的正儿八经,也全无昨夜的沮丧失态,更不见一丝菜色,似乎这一晚歇得不错。
有那么一栋金雕玉砌的宅子垫底,他财主当得甚稳当,倒是不用担心受什么怪责。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这点破修为来,还有点神仙样没有,瞧瞧人家脸一抹转身的从容淡定。
我一晃到他跟前便风风火火道:“梁颂,你在这儿正好,走走走,咱们开工去。”我是量大不计前嫌,假装啥都没有发生,就当昨晚什么梁子不曾结。
“我在门外车上等,你早饭慢用不急。”梁颂微微笑了嘱咐,笑得倒清爽。
阿银端个托盘站我跟前,托盘里一碗粥,一笼喷喷香的小包子。小包子做得精巧,一只只都做成个小金鱼形状,鱼肚子鼓鼓。
我深呼吸,假装目不斜视,摇摇摆摆走出前厅去:“唉,哪里就缺这么一餐饭,几时用不是用?速速上路要紧。”从此凡事都拿出些气势才行,什么不抗饿之类的交底话,昨日就不当对着这么个凡人浑说,平白损了咱天界的威名。
梁颂这一早面子上还算对付,上车时伸手欲扶,不过我没理会,瞬法一施作势一跃人就坐里头了。雕虫小技,那好歹也得是个神仙才使得来。
我没说话,车轱辘转起时,我正想着,不知方才那小包子,是豆沙馅儿的呢,还是香菇素菜馅儿的,刚我透过那薄薄的包子皮瞥,依稀两种都有,馅料看着还挺足。
把口水吞了又吞。
梁颂递过个金闪闪的葫芦:“水。”
示好?我愣着没接。我几时说过我渴,我是饿。
我说了大话,这会儿我是真饿。说来怪丢人,我的肚子,在刚愣神的当口,居然正好那么一咕噜。
这咕噜弄得我更是颜面丢一地,只能支吾:“呃……正是渴了,喝口水好得很。”
接过葫芦我就仰脖子咕咚,一葫芦水一气全落了肚。
这条路长了点,我喝完水,便有些无所事事。坐着玩会儿葫芦,又开了点帘缝瞅车外。再不能同梁颂七扯八扯,我言多必失,他是个怪人,到了地方还是只聊正事便罢。
当个见习小仙不易,我这初初下凡,在个凡人跟前,起头就没昂首挺胸得瑟成,这也罢了,本来就是不是为显摆来的。窝囊就窝囊在,有憋屈我无处说去,还得时刻小心又得罪人。
梁颂和昨晚饭桌上一样,坐我对面肆无忌惮接茬打量,神色甚是悠哉,不像在望一件从天而降的稀罕物事,倒让我想起善财平日里,瞅他捡来养的那只懒猫的样子。瞧这梁子结得,我一点不好意思发作。
不过,善财虽不大待见他那只猫,却也不大乐意别人骂它。赵公明劝了他好几回,说财神殿里的猫,都是招财的祥物,养一只那么懒的,着实不太合适;老君倒是瞧上了,来讨过两回,说是上回赵公明自凡间回来时,捎给他的那袋珍珠大米,给兜率宫招了好几只耗子。
善财居然两头都给拒了,死活接着自己养。
不说我与对过这对不上盘的怪人没甚交情,我也不至比那只懒猫还惨罢。
七枚铜钱 风流
我的职业就是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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